23 還請公子自重
直到啪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打開,舒芸呼吸急促地出現在門口。
在邢煜的疑惑注視下,快步向他走來,停在他面前,緩緩伸出一只手。
精致小巧的淡青色香囊躺在女人手中,“藏得太深了,我找了老半天。”,舒芸的眼睛自始至終望着邢煜,說完這句話才終于暢快地呼出口氣。
邢煜看着面前的香囊,“你剛剛是回家去找這個了?”不是嫌我不聽話不要我了?
“嗯。”舒芸點頭,屈膝半跪在邢煜腿邊,神情有些閃爍,“對不起,煜兒,我剛剛說錯話了,但我可以像你保證,我舒芸這輩子唯愛邢煜一人,決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所以煜兒,你能原諒我嗎,現在,可以收下我送你的香囊了嗎?”舒芸滿臉不确定地看向邢煜,修長的手指抓在膝蓋上,透露出她心底的不安。
因為她不知她的承諾對于煜兒來說能有幾分可信度,在這個三夫四侍的朝代,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許諾,又能否換來眼前這個男子的傾心相付。
煜兒默默咬上嘴裏的嫩肉,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從未考慮過以後的他,突然想到以後的生活中,總有一個舒芸陪伴在身邊,他便覺得什麽都無所謂了。
就算有一天舒芸厭倦了他,嫌棄了他這殘廢的身子,他也是幸福的,至少真心交付,換來的也是真心。
“舒芸,”煜兒接過舒芸手中的香囊,眼角有些泛紅,聲音還帶有一點可愛的小鼻音,對她說:“我好喜歡你。”
接住撲過來的人兒,舒芸把臉埋入暖玉脖頸中,貪戀着那股誘人的冷香,用力抱緊他,“我也是,喜歡你喜歡到不能再喜歡了。”
最終,那一張千兩的銀票還是轉交到了邢煜手中,因為他在舒芸貼着耳窩一口一個“夫郎”的叫聲中逐漸渾身癱軟,害羞地再也擡不起頭來,說出拒絕的話。
臨近新年湘浦鎮又下了一場大雪,瑞雪兆豐年,是個好兆頭。
但雪天路滑,天氣也更加寒冷,所以臨近新年那不到十天裏,舒芸幹脆關了客棧,給小惠和孫堯包好年貨,互相道過新年好後,便與邢煜關在家裏,每天讀讀書、寫寫字,日子過的溫馨而又自在。
除了從這之間的某一天開始。
邢煜:“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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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芸趕忙放下手中的毛筆:“煜兒,早上的藥喝過了嗎?”
邢煜嘴角扯起無奈一笑:“不是你看着我喝下去的嗎?怎麽又問?”
邢煜自幼身子骨弱,好不容易躲過了初冬,這到了年末,果不其然還是染上了一場風寒。
舒芸一直忘不了初見邢煜時,他潮紅着臉奄奄一息躺在鴨鴨床上的樣子,現在更是到了草木皆兵的情況,邢煜每咳一聲,她便擔憂地回想一遍:今天是不是又忘記吃藥了?
以至于邢煜覺得她有些煩人,本就被感冒弄得昏昏欲睡的人兒,軟着手臂把人推出房門,“我好困,想睡會,你自己回家待會好不好?”
舒芸撇嘴,用力摸了兩把煜兒的小手,才把人抱到床上蓋好被子,以免再受凍。
看人沉沉睡下,舒芸走出房門,吩咐小翼照顧好公子後,獨自上了街。
白雪皚皚的街道兩邊,還有不少本地商人開的店鋪在營業中。
雖然先前客棧關門時舒芸已經連同大家的份給柳友殊送過年貨了,但她還想着再給人尋點特別的,以表示心意。
在街上逛着,舒芸發現吃食和衣物都不太适合送給柳叔,前者是因為柳叔自己做的就比別人家賣的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後者是因為衣物畢竟是貼身的東西,她們兩人雖然年齡差距不小,但畢竟都是沒有家室的人,送這種親密的東西讓人看見終究不太好。
就在舒芸一籌莫展之際,一道粉嫩的身影不經意略過她的眼角,鮮嫩的顏色出現在白茫茫的街道和衆多身穿灰黑色棉衣的路人之間顯得過于亮眼。
舒芸下意識擡眼看去,嗯......過于豔麗了,難看。
按理說這個世界的男人和之前世界裏女人的打扮是類似的,穿些粉粉綠綠的衣服很正常。
但舒芸居住的地方畢竟只是一個小鎮,鎮上的百姓大多以務農為生,大家穿的衣物自然也以深色為主,而且就算有人穿了,也是那些極少出門的未出嫁男子。
煜兒平時喜歡穿白衣,趙清這次安置衣物時舒芸還私心想和煜兒穿情侶裝,讓人多給她買了幾件白色的衣袍,穿上之後果然,不僅襯得她整個人都精神利落了,就連和煜兒站在一起都顯得她倆更相配了。
所以舒芸來到這裏一年多幾乎沒見過幾個男子身穿鮮豔衣裙的。
偶然見到了竟還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感,舒芸知道她這樣腹诽人家男子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所以她低着頭想當做沒看到,繼續去逛她的年貨。
但沒想到的是,那個穿粉衣服的男子竟也同樣看到了在人群中出衆的舒芸,随後大咧咧地向她這邊跑來。
“舒小娘子是不是?我知道你!”劉詞兒站定在舒芸面前,充滿靈性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她看。
“你好,我叫劉詞兒,是與你住在同一個巷子裏劉冰人的侄子,今日才來到叔叔家做客,舒小姐,久仰大名。”劉詞兒說着,微微附身向舒芸施禮,一副很有教養的模樣。
舒芸這才想起來,當初鄰居劉氏來客棧要給她說親時,好像是提到過這樣一個名字,說是他住在州府上哥哥家的兒子,年芳二八,家境殷實。
看人衣服華麗,身後還跟着一個相似年齡的小童,看來家境确實不錯。
但......“劉公子,不好意思,在下已有家室,您離我這樣近影響不太好。”舒芸一邊說着,一邊把劉詞兒自來熟垮上她胳膊的手給拽了下來。
劉詞兒這個人卻如同他身穿的那件衣服一樣随性俏皮,竟當街與舒芸調侃起來:“你別騙人了,我都聽叔叔說了,你只是有了一個喜歡的男子,還沒和人成親呢。”
舒芸皺眉,聽完他這話,頓時明白了這人來找自己說話的原因,當即聲音清冷下來幾個度,與人道:“我與公子第一次見面,還請公子自重,莫要關心旁人的家事。”
說完,舒芸繞過劉詞兒自行離去,連一片衣角都不允許逗留。
身後的劉詞兒看着女人亭亭如立的背影,卻默默笑彎眼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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