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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出生
生趙桐的時候,趙顯繹已經帶着劉雯雯回到了G城。
劉雯雯因為孩子的原因,是不可能再上學了,所以就辦理了退學。
而趙顯繹,一邊等待着孩子的出生,一邊緊張地完成着學業。
趙顯繹永遠都記得自己在産房外第一眼看到兒子的心情。
那種做父親的喜悅,是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感覺。
劉雯雯生了孩子,神情很憔悴,但是并不影響她的美麗。
趙顯繹推了門進去,看到她躺在床上,走過去握住妻子的手,鄭重地說:“我會好好照顧你跟孩子。”
劉雯雯聽了他這番表白,也感動得熱淚盈眶。
畢竟趙顯繹不是個會花言巧語的人,雖然看着是富家公子的模樣,但是人并不是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
之後,趙顯繹就從學校畢了業,開始工作。
他一個才畢業的學生,且身上又有了一個家兩張嘴的責任,負擔自然不輕。但是這樣的分量卻反而幫他迅速打磨掉了學生時代青澀稚嫩的氣息,讓他快速地成長為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最開始的時候,趙顯繹本來是進了機關單位去做事,他學的建築,找一個設計院進去,在那個年代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建築設計院裏面氛圍雖然輕松,但是根本掙不到什麽錢。他雖然有本家的支持,養家的壓力不算特別大,但是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有了妻子兒子且有能力的男人,根本不可能願意長期在公家這樣的單位混日子。
于是,他就辭了職,自己出來幹。
當他的生意稍稍有了起色之後,卻給他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麻煩。
當時趙桐才不過周歲,所以對當時被綁架的事情已經毫無記憶了,但是劉雯雯卻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以至于再後來的一兩年裏面,都需要靠專業的心理醫生進行輔導。
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之後,趙顯繹覺得妻兒都在內地不安全,就想叫劉雯雯跟自己回臺灣或者出國去,但是劉雯雯舍不得在G城的父母,趙顯繹提過幾次都沒答應,這件事最後也就算了。
迫不得已之下的趙顯繹只有選擇搬家。把家搬到更加安全的新城那邊剛開發的樓盤去,年紀輕輕的劉雯雯從此過上了太太的生活,吃飯有人作,出門有車送,趙顯繹生怕她和兒子再遭遇不幸。
趙桐三歲的時候,趙顯繹帶着他和劉雯雯一起回臺灣老家去過年,前兩年的時候趙顯繹因為在G城忙事業,一直都在丈母娘家過的,沒有回過臺灣,所以到了今年是該回去看看了。
劉雯雯之前生過孩子之後,趙家的人就一直沒有見過孩子,這次帶着三歲的趙桐回去,家裏的人立刻就圍了上來看趙桐。
趙桐當時已經會咿呀學語,看着一大家子的人圍在身邊,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帶着膽怯又帶着好奇打量着周圍的人。
趙顯繹把他抱在身上坐着,一個一個告訴他:“這是你二伯,三伯,四伯,這個是你榆哥,這個是彬哥…”
趙桐鹦鹉學舌般地跟着趙顯繹一口一個地叫:“二伯,三伯,四伯,榆哥哥,彬哥哥…”
老四家的二兒子趙彬已經長到七歲,看着眼前這個粉玉團般的弟弟,不禁擡頭問趙顯昆:“爸,這個真是弟弟嗎?他比三妹還秀氣,簡直就是個女娃嘛。”
趙林是趙顯昆家老三,比趙桐大六個月出生,所以這兩孩子算是在家裏年齡相差最小的孩子。
趙顯昆聽了,哈哈笑起來,順手摸了一記兒子的短寸頭,說:“別這樣說你弟弟,他長得像她媽媽,你七嬸是個大美人呢。”
趙彬年紀小,心思卻鬼機靈,聽到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兩眼立刻就放光,此刻聽了他父親這樣說,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立刻就透出光彩來,說:“真的?七嬸在哪呢?我去看看她!”
他這一席話,倒把全家人都逗笑了。
劉雯雯之前一直在家裏做心裏疏導,一年之後醫生才注意到,她不僅因為那次的綁架受到了精神上的刺激,而且還出現了産後憂郁症。
不過她這次跟着趙顯繹回來,是沒有人知道她得了這個病的。所以早早的,她就借口暈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趙顯倫回來看到自己弟弟一家人,也很高心,但是沒有看到劉雯雯,就難免有些臉色上不好看。
“老七,弟媳呢?”
趙顯繹知道他肯定會這樣問,當着一大家人的面,也不可能解釋,就說:“她暈機,在飛機上吃了藥,回來就睡了,你讓她休息一下吧,長時間坐飛機,精神難免不好。”
趙顯倫聽了,也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趙桐之前在家的時候,因為母親生病的原因,并沒有常常出門去找小朋友玩。
加上家裏住的偏遠,在新城那邊,雖然人少房子大,但是也算是鄉下的地方了。
人氣不旺,又交通疏遠,趙桐在家過得很孤獨。
劉雯雯早早生了孩子,又嫁得好,丢掉了學位,也沒有和社會接觸的機會。家裏請了保姆和司機之後,劉雯雯便不搭手家裏的任何事,包括照顧趙桐。
趙桐小,總喜歡親近自己的人,雖然劉雯雯是他的媽媽,不過劉雯雯身體弱,又奶水不好,加之受到了一些精神刺激之後,趙顯繹也覺得她不容易,故而并沒有要求劉雯雯一定要親手帶趙桐。
趙桐乖乖的,很少哭鬧,即便哭鬧起來也是由保姆哄着,久了之後,他倒是跟保姆的關系更加親近一些。
反正他從來都沒有奶水可吃,劉雯雯年紀輕輕就活得跟一陣風一陣雨一樣,動不動就吃藥住院,精神狀态很逼仄,趙顯繹忙,又害怕她再遇到什麽不測。這年紀輕輕一對小夫妻,倒把日子過得很緊張。
等他們回了本家之後,認識了趙榆,趙彬,趙林三兄妹,趙桐的世界忽然就變得豐富多彩了很多。
之前在S城的生活相對于閉塞,周圍也接觸的人少,到了本家來,趙林因為比趙桐大不了多少,兩個人走在一起到像一對雙胞胎。趙榆和趙彬都是七八歲的大孩子了,帶着他們小不點每天漫山遍野地跑,不知累也不知道疲。
趙桐之前一直一個人由保姆帶着,未曾這般歡暢地和小孩子一同玩過。
可以去林子裏面作迷藏,去古井裏面打水,去廟宇裏面看菩薩,還可以兄弟幾個躲在床下面聽趙彬講鬼故事。
要說這段時間裏面有什麽讓人苦惱的事情,大概就是每日下午三點準時,趙顯倫就會叫家裏的孩子到他房間裏面去背書。他不會讓孩子們背誦什麽白話文的課文,而是會一板一眼地教他們讀千家詩,百家姓,弟子規,朱子家訓,然後加以背誦。如果背不出來,就會真挨板子。
家裏的兄弟姐妹小時候也大多都是這樣被教養出來的,而且又一直真心尊重趙顯倫這個大哥,知道他身上有幾分硬氣,又有幾分大家長作風,所以并未覺得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大哥管教有什麽不妥。每年放寒暑假回來,還能找到一個幫自己管教孩子的人,都真心覺得不錯。
趙桐這第一次回來,并不了解家裏的這些慣例,但是看到哥哥姐姐們被叫進了書房,他也跟着走了進去。趙顯倫看到了他,沒有多說什麽,就招手讓他過去,問他:“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趙桐漆黑清亮的眼睛看着趙顯倫,年紀雖小,但是已經懂事了。點了點頭。
趙顯倫默默颔首,表示明白,繼而說:“把你名字寫給我看看。”
趙桐拿起筆端端正正在紙上寫下“趙桐”兩個字。
家裏保姆沒事教過他,雖然教得并不上心,但是兩個簡體字構架不錯,一筆一劃,十分認真賣力,可以看出趙桐學得認真。
趙顯倫看了他的字,知道字如其人,并沒有評價他是寫的好還是不好,就把他寫過的那張紙放到一邊去了。
偏偏趙彬這個小子,對什麽都好奇,什麽都關心,此刻是伸長了脖子在看趙桐寫得字如何。
趙顯倫發現了他這幅樣子,轉過身來嚴肅道:“趙彬你看什麽,罰你寫得唐詩你寫了嗎?”
趙彬立刻吐吐舌頭,小心答:“大伯,寫好了。”
說着,就拿了自己的本子來個趙顯倫看。
趙顯倫翻了幾頁,就眉間透出不耐煩的顏色,說:“你寫的這幾個字,真是如同臭狗屎一般,你看你哥哥寫的字,工整大方,明明你們是親兄弟,怎麽差別這麽大。”
趙彬被趙顯倫罵了,低了頭,不敢說話。
反倒是趙榆站出來幫弟弟說:“大伯,是昨天我們帶桐兒弟弟去看了天母娘娘,回來晚了,所以弟弟才沒有時間寫,這是他今早上起來寫得字,前面都寫得好好的,後面是臨近了吃飯的時間,所以才慌張寫了上去的,他不是有心耍懶的。”
家裏幾個姊妹裏面,除了趙顯倫自己的子女,都已經上中學而外,別的弟妹的子女都還很小,這一群小孩子裏面,趙榆又算是比較成熟懂事的了。
趙顯倫自己作為一家之長,十分重視孩子的啓蒙教育,雖然他自己的孩子都送去了歐美讀書,但是小時候的國學啓蒙那是一點都沒有馬虎的,所以現在面對弟弟妹妹們的孩子,他也一視同仁,豪不偏頗。
趙顯倫聽了趙榆的話,又看一眼趙彬,趙彬立刻吓的縮了一下脖子。
他那個瘦猴的樣子,平日裏看着古靈精怪,天不怕地不怕的,卻這樣輕易地就被趙顯倫吓住,實在是有幾分滑稽。
趙顯倫也不是有意板着臉,聽了趙榆的解釋,面色緩了緩,對趙彬說:“你把這幾首詩默寫一次出來給我,然後去抄《弟子規》,不到吃飯的時候,不準停筆,知道嗎?”
趙彬聽了這番話,本來覺得抄抄寫寫就是他最讨厭的事,但是能不被大伯責罵,就是最萬幸的事了,所以立刻答應下來,到一旁的書桌上去默寫唐詩。
趙榆則站在趙顯倫身旁背誦論語,等他把論語前面的幾則全部背完時,趙顯倫擡起頭來,溫和地點點頭,說:“趙榆,你記得很好,這些字,你都會寫了嗎?”
趙榆點點頭,說:“大伯想抽哪個,我可以寫出來。”
趙顯倫輕微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會抽查趙榆的字,而是說:“既然你已經會背會寫了,那就去做算術題吧。”
趙榆和趙彬都已經上了小學,寒假放假自然學校布置了作業,只是趙彬比較慘,他在家裏的時候常常要因為完不成趙顯倫布置的課業而沒有時間做學校的作業,所以他每晚玩了回來,趕功課的時間居多。
趙顯倫抽了趙彬和趙榆的功課之後,這才轉過身來對着趙林和趙桐說:“你們兩個小,就從學寫字開始吧,我每日交給你們字,一定要回去練好,記牢,第二天到我這裏來默寫,知道嗎?”
趙桐和趙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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