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唇印
趁着奶奶在做飯,換好衣服的阮映跑過來小聲問:“奶奶,他怎麽來我們家了?”
奶奶扯着大嗓門說:“你說阿蒲啊!”
她倒是叫得很親熱的樣子。
阮映連忙一把捂住奶奶的嘴巴,讓她說話聲音小一點。
奶奶笑着說:“我剛才去買心髒藥的時候在醫院裏碰到了阿蒲,我就讓他來咱們家裏吃飯。”
“他沒有拒絕?”
“拒絕什麽呀?我直接拉着他就來了。”
“他也好意思來?”
“怎麽不好意思,都是認識老鄰居了,他還叫我一聲奶奶呢。”
阮映想了想,抓住重點:“奶奶你要買藥怎麽不讓我去?自己跑那麽大老遠!”
奶奶低頭切着菜:“就在二醫啊,又不遠。我看你難得有幾天可以放松,我才舍不得使喚你呢。”
阮映心裏動容,伸手抱住奶奶,用力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我的奶奶真是仙女!”
“哈哈哈,說什麽傻話呢。你去找阿蒲玩一會兒,你們同齡人有話說。”
阮映敷衍地笑了笑,并不覺得自己和蒲馴然會有什麽話說。
雖然他們兩個人穿開裆褲那會兒的确是有過接觸,但這都過去多少年了,早就不認識彼此了。阮映也相信,蒲馴然更不可能會記得她。
廚房在水果店的後面,前面就是水果店。
Advertisement
眼下蒲馴然正坐在收銀臺前的椅子上,手裏似乎翻閱着一本書。
阮映縮在門邊偷偷地打量了一下蒲馴然,他微微弓着身子,後頸的棘凸明顯,也白得晃人。
這個點正是下班的時候,來水果店買水果的人還不少。爺爺在和別人說笑,蒲馴然則安安靜靜坐在那裏。水果店的電風扇緩緩吹動,将他單薄的短袖貼在身上,他一只手随意放在桌子上,手臂肌肉線條緊實,側臉冷淡又勾人。
阮映突然覺得從這個角度看,自己似乎不認識蒲馴然了。
有時候總是這樣,若是很仔細去看一個人,這個人就會變得特別陌生。再看一眼,又覺得似曾相識。阮映知道大概是自己的大腦重新捕捉對方身上的信息,會讓自己更加清晰地認識對方。
一直低着頭的蒲馴然将手上的書放在收銀臺前。阮映認出來,這本所謂的書是她的筆記本。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拿回來,蒲馴然卻突然擡起了頭。
他看見她,懶散的臉上沒有什麽情緒。阮映的臉頰卻有點發燙。剛才下樓的時候她着急,穿着過于清涼,現在她換好了一套日常裝束。本來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可這樣看來好像是為了他特意換了似的。
爺爺見阮映站在那裏跟個木頭似的一動不動,便招招手:“快來跟你同學說會兒話呀。”
阮映頭皮發麻。
她要說什麽啊?
來者是客,阮映也沒有趕人家走的道理,再怎麽說,蒲馴然上次也幫助過她。
阮映只能硬着頭皮朝蒲馴然走過去。
爺爺這時候突然問了蒲馴然一句:“孩子,你這次期末考考得怎麽樣?”
大概,所有的學生都不免會被長輩問到這麽一個問題。
阮映突然有些幸災樂禍,想知道總分零分的蒲馴然會怎麽回答。
蒲馴然一臉真誠看着爺爺,說:“這次期末我沒去考試。”
爺爺驚訝:“怎麽沒去考試呢?”
蒲馴然又一臉低落惆悵的樣子,可憐兮兮地對爺爺說:“考試當天我發了燒,39.5℃。幸好家裏鐘點工阿姨來做飯的時候發現了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奶奶剛好從廚房裏出來,跟着說:“我今天見到阿蒲的時候,他一個人在輸液大廳挂點滴呢,也沒有一個人陪着。”
爺爺随即了然,心疼地伸手拍了拍蒲馴然的後背,“孩子,以後你就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有空常來。”
阮映連忙喊了聲:“爺爺!”
爺爺茫然:“怎麽了?”
阮映說:“有人來買水果了!”
“買水果就買水果,你大驚小怪些什麽。”
這時,一旁的蒲馴然用舌尖頂了一下左腮幫笑了一下,幽幽道:“好啊爺爺,我以後會常來,你可不要嫌棄我。”
剛才被打算思緒的爺爺連忙反應過來:“說什麽傻話,爺爺随時歡迎你。”
奶奶也跟着說:“你盡管來,以後放學的時候剛好可以映映一起回來,也有個伴。”
阮映:“……”
她不需要啊啊啊啊。
爺爺去招呼顧客的時候,蒲馴然恢複了一貫的憊懶,揚着眉問阮映:“怎麽?不歡迎?”
阮映看着他這副流裏流氣的樣子,說:“說不上歡迎不歡迎的,我們也不熟。”
“不熟啊,多接觸接觸就熟了。”
阮映很想怼他一句:誰想跟你熟啊。
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畢竟來者是客,還是奶奶邀請的,她不好那麽針對人家。
飯桌上。
大概是為了迎接蒲馴然的到來,奶奶今天特地做了五菜一湯。要是平常,家裏一般都是三菜一湯,而且都是按照阮映的口味做的。但今天餐桌上的口味明顯不是按照阮映的喜好來的。
糖醋裏脊、紅燒獅子頭、地三鮮、燒鲫魚、炒青菜、紫菜蛋花湯。
據說都是蒲馴然喜歡的口味,奶奶還特地去買的菜。
四個人圍成一桌坐着,爺爺還給蒲馴然倒了一杯橙汁,招呼他:“孩子,多吃點,瞧你瘦的,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蒲馴然站起來,雙手接過爺爺遞來的橙汁,還十分有禮貌地說:“謝謝爺爺。”
他說話字正腔圓,這會兒少了在學校裏時那股子吊兒郎當的樣子,倒真的很像那麽一回事。
奶奶擡起頭看着蒲馴然,笑着說:“阿蒲可比映映高出一大截呢,你現在多高啦?”
蒲馴然坐下來,說:“上學期量的時候是一米八三。”
奶奶樂哈哈的,“你這個年紀還會長的,男孩子就是高大一點才帥氣。”
蒲馴然點點頭,還很自然地用公筷給奶奶夾了菜:“辛苦奶奶了,謝謝奶奶做的那麽多好吃的菜。”
“哎呀你這孩子,那麽客氣做什麽。”
“應該的。”
全程被當成空氣的阮映心裏感覺怪怪的,她默默用筷子夾了幾顆米飯送到口裏,卻食之無味。
眼前這個老實禮貌的蒲馴然和她在學校裏見到的那個霸道野蠻的人完全不同,完全變了性子。
奶奶這會兒突然又問了蒲馴然一句:“阿蒲,你談戀愛了嗎?”
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蒲馴然沒有什麽反應,倒是讓一旁的阮映嗆了一下。
奶奶伸手被阮映順了順背,“你這丫頭,沒人跟你搶,吃慢點。”
阮映被嗆得漲紅了臉,連忙拿起一旁的飲料喝了一口。
蒲馴然不疾不徐地對奶奶說:“奶奶,我沒有談戀愛。”
奶奶笑着說:“真巧啊,映映也沒有談戀愛呢。”
阮映的臉更紅:“奶奶,你說這個幹什麽啊!”
奶奶說:“怎麽不能說了?想當年我跟你那麽大的時候,都跟你爺爺在一起了。”
爺爺無奈:“我們那個時代跟現在怎麽比?”
爺爺跟奶奶在一起那年,奶奶才十六周歲。
奶奶争論起來:“怎麽不能比了?要我說啊,現在的孩子讀書上學那麽累,就不正常。還是我們那個年代好。”
爺爺:“好好好,我們那會兒吃不飽睡不暖的,哪裏好了?”
奶奶:“呦,我家裏可從來沒有吃不飽睡不暖,是你家吃不飽睡不暖。”
爺爺:“那你還要跟着我?”
奶奶:“誰讓你要給我寫情書。”
兩人喋喋不休地争論,簡直是一對活寶。
這些年阮映不知道聽到多少次爺爺奶奶的鬥嘴,但每一次總也忍不住覺得好笑。他們從來沒有真的面紅耳赤過,每次鬥嘴最後妥協的人肯定是爺爺。爺爺是出了名的對老婆好,這些年家裏的事無巨細事大多都是爺爺在打理,奶奶在家裏最大的任務就是做飯,其餘什麽事情都不幹。
果不其然,爺爺輕嘆一口氣,說:“說不過你,快點吃飯吧!”
奶奶輕哼一聲,像個孩子似的,“本來就是事實,難道你還想狡辯嗎?”
“懶得跟你狡辯。”
阮映笑着伸手夾菜,不經意看到蒲馴然也是一臉笑意。她就坐在他的旁邊,偶然間看到他凸起的喉結,唇角微微上揚,連帶平日裏的那股戾氣也消失無蹤。随着吞咽食物,蒲馴然的喉結會上下滾動,尤其性感。阮映腦子裏一下子就想到了向凝安上次跟她說過的話:“男人最性感的部位就是喉結,特別欲。”
阮映突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正準備拿起桌子上的橙汁再喝一口的時候,又很快意識到什麽。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剛才喝的那杯橙汁似乎是蒲馴然的。
這會兒,蒲馴然的手指輕輕點着裝着橙汁的玻璃杯,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尖上沾着冰霧。
他那個玻璃杯上還留着她的唇印。
趁着爺爺奶奶正在鬥嘴的功夫,蒲馴然微微朝阮映傾身過來,用他們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調笑着問她:“是不是我喝過的比較好喝?”
阮映的臉刷一下的爆紅。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