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你對她是不是有意思?……
平志勇幾個人眼尖, 很快也看到薛浩言和阮映走到了一起。
幾個人默默的不說話,看着蒲馴然的臉色。
平志勇忍不住嘀咕:“這些女孩子都是怎麽回事?怎麽都喜歡薛這種表裏不一的人?”
蒲馴然笑:“阿勇,你說說誰不喜歡學霸呢?”
“學霸又怎麽了?人品不好也不行。”
“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等你考到年級第一,照樣一堆女孩子喜歡。”蒲馴然伸手拍拍平志勇的腦袋, “怎麽樣?能做到嗎?”
平志勇非常有骨氣地說:“做不到!”
“那就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雖然蒲馴然說話的時候仍然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大夥兒都看得出來他臉色有點變了。
而衆人自然而然将這個緣由歸為一個人——阮映。
蒲馴然對阮映的不一樣,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但沒有人敢調侃。
偶爾碰面的時候,蒲馴然會主動跟阮映打招呼,阮映也是蒲馴然在學校裏第一個直呼姓名的女孩子。這關系, 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不過阮映并不清楚,她單純的覺得蒲馴然是那種自大臭屁的人, 跟誰都能打到一片去。
從傍晚回家起,阮映嘴角的笑容就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那種開心是發自內心的,因為薛浩言又約她這周六去圖書館一起寫習題。
是下午放學的時候, 薛浩言當着衆人的面, 主動開口詢問阮映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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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人多,3班和4班的人大部分都聽見了。
阮映紅着臉對薛浩言點點頭,答應了他的邀請。
回家的路上,向凝安簡直比阮映還激動, 拉着她的手說:“阮映,你現在要是再不識趣的話,可能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啊!”
阮映心裏也挺開心的。
上周雖然和薛浩言之間相處有些尴尬,但這一周時間過去,那種尴尬早已經被時間沖淡。對阮映來說更多的期待。
周六一大早,阮映就如約去了圖書館。
只不過阮映沒有想到的是, 這一次薛浩言沒有遲到,但他的身邊多了一個人——餘莺。
不止是餘莺來了,她一直要好的閨蜜周爾琴也來了。
這些日子,阮映一直埋首讀書,似乎在學校裏并沒有見到過餘莺。
不過聽說餘莺這段時間去參加了一個省級的鋼琴比賽,所以才沒有來學校的。
餘莺見到阮映的時候還主動揮揮手打招呼:“阮映。”
阮映的笑容有些沉,跟着打了聲招呼。
餘莺笑着說:“怎麽樣?是不是有點意外?”
阮映緩緩坐下來,拿出書本,淡淡點了點頭。
一旁的薛浩言問餘莺:“話說起來,你們兩個人怎麽認識的?”
餘莺說:“那說來話可可長了,要不然,你問一下阮映啊。”
阮映坐下來,目光看着餘莺,說:“我也忘了咱們是怎麽認識的。”
“那你可真是健忘。”餘莺笑着攏了攏長發。她披着長發,但似乎是刻意做過的造型,發尾微微有些卷,看着自然也不失小清新。
阮映見餘莺還要喋喋不休的樣子,小聲提醒:“快寫作業吧,不要浪費時間。”
這話也算是提醒了薛浩言。薛浩言也對餘莺說:“就你話多,快寫作業吧,來這裏不是為了讓你聊天的。”
餘莺吐了吐舌,一臉歉意。
上午的時間從早上九點一直到十一點半,他們幾個人坐在一起寫作業,都很安靜。
一直到阮映起身去上廁所的時候,餘莺也跟了過去。
廁所裏倒是方便說話,餘莺特地攔了阮映的去路,說:“有空來我家裏吃飯呀,你媽媽可想你了。”
阮映低頭洗手,淡淡回應:“沒空。”
“不想你媽媽嗎?”餘莺看着自己剛做的粉色指甲,因為彈鋼琴不能留長指甲,不過她的指甲倒是一直都精心打理。她個頭足足有一米六八,算是非常标準的好身材。阮映在她面前矮了一些,更別提今天餘莺還穿了帶了一點點鞋跟的涼鞋。
阮映洗完了手,拿了張紙在擦拭。
餘莺又說:“對了,你媽媽最近都在陪我練鋼琴呢,她還蠻好的,早中午三餐都給我準備得妥妥當當的。”
阮映聞言側頭看了眼餘莺,跟着點點頭:“怪不得你看着胖了些。”
餘莺聞言一怔,下意識低頭看了眼。
阮映忍不住一笑:“開玩笑的。”
餘莺白眼,“阮映,你到底什麽意思?”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阮映緩緩将手上的紙扔進垃圾桶,“餘莺,你特地跑過來跟我說這些又是什麽意思呢?”
“哦,我只是沒有見過像你媽那麽賤的人。”餘莺靠在牆上,歪了歪腦袋。
“你說什麽?”阮映的臉色沉下來,朝餘莺走近了一步。
餘莺不慌不忙:“我說什麽你聽不見?難道你也跟你媽一樣是個聾子嗎?別人說什麽難聽的話她都可以當做聽不到。”
有那麽一瞬間,阮映真的很想用力的給餘莺一巴掌。
阮映跟着自己那個當警察的大伯學過武術,想要輕易拿捏一個女孩子不是什麽問題,她知道哪裏是致命的弱點。
可暴力不能解決問題。
阮映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着牙對餘莺說:“你說我什麽都可以,但請你不要說我媽。”
“可我偏要說呢?”餘莺滿臉的笑意,“你媽嫁給我爸不就是為了錢嗎?她一定沒少給你拿錢吧?呵呵。”
阮映一把扯住餘莺的衣領,氣勢洶洶:“我再說一遍,你不要說我媽。”
餘莺大概也沒有料到阮映會來這麽一下,徹底愣住了。她想要掙紮,可奈何小小的阮映力氣比她想象中要大很多。
阮映很快意識到自己有些沖動,放開了餘莺,“下次再招惹我,我可能真的會打你。要是你沒有媽媽管教,我不介意來管你。”
阮映說完,狠狠瞪了餘莺一眼,轉身離開。
餘莺氣得咬牙切齒,喊住阮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薛浩言,但你搞清楚,薛浩言是我的。”
阮映的腳步只是頓了一下,繼而揚長離去。
幾年前阮映的媽媽嫁給餘莺的爸爸時,餘莺就給過阮映一個下馬威。
站在阮映的角度,她其實很能理解餘莺為什麽會那麽排斥她的媽媽。
畢竟,童話故事裏的後媽一向都是惡毒的。
可這個惡毒的後媽變成阮映的親生母親,看待的角度就不同了。
阮映的媽媽名叫陳桦琳,是個長相非常好看的女人。
餘莺的爸爸名叫餘樂志,是本市一個私企老板。
陳桦琳和餘樂志兩個人都是二婚,但郎才女貌,也算是受到很多人的祝福。
還未嫁給餘樂志之前,陳桦琳一直是一名初中老師。後來就直接當在餘家當了家庭主婦,再生了一個兒子。
有了這個兒子,陳桦琳也算是在餘家站穩了腳跟。
阮映和媽媽之間鮮少有聯系。一來,是為了避嫌。二來,在阮映的心裏,或多或少是感覺到委屈的。
爺爺奶奶總是教育阮映,她媽媽陳桦琳這一輩子還很長,不可能被她拖累着。
阮映不明白,她怎麽就成了一個拖累了?
她那麽認真讀書,那麽聽話懂事,從來不會惹媽媽生氣。
可媽媽還是要嫁給別人。
阮映曾經大哭着讓媽媽不要離開自己,但終究抵不過現實。
後來阮映逐漸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也理解了媽媽。但餘莺不理解。
阮映和餘莺的第一次見面,餘莺給阮映潑了一盆冷水,将阮映渾身上下澆濕了個透。
餘莺要趕走阮映和阮映的媽媽,在客廳裏撒潑打滾,哭得梨花帶雨。
那時候,也沒有人責怪餘莺。
這些年,阮映也經常會聽到媽媽在餘家那邊的情況,但日子久了,也好像沒有太大的感覺。
都說養成一個習慣只需要二十八天的時間。
阮映早就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個二十八天。
午飯的時間阮映就借口走了。
一個上午她都不太能夠專注學習,導致效率低下。阮映仔細想了想,不能浪費時間耗在這裏,也就果斷選擇離開。
薛浩言特地追出來,問阮映怎麽了。
阮映說:“說實話,我和餘莺的關系不算很好,所以在一起的時候挺尴尬的。”
薛浩言也是真的沒有料到這一點,解釋說:“抱歉,并不是我主動邀請餘莺過來的。”
“沒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阮映勾了勾唇。
“那你真的要走了?要不要我送你?”
“送什麽啊,就那麽點路程。”阮映自己拿着一把陽傘,讓薛浩言進去,“外面太陽大,你進去吧。”
薛浩言點點頭:“那你路上小心。”
“嗯。”
阮映走的時候,薛浩言目送了她一段。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阮映給薛浩言的感覺是安安靜靜的,不争不搶。他看得出來阮映是喜歡自己的,每次說話都不敢正視他的雙眼。昨天下午他主動跟她打招呼時,他沒有忽略她眼底的驚喜。
阮映的态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給了薛浩言一些優越感。
只不過,薛浩言的身邊一向也不缺乏崇拜自己的女生,阮映似乎也不值一提。
這樣想着,薛浩言就折返回了圖書館。
回到圖書館後,薛浩言主動問餘莺:“你和阮映關系不好?”
“你看出來了?”
“阮映自己說的?”
“她還說什麽了?”
“也沒說什麽。”薛浩言八卦勁上來,“你們兩個人之間什麽情況啊?”
餘莺靠近薛浩言,眨巴着眼睛問他:“告訴你有什麽好處啊?”
随着餘莺的靠近,薛浩言不由仔細地看着她的這張臉。
其實要論長相的話,他還是更喜歡餘莺這種類型的。
正午烈日當頭,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麽人,偶爾有一些車急速駛過,但似乎都要躲避這股熱浪。
天氣預報說今天烽市的氣溫最高會有35攝氏度。
阮映加快了腳步,花了比平常更少的時間回到家,難免氣喘籲籲。
剛一到家,阮映就聽到一聲調侃:“哎呦,姐姐體力這麽不行啊,看把你給喘的。”
是蒲馴然。
他一身白衣牛仔褲坐在收銀臺前,單手撐着腮幫,整個人懶洋洋的。
阮映收了傘,問:“你怎麽在這兒?”
“奶奶說家裏怪冷清的,讓我來吃飯。”
“喔。”
“你說你,大熱天的不在家裏陪着爺爺奶奶,老往外瞎跑什麽?”
“要你管啊。”阮映心情不太好,語氣也沖了些。
蒲馴然不以為意:“是哪個不知好歹的惹我家姐姐生氣了?”
阮映白了蒲馴然一眼,拿着書包噔噔噔就跑上樓了。
回到房間,阮映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她心裏有股郁氣堵着,也不知道是因為餘莺,還是因為其他。
阮映拿出手機,給向凝安發了條消息:【在幹嘛?】
向凝安秒回:【剛準備吃午飯,你呢?】
阮映:【糟糕透了。】
向凝安:【怎麽了怎麽了?】
阮映把今天在圖書館所發生的來龍去脈跟向凝安說了。
向凝安帶頭開始罵街。
向凝安:【我艹!】
向凝安:【這個餘莺也太不要臉了吧!】
向凝安:【什麽叫薛浩言是她的啊?她以為她是誰啊?】
向凝安:【氣死我了,我今天怎麽就不在呢!早知道我就應該去的!】
向凝安:【他奶奶的!】
……
阮映看着向凝安這一連串的罵街,心情突然就好了一大截。
有個跟自己一起吐槽的姐妹,這種感覺真的太棒了。
向凝安:【姐妹,你接下去打算怎麽辦?】
向凝安:【媽的,這樣也太憋屈了吧!】
向凝安:【這個餘莺怎麽總是陰魂不散的?】
向凝安:【總不能一直讓餘莺牽着鼻子走吧?】
阮映:【我也不知道。】
向凝安:【你就聽我的,去跟薛浩言告白吧。】
向凝安:【行就行,不行以後也斷了念想。】
阮映看着向凝安發過來的話,又感覺有些暈乎乎的。
可在這個當下,她似乎是真的有了些許逆反心理,咬了咬牙輸入兩個字。
阮映:【好的。】
當下做了這個決定之後,阮映就開始羅列了計劃。
這個計劃要從寫情書開始。
情書怎麽寫?要用什麽樣的信紙?用什麽樣的筆?
什麽時候去送情書?要怎麽樣送?
等等等等,事無巨細,都要好好計劃計劃。
向凝安充當起了阮映的狗頭軍師,在線指導。
蒲馴然上樓找阮映的時候,她剛找到一疊封存的信紙,吓得立馬藏在身後。
四目相對,蒲馴然疑惑地看阮映一眼,說:“在樓下叫了你好久,你怎麽不答應?”
阮映心虛:“我沒聽到。”
蒲馴然看着阮映藏在身後的雙手,眯了眯眼:“你在幹什麽壞事?”
“我能幹什麽壞事!”阮映後知後覺,她只是拿信紙而已,幹嘛那麽緊張兮兮的,于是大方亮給蒲馴然看。
蒲馴然看着那一疊粉紅色的信紙,微微蹙眉:“奶奶讓你下樓吃飯。”
“知道啦,馬上來。”
“嗯。”
蒲馴然說完,轉身下樓。
從頭到尾,蒲馴然自覺地沒有踏進阮映的房間半步。剛才蒲馴然在樓下喊了阮映好幾聲,都沒有聽到她的回應,還以為她怎麽了。剛好阮映卧室的門沒有關,他就直接站在門口叫她。自然,也将她鬼鬼祟祟的行為盡收眼底。
可即便如此,蒲馴然還是不小心将阮映房間的布局盡收眼底。
她的房間比他想象中要小一些,但依舊幹淨整潔。
有一張小床,上面鋪着粉紅色的床上用品,床上還有一只粉紅色的小公仔。
書桌上面也鋪了一條粉紅色的桌布,桌子前還有一個粉紅色的水晶球。
到處都是粉紅色。
阮映可他媽真喜歡粉紅色。
暑期補課僅剩下最後一周,時間也轉眼到了八月。
等到高三黨這周補課過後,緊接着學校就要迎來新生的軍訓。
阮映的告白信早早寫完,但一拖拖到了周五,還是未能送出去。
正所謂皇帝不急太監急。
向凝安可比阮映更着急。
“明天補課就結束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去送情書啊?”向凝安追着阮映問。
阮映現在心裏也很亂。
她經常懷疑自己太沖動,因此造成不可磨滅的後果。
向凝安安慰阮映:“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是做朋友呗?總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
“沒準就老死不相往來呢?”
“那等到餘莺和薛浩言在一起了,我看你哭都沒地方。”
向凝安簡直就是一個談判高手。
于是阮映決定放學的時候給薛浩言塞情書。
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向凝安還專門約好薛浩言,讓他放學的時候遲一點走。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等到放學鈴響二十分鐘後,整個教學樓幾乎已經空蕩蕩。
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向凝安還特地上樓去踩點,确定4班只有薛浩言在,才讓阮映去送情書。
向凝安告訴阮映:“薛浩言的位置就在第一排的第一個,他現在就一個人在教室裏等你呢。你把情書給他之後就下樓來,反正你們有聯系方式,為了避免尴尬,可以在微信上聯系。”
“嗯。”
向凝安拍拍阮映的肩膀:“去吧。”
阮映手上拿着粉粉嫩嫩的情書,緊張得心跳都快了幾拍。
她緩緩從自己的教室裏出去,轉而往樓上走。
樓上一共有3個班級,4班在樓上中間的教室。
阮映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走到4班的後門。她并不敢貿然進去,而是透過窗戶看了眼。這一眼,讓阮映有些意外。因為4班并不僅僅只有薛浩言在,餘莺剛好就坐在薛浩言身邊的位置。
很顯然,向凝安給的情報有誤。
阮映轉而想要快步下樓,卻聽到餘莺正好在問薛浩言:“你覺得3班的阮映怎麽樣?”
薛浩言笑着回答:“什麽怎麽樣?”
阮映就站在門口,腳下像是灌了鉛,怎麽都挪不動。
4班教室裏,餘莺朝薛浩言嬌嗔一聲:“你別裝傻啊,你是不是對阮映又意思啊?”
“你哪裏看出來的?”薛浩言問。
餘莺說:“我有眼睛啊,今天中午你還跟阮映打招呼了呢!”
“都是同學,打招呼有什麽關系嗎?”
“薛浩言,我可跟你說清楚了啊,要是你看上了阮映,我也就不跟你在這裏耗着了,我有自知之明的。”餘莺委屈巴巴的。
阮映的心跳更快了,像是溺水的魚,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就在水裏。
她秉着呼吸等待着薛浩言的回應。
很快,薛浩言語氣散漫地說:“阮映啊,長得一般般,也沒啥特點,我眼瞎了才會看上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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