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兵臨城下

泣血冷冷回複她,“你剛才所說,我知道了,只是,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了……”

她微微嘆氣,北堂兮卻很是着急,“泣血,你回來了和慕白哥哥在一起好嗎?他很想你……”

“夠了……”

泣血厲聲打斷她的話語,“北堂兮,管好你自己,我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後,冷寒轉身,擡步而去。

“不,泣血,你等等……”

泣血停下步子,緩緩轉身,看着那剛中的人,語氣冰冷,“還有何事?”

“泣血,求你行行好,殺了我吧,求你!”

北堂兮卑微的求她殺了她,泣血臉上卻浮現出一絲嗜血的笑意,“北堂兮,我比你更痛苦,你感受到了嗎?”

北堂兮那張慘白的臉頓時僵住,“泣血,對不起……”

泣血緩緩轉身,挪動步子,微微閉眼。

沉思半刻,猛然睜開那雙琉璃色的雙眸。

黑色袖口下,一根銀色的銀針飛出,只聽聞一聲輕微的聲音,罐裏女子的頭無力的垂在罐旁,再無生息。

她挪動步子,擡起步子離開了這個讓人沉悶的地方。

出了朝華殿,她原路返回,運用絕頂的輕功,在屋頂上飛奔着,縱身飛在閃爍着星子的夜空中,接着,降落到不丹城外的碧波湖胖。

她發瘋一般的跑到碧波湖畔,雙膝跪地,臉上,隐忍已久的淚水蜂擁而至。

腦海中,一直響徹着北堂兮說的話語,是誤會,都是誤會!

這個遲來的真相,來的太遲,太遲……

她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軒轅慕白,軒轅慕白……”

嘴裏一直咬牙切齒的念叨着這個恨入骨髓的名字。

為什麽,她寧願相信他心狠手辣,也不要相信如今她聽到的真相!

夏風徐徐,一如當年一般,湖畔的柳樹還在,只是,少了當年的清脆。

有些人,錯過便不會再來,有些事,錯過,便是一輩子的遺憾。

南越六月,就在軒轅皇帝到處派人捉拿散步謠言的百姓後,六月初八,北冥軍隊一路南下,來到南越的咽喉之地,嶺南城外駐紮兵馬。

軒轅慕白開始整頓三軍,奈何,不丹城中,百姓知曉當年先皇暴斃一事,都紛紛對這位新皇失望透頂,大家不相信,原本在百姓心裏愛民如子的王爺卻暗中和七色閣閣主泣血勾結在一起,篡奪了南越的皇位。

謠言是一股怎麽也止不住的風,俗話說,“防明之口,甚與防川,”便是這個道理。

軍中,開始軍心不穩,朝堂上,更是一片恐慌,自從軒轅慕白下令斬殺北冥十族的時候,朝堂上,從前的很多老臣便對他心懷不滿,而這次在出現這樣的謠言,一時間,軒轅慕白麻煩不斷,剛巧這個時候,送來急報,北冥凰親自率軍隊已經在嶺南駐紮,準備和南越開戰。

戰事一簇即發,不丹城中,百姓驚聞要大戰,都紛紛逃離不丹,那種白天熱鬧非凡的場面再也不負存在,所能見到的,便是寬大的街道,冥紙漫天飛舞,空無一人,備顯得凄涼。

軒轅慕白命裴澄為主帥,而自己,為監軍,他要禦駕親征,這次,他要去會會北冥凰。

那個三年前便該死的人。

六月十二,這日陽光燦爛,嶺南城樓上,一身紅裳的男子站在高高的城門上,那飄揚的南越旗幟,穩穩的插在城樓上面,在風中随風飄揚,兩軍軍隊各自雄霸一方。

城樓下的不遠處,密密麻麻集結着北冥的軍隊,北冥國圖騰火鳳在飄揚的旗幟上面,仿若要騰空而去一般。

凜冽的大風襲來,吹揚着地上的沙土,随風而起,再無力的垂下,塵歸塵,土歸土。

軒轅慕白負手而立,風吹動着鮮豔如朝霞一般的紅裳随風飄揚,一雙犀利的雙眸瞧着那不遠處騎在馬上的女子,眼中,閃現過一絲欣喜。

一身黑衣的泣血,英姿飒爽的騎在馬背上面,她的一旁,是一身銀色盔甲的北冥凰,今日的北冥凰,一身得體的盔甲,略顯得威武霸氣,今日,他帶了十萬兵馬進攻南越,而這一切,都只是為她罷了。

他早說過,就算窮盡他北冥最後一位士兵,都會助她報仇。

馬兒的馬蹄不停的輕刨着地上的泥土,似乎已經等不及要策馬奔騰一般。

泣血瞧着不遠處站在城門上的紅裳,一雙琉璃色的雙眸中,平淡如水,那如朝霞般絢麗的紅裳,一如當年一樣豔紅,只是,她的心底,再也不會有任何的感情。

她已然成魔,魔怎麽會有自己的感情。

北冥凰神色複雜的看着馬背上的她,察覺到他擔憂的視線,她扭頭看她,清秀絕倫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如花般的笑意,她對着他微微點頭。

身子靈巧,毅然翻身下馬,擡頭對着在馬背上的北冥凰道,“我要去了斷我的恩怨了,如若我回不來,就用你身後十萬兵馬的鐵蹄踏碎南越,只是,切記不要傷害城中的百姓……”

她的臉上,有豁出一切的決然,臉上的笑意,卻讓北冥凰心中浮現出淡淡的擔憂。

他在擔心,她會不會重新回到他的身旁,擔心,她從此不會再回來。

他也翻身下馬,站在她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若回不來,朕要這南越何用?朕等你了斷一切,回北冥好好做朕的妖嬈皇後。”

女子笑顏如畫,沒有再答複她,而是,轉身朝嶺南城的方向走去。

北冥凰就這樣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城樓的方向,他的心底,在無盡掙紮,那抹黑色的身影,成了他最深的牽挂。

他有股沖動,想奔上去一把抱住她,告訴她,不要再去了,可是,他知道她和軒轅慕白之間,必須做個了斷,他不想她終日活在痛苦的回憶中,有些事情,必須她親自去解決。

女子走到城門口,擡起高傲的頭顱看着城樓上面那滿城的弓箭手,似乎她只要一動,那些弓箭便會如劍雨一般的的像她射來,死無全屍。

她輕點腳尖,張開雙臂,如一只犀利的鷹一般,運用絕頂的輕功,飛上了城樓。

城樓上,那些弓箭手全部把劍雨對準了她,可是,沒有那個身着紅裳男子的吩咐,誰也不敢動手。

女子一臉淺笑的往男子所站的地方走去,而那弓箭手,卻随着她的腳步而小心翼翼的挪動着,軒轅慕白看着女子朝自己走了過來,也擡起步子,朝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每走一步,都是那般惆悵。

一黑一紅兩個身影,慢慢走到一起。

女子突然停住腳步。神色淡漠的看着眼前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這個男人,她和他相處整整十二年,十二年的時間,卻都是假的,什麽都是假的。

夏風徐徐,吹動着女子長長的墨發和黑色的衣袍随風飄揚。

軒轅慕白看着眼前絕色的女子,只覺恍如隔世。

他擡起顫抖的一只大掌,想去觸摸她那張讓他魂牽夢萦的臉,女子察覺到他的舉動,步子微微退後幾步,男子看她如此的排斥自己,一張妖冶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痛苦和無盡的絕望。

她果然恨透了他,他想從她的眼中找到那刻骨的恨意,可是,沒有,女子的雙眸如一彎清水一般,他寧願她恨他入骨,也不要她像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看他,這樣,會讓他心痛的如死去一般。

女子一雙琉璃色的雙眸上下打量眼前的他,一襲紅衣絕代風華,那張曾經熟悉的臉上,竟消瘦不少,那雙好看的鳳眸,還如當初一般柔情似水的看着她,只是,這樣的眼神,對她來說卻是毒藥。

“琳琅,你回來了……”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着,如獲珍寶一般。

城樓上面,就在衆人都在注視着眼前的倆人時候,在不容察覺的地方,卻有一雙陰狠的眼睛一直注視着城樓上的那抹黑色的身影,那個身着黑衣的女子,讓他恨不得扒皮剔骨!

女子唇邊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神色淡漠,“南越皇上,您認錯人了,本宮是北冥凰的皇後,醉妖嬈,怎麽會是你的女娲琳琅呢?你的女娲琳琅,當年,不是被你一碗毒藥賜死了嗎?”

女子的那雙琉璃色的雙眸中,開始閃現出無盡的恨意,那恨意,讓男子的心髒仿若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她這是怎麽了,不是不愛了嗎?為何,看到他那雙受傷的鳳眸,竟然會心疼?

女娲琳琅,不要再被這樣虛假的眼神所欺騙!

軒轅慕白心如刀割,紅裳袖口下,有力的大掌緊緊握住,她聽着女子嘴裏的話語,是啊,他賜死了她,他拿什麽讓她原諒她?

眼中似乎有一絲光芒閃過,他擡眼看女子,聲音顫抖,“琳琅,聽朕說,當年的一切,都不是我所願的,是北堂兮,是她,都是她設計我們,琳琅,朕用最殘酷的刑法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的活着,朕帶你去報仇……”

軒轅慕白說完,就欲上前拉她。

泣血只是微微搖頭,聲音清脆,“不用了,她已經死了!”

軒轅慕白的身子微微一怔,俊若的臉上,浮現一絲期冀,“你都知道?琳琅,你是朕最珍貴的寶貝,朕怎麽會忍心殺你呢?”

“你要什麽,朕都給你,這南越的江山,朕的命……”

他拿出所有的籌碼,卻看到女子只是一臉嘲弄的看着他,似乎在她眼中,他就是個小醜一般,獨自在那裏滑稽的表演着。

他讨厭看到女子的不在乎,讨厭看到女子那雙淡漠的雙眸。

看女子沒有任何反映,他悲戚道:“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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