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武鬥本就是百歲以下的青年俊傑參加,不過再增添上一個名額罷了,無甚緊要,加之武鬥除修士年齡外再無限制,鳳傾的要求岑錦曼當然不會拒絕。
只是這也是頭一回,盛會中有妖族參加武鬥。
見她答應,鳳傾輕拂袖擺,滿意了。
二人的談話并不避諱,殿中各宗掌門弟子皆得知、後日武鬥會有一名妖族和他們一起加入比試。
褚朝安深深吸了口氣,心裏思緒翻騰。
鳳傾要他參與武鬥,同時,他還要作為望均仙尊首徒及關門弟子上去争奪名次……
“真的沒有分身術嗎。”褚朝安穩了穩心神,冷靜的在腦中詢問系統。
【系統:無。】
褚朝安心中哂笑,頭一次抛去涵養,罵了句髒,“垃圾。”
系統沒再給予回音,沉默了下去。
它的系統程序裏,并未安裝對罵功能。
***
夏侯滕極見妖皇終于沒再把視線放在這邊,舒了口氣,只當妖族向來随心而欲,想必剛才也不過是他們鬧的動靜太大,才會讓對方注意到這邊。
想完這些,夏侯滕極便恢複了先前高高在上的世家家主姿态。
在他身後的齊溫然思忖再三,還是站了起來,對着夏侯滕極掬起手躬了躬腰,主動攬責道:“義父,都是溫然的錯。”
聽到他又把自稱換掉,夏侯滕極責怪的看他一眼,“你我父子二人,如此生分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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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擡了下手,夏侯滕極臉色陰陰道:“都是那逆子惹出來的好事。”
齊溫然還欲替夏侯邑多說一句,“邑哥他、”
話音未落,就被夏侯滕極給打斷,“行了,你回去坐好。”
齊溫然如玉的面龐似被光暈籠罩,此刻眼睑半垂,黃衫挺直站立,瘦弱的身形讓他看起來帶着幾分落寞,腳下微動就要走回去。
夏侯世家乃世家之首的位置,齊溫然所站的地方,恰與首座相近。
他的這番舉動,不僅讓對面坐着的褚朝安看得分明,同樣落在了上首之人的眼中。
褚朝安只匆匆看了眼身側的人,只見江燼手中正執着瓷杯的指尖根根骨節分明,手背上微鼓的脈絡清晰可見。
正當時,後背被人戳了一下。
是紀良他們。
……
褚朝安轉回頭,二人立時就對着他擠眉弄眼,不免有些滑稽。
“怎麽了?”褚朝安故作不知,輕聲開口道。
紀良扶額,陳晉也跟着哀嘆。
兩人是想讓陸師兄看着點尊上,注意一下對方現在是什麽表情。
須知幾年前各大世家與仙門百家的一場論道中,這位夏侯然夏侯公子可是得了不少人的贊賞。
同樣,這也是夏侯滕極會看中齊溫然的原因。
齊溫然改頭換面再度現于人前,早就不是那個齊家懦弱無能被悄悄送走的公子,非但夏侯滕極看中了對方。
其大放光彩後,如紀良二人所知那樣,連傳聞中朝衍宗首座,仙門百家之首的望均仙尊,亦是對其起了收徒之心。
而事情遠不止他們知道那般簡單,想到那本書的簡介,褚朝安至今記憶猶新。
大殿內不時躍動的綠色進度條已經說明了一切。
·
眼神提醒加上生動傳神的表情輔助,紀良和陳晉也只能做到這裏了,尊上在此,他們這些做弟子的怎可非議,最後再投給褚朝安一個‘我們只能幫到這裏了’的視線。
褚朝安轉回身時,唇角不自覺往上翹了翹,對他們兩表示的關懷十分受用。
在見多了人情冷暖後,只要周圍的人對他發出任何一絲善意、都能被他準确收獲,并對此銘記于心。
……
眼看齊溫然就要回去落座,紀良幾人盯着,深受之前的謠言幹擾,就怕尊上忽然就想再收一位弟子。
然而就在他入座之際。
上首複又傳出先前的那道慵懶嗓音,“夏侯家主。”
鳳傾狹長上勾的鳳眸略眯,朝夏侯世家所在睨去,渾身沒骨頭似的微微後傾着倚在首座,兩手随意耷拉于扶手之上,紅色袖擺垂落下來。
伴随着玉扇輕擊,只聽他含着笑道:“這位可是,夏侯然公子。”
當初齊溫然就是以夏侯世家夏侯然的身份揚名,鳳傾也是由此聽聞這位,風光霁月的神仙公子。
夏侯滕極聞言,濃眉之下,那雙暗含精光的眼中飛快閃現不明神色,“妖皇陛下認識犬子?”
不等鳳傾回答,他已經再次說了起來,“然兒,過來,見過妖皇陛下。”
齊溫然聽到夏侯滕極的話,稍作停頓後上前,“然,見過妖皇陛下。”
不少人都往場中,靜立着的黃衫公子看去,褚朝安也投去一撇。
鳳傾眸光轉到殿中人身上。
緊接着,就看見男子眉眼輕擡,緩緩朝他一笑,眸子彎了彎。
鳳傾一頓,揚指,玉扇一端在空中劃過一抹弧度,輕笑道:“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
偌大的殿內,一時又被前方傳來的讨論聲吸引。
聽到鳳傾的話,不少宗門弟子心中紛紛唏噓了一聲,猜測着這位妖皇陛下是想做什麽。
換作他人,一個男子卻被稱作‘美人’,想必早就露出不滿了,而齊溫然只是淡淡笑着,“多謝陛下贊譽。”
态度溫然,如他的名字那般。
只是,現在的他,名喚夏侯然。
思及齊家覆滅一事,齊溫然藏得極深的眼底,是濃濃的不甘怨憤。
而這一切的來源,都被他發洩到了一人身上。
只是那一人,至今下落不明。
殊不知,齊溫然此時此刻恨不得剝皮拆骨的人,眼下正在他的身邊。
褚朝安将鳳傾和齊溫然之間的互動盡收眼底,本以為還能看出些什麽。
沒想到的是,整場晚宴下來,鳳傾也就同齊溫然說了這麽一句話,再無別的。
而江燼同樣沒有和齊溫然産生言語交談。
更別說其他兩人。
魔尊遠遠落座在蒼山派的一角,與世家摸不到邊;冥王亦是,隐匿于高閣之上,連面都未曾露過。
随着晚宴散去,各大宗門的人有序離開,褚朝安被紀良他們拉到後面。
“陸師兄,剛剛可有看到尊上是何表情?”陳晉小聲開口問道。
褚朝安看他:“嗯?”
紀良和他解釋方才他們擠眉弄眼時想說的話,得到一個後者根本沒有聽懂的答案,“啊,我們還以為……”
原來陸師兄根本就沒看懂他們的眼神示意。
正說着,三人走出大殿。
只聽咬牙切齒的一聲:“陸昀!”
褚朝安側目,是夏侯邑站在小徑一角,正目光陰毒的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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