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十裏鋪紅妝

第八十八章 十裏鋪紅妝

“哎呀英臺,你這新娘裝可真是太漂亮了。”祝英臺的房間裏，銀心剛幫祝英臺穿好那身她自己繡了好久才繡完的大紅色的新娘裝,紅妝素裹,窈窕纖身，當真是美得不同凡響，身為好哥哥的祝英齊見了都忍不住要由衷地贊嘆上一番。

祝員外在一旁看着臉上開心，但心中卻有點發澀，朝祝英臺點點頭欣慰的笑着贊嘆︰“爹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漂亮的新娘子。”

祝英臺臉上笑開了花︰“爹,八哥,你們不許拿英臺說笑。雖然呢,爹給準備的鳳冠霞帔很美,但就是不如自己親手縫的穿起來舒坦。”

祝英齊笑道︰“你自己覺得好就好了,我們英臺穿什麽都是最美得，是吧爹。爹？您怎麽了？”祝英齊站在一旁，低頭看着坐在座位上的祝員外眼楮盯着祝英臺，眼楮竟然含了淚，趕緊上去詢問。

祝員外轉過身去擦了擦眼淚，低聲道︰“想想你們幾個，不久前明明還都是這麽一點大，爹還常常抱在懷裏逗着你們玩。沒想到、沒想到這轉眼就都要嫁人了。這，爹這心裏……”一轉身拉着祝英齊的胳膊聲音哽咽的再也難以言語。

祝英臺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和祝清風這樣一嫁出去，再見面就更不容易了。心裏知道自己的爹舍不得，但是也沒辦法只得走過去蹲在祝員外面前，拉着他的手開導︰“爹，你別這樣啊，你要是這樣，怎麽讓女兒安心的上花轎啊。”

祝員外犯了小性子，委屈道︰“那就別上花轎了，你爹後悔了，不許你嫁人了。”祝英齊聽罷‘嗤’的一下子笑出聲來，見祝員外瞪他，趕緊安撫︰“爹，這還不有我呢嗎，兒子天天在家陪爹打拳下棋，不會讓爹寂寞的。”

祝員外更不樂意了，把祝英齊的手揮開，撇嘴道︰“去去去！最煩的就是天天看見你了，等英臺和清風這事兒完了，我立馬就帶人去揚州提親去，等你娶了鄭姑娘回來，趕緊給我搬出去！”

祝英齊驚呆了︰“爹！您別誤會成吧，我和鄭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再說了，爹你知道我、我心裏……”祝英齊為難，有些話卻不能說出口。

祝員外氣死了︰“那是哪樣！你偷看人家姑娘洗澡還敢賴賬！你走，你走！我沒你這樣不負責任的兒子，看光了人家姑娘的身子還不負責，我不認識你！你走！”

祝英齊窘了，馬文才帶着祝清風平安回來那天，可不是給天下的大雨給淋慘了嗎，他是太激動了就親自去跟爹娘報喜了，然後就想順便去祝清風的房間幫她拿幾件幹衣服換上的！他怎麽知道鄭希嬌會在祝清風的房間洗澡啊！鄭希嬌一聽見鄭希琪也跟着平安回來什麽的就一激動的站起來然後就讓他撞見了，真的不是故意的的好嗎！他很及時的用折扇擋了臉其實根本都沒看見好吧。想罷祝英齊臉色一陣不自然，卻真的又難以解釋，嘴上結巴︰“我、她……哎呀，這……”

祝英臺聽後，打趣道︰“八哥，真看不出來啊，這鄭姑娘的清白之身……”其實她心裏還是希望祝英齊把黃良玉忘了的，八哥早就該走出那段心傷重新開始一段新感情了，畢竟這麽一直拖着也不是辦法的。

“啊呀，過會兒梁山伯的花轎可就要來了，你還有閑心跟着爹瞎起哄，去打扮打扮去。”祝英齊很無奈，怎麽還把重點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來了。祝英臺一聽到梁山伯的花轎，低頭笑的甜蜜開懷。祝英齊突然想起祝清風來，果斷轉移話題︰“哎，清風呢，她怎麽還不出來，給哥也看看這個新娘子嘛。”

祝員外一聽又蔫了，另一個寶貝女兒也要嫁了，原來很想這祝清風嫁出去，現在真到了眼前，心裏又舍不得了，總之就是有種難言的辛酸苦澀。祝英齊話剛說完突然就看見被祝清風從房間裏推出來的小銀杏，銀杏怎麽敲門祝清風都裝作聽不見。

祝英齊和祝員外一對眼神都有點不解，趕緊把銀杏叫過來問是怎麽回事，銀杏為難解釋︰“小姐不知怎的突然就鬧了脾氣，怎麽都不穿嫁衣，也不讓我打扮。還說，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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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什麽啊。”祝員外催促。

銀杏皺着眉頭道︰“還說她不要嫁了。”

在場之人都是一愣，祝員外聽了哈哈大笑︰“好啊好啊，不嫁最好了。”祝英齊無語︰“爹，您別添亂了，看看時辰馬文才的花轎也該來了，前面多少人等着呢，怎麽能說不嫁就不嫁了。”

祝員外哼了一聲，不理會祝英齊，擡腳就朝房間裏走去，把門敲開，推門進去之後就發現祝清風抱膝縮成一團坐在床上發呆，桌子上的鳳冠霞帔一動未動。祝員外走過去坐在床邊，莫名其妙的就有點心疼，過去摸了摸祝清風的頭發，關愛道︰“十丫頭啊，這衣服是不是不合你心意啊，還是你也想穿自己縫的嫁衣上花轎。”

祝清風擡起頭來看着祝員外，眼神閃爍，撇撇嘴又低了頭，小聲道︰“爹，八哥，我不想嫁了。我、我害怕。”

“噗！”祝英齊聽罷把剛坐下喝的一口茶水給噴了出來，大笑︰“害怕？哈哈哈，清風，身陷山賊叛軍營寨你都不怕，竟然怕上馬文才的花轎啊，哈哈哈。”

“去你的！”祝員外一個枕頭就扔了過去，祝英齊稍一側身就躲了過去，望着自己的老爹有些幽怨。被狠狠瞪了回來之後又轉頭對祝清風道︰“怕被馬文才欺負啊，他疼你還來不及呢。清風，你看看英臺吧，她可天天盼着梁山伯來接她呢。”

“我不管，我就是不嫁了！我不要離開爹啊！”祝清風不知為何一想到要上馬文才的花轎，就覺得心慌的厲害，不是她信不過馬文才，只是心裏本能的反應。一想到自己要嫁人了，第一次竟然緊張到想要退縮了。

“好好，不嫁了不嫁了，爹也不要你嫁了。”祝員外一聽見祝清風這話，一顆心簡直都要化成了春水，既心疼又心酸的馬上就跟着起哄了。外面祝夫人派下人來催，說是花轎已經進城了，要新娘子趕快準備。祝英齊一聽，再低頭看看緊緊抱着的一老一少頭都痛了︰“爹，清風又不是不回來了，他們每個月還是會回祝家莊看您的。您在這樣，娘又要罵您了。”

祝員外才不要理他，拉着祝清風就是不撒手，祝英齊無奈，只得再勸祝清風 ︰“清風，別鬧了，娘都派人催了，花轎馬上就來了，你看看英臺穿上嫁衣多漂亮，馬文才見了一定可高興了。”

祝清風使勁搖頭，心裏砰砰跳的簡直比跟孫恩下棋時還要讓人心慌。祝英齊無法了，義正言辭的勸開祝員外，然後揮揮手讓丫鬟們給祝清風好好打扮了，祝清風大呼救命都沒人理。而此時，馬文才和梁山伯的花轎，就在祝清風的心慌推脫，祝英臺的殷切期盼中走進了祝家莊。

馬文才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得意的尾巴都快翹上了天，十裏紅花瓣飄飄撒落，上千馬家軍兩側開道，鑼鼓敲得喧天響，大紅喜字錦旗聯幔幾乎飄得滿天都是，那氣勢簡直已經無法言語。梁山伯那頂紅綢小轎的低調的氣勢跟這一比簡直弱到不能再弱了。馬文才原本就是要故意顯擺着要壓梁山伯一頭的，要不是梁山伯也穿着新郎服騎着高頭大馬，還真的會讓人以為這也是來給馬大将軍賀喜的呢。不過梁山伯心寬，壓根就沒想過要同馬文才攀比，他同祝英臺歷經多少磨難才能在一起，如今心心念念的自然只是這一個人，一路上只是笑的溫和，根本不會去和馬文才計較。

祝家莊門前聚集的人多的根本數不清，馬文才和梁山伯兩位新郎都是風光月霁，英俊逼人。何況一個是幫大家治好天災水患，耿直和藹的年輕縣令，一個是幫大家剿滅叛賊*威武英俊的太守之子呢。哎呀，這下子所有人都在為祝家找的兩個好女婿而感嘆了。

自上虞進了祝家莊兩人碰上塊的時候，馬文才騎在高頭大馬上仰着下巴看着梁山伯笑的有點陰險，眼神朝小馬統一示意，小馬統立馬會意，看着給梁山伯牽馬的四九，友好的上前去打招呼，然後誇張道︰“呀，你們梁大人成親也穿的這麽樸素啊。”

衆人這才舍得将目光從兩人臉上移到衣服上，可不是嗎，梁山伯的大紅衣襟簡潔而樸素，就只有黑色的腰封上幫了一條黃色的綢緞束腰之外，真的沒有其餘能顯示貴重身份的東西了。小馬統一開始是想嘲諷幾句，但是看到他們身後那頂小花轎，卻是真的要為祝英臺捏上一把汗了，這新娘子要是穿了鳳冠霞帔能坐的進去吧。小馬統搖搖頭想︰知道梁山伯素來簡樸，但也不用這麽寒酸啊，好歹上點心吧。算了算了，四九都不着急，他但什麽心，還是看自家公子這排場比較舒心啊。

這再看馬文才的那身新郎裝束，金光閃閃金色的流雲繁紋可全都是用金線編好的，頭上大紅綁帶上金線鑲嵌的玉石也是難得一見的寶玉，更別說那條金線繡的紅腰帶了。唧唧唧，連小厮穿的都這麽好，兩人果然不是一個檔次！

四九氣死了，就跑去馬統身邊理論︰“什麽嘛，馬公子是不是應該我家公子一聲姐夫，我家公子講的那是氣質，是內在，祝九姑娘喜歡的就是我家公子的內涵，懂不懂！這麽過分，有錢了不起啊，真是浮誇！”

小馬統撇嘴驕傲道︰“哼！我們家公子就是有錢就是英俊，你能怎麽着？敢不敢換個大點的花轎來迎親，告訴你，等以後我來祝家娶銀心的時候，花轎都比這個好！”

四九本來越聽越憋屈，可聽到最後一句差點笑死了，很?瑟的顯擺︰“哈哈哈，就你還娶銀心，告訴你吧，銀心是要跟着祝九小姐一起去縣的，有你什麽事！”

馬統見他笑成這樣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又指着四九哈哈大笑︰“笨蛋，前年公子來祝家提前的時候，我就已經把銀心給訂下了，還等你，哈哈哈。”

四九聽完臉色就垮了，真的不想看見馬統了，氣的狠狠的踩了他一腳就蔫蔫的跑回去找梁山伯了，而這時候梁山伯和馬文才已經下了馬，被人引着進了祝府大門。

祝府裏自然也是大紅一片，兩人到了正堂，有人喊了一句‘新娘子出來了’，就只見一身新娘打扮的祝英臺披着紅紗被人攙扶着走了出來，含情脈脈的看着梁山伯，目光流轉之間滿目含得都是癡情，美人側眸低眉嬌羞一笑，傾城之色便早讓梁山伯驚嘆着看呆了眼。

馬文才卻沒心思去看這個，把着門瞅了好大一圈兒也不見祝清風的影子，心中納了悶，他的新娘子呢！祝英齊及時過來将情況一說，馬文才愣了一下︰“什麽？！不上花轎！這……”

祝英齊湊上去拍拍馬文才的肩，壞笑的在他耳邊小聲解釋︰“放心，她是緊張的走不動道了。”說完就先去找梁山伯客套了，馬文才一聽大笑起來，原來祝清風也有緊張害怕的時候啊。

馬文才等了好大一會兒，才将在大家的擁簇之中的祝清風從房間裏等出來，衣着打扮顯然要比祝英臺的金貴的多，這可不是祝員外偏心，祝英臺怎麽都要穿自己縫的嫁衣上花轎，別人也攔不住。只見祝清風躲在祝員外身後，也不擡頭看馬文才一個勁碎碎念︰“不嫁不嫁啊！”

馬文才原本一見了自己的新娘子，心中激動的都要炸開了花，着實被祝清風這身打扮驚豔了一把。可是一聽到祝清風念叨的話，又憋住了笑，先很有禮貌的跟祝員外行了一禮叫了聲岳父，并一個勁的保證自己會常常帶祝清風回來看看的。

祝員外這才很舍不得的将祝清風從身後拉出來，有幾分委屈︰“好了好了，不耍性子了，快走快走吧，一會兒爹又該舍不得了。”

沒等祝清風初來，馬文才就上去将祝清風攔腰抱了起來，笑着去趕梁山伯去了，絕對不允許梁山伯搶了他的風頭。到了大門口的時候，拜別了各位親朋好友之後，被公主抱了的祝清風還在掙紮，幾乎真的要跑了。馬文才賤賤一笑，在一片驚嘆之聲中俯身就堵上了祝清風的嘴。當衆纏綿一吻直到祝清風沒有力氣老實了，馬文才又在另一片驚嘆之聲中，他攔腰抱住祝清風的腿彎就一起進了花轎，揮揮手讓轎夫趕緊起轎離去。也不管這幾乎就要驚世駭俗了的場面，在花轎裏又占起了便宜，只剩了身後一片感嘆之聲。

總之馬文才是絕對不會讓祝清風跑了的，上了他馬文才的花轎還想跑，世間可沒這個道理的。

……

杭州和會稽裏的很近 ，四人又都是尼山書院的學生，成親之時自然也免不了邀請書院山長師母以及夫子等人前來賀喜，于是大家一早就商量好了，四人一起在杭州拜堂成親。

其實之前，祝員外因為想女兒想的難受，為了看女兒方便，就在尼山書院腳下置辦了一套房産，沒想到還沒來得及用到祝清風便提前休學回了家，然後又趕上亂世，賊寇四起，這件事情後來也就沒有再被提及，現下到是正好當上了臨時新房，再合适不過了。

此時馬太守以及前來賀喜的山長等人早都準備就緒了，忙裏忙外的陪着客人忙的是不亦樂乎。荀巨伯領着梁伯母以及縣的一堆下屬們也聚集于此，小蕙、蘭姑娘、鄭希琪等親朋好友自然一個都缺不了，兩方花轎進門的時候，甚至連謝道韞和王凝之都前來祝賀，場面排場自然更是熱鬧非凡。

只不過這有人歡喜有人憂，拜堂之時已到晚上，酒宴之中所有人都去大堂祝賀，只有鄭希琪在角落一桌，默默地看着被馬文才牽着拜堂的祝清風，酒灌了一杯又一杯的心裏別提多難受了。本來祝清風和馬文才終于如願以償的喜結連理應該就是個高興的事兒，可他就是心酸，一杯酒下肚，眼淚簌簌的往下掉，怎麽擦都擦不完。

“喂，原來我以為就我一個人難受呢，原來還有一個比我還要傷心的人啊。”清甜的聲音自上方傳來，鄭希琪擡頭朦朦胧胧見就看見一系粉紅色長裙的少女笑的燦爛如花。鄭希琪怔了一下，然後使勁搖了搖頭，眼角一挑，又輕浮笑道︰“喲，小美人，有什麽可傷心的，坐下了來聊聊。”

“美人？天哪！我平生第一次聽見有人誇我美啊！”小蕙捋着辮子眼楮放了光，大喜。“雖然你是個娘娘腔，不過還是挺有眼光的，本姑娘原本就是天生麗質，能發現的人可不多哦。”

“咳！娘娘腔？！”鄭希琪一口酒剛到嘴邊，聽了這稱呼着實被嗆了一下，酒意突然就醒了一大半。一拍桌子起身，指着小蕙有點委屈的嘟嘴︰“本少爺氣宇軒昂！哪裏娘了！”

“唉，動不動就哭鼻子抹淚的不是娘娘腔是什麽？”小蕙無所謂的擺擺手在桌前坐下，開始吃起東西來。鄭希琪這才睜眼看清楚原來身前這位姑娘的樣貌，摸了把臉，撇嘴哼了一聲︰“胖成這樣，還敢吃！”

其實小蕙歷經這次戰亂跟随山長隐居這段時間已經清瘦了不少，小蕙也不惱︰“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吃東西，你不讓我吃，那娘娘腔你醉成這樣，為什麽還要喝啊。 ”

“不準叫我娘娘腔！男子漢借酒消愁的感覺，豈是你等小女子能體會的！”鄭希琪很生氣，瞪着眼楮緊緊盯着小蕙，有種想要把她一口咬死的感覺。小蕙拿筷子把他湊上來的臉戳開，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哦，原來你喜歡馬文才啊！”看他這身穿着肯定不是梁山伯的朋友了。

“噗！”鄭希琪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嗆死，小蕙搖搖頭安撫︰“這有什麽，我之前還喜歡過祝清風呢。”小蕙眼神有些暗淡，自言自語，“我以為自己不喜歡了，可是直到現在她成親了，我才真正知道當初那個笑的溫潤的祝公子真的不在了。”

鄭希琪愣了一下，苦笑着感嘆︰“那我們倆還真是有緣分了，在下叫鄭希琪，不知姑娘怎麽稱呼？”

小蕙皺眉︰“鄭希琪？這名字起的真沒水準，我姓王，叫我小蕙就好了。”

“大胖妞，你說我名字沒水準？！”鄭希琪覺得這是往他臉上抹黑，事關尊嚴問題，跟叫他‘娘娘腔’一樣，不可原諒。

小蕙終于怒了︰“娘娘腔，你叫誰大胖妞！”

“就是你，想怎樣！哎呀！”鄭希琪話剛落音，小蕙就将手裏的筷子扔了過去，鄭希琪側身趕緊躲閃，怎奈就喝多了，忽然眼前一暈就被腳下的桌子絆倒了，下意識就去拉着小蕙伸過來仍筷子的胳膊。小蕙勁不小，穩穩地沒有動，原本後仰要摔出去的鄭希琪被一個貫力拉了回來就撲到了小蕙身前。

兩人都愣住了，小蕙不敢相信的低頭看了一眼，某人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的手，尖叫一聲，臉色一下子就氣紅了。不等鄭希琪回神解釋，當即也顧不得什麽淑女形象，擡手就給了鄭希琪一拳。鄭希琪哭着大喊救命的想跑，卻因為喝醉了暈暈乎乎的沒有力氣，喊聲軟綿綿的也沒人聽見，結果就被小蕙緊緊的拽着衣服狠狠揍了一頓。

彼時，兩對新人已經拜完了堂，祝清風想跑卻一直被馬文才拽的緊緊的就這樣入了新房。大堂上，山長和鄭員外正談的盡興，堂外，荀巨伯拉着蘭姑娘的手踏着月光在庭院裏散步，荀巨伯拿出一支蘭花簪子戴在蘭姑娘頭上︰“蘭兒，沒想到山長和鄭員外是舊識啊。”

蘭姑娘點點頭︰“鄭叔叔也曾和我爹一起念過書的。”

荀巨伯笑的燦爛，不再關心別人，滿眼只剩下眼前人︰“蘭兒，你真美，明日我也要去跟山長提親，沒想到轉眼間大家都成了家。”

蘭姑娘臉色一紅，低頭一笑真比今晚的月色還要美上千倍，荀巨伯将蘭姑娘摟在懷裏，望着庭院裏挂滿的大紅喜字，深吸一口氣感慨︰“鴛鴦成雙，白頭偕老，大家各有歸宿，無仇無怨，真好。”

無仇無怨，唯剩團圓。

青絲挽發，笙歌攬月醉；花前月下，蝴蝶比翼飛；洞房花燭，冤家成雙對；白頭相守，永世莫相違。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正文到此全部完結，感謝一直追過來的親愛的們。

前面幾章我會抽空修改一下悲傷的基調，再次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