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逆風浮萍中

童言夏一直沒能緩過神來。

第一,她不知道這句話的可信程度,即使她無條件信任簡開陽。但是她沒有安全感,從心底裏不相信自己是那個值得他抛棄幾年兄弟感情的人。

第二,她不知道怎樣給他答複。說“好”,讓所有人尤其是陸生認為是簡開陽奪人之美?說“不好”,違背自己的心?

簡開陽也沒能聽到她的回答。

當他深陷那雙一如既往清澈幹淨的眸潭中時,呂瑤一聲“你倆別咬耳朵了趕緊抽牌”把兩個人強行從白日夢拉回到現實中。

看似玩笑的一句話,殊不知簡開陽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可童言夏沒有給他答案。

男生自嘲地笑笑,長呼一口氣。

室內空調風兜兜轉轉,鄙夷地走過身旁。那一瞬間的心慌,就像月亮落入無盡的海洋,再不見光。

“咱們玩兒一個狠一點兒的吧。”李彌拿到國王牌,提議道。申曉幸災樂禍,指指桌子最中間剩下的那張撲克牌,“你別引火上身就行。”

李彌拍着胸脯:“我有這個自信。”

“只要不是脫衣服我都行。”程縛行扶正眼鏡。

“鋼管舞我反對。”

“……”李彌翻個白眼,示意大家安靜,眼珠子在周圍的人身上游移,“你們把我想成什麽人了。Q和K親一下!”

“哇。”人群中發出唏噓聲,“這還叫‘把你想成什麽人了’?虧你敢說。”

“嘿嘿。”

“Q和K快點兒吧。”

“就是啊,別害羞,大家都是一家人,哈哈哈。”

“你這話說的,要不你來親?”

童言夏捏着K牌,掌心冒汗。周圍喧鬧的聲音更加讓她耳鳴目眩。她是真的手氣差,差到一次國王也沒摸到過,還被抽到數次。

“不自己跳出來就集體亮牌了啊。”

簡開陽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手指點在露出的腳腕皮膚上,緩慢有節奏,平和地看着大家。

童言夏把K牌放在桌子上,腼腆地笑一下,裝作調整坐姿縮了縮脖子。身旁的男生咬着嘴唇,看過她亮出的牌,又把視線放在她身上。

燈光閃閃映在他漆黑的雙眸。

裴嘉言站起來鼓掌:“Q呢?Q呢?”

“我還以為能看到兩個男生親呢,唉。”

“Q快出來啊。”

“這大好的機會不把握,拱手讓人了啊!”

童言夏恐慌得吸氣都悶,雙手交疊在桌子上,低頭平複心情。如果是女生還好,男生的話……

聽到光滑撲克牌摩擦的細小聲,女生擡頭看見“Q”牌從半空中掉落到桌子上,旋轉滑向大理石桌板中央。

與K牌疊放在一起。

衆人靜默地看向保持着不羁的坐姿,扔出Q牌的簡開陽。

童言夏愣了愣,轉頭看他。

男生一言不發,目光如深谷,捉摸不透。

下一秒,他動作矯健,欺身往前,手扶在女生臉腮下,唇與唇的距離僅一厘米。

周圍爆發爆炸般起哄聲,與拍掌聲混合。

童言夏屏住呼吸,慌亂地閉上眼睛,手抓住他T恤微微顫抖。

環境再吵鬧,簡開陽依然清晰地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聲。男生見她閉上眼睛,迎迎一笑,側移微毫,輕柔親在她嘴角旁。

男生心滿意足地松開她,退回到自己的座位。

“就……親臉?”

“這不算!”國王不樂意了,“蒙混過關怎麽行!親臉不算!”

簡開陽慢條斯理地反駁:“你也沒說親哪兒。”

“那我現在說。”

“下一次,下一次吧。”吳伯仲出來打圓場,“看把你急的。”李彌抓狂地坐下,好不容易抽到國王牌,就這麽被鑽了邏輯空子!

童言夏臉紅到脖子,不自在地捋頭發,察到衆人的目光沒有集中在她身上,把手蓋住他剛才親過的地方,用短發擋住。

後來再玩了什麽,她不記得了。那天的游戲,她到最後,也沒能抽到過一次大王牌。但自簡開陽親她之後,她再也沒有被國王抽到過。

同樣,簡開陽也沒有。

陸生一整天都在頻繁找她聊天。童言夏不想回,把手機靜音,放在書架最上層。她跨在椅子上,腳下一滑,雙手在空中揮舞。

放在書架上層的小月球被波及,重重摔下來。

女生站穩後第一件事是彎下腰緊張兮兮地撿起小月球,查看是否有損毀的地方。灰色凹凸不平的球體表面,出現一條肉眼可見的裂紋。

童言夏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把手機送到最上面,為什麽要站在椅子上,為什麽沒站得穩。

她又陷入自責的塵淵。

撫摸着裂痕,她的心仿佛也像這月球一般,變得殘缺。

她眼眶微熱。仔細看看這條裂縫,還……

挺整齊的。

童言夏冒出一個想法,找來美工刀,沿着裂縫慢慢撬開小月球。

“咔噠”一聲。

果然。月球是可以打開的。灰色狹小的圓形空間裏,安谧躺着一張疊了無數次的畫紙,表面的紋理粗中帶細。

童言夏哆嗦着打開。

一張淡彩畫,畫的正是美化後的她,側頭看着畫外,笑容燦爛。

在這張肖像畫下,一筆一畫寫着一排小字。

——龍應當藏在雲裏。

所有的情緒像洪水決堤,洶湧澎湃,淹沒她最後一絲堅強,将她推進崩潰的懸崖。

沈從文先生在《月下小景》中描述小寨主在心上人睡着後的晦澀告白,他輕輕吟唱:龍應當藏在雲裏,你應當藏在心裏。

為什麽沒早點看見?原來他那句“跟我吧”是真心的。她又做了什麽。只能跪趴在床上,抱着被子,連哭都不敢太大聲。

她保護了絕大數人的自尊心,唯獨傷了那個她最愛的少年。

裴宣終究選了文科,也沒有再和葉子新聯系,甚至在升入高二後,換了一個同班的新男友。沒有葉子新帥,沒有葉子新高。

“你喜歡他什麽啊?”

“他特別細心啊。”裴宣說道,“我喜歡吃商店的豆幹,他每天去商店都會買豆幹給我。不厭其煩地教我做題。”

“葉子新還為了你動手打人呢。”在童言夏看來,裴宣的葉子新的分手毫無邏輯,她至今都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裴宣臉色沉了沉:“別提他了。都過去了。”

童言夏又是一陣酸楚。

或許,同一片天空下的簡開陽,也在對葉子新或者田七說:別提她了,都過去了。

她終是成了那個“過去了”的人。

童言夏升入高二後,最大的改變,是她會拒絕別人了。

由于她一個周回一次消息的頻率,陸生按捺不住,在周六放學時間來校門口堵她。但童言夏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他。

新學期開始,南校區的周自習時間從周六改到周日,并且周日他們全體學生也需要住宿及上晚自習。北校區的高三,一直都是周末上一天半的自習,低年級的改革對他們沒有什麽影響,他們不知道也很正常。

陸生看着緊閉的學校大門,惘然若失。

他叱責她:你改時間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童言夏很冷漠的反問:你不說一聲就去學校找我,是什麽意思?

陸生:我想給你個驚喜。

童言夏自嘲地笑笑,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麽驚喜。她沒有再回。

他發了許多消息給童言夏,祈求般說道:你能不能跟我說說話?

童言夏心軟,畢竟這是她自己造成的錯,陸生姑且算是一個無辜的人。她開門見山地說:我們高二課程緊,一年之內要把所有的新課都學完,我沒時間出去玩。學校最近查得嚴,不讓帶手機,我爸媽也不打算讓我帶手機,所以我沒法和你聊天,對不起。

課程緊是實話,但沒有她說得那麽誇張,上個周六她還和裴宣以及她的新男友出去吃飯了。不讓帶手機也是實話,但是童言夏爸媽也不讓她帶手機,這就是假話了。

不是沒法和他聊天,是不想聊天。

那年QQ推出一個極其煩人的功能,叫做“手機達人”——連續登陸三十天,你的昵稱後面就會出現金色的手機标識。

拜這個功能所賜,童言夏連QQ都不敢上,每天只能偷偷摸摸在手機APP上查看簡開陽的英雄聯盟戰績。

周末,他還是偶爾泡在游戲上一整天。

陸生繼續懇求: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童言夏幹脆利落地回複:爸媽在家,沒法打電話。

男生弱弱地發來一句:好吧。你學習忙,我不打擾你。

那最好。

童言夏找個理由換了頭像,改回陸生要求的情侶密碼。這種不被人束縛的感覺,真是無比輕松。

她退出QQ,把手機放在小月球旁邊。

惆悵地看着它。

那副水彩畫被她裱起來擺在書架最顯眼的位置。爸爸來到她房間看見的時候,還贊美了一番:“這是誰畫的,畫的真好看。”

他們一家都不懂畫,只知道畫的很好看。

末了,童爸爸補充一句:“比你本人好看多了。”

“……”童言夏翻個白眼,“我同學送我的禮物。”

“同學真有才啊,畫得真好,讓你同學也幫我畫一張呗。”

童言夏的心揪起。她倒是想,但是她在分手之前,絕不能再聯系簡開陽。

她清楚地記得,八月的某一天,陸生在與她聊天的字裏行間中透露出對簡開陽的敵意以及防備。

之後會怎麽樣,聽天由命吧。

高一新來的廣播站成員集體來廣播室參觀。申曉帶領着他們,像個導游一般,率先介紹走廊的窗角:“看到這個窗角貼沒有?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窗角貼。話說,在一個伸手即見五指的白日青天,一位美貌女子無意中被窗角劃傷,愛慕她的男子,即刻啓程,将三層樓的窗角全部包上。”

“一個人嗎?”

“沒錯,一個人。”

站在廣播室門旁觀看的裴嘉言和童言夏同時笑出聲:“沒想到申曉還有說書的天賦。”

一群新生又站在廣播室門旁的牆壁前觀看榮譽匾額和廣播站的合照。

“這是上一屆的學姐學長嗎?”其中一個女孩子問道。

李彌點點頭:“對啊,是我們的前輩。現在在北校區的廣播站呢。”

“哇。”

“這個是言夏學姐嗎?”一個女孩子指着合照第二排中間的女生問道,她的手指滑向童言夏身邊的男生,“這個是學長嗎?好帥。”

“是啊,這可是稱霸一監廣播站兩年的金牌臺柱子,簡開陽師哥。”

“哇,廣播站顏值好高啊。”女孩子感嘆道,回頭看看自己的同期,“唉,我們這屆就不行了。”

“是你自己拉低了顏值水平啦!”

“明明是你們吧,你看看言夏學姐和高三學長多般配啊。”

童言夏聞聲望去。照片裏他們兩個正因為在偷偷摸摸牽手玩鬧,兩個人的臉上都揚起羞澀又朝氣的笑容。

申曉帶着他們繼續走進廣播室,指着儲物櫃說:“別小看這個櫃子。這是我們當年的零食櫃。”

“零食?還能在廣播站吃零食啊?”

“老師不會說嗎?”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申曉驕傲地仰起頭,“剛剛你們說長得帥的那個師哥,就是我們一監廣播站的臺柱子。前兩年一監廣播站一直有個傳言,叫做‘得簡開陽者得天下’!零食都是學校裏欣賞他的女同學送的,他就拿來分給我們吃。”

說到這,申曉看了一眼走神的童言夏:“他在廣播站就是老大,馬老師都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不過,上學期期末,我們把零食都分光了。”

簡開陽走後,零食櫃就空了。

申曉又帶着他們走到裏屋,拿過擺在牆角的掃雪工具:“這樣的掃雪工具我們當年也是第一次見。對了,冬天下雪的時候,你們要早點來,這棟樓周圍的雪就是咱們廣播站負責清掃。”

人群中發出牢騷。

“勞動最光榮,別叫!”申曉厲聲道,“掃雪也很好玩兒啊。記得我們去年,第一次掃雪,沒人記得戴手套。這個時候,學長威勢赫赫地走過來,拽過師妹的手,把自己的手套脫給她戴上。”

“這麽明目張膽。”

申曉更驕傲了:“那可不。我就沒見過比師哥更肆無忌憚的人。”

裴嘉言靠在控制臺上,環手抱胸,吐槽:“說的像她自己的事情一樣。”

“高三的前輩是不是暗戀那個女生啊?”

“那我就不知道啦。”申曉攤手。

童言夏淡淡笑着。

他走了,她生活的地方,處處殘留着他存在的痕跡,卻什麽都變了。

比如宿舍樓下的圓柏一如去年一般茂盛,但是不再有一人一狗蹲在那裏;比如食堂二樓貼着新生注意事項的門玻璃上,再也不見笨拙撞上去的清朗少年;比如老師的辦公室還在五樓,她抱着作業走下13階樓梯,再不能遇幫忙撿書的身影。

簡開陽整整一年都沒有和童言夏聯系,偶爾能看到她在廣播站的群裏對新生下達交稿的命令。

他沒有再在廣播站的群裏說一句話。

沈晚鈞遠在北京,打電話詢問他考得怎麽樣。

“省內本科沒問題。”

沈晚鈞嘆氣:“我還想你來北京和我一起呢。”

“這要求太高了,你當年可是實驗部的前十啊!”簡開陽對自己的成績感到滿意。多虧了他的物理,理綜成績高達233分(滿分300,化學和生物平均能考70分)。

“你想學什麽專業啊?”

“建築。”

“哈啊?你對那個感興趣嗎?”

簡開陽開着手機外放,手裏還在紙上畫畫:“你知道我想做與動漫行業相關的工作,但是好一點的美術專業只有校考,我又沒參加校考。所以選擇一個與設計相關的專業,狗頭保命。”

“你可以選中外合作的那種,”沈晚鈞建議道,“這點兒錢叔叔阿姨還是願意為你花的。”主要是簡開陽家裏條件也花得起。

“确實,考不上985、211,這樣也行。中外合作一定要出國嗎?”

“不用,這個好像都是自己申請。你不想去咱就不去。”

簡開陽“嗯”一聲。

“呃……”沈晚鈞欲言又止。

“你說吧。”簡開陽聽出他的猶疑。

“你和夏……童言夏怎樣了?”

簡開陽筆一頓,又在紙上随意塗抹:“很久沒說過話了。”

他聽到電話另一頭的嘆息聲:“你還喜歡她嗎?”男生無奈笑笑,“你喜歡的食物會只喜歡一天嗎。”

“要不我帶你出去旅游吧,等我放假。”

“行啊。我想去西藏。”

“……”沈晚鈞大吼,“你知道我高原反應嚴重,你是不是故意的!內蒙古吧,怎麽樣?哥哥帶你去見識一下大草原。”

“好。謝謝哥哥。”簡開陽聲音軟軟地說。

沈晚鈞一陣心酸。他親愛的弟弟的初戀,就這樣撲街了。

高考成績出來後,錢胖胖又在群裏張羅吃飯的事情。

簡開陽打開群成員列表。童言夏的頭像是灰色的,最後一次發言在5個月前,過年的時候有祝大家新年快樂。

她大抵就是那陳年淸釀、是那金風玉露,是一想起她名字心裏山鳴海嘯的溫柔,是冬日飄雪時詞不達意的欣喜。是他的天上月、心中人。

春天其實很糟糕,柳絮占滿氧氣,困意席卷桌角,冬末留下的漫長寒風,乍起而卻纏綿。但是盡頭有夏天,一切都可以原諒。

簡開陽本不喜歡夏天,可他喜歡那個名字裏言語夏天的女孩。

一直到現在,他都喜歡。

陸生一如既往的活潑,私聊簡開陽:我帶家屬了啊。

簡開陽心裏“咯噔”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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