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可憐了

此時正是黑夜，皓月當空，唐戚一襲白衣在夜裏甚是晃眼。

“你是……”那人疑惑。

“我便是唐戚，皇帝新納的妃子。”唐戚笑的乖巧。

妃子？後宮被皇上封妃的人沒幾個，聞言，那人立馬對唐戚的态度都恭敬了幾分：“不知娘娘來奴才這裏，是要幹什麽？”

“啊，無甚。”唐戚柔柔的笑道，“我聽旁人說，你和宇文姬交好？”

“是了，認識許久了。”

“那便好了，”唐戚又道，“聽說宇文姬姐姐喜歡桃樹，我也是，喜愛的緊。宇文姬總是可愛的，我很敬重她。心裏便想着，我也種幾棵桃樹，和姐姐拉進距離，向她致敬，聊表心意，便也是好的。”

“那娘娘……”

“可惜了，宮裏奴才手腳笨，連幾棵樹都不會栽，我這便來找你了，看在宇文姬的份上。不知你可願意幫我栽個桃樹？”

“若是娘娘請求，那奴才是定要幫忙的。”

他就這麽随着唐戚去了她的庭院。院子裏七七八八歪扭着幾棵桃樹，整體布局框架都是混亂不堪的，塞在那庭院裏也甚是滑稽可笑。

江勝男，也就是那奴才，并沒有想太多。

也未曾懷疑這素未蒙面的唐戚妃子為何會好端端的半夜來找她栽樹，前前後後忙活了半夜，終于在天亮前栽好了那桃樹。

“真是謝謝你了。”唐戚笑吟吟的将人送走。

畫面又是一轉，那人回了禦花園，突然想起了什麽，急急掉頭往回走。經過一池塘時，那池塘裏竟然迅速伸出了觸手般的藤蔓向那人伸去！

宇文靈吸氣。那東西，她只在一些恐怖片裏見過。活的藤蔓，像人的手臂一般，纏上了那人的胳膊與腰腹。那人來不及呼救，眨眼間便被拉入了池塘，在水中撲騰了幾下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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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靈下一刻，驚異的發現，自己與那被拖下池塘的人調換了身份，變成了自己被那越來越多的藤蔓，纏着身子往水深處拉！水從四面八方湧來，灌入自己的嘴巴與鼻腔，她無法張嘴呼救。無助感變成了緊緊包裹着她的池水，感覺眼球因為窒息将要爆出眼眶，雙手急切的想要抓住什麽東西，卻什麽也抓不到……她快要被淹死了！

恍恍惚惚間，她看到一朵白蓮花在自己眼前緩緩綻開，莫名的聽到了唐戚的笑聲，尖銳的，刺耳的……

“啊！”宇文靈驚叫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主子怎麽了？”宇文靈的叫聲太大，連因為怕死人，站在外面死活不肯進門的潔兒都被她叫了進來，急急的往宇文靈身邊跑。

“……”宇文靈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剛才那窒息的感覺太過真實可怕。

再定睛一看，哪裏有什麽藤蔓和池塘，還是剛才的那模樣。自己眼前走馬燈閃過的畫面才是錯覺……異常逼真的錯覺。

“是妹妹怠慢了。”宇文姬對此，意外的沒有什麽動作，而是早就會料到宇文靈會有此反應般，淡淡的說道，“一大早的姐姐過來，妹妹不給姐姐用早膳，還讓姐姐看到了如此不幹淨的東西……是妹妹的錯，妹妹這就叫人将那東西擡出去埋了。”

“啊……不是……”宇文靈晃晃悠悠的站起身，還有些無法理解自己剛才為什麽會看到那些東西。

“只是可惜了這麽一個好奴才。”宇文姬搖頭嘆息，“是與我們一同進的宮。江勝男。雖是女人，卻要比男人靠得住，所以叫‘勝男’。家鄉的桃樹性子刁鑽，難以養活，不是本地人，是摸不透那桃樹的性子的……也罷，如今桃樹已丢，這人也算是，盡了她的本分。”

“是麽……”

宇文姬笑了笑，轉身向屋子外走去，還不忘說了一句：“姐姐身子上，有聖上的味道。”

“！”宇文靈被說的一驚。

雖然宇文靈在後來又問宇文姬，是怎麽聞出來的，但是宇文姬就是不說，還打趣道：“姐姐這麽問，是證明了妹妹沒猜錯吧？”

宇文靈讪笑：“是你的錯覺。”

“但願。”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宇文靈這邊才剛動筷子，門口就突兀的傳來一個太監尖細嘹亮的聲音：“宇文氏兩才人，皇後召見……”

“哦。”宇文靈頭都不擡的應聲，準備端着飯碗繼續吃飯。

“算了。”宇文姬按住了她動筷子的那個手腕，“皇後召見之事要緊。”

“請人去看她還那麽嚣張？腿長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讓她等着。”

“……”

等門外太監喊了十次“皇後召見”的話後，宇文靈才放下了碗筷，笑着對宇文姬說：“我說這太監不去唱歌還真是屈才了。”

男高音都彪了一上午，也不見聲音有小下去的趨勢。

“姐姐別貧嘴了，這次我們遲遲不接召，過去，怕是要被皇後責罰的。”

“哦？”

“獨善其身。”這是宇文姬随着那太監一起去皇後宮中時，對宇文靈說的最後一句話。之後，不管宇文靈如何發問，宇文姬也不肯再說什麽了。

……

此時，太後宮中。

唐戚正坐在皇後邊上，哭的梨花帶雨。

她兩眼兒一抹淚，哭唧唧的對皇後說，她昨兒是被誰誰給欺負了。

唐戚是異域美人，不必遵守天天對皇後朝見的禮節也可以。她也不時常出門，所以皇後也有幾日沒見過她了。

這幾日不見，唐戚又是變得俏麗了不少，柳葉兒似得細眉，桃花瓣兒似得臉頰，水靈的眼睛，讓人看了心裏就莫名的喜歡。這再要是可憐巴巴的一哭，當真是鐵石心腸的人都要忍不住垂憐三分。

“你莫急，且慢慢說與我聽。”皇後安慰似的說。

唐戚抹了一把眼淚，道：“奴家本是自幼離家，被抓去給了蠻夷首領。因為奴家寧死不從，便是受盡了折磨。今兒好不容易來了，聽聞當今聖上是個千古賢君，心裏想着，就待在宮中，可快活些。哪知奴家不知是如何招惹了宇文氏家的人，竟對奴家百般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