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不肯說

宇文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之後聽別人說，自己有太後罩着，皇後不敢拿她什麽樣，而宇文姬沒有，所以這該有的責罰，還是要有的。

感覺太後的庇佑來的太過不自然，但是眼下她貌似除了坦然接受太後的“恩寵”，再沒有其他選擇。

後來魏泠找過自己一次，也不過是問自己，去太後那裏說了什麽。

“你覺得她能對我說什麽？”宇文靈似笑非笑，“你強了我，我這還沒給你好好算賬呢。”

“你是我的侍妾，同房有何不妥？”

“以前是，現在不是。”

“你要我還你一個清白？”

“這倒不用。”清白什麽的，縱使她要，她該讓他怎麽還？拿什麽還？宇文靈對過于白癡的問題從不深究：“別總是一副天下人都欠了我一條命的臉，這不怎麽招女人喜歡。”

“……”

兩個人一段沒什麽營養的對話之後，宇文靈就沒再怎麽見過魏泠。就連扣子那孩子和泯，她有意尋找也不見人影。

魏泠是大國帝王，平日政事本就繁多。最近聽潔兒說，有些游牧蠻夷，利用近來的星象異動，說是什麽聽命天神，開始起兵造反。聖上為了處理這事，忙的更是沒日沒夜。

“真是個難得的賢君啊……”潔兒坐在庭院的小木椅上感嘆，還轉頭說，“主子你說……主子？”

看着空蕩蕩的身後，潔兒眼皮一跳。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宇文靈又去了哪裏？

她半夜內急，出來方便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庭院中的宇文靈。她對自己說，說是今天晚上月亮又大又圓，宇文靈出來賞月。潔兒看着那圓圓的月亮，也不禁有感而發。

月亮很美，像聖上的眼眸般，總是散發着一種迷人的光。

她這邊感嘆到一半，回頭一看，主子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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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回去歇息了吧……潔兒打了個哈切。

自己也要趕緊回去睡，不然明天不容易早起。

但事實上是，乘着潔兒不注意，宇文靈偷偷溜走，端着一個檀木飯盒，去了靜心房。禁食半月，宇文靈多多少少有些擔心宇文姬那女人柔弱的身子撐不住。

到了靜心房，推門進去轉了一圈，卻意外的沒找到人。

“奇怪了。”宇文靈站在房間的中央，看着面前擺放着的有兩人多高的佛像，抓抓頭發，“那女人應該在這裏啊……”

“姐姐深夜至此，何事？”宇文姬悄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宇文靈回頭一看，本就不怎麽精神的女人。現在更是臉色慘白如紙，夜裏看的特別吓人。

“來給你送飯……不過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怎樣？”宇文姬說着，走到桌子旁，燃起了煤油燈。

跳動燭火下，宇文姬深陷的眼窩看起來更加駭人：“你沒以前有精神了。”

“是麽，可能是最近得了風寒。”

“吃飯。”宇文靈指了指桌子上放的檀木飯盒。

宇文姬見了，笑了笑：“姐姐還是這麽看重妹妹的安危……偷偷送飯，被皇後知道了，可是要責罰的。”

“我從未怕過她。”

宇文姬聽聞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不怕她……噗……咳咳。”話剛落音，宇文姬突然開始劇烈的咳嗽，身子晃了一下，跌坐在了桌子一邊的凳子上。

“我覺得你不太好。”宇文靈上去抓住了宇文姬的手，能用自己的靈氣隐約感覺到這女人越來越虛弱的身子。

宇文姬嘴角有血絲……這可不是得了風寒能表現出來的症狀。她擡手，幫宇文姬擦拭了她嘴角的血跡：“不肯和我說實話麽？”

宇文姬看着宇文靈拇指上的血，愣了愣，但是沒有說話。

見她咬牙不語的模樣，宇文靈挑眉，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而後，兩人手掌相觸的地方，隐隐有光滲出。

扣子教過她如何用靈力來給另一個人療傷。

她早就感覺到了。自從她靈力被開發之後，她就可以輕易感覺到他人靈力的存在。很特別，就像是動物通過某種氣味來尋找同類一般。她可以感覺的到魏泠的靈力，扣子的靈力，泯的靈力，甚至，是宇文姬的。

畢竟是親姐妹，她有靈根，她妹妹也一定有。只是這女人低調，一直沒有将自己會靈力的事說出來。她不說，宇文靈也沒有必要問。

直到宇文姬感覺身子沒剛才虛了，她才緩緩開口：“靈力，都是認主的……既然它選擇了你，你必定要好好利用它……”

“嗯。”

“你……”宇文姬擡眼，看着微微低着頭為自己療傷的女人。一抹複雜不已的神色從她眼底閃過。

也罷。宇文姬搖了搖頭，有些事，還是不要現在就挑明了說的好。

宇文靈離開的時候，宇文姬囑咐她，如果沒有事，請不要再過來找自己。問原因，她不說。

“你們姊妹感情真好。”宇文靈回去的時候，扣子那孩子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扯着宇文靈的袖子跟在她身邊。

宇文靈被吓的心裏一顫：“怎麽神出鬼沒的……不過說起來，有些時間沒見你了。”

“嗯，有事。”

“是麽。”

兩個人的影子被月亮慵懶的拉長，印在地上。一長一短，扣蕊就默默的看着那兩道影子，而後說：“宇文靈，去你房子裏坐坐吧，我睡不着，咱兩聊聊。”

“請便。”

讓宇文靈意外的是，她回去的時候，應該是淩晨三四點了。而那兩個十四五歲的小宮女，正垂着頭，站在宇文靈的門口，似乎在等着她回去。

“這麽晚了，這兩個孩子……”

宇文靈嘟囔着，那兩小宮女主動給宇文靈推開房門，點燃了煤油燈。之後，又是一言不發的離開，好像她們兩個大半夜站在門口，就是為了給晚歸的宇文靈點燈一般。

扣蕊的精神氣沒以前好，本來是一副孩童面孔，眉宇間盡是與年齡不符的疲憊之色。

“我有些好奇。”宇文靈坐在扣蕊的對面，問她，“你到底是多少歲？”

“嗯？”

“有些好奇。”宇文靈以前聽過，有一種病叫“童顏症”的，就是說，那種人的面容體貌，被定格在了一定的年齡之上，便會徹底的停止發育。

“我多少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