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會過去的

“主子……”潔兒一臉凝重的推門，去喚宇文靈起床梳洗。

“啊，嗯。”宇文靈自然的應了聲。

潔兒以為主子還像往常一樣，賴在床上叫不動呢……沒想到一推門，就看見主子坐在梳妝臺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主子，宇文姬才人，今兒，從靜心房裏出來了……主子要去看看她麽？”

“出來了麽。”宇文靈不知道為什麽，昨天晚上沒睡好。在床榻上輾轉難眠的，幾次起身出去轉悠。昨兒晚上的月光也陰暗的很，叫人看了沒理由的煩躁。她睡不着，又沒事情可做。本來想去看看宇文姬，可又考慮到那人可能已經睡熟，便打消了那個念頭。

直到第二天，心裏還是莫名的煩躁不安。

“宇文姬才人，似乎不太好……”潔兒又慢慢的說，順便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宇文靈的神色，“她是被從靜心房擡出來的……”

這也是為什麽潔兒要一大早就來叫宇文靈起床的原因：“宇文姬才人自己說是染了風寒，不打緊，可她又不讓傳太醫前去看病……”

“她在哪？”宇文靈直接了當的問。

“是回了自己的屋子……就在主子隔壁的。”

“……”宇文靈沒有多想，直接去找宇文姬。

那女人臉色煞白，嘴唇也是發紫的。宇文靈可以感覺的到，這女人現在很虛弱，用一個詞來說，那就是“奄奄一息”。

“怎麽回事。”宇文靈坐在宇文姬的床邊，伸手去探宇文姬的體溫：很冰。

“無礙。”宇文姬費力的睜眼，去看宇文靈。

“……被誰打成這模樣的？”宇文靈不傻，一看這女人，她便立馬就知道了是怎麽回事。

“……”宇文姬還是不願意告訴宇文靈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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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問問罷了。”宇文靈圓融的指尖扶上宇文姬破了皮的嘴角，而後，那破皮的地方，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愈合。

“你很好。”宇文姬擡手，輕輕拉下了宇文靈為自己療傷的手，“所以你才不該知道太多……會很麻煩。”

宇文靈挑眉，目光落在了她抓着自己的手上：“所以你不肯告訴我？”

“會過去的……”宇文姬又閉上了眼，她看起來很累，緩緩放開了握着宇文靈手。

告訴她又能怎麽樣？宇文靈比魏泠這類人，冷血的多了，她害怕告訴這女人之後，聽到的只是一句：那你真沒用……之類的話，宇文靈在某一種程度上來說，對自己很好。是她在這宮裏過活的另一種寄托。

宇文靈很好，也很不好……

宇文靈看着這女人，直到她的呼吸開始均勻，是睡着了。

“血的味道。”宇文靈呢喃着，轉頭，緩緩掀開了蓋在宇文姬腿上的薄被，小腿處受傷，根據隐隐透過衣服的血痕來看，是咬痕。傷口不是刀劍刺傷的那種直線創口，而是有着些許弧度的創口。很明顯的，這女人和別人幹架了，小腿被某一種有些尖銳獠牙的猛獸啃咬。并虛弱到無法用靈氣來修複這一創口。

“不肯說麽……”宇文靈看着半昏迷半熟睡的女人。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破過皮的唇角，眯眼，勾唇。

第二天，宇文靈破天荒的起了一個早，去皇後那裏“簽到”。她是屬于無故“曠簽”的那一類人，皇後一大早看到屋子裏還有一個宇文靈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已經快要忘了這女人了……

“好久不見。”宇文靈眯着眼睛，笑着流裏流氣。這話是對坐在自己不遠處的唐戚說的。

那女人現在傍上了皇後，每日來請安，是肯定要的。

唐戚也笑着，乖巧不已的沖着宇文靈點了點頭：“姐姐近來可安好？”

“紹妃又變漂亮了。”宇文靈又緩緩補了這麽一句，對話的對向輕易的從唐戚身上滑過，落在了紹柔身上。

坐在唐戚旁邊的紹柔沒想到她會主動和自己說話，應了一聲：“好像……是許久不見……”

不過也沒有幾天啊？

這麽一來，反而是感覺唐戚在自作多情，自說自話了，看着宇文靈笑的邪氣的臉，唐戚臉色微變。

“聽的說，葉夭，葉答應，昨兒晚上，瘋了？”

說直白點，宇文靈就是是來找唐戚的，所以她才一開始就有意戲弄她。她并不想去唐戚住的地方找人，那裏西地狗太多，烏煙瘴氣，也不曉得是誰讓她養那麽多的狗。

只是來找她，而後想辦法攔住她，和她去角落裏促進交流一下二人感情罷了。

所以對接下來，那群女人習以為常的寒暄八卦，不感興趣。

“瘋了？”宇文靈聽了，挑眉。好吧，這條八卦聽上去不錯。

一妃子緊張兮兮的說：“可不是嘛，那個葉答應，進宮以來就不太與人交談，也不見她出門走動。整個人陰沉的很……沒一點活人氣。這不，有人說，她那兩個侍童，一男一女，全死啦！一個死在了太醫院後的樹林裏，一個死在了葉答應的宮殿裏，那葉答應被發現的時候，抱着個桃花枝，鑽在桌子底下不出來，嘴裏神神叨叨，不知道在說什麽。”

“桃花枝？”宇文靈問，“抱着個桃花枝？”

“啊，對。”那妃子點頭，“沒認錯，樹枝上，還帶着幾朵桃花呢。”

“這樣啊……”

最後她沒去找唐戚，那女人留在皇後邊上，說是要陪她用午膳。宇文靈臨走的時候，對着她笑了笑，是那種只勾起一邊的唇角的，冷笑。

唐戚沒給她作什麽反應，依舊是乖巧的，沖着她點了點頭。

宇文靈去找葉夭了，潛意識告訴她，葉夭這事應該和宇文姬有什麽關系。

葉夭住的地方，宇文靈問了好幾個宮女，七拐八拐的才找到了。确實沒什麽人氣，陰森森的。

“想折枝桃花放在家裏添點活氣，也不是不可以。”宇文靈在屋子裏的桌子下，找到了人。她蹲下去，和那叫葉夭的女人平視：“所以這并沒有什麽不是不可以的……還是說，唐戚來找過你？”

葉夭一聽唐戚二字，原本渙散的目光簌乎一驚。抱着桃花枝的身子突然開始劇烈的顫抖，就像得了癫痫病的人一般。

而後突然又擡頭，盯着宇文靈，眼睛亮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