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打你就打你有什麽不敢的
陳元幻想過無數次未來老婆的模樣,就沒幻想過對方是個男的。
當得知自己有了官配,也見着了面,雖還是未成年,但總會長大,說句大不要臉的話,他不介意養成。
但現在所有幻想全讓“李稷”這個名字給澆滅了,不僅如此,還讓他水裏火裏都過了一遍,崩潰指數遠超他穿書這件事。
陳元回了書院,受傷的胳膊更疼了,官配是男的,這應該算是他穿過來最大的打擊。
非實物系統沒半點回應,去找系院長,說是閉關修煉。
陳元切實意識到他被系統給耍了。
瞧着陳元唉聲嘆氣,雙眼呆滞,一副懷疑人生的可憐樣。石堅推測是因皇陵的二殿下,說來也真是巧,細細算來,陳元與二殿下的緣分倒是頗深吶。
歪在軟塌上的陳元倏地坐起身來:“我要給娘寫封信,讓她趕緊把我弄出去,這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石堅頓了頓,像個好打聽事的婆娘:“小孫少爺……是因二殿下?”
陳元有點動氣,眉頭一擰:“我走,與他有什麽關系?我在這待煩了不成!”
石堅點頭:“可回家的事得請示相爺,相爺是向陛下求個恩讓你來此的,如此說來,”他搖頭:“你大抵要待下去。”
石堅還要說話,就見門外急急跑進來個小少年,急喘着氣跪地道:“小孫少爺救命!三殿下被人打了!”
陳元正一肚子火氣沒處撒,蹭的站起身:“帶路。”
小少年是李耿的書童,打他主子的是大殿下,他只能跑來找陳元出頭。
陳元對這本小說的人物頗為了解,多數人物的結局也都知道些,榮安國的皇上為了後宮安寧,封了東西兩宮皇後,三殿下李耿是西宮皇後生的,而大殿下李傲是東皇後生的兒子,若非要分個高低,自然是東大過西,老大高過老三。
東西兩宮素來是死對頭,誰也容不下誰,她們的孩子自然也是合不來,李傲與陳元一般大,揍起自家小三歲的弟弟來,那可真是半點不留情面。
此次打他,原是宮裏來信,他母後被西宮太後給使了絆子,導致被父皇掌嘴罰閉門思過。此等丢了顏面的事,兩宮皇後本就鬥的跟烏雞眼似的,所謂自己倒下來,兒子站起來,就是這麽個理。
不知哪跟哪就被打了的李耿自然是氣不過,可确實也打不過,自然就想到了表哥陳元。
雖說往常陳元多半混跡在吃喝玩樂的場所,并不與他這個表弟多有來往,但到底是親表兄弟,打斷骨頭還連着筋的,更何況,相國府與他們是一榮俱榮一所俱損的關系。
一見陳元來了,李耿就跟小雞見了母雞似的,哭嚎着撲向他的懷抱:“哥,你可來了。”
陳元看看他,李耿的臉被打腫了,嘴巴都出血了,他怒不可遏:“打這麽狠?”
李耿疼得到抽口氣:“沒事,我還受得住。”
“那你還叫我來?”陳元沒好氣,“他打你,你不會打他啊?你是沒手還是沒腳?就那麽讓人摁着打臉?堂堂皇子,傳出去要叫人笑話死了。”
李耿垂着腦袋,抽鼻子不吭聲。
陳元又哼道:“你的狠倒是沒半點随了你娘。”
李耿擡頭,嘟着嘴像是撒嬌:“表哥,我臉疼。”又道:“這事可斷斷不能讓母後知曉,若不然母後定會想法子連本帶利讨回去,一來一去沒個完。”
“那我也不幫你讨回去了。”
“不不不,讨是要讨,教訓下,讓他別再總找我麻煩。”李耿确實憨厚純良。
不知是不是原主的緣故,陳元對李耿竟有幾分沒來由的心疼,走上前細細瞧瞧他的臉,好家夥,牙齒差點給打掉。
這也太狠了。倒也符合原著李傲的角色,他可是會為了帝位六親不認的主。若說李家這幾個皇子,最狠的就是老大李傲和老二李稷。
想到李稷,陳元就有些窒息。
去外頭弄了些冰塊給李耿敷臉,這會子小孩子忘了前頭的疼了,笑眯眯的伸着小臉讓陳元給他敷臉。
陳元瞧着,暗想,到底才是十三歲的孩子,能有多狠多深的心思。
不知為何又想到了李稷,那孩子也是十三,且不管以後怎樣,如今的品性應該狠不了哪裏去。是不是教育教育就能給掰正了?
話說李稷也到了入書院的年紀,為何卻待在旁邊皇陵?
冒出這個疑問,陳元便張口問了。
李耿嘆口氣:“父皇從小到大就冷落二哥母子,對二哥更是不甚喜歡,這次更把二哥遣去看守皇陵。”話說到這兒,他瞄了眼陳元,撇下嘴:“表哥,若不是你,二哥也不會被遣到皇陵去了。”
陳元就一個感受,有個權傾朝野的爹,真好。連天子都要忍讓三分。
但再厲害的人,也有對手,榮安國不僅有東西兩宮皇後,還有左右丞相,右丞是陳元的爹陳衛昌,左丞則是東宮皇後的哥哥趙顯。這親戚綁着親戚的榮華富貴,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一損皆損,一榮皆榮就是這麽來的。
小說裏趙顯一族無論男女老幼滿門抄斬,小皇帝搞起連坐來可是眼都不帶眨的,這也是隐忍多年憋急了的。
當然這些都是小說裏後來的內容了,眼下,是該如何幫李耿這小子出口氣。
李耿歪在榻上睡着了,陳元拿了件褥子給他蓋上,并吩咐小書童:“拿個湯婆子來。”
“湯?”李耿倏地坐起身來,迷迷糊糊的問:“什麽湯?雞湯羊湯還是牛肉湯?”
陳元:“……”
小書童弱聲道:“殿下好吃,被打了憋了一肚子火,連飯還沒吃呢,想來是餓了。”
“餓了餓了。”李耿癔了吧症的撒嬌,“餓了。”
陳元:“……”
書童下去弄了些吃食,一碗肉湯,腥得下不下嘴,還有幾個幹饅頭。
若說堂堂皇子吃這些太不合情理,關鍵書院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所有夥食皆按成績總和來分配,越優秀越吃得好,成績差的,即便你是皇帝老兒來到這裏也得吃糠咽菜。
其實想想這規定倒也有趣,素來天下民,無論高低貴賤,皆以食為天;權力地位說白了也是為口腹之欲;這麽規定下來,學生們都會為了那一口食努力些。
可讓十三歲的小屁孩吃這麽難以下咽的夥食,陳元心想,等胳膊完全好了,一定做頓好吃的給李耿改善夥食。
這時就聽耳朵裏響起熟悉的電子音【請宿主接收任務:給官配做頓飯,速去】
陳元的臉成了菜色。官配這倆字太刺激他神經了。
我就不去!陳元保持最後的直男倔強。
【滴,風險指數五顆星,風險時效這輩子;生命只有一回,宿主且行且珍惜】
陳元:“……”
……
“我就來給你做頓飯,你生這麽大氣作什麽?”陳元真不知李稷脾氣這麽大,“別推我,胳膊受着傷呢。”
沒轍,只能讓石堅把廚房的門拆了。
食材少的可憐,找半天連肉沫都沒找着。
“我要是不做頓好的,倒是顯不出我的誠意來了,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若是有雞鴨魚肉我定能做出頓大餐來。”
陳元話音才落,随之而來的是雞鴨魚肉一塊落了下來。
陳元:“……?”
呵,還有這種操作。
陳元覺得他的智商種種都受到了侮辱,閱文無數的他,還真沒見過這麽開金手指的。
他掐腰,擡頭盯着房梁:“好,有本事你弄個烤箱電飯煲來。”
咣當一聲,從天而降一烤箱和電飯煲。
陳元:“…………”
“我……他媽,”陳元皺下眉,有氣無力:“沒電。”
我就不信你這金手指能開出個發……
咣當一聲,陳元瞠目:“發……電機?!”
咱能不能講究點邏輯再開金手指?
陳元擡頭罵:“你是把讀者當傻子嗎?還是把我當傻子?”
系統沒回應。
切肉的時候陳元嘟囔:“你幹脆直接給現成的得了,讓我拿受傷的胳膊做飯,喪盡天良。”
“這這這這……”石堅進了廚房,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陳元淡淡道:“從系院長那兒借來的。”
提到系院長,石堅便覺得這些怪異的東西都存在的合理了。
他納悶的是來的時候沒見陳元背着這些東西啊。
“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陳元扔給石堅一條魚,“處理幹淨點。”
石堅接住魚:“您胳膊傷未痊愈,最好別累着。”
“累不死。”
一陣忙活,陳元受傷的胳膊隐隐作痛。
石堅瞧着他那熟練的做飯手法,覺得,是個練功的好苗子。
“清蒸鲈魚、辣子雞丁、回鍋肉,孜然排骨,雞絲蘑菇……”
嘩啦一大聲,結束了陳元的介紹。
掀翻桌子的李稷拿帕子揩手:“手滑了。”
“你!”陳元氣的哆嗦。這小暴脾氣,真是欠揍!
【溫馨提示:家暴違法又違規,珍愛生命,遠離家暴】
陳元:“……”
回去的路上,陳元捂着受傷的那只胳膊,氣道:“我這是圖什麽呀!”
石堅張張嘴,是啊,你圖什麽呀。但他沒說出來。
陳元一路憤憤碎碎念,剛進書院就被迎面一人撞到了受傷的胳膊,疼的倒抽口氣。
“長眼了嗎?撞到人了知道嗎?”
陳元還沒說話,對方先倒打一耙橫上了。
“喲,這不是相爺府的小少爺。”李傲上下打量兩眼:“怎麽了?一臉晦氣樣。”
陳元斜睨他一眼:“起開。”
李傲皮笑肉不笑的:“聽說我那廢物弟弟找你告狀去了。”
石堅皺了眉,還有人專門往木倉口上撞得。
“我還沒找你,你倒是來找我晦氣。”陳元輕輕甩甩胳膊,冷冷的,“他若是廢物,你連廢物都不如。”
李傲的臉瞬間扭曲起來,揪住陳元衣領:“你說什麽?”
石堅上前,李傲的護衛們也上前。
“石頭哥,揍他,我一個人綽綽有餘。”
石堅後退。
李傲冷笑,松開陳元,示意他的人退下,而後道:“你敢打我?別忘了你可是被我父皇……”
啪的一聲脆響,李傲被陳元的一記耳光扇懵了。
李傲的人立馬抽刀,石堅眼疾手快,大刀已經架在了那護衛的脖子上。
“打你就打你有什麽不敢的。”陳元擺正李傲的臉:“還有五下。”
李傲欲還手,陳元啪的一巴掌,又将他踹到在地,揪住他衣領,惡狠狠道:“這一腳抵三下,你不虧,剛才那兩巴掌是要提醒你,對自家兄弟多少厚道些,也是給自己留條後路。”他哼一聲,站起身從袖口裏掏出一鵝黃色方帕,邊擦手邊說:“李耿不記恨你,今兒撞上,是咱們倆的事,你不許記恨他。”說罷方帕扔李傲臉上,轉身走人。
可走了幾步又轉身返回,拿回方帕,嘟囔道着:“這帕子是李稷的,不能給你,你用衣袖擦血吧。”說完,拿着帕子大大咧咧走了。
李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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