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陳元坐在他那紫檀木大方榻上,方幾上擺着些瓶瓶罐罐,水果冰塊可樂雪碧,對面坐着李稷和李耿,都睜着一雙狗狗眼眨也不眨盯着他。
“你要的冰鎮西瓜,你要的冰鎮可樂。”陳元一手盤一手杯分別放兩人面前:“各白銀十兩,給錢。”
兩個小子乖乖掏錢。
陳元把錢放方幾下面,繼續瞎鼓搗,外頭站着府裏的丫頭家丁還有李稷他們從宮裏帶來的奴才,各個支愣着耳朵,瞪圓了眼睛,瞅着三位小主子一出又一出的。
吃飯的時候,宮裏跟來的幾個小宦官聚在一塊閑聊了幾句。
“兩位殿下來相府就是為了跟相府的小少爺玩過家家?”
“可不是。”說着臉上露出點笑的模樣:“哪朝哪代沒有怪癖的主子,咱們這朝一下子出來仨。”
“仔細了你的嘴,小心被主子聽見,割了咱們的舌頭。”
“聽不見,除非你告狀。”小宦官玩笑:“咱們又沒敗壞主子。”
“閉嘴閉嘴,吃飯吃飯。”
……
雕花門扇裏,陳元正挑衣裳給李稷換,挑來挑去尺寸都不合适,只好吩咐人把他十四五歲穿的衣裳找幾件來。
不多時來了十個小丫頭,每個人手上捧着托盤,上面衣裳玉帶鞋襪,發帶抹額,件件都是名貴的绫羅綢緞,全都是陳元以前穿的。
陳元随便拿了一套白藍相間的遞給李稷,并碎碎念道:“喝個可樂都能喝身上,你真是三歲小孩?嗯?”
李稷抿唇笑,不接他話,只換衣裳。陳元帶着丫頭們出了屏風。
“都回了吧,我剛做了許多冰鎮水果,端出去分着吃吧。”陳元手一揮:“天熱,若是誰有頭暈腦熱的症狀,記得一定要告知管事。”
小丫頭們連連稱是,各個含羞帶笑的望着陳元,愣是給他瞧出一種自個是賈寶玉的錯覺來。
屏風後的林妹妹,呸,是李妹妹,呸呸,是李稷出來了,一身白藍相間的刺繡寬袖長衫,腰間一條青色玉帶,高馬尾,青色抹額,襯得李稷五官更秀氣可人。
陳元有片刻恍惚,接着調侃:“活脫脫像是從書裏出來的。”
李稷不自在:“是不是不好看?”
“好看極了我的傻表弟。”陳元習慣性的伸手給他理了理頭發:“你這麽出去,定會把我院裏的丫頭迷的尖叫。”
李稷長睫顫顫,臉頰緋紅,一雙桃花眼追着陳元的目光,像是要從那裏捕捉到什麽。
“表哥,二哥還沒換好衣裳嗎?”李耿來了:“飯要涼了,你們快點。”
“這就來了。”陳元帶着李稷出了屏風。
一塊吃飯的只有大夫人,這是陳元昨兒特地要求的,全是為社交恐懼症的李稷考慮。
雖說大夫人常年去宮裏走動,可對李稷還真就沒見過幾面,上次那一面還是幾年前,今日一見,不由驚豔了一把,十四五的孩子,已經是個活脫脫的美少年了。
難怪當日阿元吃醉了酒會對他有非分之想。大夫人不禁有些擔憂,阿元輕薄李稷那事,本就讓她心裏有個疙瘩,如今李稷竟能釋然,跟阿元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這樣的結局怕是只有在戲文裏才有。
思緒轉到這兒,再看陳元和李稷有說有笑的,大夫人總覺得哪兒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李耿跟大夫人這個舅母親的很,不敘禮不拘謹,在她面前随意自在。
原本拘束的李稷,這會子也漸漸放松下來,四人圍坐在圓桌邊,邊吃邊聊,氣氛着實是好。
飯後,幾盤高點水果,搭配着一壺上好的龍井,大夫人親自給他們斟茶。
李稷起身,雙手接杯,恭恭敬敬地有幾分可憐。
“坐下。”陳元見不得他這樣,立馬開口:“我阿娘也是你舅母,是你的親人,在親人面前這般恭敬作什麽?舅母疼自家孩子,給倒杯茶水,你倒是見外上了。”
大夫人瞧出哪兒不對勁了,李稷的眼睛就跟長在陳元身上似的,目光灼灼的樣子很癡傻;而陳元則是處處為李稷着想,事事為李稷考慮,連李稷起身恭敬接個茶杯,她這個兒子都能心疼。
心疼?冒出這個詞,大夫人眉頭一皺,頓覺得自個荒唐。她生的小混蛋,不會有這種疼人的心思。
“阿元說的沒錯,”大夫人穩穩心神,勉強笑笑:“自家人不必見外。”
李稷不大敢看她,不知是緊張還是其他,或許正因對方是陳元的母親,無論怎樣,他是要給予最大的尊敬。
陳元把一盤綠豆糕放到李稷面前:“你最愛吃的,嘗嘗我們家廚子做的。”
李稷眸清似水看他一眼,拿起兩塊,一塊遞給陳元,剩下一塊才慢慢咬了口,吃下肚舔舔嘴唇,小聲道:“好吃。”
李耿伸手抓了兩個:“二哥總是這般偏心,好像表哥才是親的一樣。”說着對喝茶的大夫人告狀:“舅母你不知道,表哥對二哥好的過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是夫妻呢。”
話音落地,陳元踢了李耿一腳,疼的他“哎喲”一聲,站起身躲到大夫人跟前繼續告狀。
李稷的臉騰地紅了,慌忙解釋:“耿弟他說話向來沒……沒個正經……”越說越小,到最後沒了聲,他意識到自個的解釋多餘了。
大夫人手上的茶杯差點掉落,灑出些茶水,她撂杯起身,吩咐丫鬟收拾,并牽強笑道:“你們這兄弟仨,我看啊,不知道的真像是親兄弟。”說着專門看向李稷:“你說是不是?”
李稷恍了一下,随即應了聲“是。”
大夫人笑笑,覺得不好再坐,便道:“你們鬧,我還有事要忙。”
這回陳元帶頭起身恭送。
老娘一走,陳元追着李耿打了屋裏屋外幾圈才罷休。這玩笑太犯他忌諱了。
天一黑,李稷他們就回了宮,臨走前,約好兩日後去騎馬。
“對了,兩日後譽王進京,他是你們的皇叔,你們倆出宮玩,行嗎?”陳元提醒。
“那就見完皇叔第二日,如何?”李耿笑着:“哥,就這樣吧,咱們可說好了。”
“我一個成年人,整日陪着你們倆瞎鬧,若是傳出去,名聲要壞了。”陳元嘴上抱怨。
“這麽說,那日哥你不去了?”李稷明知故問。
陳元眯眼看他,故意道:“不去!”
李稷笑:“說好了,大後天見。”
陳元也笑。
哼着歌進了府,剛進屋,準備洗個澡,就聽大夫人叫了一聲:“阿元。”
陳元回頭,一笑:“阿娘。”
大夫人像是下了很大決心,開門見山道:“我有些話要問你。”
陳元脫掉外衫,吩咐人往屋裏多備些冰塊,而後乖巧道:“阿娘要問什麽随便問。”
“當日吃醉酒,你對李稷做了什麽可還記得?”
陳元皺皺眉:“記不得了。”
“你當日,”大夫人頓了頓,壓低聲音:“抱着他又是親又是啃……”她嘆一聲,無奈中帶着怒意:“你幹得那荒唐的混賬事!”
陳元腦子裏“卧槽”一聲,驚恐萬狀,不由跟着罵原主是個混賬。
大夫人氣的伸手打他一下,他們母子向來感情好,從前雖說陳元不怎麽對她這個母親表達愛意,但在爺爺父親那受了責罰,總是跑到她這兒撒嬌扮可憐要銀子花。
“我,”陳元收了收表情:“從前那個陳元真不是人。”
大夫人狠剜他一眼:“那我再問你,你們倆有這麽個過去,如今,怎竟如此要好?”
“啊?”陳元愣是沒明白他老娘的擔憂:“我為從前犯的錯慚愧,百般對他好,以此表達我的歉意,自然而然就和好了。”
百般對他好?大夫人頭疼,她這個傻兒子,是不是真不知這世上有種情感叫斷袖,李稷本就是缺愛的孩子,況且他……有個人百般對他好,那他……
越思索越心慌,索性大夫人直接道:“斷袖之癖你可聽過?”
陳元先是一愣,他是個聰明人,旋即明白他阿娘話裏的含義了,當下無語地喊了句“我的親娘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懷疑兒子真對那小子……”一跺腳:“哎喲喂,我的親娘你真是,這麽跟你說吧,兒子直男,絕對的,日後你就等着兒子給你娶兒媳生孫女孫子吧。”
“直、直男?”大夫人不懂。
“不是斷袖的男人。”陳元愁眉苦臉的:“阿娘,你怎就那麽想兒子?”說完心裏擰成了疙瘩,想到了李稷,坐回椅子,閉上了眼,好不心煩。
大夫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瞧着陳元這副樣子,心裏頭還是沒底,不僅不信他的話,反倒覺得他故意欺哄她。
“欸,阿娘,後天譽王帶着女兒進京,他那女兒真就長得标致?”陳元忽然問。
大夫人太懂她這個兒子了:“譽王進京第二日,會帶着女兒來府上做客,你見見不就知道了。”
陳元沒出聲,他也不知自個什麽心思,像是要證明不是斷袖,跟自己空較着勁。
到了那日,扯了個謊話騎馬改日再約,穿戴好,便跟着父親一塊迎接譽王,譽王長女李湘,果然生的标致,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楊柳細腰,頭飾妝容皆淡雅,一身上好的粉色衫裙,又美又仙。
看見陳元,她眼睛星子一樣亮,透着驚喜。也是,陳元本就生的俊朗,活脫脫的美男子,未出閣的小姑娘見着他春心蕩漾實屬正常。
用過飯,長輩們故意讓陳元帶李湘逛逛相府,陳元逢場作戲一般帶她去了後花園。
李湘說話有幾分傲,看樣是平時慣的,音色卻軟軟的,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不知為何,陳元竟拿她跟李稷比較,覺得她不如李稷傲氣的順眼,不如李稷撒嬌的可愛。
“你是不是……”話到嘴邊,李湘默了默,除了進府那一刻陳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眼,其他時候,他連一個正眼都吝啬給她,莫非他心裏有人了,如此這樣猜着,再猶豫片刻後,她便如是問了。
陳元有一瞬的啞然,他不知這個小丫頭怎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皺了眉:“為何這麽問?”
李湘欲開口,這時石堅跑了過來,塞陳元一張紙條:“二殿下給的。”說罷快速閃人。
陳元迫不及待打開,上面的大意是“他生氣了,改日要陳元給他帶綠豆糕吃就原諒”,還學着陳元在紙上畫了個小心。
陳元忍俊不禁。
李湘困惑,陳元原本暗淡的神色頓時生彩,她咬着唇,更斷定他是有心上人了,這麽一想,當下來了氣,轉身叫上丫鬟就走。
……
李稷看着手帕上陳元畫的心,越看越歡喜,整個人都生動了,一個勁的問阿葉何時回來。
阿焰動動耳朵:“阿葉回來了。”
果真,阿葉匆匆進了屋,表情不大好,照實禀報:“送到了,可人家沒空回您,正陪未來夫人逛園子呢。”
李稷的臉登時冷下去,整個人和方才不一樣了,神情刀子一樣凜冽,露出殺人的狠勁來,一字一頓:“你說什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