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愛情這杯酒
被當成阿貓阿狗的慧淑郡主,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氣得直跺腳。
為了方便行事,她讓丫鬟們在遠處等着,不準她們跟來。
故而現在摔倒,就算疼,也只能自己爬起來。
看着陸洵和沈初十指交握,并肩而行的背影,慧淑郡主妒忌地紅了眼。
“沈初,你個賤人,真後悔當初沒有一刀殺了你。”
當初綁架沈初,慧淑郡主為了心中那點惡趣味,沒有直接殺了沈初,而是選擇把她吊在井裏。
沒想到陸洵那麽快就找到了她,兩人成婚後還如此恩愛。
慧淑郡主悔不當初,覺得沈初搶走了她的心上人,搶走了她的一切。
“沈初,我們走着瞧,洵哥哥遲早是我的,他也只能是我的。”
……
太和殿上,華燈初上,身着華服的男女來來往往,笑臉嫣然。
大家都帶着虛僞的面具,嘴上說着各種恭維的話,努力營造着和睦美好的氣氛。
沈初夫妻都不喜歡這種場合,陸洵向來不搭理這些人,這次也不例外。
他的人設就擺在那裏,玉面閻王,那些大臣也不會自讨沒趣,去挑戰他。
而沈初不行,她是吏部尚書沈長風之女,本就是和善的性子,即使她如今已成為陸洵的妻子,也沒有人怕她。
故而前來跟她攀交情的人不少,她不想過多理會,便點頭示意,以做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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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洵在男賓區看到沈初強顏歡笑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端了一盤葡萄,向沈初走過去。
一見他過來,圍在沈初身邊的那些人,都紛紛散開,沈初松了一口氣。
“你若不喜歡,那就不搭理她們便是了。”陸洵替她剝了幾顆葡萄,對她道。
沈初笑笑,她知曉陸洵在關心她,便點點頭,道:“都在京中生活,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也不好折對方面子。”
陸洵聽着,沒說話,也不看沈初了。
“生氣了?”沈初一眼就看出陸洵在生氣,他每次生氣都不說話,也不離開。
“別生氣嘛,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放心,我有分寸,實在不想理的,我也不會搭理。”
沈初拿起一顆剝好的葡萄,遞到陸洵嘴邊,陸洵看了她一眼,張嘴吃掉了。
兩人相視一笑,末了,沈初推了他一把,道:“宴會快開始了,你回男賓席吧!一會兒我跟母親一塊坐,不用擔心我。”
陸洵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起身走開了。
夫妻倆的互動,場上有不少人在關注,包括慧淑郡主。
她看到了陸洵的體貼,看到了他們夫妻恩愛的互動。她攥緊了拳頭,眼神逐漸變得陰骘。
嫉妒讓人面目全非,嫉妒讓她心生妄念。
“皇上駕到。”
随着一聲聲唱和,昌平帝跨着大步伐來到太和殿上座。
衆臣行大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卿平身。”昌平帝看起來很高興,連說話聲音都爽朗幾分。
大家剛就坐,昌平帝便讓成公公當堂宣旨。
封三皇子為煊親王,又給他與蔣依雲賜婚,擇吉日完婚。
封四皇子為睿親王,至于他的王妃,昌平帝尚未選定。
楚君瑞很高興,第一個站出來,跪謝隆恩,整個人笑得合不攏嘴,像個二傻子。
聽到蔣依雲的名字,坐在賓客席上的蕭廣豐有一瞬間的凝滞,下意識地看向蔣依雲的位置,随後迅速低下頭。
他在極力克制自己,腦海中不自覺浮現蔣依雲那明媚的笑臉,最後慢慢化作一聲苦笑。
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蕭廣豐在心中盤問自己。
他能看到出來,楚君瑞是真心對蔣依雲好的,他們二人将來成親,定然會很幸福吧?
但是他心中還是很難過,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站在蔣依雲身邊的那個人是他,而不是別的男子。
可是他不配,他那像牢籠一般的家庭,配不上蔣依雲那樣明媚的女子,會束縛她的快樂。
而且家中長輩更中意杜家姑娘杜清允,如家中長輩所願,他與杜清允定親了。
蕭廣豐苦笑,“這樣也好,起碼這樣,她能繼續做自由快樂的自己。”
杜清允聽到蔣依雲名字時,也下意識看向蕭廣豐,将他的神情動作的變化,都看在眼裏。
蕭廣豐不喜歡她,她也能感受到,只是她不在乎,因為最後能嫁給蕭廣豐的是自己,而不是蔣依雲。
這是她一直安慰自己的話,是她覺得自己比蔣依雲幸運的地方。
她一直認為,只要自己做得足夠好,時間長了,兩個人了解多了,蕭廣豐一定會愛上她。
可是,為什麽見到今日這番場景會如此心痛?不能否認,杜清允心中難過極了。
她的未婚夫正在為別的女子黯然傷神,為別的女子心痛,而她的存在,仿佛是個局外人。
這讓她怎麽能不嫉妒?
而作為當事人的蔣依雲有些發懵,賜婚來得太突然,她完全沒有做好準備。
但是看到楚君瑞傻笑地看着她,那一瞬間,卻覺得分外心安。
或許,這樣就很好,蔣依雲釋然一笑,望向楚君瑞。
得到回應的楚君瑞內心激蕩,完全平靜不下來,一直到宴會結束,嘴角也未曾下來過。
沈初全程是個吃瓜群衆,一邊吃東西,一邊關注着場上諸位的神情變化。
不禁感嘆:問世間情為何物?你愛我,我愛他,複雜無比啊!
年輕人的小心思,外人是不得而知了。
宴會開始,歌舞升平,大夥盡情享受,盡情歡愉。
慧淑郡主趁大夥不注意,在貼身丫鬟耳邊說了幾句,丫鬟領命,趁大家不注意,偷偷離開宴會。
沒多久,一名宮女端着酒款款而來,路過沈初位置,腳下一軟,似乎被什麽絆倒。
酒壺順着慣力飛出,飛向沈初。三喜看到了,匆忙伸手去攔,只是慢了一步,酒潑到了沈初宮裝上。
那宮女急忙跪下求饒,神情慌亂,請求沈初饒命。
沈初還沒生氣,三喜就氣得直接将那宮女推開,“你不長眼啊?”
宮女沒有放棄,還在不停磕頭,三喜想要動手,被沈初攔下了。
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沈初攔下三喜,是怕她沖動行事,落人把柄。
“還不快滾,是要等本宮處罰?”福安長公主也很生氣,但是分得清場合,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宮女離開,福安長公主才小聲對沈初道:“側殿準備了給女眷整理儀容的地方,母親陪你去換身衣裳吧!”
沈初點點頭,笑道:“并無大事,初兒自己去便可,怎能勞煩母親。”
“好孩子,那母親讓梅姑姑陪你去。”皇宮私密肮髒事太多了,讓人防不勝防,福安長公主還是不放心沈初自己去。
三喜這個丫頭夠忠心,但是遇事太少,太單純,也容易掉坑裏。
“好。”知曉福安長公主的好意,沈初乖乖承下了。
見沈初離席,慧淑郡主露出志在必得地壞笑。
而陸洵也注意到沈初這邊的情況,毫不猶豫地跟着離席了,反正他也不喜歡這種排面上的事。
只是沈初去女眷休息的地方換衣裳,他不好跟着去,就只能必經之路上晃悠等候。
左拐右拐,沈初跟着梅姑姑找到了更衣的地方。
房中熏着香,沈初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就由着三喜和梅姑姑幫她換衣裳。
換着換着,突然覺得有些頭暈,站都站不穩了。
梅姑姑和三喜也不例外,三人晃晃悠悠地暈倒在地。
陸洵等了許久也不見沈初她們回來,又見到慧淑郡主鬼鬼祟祟地與一男子碰面。
那男子陸洵認得,是樊郡王世子,京中出了名了青樓常駐顧客。
“這二人怎麽扯在一起了?”陸洵很是疑惑,便鬼使神差地偷偷跟過去。
卻讓他聽到了一番惡心的對話。
“郡主主動找我,有何事?”樊郡王世子猥瑣的雙眼,借着微弱的光線,上下打量慧淑郡主。
慧淑郡主忍着惡心,不耐煩道:“再用這般無禮的眼神看本郡主,本郡主就讓人把它挖了。”
“呦呦呦,郡主這般美人,怎麽能如此血腥?”樊郡王世子不以為意。
不想多言,慧淑郡主直奔主題,道:“本郡主找你,是給你送美人來了,人就在青衣殿中等着你呢!”
“美人?有你美嗎?本世子眼光可是很高的。”
慧淑郡主冷哼,她雖然不覺得沈初比她美,但是為了引起這個色鬼的注意,她還是點頭了。
“那是自然,比本郡主美,美得不可方物,僅此一次機會,世子可要好好珍惜,哈哈哈……”
說完,慧淑郡主扭頭就走,也不等樊郡王世子的回複,因為她料定樊郡王世子肯定會一探究竟。
之後的事,便不用她操心了。
陸洵在暗處聽到這番言論,整張臉冷下來。他聽得清楚,慧淑郡主說的是青衣殿,而沈初就在殿中。
可想而知,慧淑郡主口中的美人就是指沈初。
肮髒事陸洵見多了,但是若是算計到沈初身上,就是他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趁機跟上慧淑郡主,從背後将她打暈,讓跟随而來的陸九扛上,兩人抄近路往青衣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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