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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時遇舔了下後牙, 嘴角忍不住上揚,能讓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耿耿于懷的無外乎那麽幾個——商場壓他一頭,情場先他一步。
夏冉這姑娘, 當真知道怎麽蛇打七寸。以後還是好好哄着, 千萬別再惹到她, 付時遇在心中暗自思忖着。
他慢慢的走到門前,鑰匙還留在門上。他擡起手, 耳邊忽然想起魏浩東那充滿憤怒和難以置信的
聲音:
——“他住這兒?你竟然讓他在你家過夜?!”
就像是受到了侮辱, 又像是被欺騙到。
那是自己求而不得許久, 而別人輕而易舉便得到首肯的惱羞成怒。
付時遇滿眼的歡喜, 鄭重又珍視的将門鎖扭開, 将鑰匙再次放進了口袋。
他進去的時候夏冉正靠在沙發上玩手機,一只腫的像蘿蔔的腿被她嫌棄的放在沙發上。
夏冉聽到門口響動時便擡起了頭, 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的在空中一撞。夏冉掩飾般的垂下眼睑,不自然道:“抱歉啊,讓你看笑話了。”
付時遇脫了鞋直接光腳走了過去,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沒理這茬而是問,“怎麽過來的?”
夏冉愣了楞,随後手指做着動作,“喏, 就這樣,跳過來的。”
付時遇眼底的笑越發深,又問, “幫我叫了什麽吃的?”
夏冉難得好聲好氣,“加了蜜汁牛肉飯,還多加了一顆蛋。”
付時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今天怎麽對我這麽好?”怪不适應的。
夏冉誇張的看着他,“哇——多給你要了顆蛋就是對你好啊,付時遇原來這樣好打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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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着,連空氣中都帶着甜膩。
夏冉知道付時遇愛吃雞蛋,還是他生病那次。夏冉盯着他吃完藥,才後知後覺的問,“你吃早飯了嗎?!”
有的藥是不能空腹吃的啊——!
付時遇含糊不清道,“吃了雞蛋。”
哦,夏冉松了口氣。同時小聲嘀咕着,“只吃雞蛋吃的飽麽。”
“只吃雞蛋……吃了十個……能飽……嗝——”他氣若游絲,還小聲的打了個應景的飽嗝。
夏冉:“?!!!!”
“付時遇,你真的還好麽。”夏冉小心翼翼的看向他,這時已經下課,同學們打水的、問筆記的、沒事閑聊的動作都成了背景牆。她眼中只有趴在桌子上,少年的脊骨還略顯單薄,在寬大的白色T恤裏包裹着,甚至能看到那略彎的脊骨。看上去脆弱又可憐。
蛋白質是大分子物質,及不易消化,而人體能吸收的大概是一個雞蛋的量。這是今早第一節 生物課剛講的,而之後發現付時遇沒來其餘的她全都沒聽進去。
生病的人一口氣吃十個雞蛋真的沒問題麽!
她在生氣付時遇不知道照顧好自己的同時,連帶着讓付時遇胡作非為的人都一并記在了心裏。
夏冉看着他同桌已經離開,自顧自的坐了過去,打探着問,“付時遇,誰給你吃的這麽多雞蛋啊。”
生病的他似乎有問必答,“姐姐。”
“?”
“你姐姐多大啦。”
“大我三歲——”
那就是大二了,這麽沒有常識的嘛?
可到底是付時遇的姐姐,她再怎麽喜歡付時遇也都沒有埋怨的立腳點。
她只能叮囑着,“下次不要一下子吃這麽多雞蛋啦,很難消化的!”
此時真是六月,第一節 課下課太陽就高高的升起。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在了付時遇的頭上。
他的頭發有點長了,大概是趴得久了此時在翹起了幾根呆毛,連頭頂的旋都清晰可見。
夏冉仗着膽子,鬼使神差的擡手輕輕的摸了下。軟軟的,就像是小動物的絨毛。
她有些不舍的移開手,又輕聲問了句,“聽見了沒有?”
迷迷糊糊的付時遇仍是十分倔強,“為什麽?”那可是他最愛吃的雞蛋,只吃一個怎麽夠!
“第一節 生物課剛講過的,蛋白質是大分子物質,及其不易吸收,人一天只能消化一顆雞蛋——我在給你補你落下的課,聽懂了嘛,付同學?”
“大學委,聽到我和你說話了麽。”
一句話講兩個人同時從回憶中拉出來,付時遇含笑的看着她,就如數年前陽光灑落坐在教室裏的少年般。
夏冉不由的有些看呆了,恍惚道:“什麽?”
“我說需要借用一下你的電腦。”
“好——”夏冉聽着自己用氣聲道,你現在說什麽,我都會答應的。
付時遇算是在這暫時住下,兩個人沒事坐在一起看看電影,有時誰都不理誰的處理各自的工作,當然除了這些也會在夜深人靜時瘋狂的做愛。
因為她的腳傷,這倒是方便了付時遇解鎖新的姿勢。夏冉到也是放的開的人,本來再次和他牽扯到一起不過就是這個原因,她斷沒有不配合的道理。
夏冉這也算是工傷,帶薪休着假,家裏還有養眼又實用的付時遇,真的沒有比這種日子更美滋滋的了。
這天兩人吃完晚安,兩人膩在客廳。夏冉躺在付時遇腿上看着一部新出的韓劇,歐巴不愧是歐巴,不但長的好脫衣洗澡時那腹肌更是沒的說。
夏冉頭都快伸進視頻裏了,不肯錯過每一幀每一幅。看着看着她的手就忍不住戳了戳付時遇的腰腹,輕聲問,“你至少一個星期沒去過健身房了,不會過幾天沒有了吧。”
那聲音頗為擔憂。
付時遇正在幫上次找他的人選股,此時微微繃緊腰腹,同時心裏有些微酸,“要是沒有了呢?”
夏冉摸着那一排排緊實的肌肉,滿足的眯起了小眼,語氣間都帶着敷衍,“沒有了付時遇也還是很好看。”
被甜言蜜語哄騙着大概無論男女都會昏了頭,他将手機放下就這樣俯着身來吻她。韓劇歐巴自然看不了了,可是夏冉擡頭看着近在咫尺的付時遇,忽然覺得好像比歐巴也差不了多少。
付時遇這幾天一直窩在她這裏,中途還回家拿了幾件換洗的衣物。此時他正穿着一件家居服,倒是比繁雜的襯衣扣子方便。
付時遇慢慢親吻着懷裏那柔軟的朱唇,這張能說會道的小嘴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安靜下來。不會氣着他,也不會說出難聽的話來。
兩人正是動情時,每一寸的肌膚相貼就連彼此的情緒都清晰的感知,付時遇敏感的感受到了夏冉的僵硬。
這很不正常。
他向來注重伴侶的體感,此時即使有些難忍卻還是停了下來,擡頭看向了懷裏人。
接着付時遇瞳孔急劇的收縮着,連身體都不自覺的緊繃了起來。
夏冉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他的肌肉緊實的肩膀,那裏有一個扭曲的傷疤。傷疤十分的不整齊,模模糊糊的疊在一起——像是壓印。
陳舊的傷疤中間,帶着與之不符的嫩肉,像是有人無處次在傷口結痂快好時,又再次在原位置咬了上去。
如此反複,終于留下了一個抹不下的印記。
夏冉微微仰頭靠近他的頸窩,這個動作讓付時遇嗓子有些發緊,他想說點什麽可卻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最終只是張了張嘴什麽聲音也沒發出。
夏冉只是在那未知停留了半秒,溫熱的鼻息劃過那傷疤處時,像是有一股電流從神經末梢直達心底,讓付時遇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
從這個角度角度咬上去,可以分毫不差的和那處醜陋扭曲的傷疤嚴絲合縫。
夏冉平靜的躺了回去,明亮的眸子如深海看不出任何情緒。
八年的時光,無論是她還是付時遇,身心或多或少都有那麽幾個看的、亦或是看不到的痕跡。
頑固的猶如紮根般抹除不掉,哪怕你心裏嫉妒的發了瘋,也要裝作心懷坦蕩的一笑置之。
夏冉看着面前垂眼眼睑,一時毫無任何動作的人,在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反手拍了拍付時遇的背,因為緊張而肌肉緊繃着,輕聲道:“不繼續的話我就去看我歐巴了。”
付時遇像是終于被人關上了暫停的開關,慢慢的、細致的親吻她,比任何一次都溫柔,甚至帶着點小心翼翼。
夏冉知道,他這是在讨好她。
其實沒必要的,他們之間本來也就這麽個關系。在其中得到快樂就好了,和感情沾邊的事情往往就複雜了,而夏冉恰恰不願意複雜。
就在她摒除雜念一心享受時,付時遇順着她的唇一路吻下去,直到某一處才停下來。
夏冉腦子裏的弦砰的一下就斷了,哆哆嗦嗦的用手去摸他的頭,“付時遇——不用——不用這樣……”
她說的每一字,聲音都帶着顫,像是漂浮在湖面上的浮萍,風一吹就會散掉。
付時遇卻像是沒聽到般,十分生疏卻又溫柔撩人的讓人靈魂都不自覺的發出吶喊和顫抖。
直到夏冉整個人虛脫一般陷進柔軟的沙發裏,付時遇才緩緩的擡起頭來,眼角微微上揚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人此時比以往多了幾分撩人的性感。
他嘴唇上的點點光澤讓夏冉羞的閉上了眼,可是那還未消退了在四肢百骸行走的絲絲電流在清晰的告訴她,她現在這個行為不過是掩耳盜鈴罷遼。
付時遇把人抱進懷裏,十分親昵的親吻她被汗打濕的側臉。唇角貼着她耳邊說:“我沒給別人做過。”
夏冉翻了個身,将臉埋進他頸窩裏蹭了蹭。就像之前付時遇一樣,每個人都想擁有對方某個隐秘的第一次,俗人時間無外乎此。
算了,高傲的像個孔雀似的付時遇能做到這樣,已經很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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