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夏冉迷惑了, “……這有區別?”

項素昕平靜的聲音終于有些破敗,“是他主動的。”

“所以呢?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不是上輩子拯救了地球才能換回來的好事麽。你好像聽

上去沒那麽高興?”

向來叽叽喳喳的項素昕聲音毫無起伏, 甚至低落的像是變了一個人, “可是試過之後發現那麽好。”

夏冉忽然覺得手裏的零食它不香了, 原來曾班長還有這樣的隐疾……,她心裏難過極了都不知道怎麽安慰, 試探着說:“我聽說那個XX醫院還挺好的, 要不你們去試試?

“?”

空氣裏是死一般的沉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電話裏傳來了項素昕河東獅吼般的咆哮:

“夏冉!你腦子裏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麽——!”

夏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吓的手機差點沒掉下去, 腦子裏像是三百六十度立體環繞, 耳朵到現在都有些悶悶的聽不見聲音。

“啊?”她迷茫又無辜的,隔着電話和項素昕大眼瞪小眼。

項素昕大概是身心俱疲, 沒力氣和夏冉多計較些什麽,悶聲悶氣道:“我是說,和他一起以後,和我想的不一樣了。”

夏冉安靜了下來, 靠在柔軟的沙發背上耐心的聽着。

“和他在一起的感覺不一樣了,他和我記憶中的樣子也不一樣了,我好像……沒那麽喜歡與渴望了。”項素昕的聲音幹巴巴的傳來,“冉冉, 那種感覺你懂麽。”

夏冉有些恍惚……她其實不太懂,和付時遇相處久了,雖然發現他和之前自己想象中的他有點不一樣。現實的他會更粘人一點, 生病的時候會比以往撒嬌使小脾氣,還會有一些壞習慣:抽煙、喝酒、喝可樂、飲食不規律……,但是好像更加鮮活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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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想着,卧室的門忽然一動。付大爺穿着加厚睡衣微彎着腰,懶懶散散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夏冉下意識的将手機用捂住,無聲的問他,“幹嘛?”

他嘴一張剛要開口,夏冉眼疾手快的豎起手指貼在嘴上,随後又揚了揚手裏的手機。

我就這麽見不得人?付時遇心裏委屈的不行,耷拉着眼皮無精打采的看了眼她,用口型說着,“口渴。”

說完就彎腰從茶幾底下摳出瓶可樂,還沒來得及直起身子只聽“啪”的一聲,手背被夏冉不輕不重的打了下。

被打的手背上,還有吊完點滴後的淤青。本就白皙的手背上此時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看上去怪可憐的。

付時遇疑惑又有些委屈的看着她,摘掉眼鏡後才發現付時遇的眼睛又大又亮,鴉羽似的睫毛輕顫着,看上去竟有些無辜。

夏冉忽然很想欺負他。

她警告似的看着付時遇,又看向他手裏的可樂,來回兩次後付時遇終于從半睡半醒中徹底回過神來。

萬分不舍的将可樂放下,不情不願的去給自己倒白水喝。

“咳——”

一聲重重的咳嗽聲讓付時遇脊背不自覺挺直。

那頭的項素昕一直沒有聽到什麽,終于有些狐疑的問,“冉冉,怎麽了?”

“沒事,嗓子有點癢。”她說着話,眼風一錯不錯的盯着付時遇。

“哦,最近變天了,感冒的多。”

夏冉刻意把每句話加重,“是的,生病要多喝熱水!”

她說完這話時刻緊盯付時遇,果然下一秒,付時遇倒水的動作一停,又去保暖壺裏兌上了半杯熱水。

項素昕有些不明所以的應和着,“啊,是,喝點熱水好的快……不是,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啊!”

夏冉聽到“咔噠”一聲輕微的關門聲,才說:“大概知道吧……就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得到的就變成了蚊子血米飯粒。嗐,人都這樣沒事啊。”

“唔——”項素昕痛苦的哀嚎了聲,“我明明應該很高興的,可是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

夏冉拿起果盤裏的砂糖橘剝了皮,扔進半個放進嘴裏。若有所思的說:“要不說人都犯賤呢。”

“啊——算了,不想了不想了。”項素昕活波的聲音再次傳來,只不過有些勉強,“我在海南度假呢,眼不見心不煩就這樣吧。”

直到現在夏冉才明白,“項素昕,你竟然臨陣脫逃,好丢人。”

項素昕也不惱,“丢人就丢人呗,總比到最後什麽都丢了強。”

夏冉一怔,忽然覺得項素昕比她清醒又果斷的多。

“不說他了,”項素昕語鋒一轉,忽然問,“對了,付時遇怎麽回來了,你……沒事吧?”

夏冉有些心虛的看了眼卧室,“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能有什麽事。”

“都怪我當時色迷心竅,”項素昕恨恨的說:“要不是曾俊艾在那影響了我的發揮,我非得替你揍他不可。要不是因為他,你也不會這麽多年有家不能回。”

“當年太年輕了,”夏冉嘆了口氣說:“其實現在想想,和他又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有!那就是個混蛋!早就有了別人又和你……”項素昕聲音頓了頓,随後義憤填膺的罵道:“什麽東西。艹,我要是再見到他,非得打他一頓。”

……看來段時間內,她還是別讓任何人知道她和付時遇還有瓜葛糾纏了吧。

夏冉扣着手指,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在和項素昕解釋,“那個時候我們都喝了酒,腦子大概都不聽使喚吧。”

兩人都有些沉默,過了好久後項素昕傳來了一聲低罵,“狗逼臭男人們,真的讨厭死了。”

夏冉把剩下的一半桔子吃完,搖頭笑了笑,“好好度假享受,萬一碰到豔遇呢。”

項素昕多少來了興致,“沒錯!”

兩人又聊了幾句挂了電話,夏冉陷在沙發裏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會站了起來,走去了卧室。

付時遇正在抱着手機看什麽歪七扭八的折線圖,夏冉瞥了一眼,沒看懂。總是整個圖長的就寫着——高端、牛逼、一般人研究不明白。

夏冉想起大多數研究財經的都中年禿頂,她有些擔憂的看向了付時遇,擡手摸了摸他的頭。

還好目前發量還不錯,中年應該能頂得住,老年就不好說了。不過那時候關她什麽事?

“打完電話了?”付時遇狀似不經意的問。

“嗯。”

“和誰啊,我認識?”不認識的估計不用這麽小心謹慎,連話都不許他說一句,他還不至于這麽見不得人……吧。

夏冉眸子沉了沉,随後擡起眼說:“項素昕。”

“哦……高中和你玩的很好的。”付時遇眸子忽然有些幽深,問,“這些年你們一直有聯系?”

“是啊。”夏冉沒懂話中的深意,不太在意的說着,又問,“我們晚上吃什麽啊?”

“荷包蛋、水煮蛋、雞蛋羹、木須肉——”付時遇說這話是兩眼冒光,像是早就在腦子裏排練了無數次。

“……”夏冉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或許你可以直接說雞蛋全席。”

“可以麽?!”

夏冉沖着他咧嘴笑了笑,“只能選一種蛋類食物。”

付時遇眼中的光瞬間滅了,就像是關上了他通往幸福國度的大門,“雞蛋羹,加肉末和鮮蝦。”他在為自己的口糧做着最後的努力。

“……付少爺,我覺得你應該去找個廚子。”

付時遇:“在國外的時候請過的,最近囊中羞澀,就……”

夏冉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可委屈死你了。”

付時遇應和着點點頭。

接近着——

“啧——疼!你掐我幹什麽?”付時遇揉着自己被掐疼的臉,滿臉控訴的看着夏冉。

“吃我給你做的飯很委屈喉!”夏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付時遇眼睛轉了轉,擡手就去抱她,被夏冉毫不留情的将手打開了。付時遇又去拉她,趁她一個沒注意把人摟在懷裏,“吃不到你做的東西的時候才委屈,我現在巴不得把你留下天天給我做飯吃。”

這話的暗示性太明顯,夏冉當聽不懂似的,“雇我做飯很貴的。”

付時遇相當的豪氣,“你開價。”

“唔——”夏冉有點騎虎難下,想了想說:“怎麽也得是五星級大廚的水準吧。”

付時遇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角,含糊的說:“行啊,先賒賬,年付。”

夏冉環着他的脖子笑的越來明亮,“空頭支票我可不收。”

付時遇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變了,“那先給你點別的……”

話音剛落,密密麻麻的吻也随之而下。兩人一身家居服倒是方便了付時遇的行事,夏冉保持着最後的理智,“喂——喂——你還在發燒,唔——”

“出出汗就好了。”付時遇模糊不清的說道,聲音低啞的不像話。

…………

事實證明,好像發汗治感冒的效果真的十分有效。夏冉躺在床上累的擡不起手指,看着旁邊那位已經又恢複的生龍活虎的人,心裏十分不平衡的踢了他一腳。

付時遇十分好脾氣的過來抱她,狗腿子的問,“怎麽了,腿酸啊?沒事,我幫你捏捏。”

說着就真有模有樣的幫她按了起來。

夏冉閉着眼睛,忽然狀似不經意的問,“付時遇,你這樣伺候過多少人啊,手法這麽娴熟。”

付時遇手一頓,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又恢複了正常。觎了她一眼,像是沒聽到語氣間的酸味和攻擊力,“瞎說什麽呢,是以前打球總拉到筋,我特地去學了兩把。”

這倒時是句實話,他這輩子也沒遇到除了夏冉以外的人,能讓他這麽上心的。

可是他不知道,夏冉不信。

夏冉被按的舒服了,可是心裏仍舊戚戚然。憑什麽,每次她都累個半死,付時遇就精神煥發,哪怕現在生病了也是一樣。

是不是男人都是魔鬼,可是吸食人的精神。

夏冉越想越生氣,沒好氣的說:“不想動,自己叫外賣吃。”

別的地方已經吃飽的付時遇,哪怕現在讓他餓肚子都沒關系,訂外賣算什麽。沒和夏冉一起之前,他還天天吃外賣呢。

付時遇欣欣然的撈起一旁的手機,“行啊,你要吃什麽?酸菜魚好不好,或者吃牛排?牛排太膩了,石鍋拌飯?”

“酸菜魚,”夏冉閉着眼睛,面無表情道:“別吵,讓我睡會。”

付時遇點點頭,壓低聲音,“你睡,外賣來了叫你。”

夏冉躺在那,其實她只是全身懶洋洋的不想動,一點也睡不着。不一會她聽到了被子摩擦的窸窣聲,十分微弱的腳步聲遠了有近。

她就這樣悄悄的觀察着在每一次自己睡着之後,付時遇會做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夏冉罷工了,“付時遇,我們已經吃了半個月的雞蛋全席了,我今天死也不會給你做雞蛋吃!”

付時遇眼睛轉了轉,揉了揉鼻子做了退讓,“不吃雞蛋也可以。”

夏冉:“?!”

“雞蛋和你,我選你。”

夏冉為了自己的胃,含淚被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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