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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兔兔身子緊緊的繃着,她不敢放松,眼睛戒備的盯着那頭老虎,在剛剛的動靜下,很有可能她已經驚動了不遠處的老虎,她要防備它突然襲擊。

不過,她小心屏氣了一會兒,發現那頭白虎沒有任何動靜,才幾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氣,也許是比她高不少的草叢徹底掩藏了她的痕跡,才能躲避一難。

許兔兔怕再弄出點聲響,一動也不敢動,只能躲在草堆裏偷偷的注視着它,等待白虎自行離去。

不過,這只白虎似乎剛和別的野獸打過架,前腿上硬生生的被扯下了一塊肉,深可見骨,看起來觸目驚心。

此刻,他正側躺在水邊安靜的舔舐自己的傷口,沒有一絲痛呼聲,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傷口,圓大又威懾吓人的虎臉并無多少表情。

殷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流淌,浸透染紅了大腿邊和唇部的白毛,也有的滴落到土地,與棕褐色泥土融為一體。

如果是一只小貓咪的話,許兔兔可能已經忍不住上去救貓了,但換成一只體長看起來将近三米的老虎,身為一只嬌弱的兔子,她可不敢上趕着送兔頭。

她微微咽了咽口水,白虎就算受了傷也是森林之王,她可不敢輕易挑戰,默默期待着白虎能快點離開。

不遠處的白虎,餘光淡淡的掃了草叢一眼,巨大的虎嘴微不可聞的冷嗤了一聲,唇邊的長須也輕晃了一下,烏瞳看起來冷銳又鷹隼。

他沒動,眼皮垂着盯向自己前腿一側的傷口,一雙黑色的眸子變得陰郁冷沉,将近一米長的尾巴時不時的掃到一旁的水流裏,似乎想通過冰涼的水澆滅他心底的暴戾。

他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傷口,剛剛捕獵被那只猛犸象傷了,前腿傷口處正汨汨不息的流着血。

焱冥受傷已經習慣了,但是他還是很讨厭受傷,那樣只會提醒他依舊不是個強者。

獸族的唾液有止血的作用,焱冥舔舐了一會兒傷口也不再流血了,他眯了眯眼,撐着身子站了起來,甩了甩頭,感覺身體的毛發都幹燥的膨脹,有點想下水洗個澡。

虎族向來愛水,尤其是天熱時分,更是想天天呆在水裏不出來。

不過,垂眸掃了一眼腿上的傷和一旁的草叢,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了,但草叢裏的東西還在,完全無視他一開始釋放在此處的微壓。

焱冥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個冷厲的弧度,呵,真是個有耐心與衆不同的家夥。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長尾也從河水裏提起,沒再多瞟一眼草叢,邁着威風凜凜的步伐不急不慢的離開了河邊。

受傷的前腿并沒有讓他的威懾減少一分,只是傷口随着走動又滲出了幾分血絲,時不時透出深可見底的骨頭,看起來滲人的很。

許兔兔小聲嘟囔:“這老虎的忍耐力太強了,看着就危險,幸好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确定了老虎沒有回頭,她才快速的從草叢裏蹦了出去。

她小心的避開了白虎滴血的地方,靠近水邊小口小口的喝了幾口河水,河水在遮天蔽日的大樹間,除了一些樹枝縫隙口,這河水并無陽光照射,喝到嘴裏冰冰涼涼,恰好緩解了這天氣的幹燥。

許兔兔惬意的眯了眯眼,又想像人一樣伸出兩只爪子去水裏洗手,不過,她身子本就嬌小,腿也短,兩只前腿一擡起,立刻身子不平穩的往前邊的河水裏栽去。

瞬間,冰涼的河水冷的她打了一個哆嗦。

許兔兔連忙從河水裏爬出,連原先想洗澡的想法都少了不少。

下巴處、肚子和四只爪子都濕答答的,身上的毛都沾在一起,很不好受。

許兔兔甩了甩身上的水,用了很大的力氣,水沾濕皮毛的沉重感依舊沒有消失。

她眨了眨眸子,垂頭看着自己最近的兩只前爪上的泥塊,總算能理解為什麽她家貓咪也不喜歡洗澡了。

許兔兔在水池邊掙紮了一會兒,糾結自己是再進水洗一下,還是下次再來,但洗澡的思維更加迫切,她還是嘗試的再往淺水區走了走,冰涼的水從腳上寒冷到全身,她身子抖了抖,四只爪子像被凍僵了一樣,不敢繼續往前。

孱弱的兔子抖着身子又快速的從水裏跳出,然後往一旁有太陽的樹下站去,時不時的給自己甩水。

這種天氣太陽很曬,許兔兔曬了一會兒,才感覺身上的溫度回了一些,但她對河水已經有畏懼之心了,不知道是不是穿成了兔子的緣故,她現在對水溫特別敏感。

她懶散的在太陽下趴着,等着身上的水曬幹,或許是太陽溫度太過舒服,她一時沒太注意周圍的聲音,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會兒的白虎又出現在視線當中。

完全沒搞懂白虎怎麽又回來了的許兔兔一時吓蒙了,面對着高一米左右的巨大白虎,她側躺在地上,四只爪子脫力一般,根本爬不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仿佛看到那巨大虎臉上閃過了一絲嘲笑。

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是老虎為什麽又回來了?

許兔兔在老虎的注視下,總算有力氣爬起來,不過沒等她跑,那老虎巨大的一只未曾受傷的前爪按在了她的背上,她甚至都看到了那虎爪上露出的似彎鈎一般鋒利的指甲,在陽光下閃爍着冷光。

那一般是貓科動物帶有攻擊想法才露出來的武器!

背上的力度不是很重,但在爪子的威懾下,也足夠她吓得不敢動彈。

情感上告訴她應該快跑,理智上告訴她應該乖巧別惹怒這大家夥。

兩種思緒腦海滾燙,但不論哪一種,前提都是她能從虎爪下脫離,擺脫這個危險的動作。

焱冥垂眸掃了一眼比自己爪子大不了多少的兔子,此刻在他前爪下,純白小兔只露出一雙瑟瑟發抖的耳朵和大半個腦袋,看起來毫無反抗之力。

他很滿意她的乖巧,也沒想到那會兒一直暗中盯着他的竟然是一只未成年幼崽。

原本以為是找他麻煩的家夥,甚至半路後悔自己放過了對方,所以又折身回來準備悄悄的偷襲。

沒想到竟然見到了一只傻兔子!

焱冥對這種嬌弱的東西并沒有太多好感,哪怕這只幼崽看起來是部落裏珍貴的雌性。

不過,腳下這只幼崽似乎和其他鬧騰的幼崽不一樣,乖乖巧巧的一團,看起來可憐又脆弱,似乎他只要多用一分力氣,她就會立即喪命。

他眼底快速的閃過幾絲冷厲和嗜血的紅,爪子不自覺的用了幾分力氣,許兔兔明顯感覺到了背上的壓迫感,再用一些力,也許下一刻她就要被碾碎了,嗓子不自覺的咕咕的叫了叫,驚吓的忘記自己是人應該尖叫的事情。

焱冥聽着這微弱仿若求饒一般的聲音,眸中的暗色褪了一些,他眯了眯眼,力度驀地松了開,靜靜的打量了她一會兒,低下頭叼住了她的後脖頸。

許兔兔原本慶幸它沒有繼續踩她,但突如其來靠近的虎臉,又吓得她以為即将入虎口,不敢面對的閉上了眼睛,但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反而有種懸空感。

她驚訝的睜開了眼,就見自己真的在空中飄蕩,而此刻的情形,似乎她……正被老虎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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