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為了完成部落王的指令, 狼銀不得不暫時放下對狼途的恨意, 只是兩人沿着河流周圍再次繞了幾回後,狼銀漸漸有些失了耐心。
“明明狼木香的味道就在這地方消失的,為什麽根本找不到?”
狼途也皺了皺眉, 狼木香是一種獨特的香草,對其他獸人沒有影響, 只有狼族才能聞到這種味道。
而前陣子, 他們已經把狼木香灑在了白墨身上, 順着味道,兩人跟着繞了許久才找到這處,卻沒想到突然就在這附近消散了。
“白墨這種戰鬥力極低的種族,獨自在森林各處跑, 說不定早就死了,被別的野獸吃了。”
狼銀撇了撇嘴,面色更加焦躁不耐, “要我說,這種沒用的人根本不配在我們部落呆着, 走了最好, 也不知道王為什麽一定要我們把他找回去?”
狼途不屑的掃了他一眼,心裏罵一聲傻子, 以王的性子,自然有他的想法,哪裏輪到他來說三道四?
更何況,白墨并非獨自一人離開部落, 恐怕王真正心心念念的是他帶走的雌性幼崽。
不過,狼途并沒有和狼銀解釋那麽多,反正在他看來,狼銀這家夥已然沒有了多大用處。
他目光看向另一個方向,那方向正是八方部落建造的地方,他手指輕輕的動了動,唇角勾起,“狼銀,白墨那家夥擅長隐匿氣息,這附近是八方部落,說不定他已經加入到這個部落了。”
“是嗎?”
狼銀眸光一動,心下對他的這種說法也信了幾分,畢竟他以前就被白墨騙過。
他腦子轉了轉,立刻搖了搖頭,“呵,以他的能力,肯定死了,我才不信他到了部落裏。”
狼途攤了攤手,“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已經打算今晚去他們部落偷偷抓個人問問。”
狼銀眯了眯眼,眼底閃過幾絲狠色,其實他已經相信了,但是他也是打算晚上偷偷去打探情況,如果找到了白墨,他就可以立刻回部落将功勞攬在自己身上。
那樣,王以後肯定會更加重視他!
無論如何,他不能讓狼途搶在他前,想到此,狼銀擡手往狼途腦後劈去。
狼途一時不備,暈倒在地。
狼銀見此,化成獸形飛快的往八方部落的方向奔去,而在他離開後沒多久,狼途扭了扭脖子,嘴角森冷的翹了翹。
“蠢蛋!”
八方部落整體實力雖然比不過他們部落,但八方部落有一個很厲害的虎族獸人,恐怕也只有狼銀這種傻子,才敢只身一人貿然前往。
一心被功勞蒙逼雙眼的狼銀忘記了一件事,每個部落都很重視領地權,不是經常來往的熟悉獸人,很容易被當成外敵入侵。
所以,狼銀才剛到部落口還沒進去,已經在外發現他身影的八方部落族人,立刻上報族長,他還沒想到潛入的方法,就已經被十幾個獸人拿着武器圍住了。
“狼銀你來我們部落做什麽?”
有跟随過去換鹽的獸人認出了狼銀的身份,如果說流浪獸人說要來投奔的,八方部落的人大概就會放下武器。
但來的人是另一個部落的人,還是一個身份比較高的獸人,不得不引起他們的警戒。
狼銀腦子在包圍下突然上線了,他立刻明白剛才自己的行為是有多傻,他變為了人形,被這麽多人圍堵,示弱的舉了舉手,“等等,我沒別的意思,就過來找個人。”
他不得不慶幸,現在還沒進人家部落,只是在門口被圍了下來,要是已經進去了的話,這會兒他肯定會被圍攻。
十幾個圍着他的獸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就在這時候,年紀大走的慢的族長也過來了,而在他身後,緊随而至的是筆挺着脊背眉眼銳利的焱冥。
狼銀目光一與焱冥對視,渾身上下就開始不自覺的警戒了起來,他差點忘了,這個獸人以前來過他們部落換鹽,而且他只是看一眼,就可以判斷自己根本打不過他。
他深吸一口氣,心裏把狼途罵了幾百遍,面上卻更加的低調謹慎。
這時族長開口了,“你是誰?為什麽獨自一人來我們部落?”
換鹽部隊族長并不需要親自前往,所以并不認識狼銀,而在他說完話後,就有其他獸人告訴了他狼銀的身份和目的。
族長眯了眯眼,“你找的人叫什麽名字?雄性獸人還是雌性?”
狼銀一聽有戲,加上這個人是族長,更加好打探消息,連忙道,“他叫白墨,雄性獸人,兔族。”
聽到兔族兩個字,焱冥眸子暗了暗,想到剛才自家幼崽的異樣,他唇抿了抿,看向狼銀的眼神又冷厲了幾分。
狼銀被他氣勢壓迫的有些難受,他不甘心的偏開了眼,再一次罵了一遍狼途。
族長回想了一下部落人員,發現沒有這號人,便搖了搖頭,“我們部落沒有這個人。”
“既如此,我先走了。”
狼銀心底其實更想進去偷偷打探一下,但現在有這麽多人在,他不得不離開。
想到此,他便快速的從分散的人群中往外走去,不過離開之時,狼銀總覺得身後有道視線在自己身上,他偏了偏頭,眼角餘光看見一抹白,正要細看時便又被一個人擋住了。
是那個氣勢很強的獸人…
狼銀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那抹白很熟悉,他有心再多看兩眼,偏偏眼前又有這個煩人的雄性擋着。
自知現在還在別人部落,自己又單身一人,只能快速的離去。
而在他走後,部落的人也漸漸散開,焱冥也轉身往部落走去,在他走動間,門口的那抹純白也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許兔兔松了一口氣,剛才她本來跟着焱冥出來的,但瞥見狼銀後,立刻從他懷裏掙紮往旁邊躲了躲。
她完全不明白為什麽狼銀會找到這裏來,只覺得心裏有些許不安。
而焱冥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蹲下身子抱起了她,邊帶着她往洞穴走,邊問,“剛剛那個人你認識,對嗎?”
“嗯,他是落木部落的。”
焱冥其實知道狼銀是落木部落的獸人,但他想知道的并不是這個答案,他更好奇的是狼銀來找的人和她有什麽關系,狼銀又充當着什麽樣的角色。
他抿了抿唇,有心想讓她主動開口告訴自己,但等了一會兒發現她不再開口了,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個白墨是誰?”
“他是我雄父……”
提到白墨這兩個字,許兔兔這才想起原身的雄父就是這個名字,她心情驀地低落了下來,“我雄父死了,當時他拼盡全力把我帶到這裏,便再也支撐不住的倒下了……”
許兔兔腦海裏不禁又回想起剛穿越過來的那個場景,想到那雙充滿愛憐的眼睛,眼睛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彌漫出水霧。
這答案其實焱冥有猜測過,他對自己雄父姆媽沒什麽感情,所以沒想到提到這個會讓許兔兔這麽傷心,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眼底帶了幾分無措和懊惱,小心輕盈的拍了拍她的背,哄她,“不哭了,以後我照顧你,我待你好,你始終不會是一個人。”
許兔兔聽聞,眼淚更加洶湧了,哭哭啼啼了好一會兒,等到了洞穴後,才慢慢的恢複了幾分,想到剛剛焱冥說的話,抽噎着加了一句,“還要給我找一個最厲害的獸人做配偶。”
“……好。”
焱冥怕她再哭,盡管心裏有些不悅,卻還是應了下來,此刻的他并沒有細想自己為什麽聽到這話如此的不高興,只以為覺得自己養的幼崽還沒怎麽開始就要被撬走了。
許兔兔得到他的應承,心情總算好了一點,她擦了擦眼淚,就趴在他懷裏不再說話。
見她沒再哭了,焱冥也松了一口氣,其實他還想問狼銀為什麽來找他們,他們當初為什麽要離開部落。
但是他又怕不小心勾起她的傷心情緒,便不再問什麽,把她放到石床上,又給她拿了幾個果子。
許兔兔看着紅綠夾雜形狀圓潤飽滿格外誘人的水果,眯着眼對焱冥笑了笑,從裏面挑出一個最大的紅果子遞給了他,“你也吃。”
“好。”
焱冥不太喜歡吃水果,但對着她那哭過後水洗一般的紅眸,心頓時軟了半邊,從她爪子裏接過,一口放進了嘴裏,“很甜。”
“那是,我特意選的。”
許兔兔吃這些水果也吃了幾回了,對于這種果子挑選也有了幾分心得,剛剛那個就是她這堆裏面最甜的一個,表皮也幹淨的很,沒有一點破壞痕跡。
焱冥勾唇笑了笑,看她傲嬌自得的小模樣,心想不論她以前怎麽樣,現在她由自己撫養,沒有誰可以帶走她。
如果狼銀真的要過來和他搶人的話,也別怪他不客氣。
焱冥黑沉沉的眸底快速閃過一絲殺意,冷銳的眉眼也多了幾分肅殺的凜寒,但在許兔兔擡頭看他的時候,他又很快的恢複了溫和之色,唇帶淺笑。
許兔兔咬着水果,其實心裏也在想着事,雖然雄父臨死前并沒有說落木部落什麽,但帶着原身奔跑的一路上,他一休息總是會不厭其煩的告誡她以後離落木部落遠點,所以對這個她記憶的很深,以至于一認出狼銀她就下意識的躲藏。
她并不明白為什麽雄父一定要冒着危險帶她離開部落,但她相信自有他的理由,更何況通過記憶,她對落木部落也不是很喜歡。
許兔兔耳朵煩惱的動了動,決定這幾天還是別出門了,免得不小心遇見了狼銀,暴露自己。
而此刻的焱冥,心裏也有同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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