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夢境空間（二）

“你要如何，嗯？”林肆雙手鉗住他的袖子，将陳羽的手反剪在背後。

“操，你他媽的，&*#^&”他，劇烈掙紮間匕首掉落在地。

林肆把它一腳踢遠，帶走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問你點情況，你乖乖配合我就放你出去。”

“好，好，好。”陳羽瘋狂點頭，原本想新人哪一個不是膽戰心驚，乖乖聽老玩家的話，哪裏知道這次陰溝裏翻了船，他努力壓下心中憤恨。

“你為什麽要積分？”他的聲音淡淡聽不清情緒，可手下使的力氣好像随時能把他手腕繃斷。

“積分就是錢，在夢境空間裏買所有東西都需要積分，新人能從副本裏出來就有基礎的一分，翻倍就有兩分了，而且新人每吸引1000觀衆也會有一分，為積分械鬥的事情在下城可太多了。”

“下城？”他捕捉到了一個陌生的字眼微微疑惑。

“對，下城是新手前三局呆了地方，只有……”他頓了頓下面的信息，并不想說出來

“是不是只有新晉玩家前300才有資格進入上城區。”

“靠，你怎麽知道的？你不是新手？”他額上冷汗直流，這個看起來像新人的男子居然不是新手，還知道只有通過第二局的的隐藏規則，自己難道惹上了大佬。

但如果是大佬的話，怎麽會不知道積分是怎麽回事。

“我是新人，那些失敗的人呢？”

“誰知道呢？反正這世界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那些失敗的人也許成了NPC，也許已經死了。他的語氣中難免有同病相憐的悲意。

“那我問你最後一問題。”林肆的低沉認真的語氣，讓陳羽無端緊張。

“你…你…你問。”

“這兒有甜品店嗎？賣提拉米蘇嗎？”04吵鬧的聲音讓自己腦袋都有一些發懵。

“啊，有…有的，東二街巷尾有一家甜品店。”陳羽還以為新手問的是什麽問題，竟然是問甜品店在哪？

找甜品店

還真把這當成真實的世界了！

成語嘴角抽搐，對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暗自比了個大拇指。

林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暫時放過了陳羽，一個手刀将她劈暈扔在了走廊。

“喲喲，哥哥，你這利用完人就把人丢進走廊。”

“不然呢？”

“你不應該好好感謝一番，再給人劈暈，給他塞上被子怕他着涼，再扔到走廊嗎？”

“無用功，做它幹嘛。”

林肆從游戲副本裏出來，好像自己表人格的喜惡猶如冰山融化一點點顯露出來，不再像一只提線木偶虛假的表現着拒之人于千裏之外的禮貌與冰冷。

林肆伸手拉上窗簾，遮掩住外面昏黃的燈光，窩在柔軟的大床上不再搭理腦中吵吵鬧鬧的04，似乎睡了過去。

【林教授，林教授，等會兒笑為新開了一家甜品店，有你最愛的提拉米蘇。】穿着學生模樣的一群男生女生站在正在低頭看書的林肆面前。

【不了，你們去吧我把這本書看完，記得明天要把論文發給我。】四修長的手指翻動了書頁，書面上赅然寫着《四維空間原理》。

【知道了，我們明天論文肯定會交給你的。】那群男生女生離開像圖書館一樣的地方，迎着陽光身影漸漸遠去。

【太甜了，那家的提拉米蘇甜的有些膩人。】林肆低頭淡淡的想着。

躺在床上的他猛地睜開雙眼，眼底的烏青終于淡去，夢裏的情景十分陌生，他喃喃道：“林、教、授。”

下城沒有光明，分不清現在究竟是中午還是晚上，但始終已經滴答滴答轉動了四個小時，已經指上了九這個數字。

“9點了嗎？”

窗下，已經有不少小攤販擺了攤子像極了現實中夜市。

林肆根據陳羽所給的路線，下樓穿過馬路，來到了鬧市中心。

“人魚鱗片，0.5積分一片。”

“蟲族幼崽一積分。”

“組隊券兩積分一張。”

鬧市吵吵嚷嚷，眯一紅的燈光在夜空下閃爍，在這裏販賣着希望、絕望，路邊有人蹲着哭泣，也有人瘋狂大笑，物種百态，人生百态都掙紮在想要活着這個深深的泥沼中。

他順的路線來到了僻靜處，一座裝璜風格可愛外面閃着七彩糖果色的甜品店矗立。

“您好，來一份提拉米蘇。”水晶玻璃門晃動了風鈴，叮叮當當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心情極為舒适。

盤子裏的點心精巧可愛，林肆沒有什麽想要嘗試的欲望，反而是心底04躍躍欲試。

“04，你來吧。”

再次睜眼，微微一笑，虎牙顯露，稚氣掩飾不了他身上的兇殘。

“那我就開動了。”純白的奶油，淡淡的咖啡酒香，棕色的可可粉，确實很好吃。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卻是——甜、甜的有些膩人。

林肆心中默默想到，但他猛然意識到這句話似乎在他夢裏也出現過。

“04，先別吃了，我先找個東西。”

“你自己跑去精神病院三年，我三年沒碰甜品，好不容易吃到了，你還叫我先別吃。”氣乎乎語氣含着撒嬌與抱怨。

就在這時，一夥人氣勢洶洶的推開大門，“誰，誰欺負成語的？”

服務員看到這個情況也不敢吭聲，領頭人在整個小屋裏尋覓了一圈，看到了那個找在窗前，興致盎然，品嘗提拉米蘇的04。

“靠，是你欺負我兄弟了吧？”快投高大的領頭人，伸手想提起04的後領。

哪知他一伸手碰掉了提拉米蘇。

“艹。”

“你說你們早不來，晚不來，非要挑這個時候來，什麽都不做非要碰掉我的提拉米蘇，作死呢。”額發遮住了他的眼睛，去遮不住他身上的兇殘氣息，04伸手向虛空一拽，拽出了“祖母”的斧頭。

“我們來好好聊聊。”

服務員回神時，只見04乖乖巧巧的坐在窗前面前擺了一堆的甜品，而找麻煩的領頭人鼻青臉腫，趴在地上起不來。

“大佬大佬，放了我們吧。”

領頭人哭喪着臉，原本是以為欺負新人的差事，哪裏知道居然是被大佬碾壓。

“可以啊，你們付了錢，自己滾出去就是喽。”一口吞下甜膩的糕點，蛋白的奶油挂在他的唇角，甜蜜撫慰了他的心靈，眼睛眯起來彎彎的，無辜單純極了。

“好好。”

領頭人領着他的一群小弟，連滾帶爬的向滾出去。

“吃好了嗎？那我們走吧。”

穿着破破爛爛布條的乞丐着蹲在路邊，眼光随着林肆的步伐而游離。

“噓噓，bug，出bug了，要完了，這一切終于要完了。”乞丐想撲上林肆，他整張臉烏漆麻糊滿了灰塵，瘋瘋癫癫地小聲嘀咕着，好像在說着某種不能被外人聽見的秘密。

“什麽？完了？”他避開了乞丐的動作，由于靠的過近，自然是能聽到乞丐在說些什麽，他挑挑眉疑惑的問道。

“嘎，嘎，嘎。”

就在這時，一群黑鴉直撲下來将乞丐團團圍住，黑色的羽翼遮擋了視線，遮擋不住乞丐凄厲的慘叫。

“啊！”

再次消失時，眼前只剩下一灘小小的血跡。

乞丐已經一口口被烏鴉吃掉了。

“噗噗，幹什麽不好？非要招惹烏鴉執法隊。”林肆身邊出現了唏噓的聲音。

兩人目光相接，那人主動伸手。

“你好，我叫戚其，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