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劉陳傻眼了,與助理大眼瞪小眼了好幾秒,這不按理出的牌他們怎麽解啊,還是電話問問李立怎麽辦吧。

還在翻通訊錄找電話時,一個男人突然風一般沖了進來,朝劉陳被打過的臉一拳用力砸了上去,沒等劉陳反應過來,他就火急火燎地飛奔了出去,速度快得跟火箭似的。

助理大喊一聲“程銘昊打人啦”就追了上去,劉陳還處于被打懵的狀态,捂着火辣辣疼的臉看向被撞開的門,門外角落守着的攝影師,也是一臉呆滞的模樣,手裏的相機歪歪斜斜地端着,明顯還沒反應過來。

“怎麽樣,拍到沒有?”助理追不到人就回來了,緊張地問情況。

劉陳黑着一張臉給助理看相機裏的照片,最好的一張只看得到側臉,但沒有打人的動作,有打人動作的,就是個背影,連個側臉都沒有。

“你怎麽沒把人追到?”劉陳不滿地問。

“追不上好嗎。”助理怨念地道,“程銘昊腿長,經常鍛煉,我敢說公司裏能追上他的,一個人都沒有。我連他背影都沒拍到,他就不見了。”

“真是的!還是問二叔看看監控有沒有拍到吧。”

監控一調出來,別說劉陳和助理了,就是李立也傻眼了。

監控裏打人的男人動作迅速,手腳麻利,前後出現不過一分鐘。

問題來了,監控裏的男人穿着一套運動服,戴着頂帽子,從監控錄像的位置,最多就只能看到下巴。更大的問題是,今天程銘昊穿的是休閑衫和牛仔褲,公司內所有監控錄像都能作證,他沒穿運動服。

“不可能,我追的人就是程銘昊,我敢保證,我認得他的背影。”助理不敢相信地道,“對了,剛才我們的人說,程銘昊離開休息室後就去了洗手間,會不會是那時候他換了衣服?”

李立的臉憋成了绛紫色,先不說短短兩分鐘間隔時間,程銘昊怎麽換的衣服,就算真是換了衣服,他們怎麽證明打人的就是程銘昊?說程銘昊在外面忍了五分鐘,忍不住了就去洗手間易容,然後沖過來打人?這不扯淡麽,當這是推理懸疑劇呢,放出去誰會信?!

“二叔怎麽辦啊,”劉陳捂着腫起來的臉哭訴,“這樣我就是白被打了嗎?到時候我怎麽跟媒體解釋啊。”

李立沉默了一下,道:“沒有白費。現在處理軟件那麽發達,找可靠的人PS一下,照樣放出去。不就是換裝嗎,我們一樣能換。”

當天下午,各大娛樂版塊就發布了程銘昊打劉陳的新聞,配圖是程銘昊打人的動作,網上也爆出了監控視頻的錄像。當然,新聞裏的圖和視頻裏的“程銘昊”都是穿着休閑裝而非運動服。

“哎喲我去,這UMK真是夠不要臉的,竟然用PS和後期拍攝的假圖和視頻來騙人,當大家的眼睛是瞎的麽!”祝玉成忍不住吐槽,“還有你,我不是告訴過你要忍耐、忍耐麽,要不是我們的人及時幫你準備了衣服給你僞裝,你早被發現了!”

坐他面前的程銘昊一臉鄙視,如果不是猜到他會打人,祝玉成的人會幫他準備快速更換的服裝?

程銘昊丢出一支錄音筆,打開音頻文件一聽,竟然是劉陳罵宋景懷的全程錄音。

祝玉成立馬變臉:“卧槽啊,你他媽怎麽不打多幾拳,打爛他的牙啊!”

宋景懷也鼓起腮幫子,眉頭緊皺,氣呼呼地道:“這人嘴巴好髒啊,幾十年沒刷過牙吧,臭死了。”

“你讓老子忍,老子可忍不了。”程銘昊臉色難看,要不是考慮到現在在宋景懷大哥家,他早發火了,“接下來怎麽辦?”

祝玉成毫不客氣地伸手:“一萬一次。”收到程銘昊的轉款後,祝玉成笑眯眯地道,“簡單,找人到網上散發消息說這些配圖和視頻都是假的。”

“為什麽不找人做鑒定?這後期處理得很高明,除非專家鑒定,不然根本看不出來真假。”

“NONONO,”祝玉成搖了搖指頭,“網上的消息,亦真亦假才炒得熱,只要有人說是假的,肯定就有人跟風說是假的,到時候也會有支持你的粉絲挺身出來幫你找證據,如果直接做鑒定,會有人認為是你為了洗刷清白,故意收買了鑒定人員或者做僞證。”

“離解約還有三個多月,”程銘昊皺眉道,“在這期間我還有為期兩個月的巡回演唱會,下一首單曲我估計公司也不會幫我做了,但演唱會是半年前就定好的,不可能取消,如果我主動提出取消,得賠付違約金。想到老子還得為那些人渣工作三個月,被榨幹價值,老子就想開炮轟了他們!”

“難得你舍得歌曲版權,快轟快轟!這樣我們就沒競争對手了!”祝玉成興奮地道。

“老子舍不得!”程銘昊深深看向宋景懷,“但歌沒有阿景重要,歌曲還可以再唱,阿景的名譽不能受損。”他聲音變得溫柔極了,明明是溫柔缱绻的時候,偏偏當事人沒有反應。

“哈?那我的清白怎麽洗刷啊?”宋景懷摟緊懷裏的大熊娃娃,修長的雙腿收起來踩在沙發上,一身小熊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幅睡不醒的模樣。

祝玉成實力坑隊友:“一萬一次。”

“那不洗了,反正我不混圈,無所謂啊。”

“不洗拉倒。”祝玉成攤手,“反正不關我事。”

“不關你事?”磁性的嗓音驟然從他們身後響起,程銘昊回頭,就看到一個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的男人站在門口,剪裁合适的西服勾勒出他修長的身材,冷漠的帥氣臉龐流露出生人勿近的氣息,金絲邊眼鏡下的藍色雙眸閃爍着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

“老婆!”祝玉成興奮地撲到男人身上,捧着他臉狠狠印了幾個唇印,“你回來啦!”

“哥。”宋景懷叫出了男人的身份。

“……”程銘昊一臉懵逼地看着被祝玉成親切稱之為“老婆”的男人,CTY現任董事長宋折博。(據宋景懷說,CTY是他們宋家在其內部混亂時期收購的,所以才會由如此年輕的宋折博和祝玉成擔任高層領導,宋折博與祝玉成以前都在法國發展,這是第一次到中.國,別看兩人年輕,兩人的頭腦都很好,宋折博曾當過四年的演員,在法國小有名氣,也曾拿過影帝的頭銜,後來就退圈專注做生意。直到今天之前,程銘昊都不知道宋景懷竟然是富家子弟……)

宋折博身高少說188cm,祝玉成身高最多178cm,宋折博面容冷峻,祝玉成陽光開朗……這對西皮怎麽看都是宋攻祝受啊!

程銘昊整個人都不好了。沒見宋折博之前,他還以為宋折博也是像宋景懷那樣漂亮的人,但現在……他覺得他的世界被颠覆了。

“你哥原來是個受啊……”程銘昊看着那冷着臉抱住祝玉成的人,戳了戳宋景懷,小心翼翼地問。

“對啊。”

“……”程銘昊端起茶杯,他需要喝口水冷靜一下。

“他就是個禽.獸,整天把小祝仔做得嗷嗷叫,第二天還下不了床,還得要我給小祝仔喂飯吃。”

“……”原來小豬崽只是嘴上逞能而已啊[摳鼻]。

宋折博脫下外套交給管家,把祝玉成拎到沙發上,祝玉成立刻谄媚地給他端來一杯茶。

宋折博支起二郎腿,姿态優雅地喝了口茶,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說吧,剛才你說什麽不關你事?”

祝玉成身體一抖,立刻扯出笑臉道:“我說程銘昊放了個屁,不關我事。”

“喂!”程銘昊抗議。

祝玉成轉過頭向他擠眉弄眼,示意他不要揭穿。搞不懂祝玉成想幹什麽,但看在祝玉成給他提了兩次建議的份上,程銘昊就沒解釋了。

“是嗎?我以為是你不肯幫我弟弟。”宋折博輕輕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鏡片下的藍眸反射出冷冽光芒。

“沒有這回事!”祝玉成揮動雙手猛地搖頭,“我很樂意幫小舅子的,真噠!”

“嗯。”宋折博一彎腰把祝玉成扛了起來,在祝玉成抗議聲中,轉頭對程銘昊道,“你今晚留宿吧,阿景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啊對了,客房被小舅子占了,沒有其他客房了,你跟小舅子擠擠吧!”祝玉成笑眯眯地沖他揮揮手。

“……”程銘昊看着這棟大得不可思議、光房間都有十來間的別墅,嘴角抽了抽,“你跟你哥關系不太好?怎麽都不跟他說話?”

“我不喜歡他,”宋景懷把臉埋進熊娃娃裏,“他總說我不成熟,成人了還老吃棒棒糖,幼稚。”

“……”程銘昊尴尬地喝了一口水,他竟然覺得宋折博說得很對。

“我覺得我很成熟啊,”宋景懷鼓起腮幫子,“就是性不成熟而已。”

“噗!”程銘昊差點噴宋景懷一臉,尴尬地咳幾聲,只見宋景懷訝異地微張着唇,寬松的睡衣滑落肩頭,鎖骨上的紅痣若隐若現,仿佛誘人親吻一樣,随呼吸而起伏着。

程銘昊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臉頰似被火燒一樣燙了起來:“咳,你可以找你喜歡的人體驗一下……”話雖那麽說,可真當想到宋景懷會跟別人做那種事,程銘昊心裏就像被針刺了一樣,怪不是滋味。

宋景懷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程銘昊的裆下,搖了搖頭:“我覺得他不行啊。”

“……你真的有喜歡的人?!”程銘昊大吃一驚。

“有啊,”宋景懷老實地點頭承認,“只是他腦子有點問題,不能正常交流而已。”

“……”程銘昊默默地站起來,傷心地轉身離去,“我想靜靜。”

“噢,靜靜他說他不認識你。”

然而還沒戀愛就已失戀的程小盆友已經消失了。

晚上睡覺,兩人擠在一張大床上。

宋景懷抱着小熊娃娃在床上滾來滾去,程銘昊一臉郁悶地把自己盡量往床角縮,避免自己忍不住撲倒背後那個香氣散發體。

“你能別亂動麽?”程銘昊納悶地道,以前跟宋景懷睡時,也沒見宋景懷那麽好動,再這樣下去,正處于失戀期的他,很容易就化身為狼的。

“噢。”才安靜了五分鐘,人又開始滾了起來,“耗子啊。”

“嗯。”

“其實,”程銘昊後背抵上了一個腦袋,宋景懷沉悶的聲音響起,“那天打完劉陳後,我很害怕,如果有劉陳的幫手沖進來打我,我怎麽辦……”揪着後背衣服的手顫抖着,冰冷的涼意隔着衣衫浸透入肌膚,但涼意很快就消失了。

程銘昊握住宋景懷的手,輕輕把他擁入懷裏,拍着他的後背哼着自己最近作的新歌。

宋景懷其實對初中被群毆的事還留有陰影,當時他第二天就吓得發了高燒,連續幾天不敢說話,在程銘昊的陪伴安慰下,足足做了一周的心理輔導,才恢複正常。可從此以後他就落下了害怕人多的輕微後遺症,一旦人多他就總以為他們上來對他拳打腳踢,有程銘昊在身邊時沒事,一旦程銘昊不在,他就會感到不适。這其實也是為什麽他只願做伴舞,不願站在鏡頭前的原因之一。

歌聲在動人的旋律中留下最後一個尾音,宋景懷仿佛随着這首歌走過了萬水千山,行過了每一條與程銘昊走過的路。被害怕攫住的心,漸漸回歸平靜,他貼在程銘昊的胸口,安心地問道:“耗子,這是什麽歌啊?”

“噢,我最近新寫的歌,叫‘Thank you, all the way through’。”程銘昊自豪地介紹自己的新歌,包括新歌來的靈感,毫不掩飾地把自己對宋景懷的感(喜)恩(歡)之情說出來。

宋景懷沒有任何表示,“噢”了一聲,讓程銘昊明天把這首歌拷給他後,就抱着小熊娃娃,自然地縮進程銘昊懷裏,閉眼睡覺了……

“……”程銘昊郁悶地摟着沖擊他各種感官的人,內心嘤嘤嘤地哭訴,老子那麽認真的告(暗)白(戀),竟然被無視了QAQ。

作者有話要說: 主持人:“請問被無視的耗子童鞋,你有什麽感想?”

程銘昊:“……”

主持人:“好吧,我已經從耗子童鞋的眼神裏感受到了熾熱的怒火。那麽請問宋小呆童鞋,你對自己無視耗子的行為,有什麽看法?”

宋景懷:“哈?你的問法好奇怪哦,我有正視過耗子嗎?”

主持人、程銘昊:“……”

感謝血迷和月影醬噠地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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