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佞臣第十三步

日子過得很快，沒多久，皇城裏便熱鬧起來，從各地而來的學子考生将皇城各大客棧占了個滿滿當當。

蕭淇奧這些日子也會經常出去，結識一些有志有能之士。胡離貪嘴，總跟着蕭淇奧一起出去，蕭淇奧與考生們高談闊論，胡離就在一邊聽着對他來說是天書的談話一邊吃着東西。以致于後來，與蕭淇奧相熟的人大多都知道蕭淇奧身邊跟着的胡離。

不過這種情況在距離秋試開始前三天，蕭淇奧還沒怎麽樣，從秋夕那裏聽說秋試如何艱難的胡離已經開始焦慮起來，生怕蕭淇奧在考場中暈過去。

畢竟秋夕說每次考場中出來的考生全部都面色蠟黃，身形憔悴，蕭大哥每次吃飯都只吃那麽一點，到時候不會真的暈着出來吧！

這麽一想，胡離簡直愁不知道怎麽辦是好！

蕭淇奧哭笑不得的看着胡離來來回回的在他面前晃，不得已将人拉到身邊坐下，“你別晃了，我頭都要暈了！”

胡離一聽到“暈”這個字，立即老老實實的坐在蕭淇奧身邊，眉宇間看着比即将去考試的蕭淇奧還有憂愁！

胡離焦躁了三天，蕭淇奧第四天從蕭府離開的時候，胡離趁着出來送蕭淇奧的蕭父不注意，把昨天自己從乾坤袋裏扒拉出來的凡階丹藥塞到了蕭淇奧手裏。

這可是他最開始學習煉丹的時候，唯一得到爺爺認可的一爐丹藥中的幾顆，他為了留作紀念，一直沒有用。也是他現在所有東西裏面唯一能給蕭淇奧用的，其他的蕭淇奧即使拿到手裏也無福消受。

蕭淇奧挑眉看着手中被強塞過來的玉瓶，不明所以的看着好像松了口氣的胡離，“這是……”

胡離悄聲解釋道：“這是補氣丹，雖然只是最不值錢的丹藥，但是補氣養生很好地。蕭大哥，你如果在考場裏覺得不舒服了，就吃一顆，可管用了！”

蕭淇奧雖然不怎麽相信胡離說的吃一顆就好了這種事，但看着胡離這幾日一直焦躁的樣子，就順從的收下了。

歷來，考生進入考場的時候都要經過一道又一道的檢查。蕭淇奧的食物和該準備的東西都是蕭父盯着人給準備的，一絲一毫都不敢犯忌諱。

這讓最近心氣不順想要做些什麽的蕭母只能恨恨而終，想着前幾天她的姝兒來信兒說齊慶雲還有幾個通房的事兒更加怒氣高漲。

蕭淇奧将手中拎着的大號竹籃遞給檢查官，蕭家雖然不是什麽世家大族，但蕭父好歹也是太常卿。這些檢查的人員也不敢為難蕭淇奧，只大略的檢查了一番就準備放過去。

不過，蕭淇奧可不想留下任何隐患，委婉的請檢查官仔細的檢查過，轉頭看了一眼還翹着腳看着他的胡離後才進入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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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名聞皇城的蕭家公子，但這品行便足以窺見一二。”檢查官心裏轉了一圈，接下來的檢查更加嚴格了幾分，倒真讓他抓出了一些想要作弊的人。

蕭淇奧分到的位置還算不錯，是在比較靠近考官的地方，比較安靜。

蕭淇奧将竹籃放下，拿出一塊濕帕子将那竹板床和桌案擦了擦。怎麽說都經歷過一次秋試，對如何能在考場上的這些天過得舒服一些，蕭淇奧早就做了打算。

即使沒有胡離給的補氣丹也絕對不會出現暈過去的情況，也就胡離覺的他吃得少，實則他一直在跟着夏一學習武功，飯量已經比最初增加了很多。

說起學武，他都沒想到夏一竟然說他經脈天生比一般人堅韌通暢許多。為此，夏一專門跟祖母商量後去了一趟仙山島，給他帶了一份仙山島的內功心法和配套的劍招回來。

想着祖母得知這事兒時笑得見牙不見眼，直說着不愧是她的孫兒時，蕭淇奧才想起來，祖母也不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是一位女俠士！

也許等他完成前世遺願，便帶着祖母回一趟仙山島，去看看那連朝廷都無可奈何的地方！

秋試分為經義和策論，蕭淇奧的策論即使是在前世也是被人稱贊的，而經義對蕭淇奧來說也并不難，所以他根本不擔心這場會試。

大概是心态好，再加上前世還經歷過一次，所以對于考生來說極為難熬的幾天很快便過去了。

蕭淇奧交了考卷，從考場出來後，就看見站在蕭府馬車旁邊的胡離，正不停地張望着。

蕭淇奧面容柔和下來，有些微微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胡離看見他出來，連忙的跑了過來，“蕭大哥，你沒事吧？頭暈不暈啊？我給你的丹藥你吃了嗎？”

蕭淇奧被他連珠炮似的問題搞得本來不暈的頭都暈起來，趕緊打斷他，“好了好了，我什麽事都沒有，只是有些困，想要睡一會兒。”

随之而來的書竹趕緊将蕭淇奧手裏的大竹籃接過來，胡離就拉着人上了馬車，“我們快回去，蕭大哥我剛剛看到有人出來真的暈倒了，是被擡出來的。這考試真是太吓人了！”

蕭淇奧聽胡離這麽說，揉了揉他的頭發，笑道，“哦？我還打算好好教教你，讓你過兩年考個狀元回來呢！”

胡離頓時吓得眼睛都瞪圓了，連連擺手，一臉的驚慌失措，“不不不，蕭大哥我就不去了，我又不想做官，也沒有那麽大的學問……”

“好了好了，逗你的！”蕭淇奧看胡離急的都快要不知道說什麽了，笑着點點他的額頭，“不過，之前的書還是要背的，字也是要練的。”

胡離蔫蔫的哦了一聲，不過想到不用去參加考試，胡小離又開心起來。

一到蕭府，就看見站在蕭府門口的老夫人，蕭母和蕭父，蕭淇奧撐着精神頭挨個的說了話，就被護孫心切老夫人趕回去休息了。

雖說蕭淇奧經歷過一次，但這些天下來也是累得夠嗆。回到院子裏幾乎是倒頭就睡，一直等着蕭淇奧回來有事彙報的夏一默默的蹲在房梁上發呆！

等蕭淇奧睡醒已經是一天後了，而且他是被餓醒的。

夏一終于等到自己主子醒過來，麻溜的從房梁上翻了下來，“主子，夏八傳來消息，您交代的事兒已經辦妥了！”

“那位小皇子怎麽樣？”蕭淇奧揉了揉額頭，披上外衣坐起來。

“仍然跟着林貴人住在晚玉宮裏，至今還未入學，夏八已經代替了一名小太監潛過去了。”

“告訴夏八，護着他點，其他的什麽都不要說也不要做。”

慧明帝現在有十幾個孩子，但只有六位皇子活了下來，除了最小的十皇子外，便只有凝妃所出的七皇子秦俞修，也就是前世繼承皇位的文建帝和沒什麽存在感的林貴人生下的八皇子秦俞翼年紀小一些，教導起來沒那麽麻煩。

尤其是在宮裏活得艱難的八皇子，他記得當初幫秦俞修對付這幾位皇子時曾仔細查過他們的情況，沒記錯的話，林貴人會死在一場大病中，活不久了。

常年不怎麽出院子的老夫人這一天裏來來回回的來了兩三次，将蕭淇奧院子裏的人挨個訓了話，并且讓于嬷嬷過來盯着小廚房，時刻給蕭淇奧熱着能吃的飯食，生怕她的寶貝孫子被怠慢了！

蕭淇奧吩咐完夏一打開房門就看見不遠處正跟老夫人不知道說什麽笑得開心的胡離，明媚的陽光讓那大笑的少年披上了一層霞光一般，讓人不禁的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心裏驀地升上來一股陌生的情緒，讓蕭淇奧有股将胡離藏起來的沖動。

這念頭一出現吓了蕭淇奧一跳，他雖然自小就占有欲極強，是他的東西任是別人搶走他也會搶回來。之前曾想過将胡離收至麾下，難道這是真的将人劃到自己羽翼下了！？

“蕭大哥，你醒啦！”胡離本來跟老夫人逗趣說着話，他以前經常哄爺爺，對于如何讓老人家高興這事做得無比順手，看見老夫人一趟趟的過來，就湊過去哄着老夫人高興。結果一轉頭，就看見站在房門口的的蕭淇奧，頓時高興起來。

“祖母，您怎麽過來了？”蕭淇奧揉了揉胡離的頭，笑道，“不過是有些困，勞煩祖母親自過來一趟，可不是要折煞孫兒了！”

“蕭大哥，老夫人已經過來了三次了，才不是一次呢！”胡離驕傲挺胸，仿佛老夫人來看的是他一樣，或者說是他來看了蕭淇奧三次一樣！

老夫人看着蕭淇奧已經恢複了面色紅潤的樣子，知道他沒事了，便笑起來，“我不過是來了三次，小離大概是一直待在這，你瞅瞅他這衣服還是昨日的！”

聽到這話，蕭淇奧挑眉看向胡離。胡離嘿嘿一笑，撓了撓頭發，傻乎乎的開口，“我一想到昨日有日被擡着出了考場就覺得吓人，萬一蕭大哥半夜昏過去了怎麽辦？反正我一晚上不睡也沒事，就過來看看！”

胡離的意思是他本就不是普通的人類，別說一晚上，就是是個晚上不睡覺也就是那麽回事。但蕭淇奧和老夫人加上在場的于嬷嬷，秋夕，夏陽等人可不知道這事兒，看着胡離的眼神都柔和了。

蕭淇奧心裏有些感動，他将胡離帶回來的時候不過是看他顏色極好，後來更是想着養着當個逗悶子的。不成想，胡離竟然将他看的如此重要！

“這院子裏這麽多下人，那麽多雙眼睛比你這一雙眼睛可好用多了！”蕭淇奧點了點胡離的鼻子，胡離誇張的往後倒去，被秋夕接住後傷心的捂着臉，“蕭大哥你太無情了，怎麽能這樣說呢？”

在場的人都被他逗得笑起來，蕭淇奧更是無奈的看着他，“去哪學了這腔調？”

“前幾日，我帶着秋夕和夏陽去看戲了，那裏面的人就是這麽唱的。”胡離站起來，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