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佞臣第三十二步

蕭淇奧帶着委屈的胡離回去後，就把下人都打發出去了。看着癟着嘴的胡離，輕輕的敲了敲他的頭，“知道自己哪錯了嗎？”

胡離搖着頭，狐貍眼裏都是控訴，控訴蕭淇奧不安慰他還要說他錯了。蕭淇奧頓時讓他氣笑了，捏着他的臉，“還不知道自己哪錯了？”

胡離仍然堅定的搖着頭，蕭淇奧将人攬到懷裏，坐在一邊的太師椅上。胡離坐在他的腿上，正好看見蕭淇奧有些無力的眼神，頓時更不明白自己哪錯了。

蕭淇奧也不指望胡離這笨腦袋想明白了，“你覺得我和夫人的關系怎麽樣？”

胡離歪着頭，想了想，不怎麽确定的回道：“不好？雖然她經常給你送東西，但是之前送來的東西上還有毒，我都知道，但是為什麽呢？”她不是你的母親嗎？

胡離想了想，自己的母親，他已經不怎麽記得母親的樣子了，只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被衆多兄長們欺負的時候。

蕭淇奧攬着胡離的胳膊動了動，讓胡離坐着更舒服一下，才将他跟蕭母之間的事情解釋給他聽。

胡離一邊聽着一邊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啊！蕭大哥，你是說那個蕭靜姝才是她的孩子，你不是！？”

蕭淇奧點點頭，“但現在我名義上還是蕭府的嫡長子，而且以後我也一直會是嫡長子。不過，以後再遇到這種一看就知道不好的事情，就想辦法躲過去，若不然去找祖母也可，怎麽就笨的自己跟着過去了。”

胡離嘻嘻一笑，讨好的去給蕭淇奧揉額頭，“蕭大哥，我很厲害的。你忘了爺爺教了我很多東西，起碼那裏的幾個丫鬟嬷嬷是傷不到我的。我知道自己不會有事才去的，真的！”

蕭淇奧好笑的看着他谄媚的小樣兒，無奈的去拍了拍他的屁股，“你怎麽知道不會有比你厲害的人在等着呢？毛毛躁躁的，以後謹慎一些。”

胡離別扭的動了動身子，耳尖都紅了，小聲的嗫嚅道：“可是她那兒沒有比我更厲害的了……”

“等有了，你就該後悔莫及了。”蕭淇奧又拍了拍他的屁股，“好了，去那邊好好坐着。”

胡離嘟了嘟嘴，聽話的從蕭淇奧身上爬下去，坐在一邊。蕭淇奧松了口氣，雖然胡離坐在他身上并不重，但是胡離坐着一點都不老實，動來動去的，難免有些上火。

蕭淇奧動了動腿，将下/身的凸起遮起來，看着胡離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由嘆氣。雖然小狐貍對自己應該是有感覺的，但是總感覺等小狐貍想明白，還有的熬。

“總之，你離她遠一些。”蕭淇奧再次叮囑胡離，胡離點點頭，表示自己認真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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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大哥，你會怎麽對她呢？”胡離小聲問道，蕭淇奧輕笑一聲，第一次将自己的想法告訴胡離，“她若是安安穩穩的，就自然還是蕭夫人。但若是她心思太多了，蕭夫人說不定會暴斃的。”

胡離瞪大眼睛，一臉驚詫，“要殺了她嗎？”

蕭淇奧低笑，眼眸中的情緒晦澀不明，“小離害怕了嗎？覺得我不該殺了她嗎？”

胡離搖頭，一臉“怎麽可能”的表情，壓低聲音道：“我是說殺了她的話，對你有影響嗎？我聽說當官的人最怕被人抓到把柄了，到時候會有牢獄之災，說不定還會砍頭，流放。”

蕭淇奧一愣，繼而輕笑一聲，倒是他魔障了。胡離是狐妖，想來對殺生這件事的感觸沒那麽深，即使他一直跟着胡爺爺住在山上，沒怎麽接觸人群，性格單純。

“放心，不是讓她真的暴斃，而是讓蕭夫人暴斃。”蕭淇奧沒想過真的讓蕭母死去，死亡是最簡單的事情，活着才能體會到更大的痛苦。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胡離一臉恍然，他湊到蕭淇奧身邊，神秘兮兮的，“是不是就是蕭夫人暴斃，她還活着但再也不是蕭夫人了。”

“對。”蕭淇奧欣慰的摸了摸胡離的頭，好在還能明白一點，“這次怎麽想明白的？”

胡離嘟了嘟嘴，不滿的瞪了蕭淇奧一眼，“說的我好像很笨一樣，我看了很多話本不是白看的。”

蕭淇奧頓時一噎，還以為是自己想明白的，結果還是看話本看的。不過，能想明白就好。

“你不是笨，你是想的太少。”蕭淇奧湊過去親了親他的眼角，低語，“不過，你這樣剛剛好。”

胡離眨眨眼，感覺眼角處的皮膚有些發燙。不過自從蕭淇奧曾經親過她一下之後，就會時常的親親他，抱抱他。胡離雖然覺得有些害羞，但是已經不躲了，也不會像第一次似的，吓得手指都哆嗦了半天。

蕭淇奧這裏把他和蕭母的關系跟胡離解釋明白了，而蕭母還在發着脾氣。想到之前蕭靜姝滑胎時受的罪和現在與之前懷着身孕在齊家受的差別待遇，就一肚子火。

她不相信大夫說的什麽郁結于心，胎像不穩的話，一定是有人害了她的姝兒。可姝兒的東西都是她派了人去打理的，甚至她還去跟母親說過，讓母親多照拂姝兒。除了前些日子，姝兒吃的那什麽養顏丹。

想到這，蕭母更加來氣。若不是齊慶雲對姝兒冷淡，姝兒何苦去吃那勞什子養顏丹，那養顏丹一定有問題，但是齊慶雲，她的好外甥也脫不了幹系。

“夫人，夫人不好了。”門外的丫鬟驚慌的跑進來，蕭母身邊的劉嬷嬷頓時一巴掌打了上去，“胡說什麽，夫人好着呢！沒規矩的丫頭，什麽值當的大呼小叫！”

小丫頭捂着臉，眼淚在眼睛裏打轉，但還是趕緊回話，“老夫人身邊的于嬷嬷來了，我聽老夫人院子裏的梅兒說，老夫人知道夫人将小公子帶過來的事情了，還說……還說……”

“說什麽？吞吞吐吐的作甚？”劉嬷嬷板着臉，嚴厲的看着小丫頭。

“還說……老夫人很生氣，要不是大少爺回來了，她老人家一早就過來。這次于嬷嬷過來，就是帶着老夫人的話過來的！”小丫頭快速說完，趕緊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

蕭母氣得喘着粗氣，還不等去說些什麽，就聽見門外傳來于嬷嬷的聲音。

“老夫人讓老身帶幾句話給夫人，夫人可在？”

門外的婆子趕緊推開門，她只是個守門的婆子，是萬萬不敢去跟老夫人身邊的于嬷嬷頂嘴的。雖然夫人這些年掌着管家權，但他們這些蕭府的老人都知道老夫人才是這個蕭府後院真正的主人。

“嬷嬷來了，母親有何事要交代？”蕭母将自己滿心的怒火和郁結壓下去，雖然臉色還算不上好，但好歹還笑了笑。

于嬷嬷也不在乎，她對于蕭母一直感官不好，尤其是她對大少爺還不好，于嬷嬷就更不喜歡蕭母了。

“老夫人聽聞夫人找了小公子，遣老身來看看，可是小公子做了什麽不合夫人心意的事才惹得夫人大張旗鼓的将人帶來。”于嬷嬷眼皮都沒擡，看着恭敬，但說出的話怎麽聽都算不上好聽。

蕭母勉強勾了勾嘴角，擺擺手，“并無什麽事，只是那孩子與淇奧親近，便想着問問淇奧出去這一趟的情況。淇奧是第一次出門，我這心裏實在記挂的很。”

于嬷嬷撇撇嘴，說得好聽，大少爺去了将近一個月，也沒見着給大少爺去封信，只一個勁兒往齊府跑。

“原來如此。”于嬷嬷即使心裏再不喜歡蕭母，蕭母都是蕭府的夫人，于嬷嬷也不多話，“老夫人念着天漸漸要熱了，去歲的時候老夫人帶着大少爺去了避暑的莊子，大少爺孝順，本也想帶着夫人前去。只是那個時候，大小姐的事兒還沒忙完，這才只陪着老夫人去了。這不，今年早早的老夫人就想着送您去避暑的莊子，您身子一直不爽利，老夫人心疼您，讓您不必擔心着府裏的事兒。”

蕭母心裏頓時賭了一口氣，她不過是将那叫胡離的小子叫來問了問話，就惹得蕭淇奧和那老太婆都過來給她沒臉。

于嬷嬷的話說的好聽，不過是要将她送到避暑莊子裏去，相當于變相的禁足罷了。到時候，她不光是管不着蕭淇奧的事兒，就連姝兒都不好照拂了。

于嬷嬷早些年是跟在老夫人身邊有名的俠女，不在乎蕭母不好的臉色，垂着頭也不看她，徑自說道：“夫人可是有什麽不便，不妨直說，老身回去禀告老夫人便是。”

蕭母還未說些什麽，她身邊的劉嬷嬷趕緊拍了拍她的胳膊，蕭母一激靈，“嬷嬷說笑了，母親是心疼我，我又怎麽會不識趣。勞煩嬷嬷回去告訴母親，我知道了。”

于嬷嬷暗暗地翻了個白眼，“既然夫人知道了，就請三日內出發吧，老夫人已經為夫人準備好了仆人和随從，介時夫人只需要帶着貼身的物什即可。”

于嬷嬷說完，也不多呆接着就離開了。

蕭母在房間裏卻壓不住心裏的火氣，接連摔了幾套瓷器才漸漸的平靜下來。

“一個個的都以為我好欺負，都上趕着來踩我的臉，啊！”蕭母恨得眼睛通紅，從當年她進門不到一年，安氏那個賤人就自薦枕席入了蕭家，還是經過府衙的妾室，甚至比她懷了姝兒的時間更早，最後逼得她不得不提前讓姝兒降生，好在沒有傷了姝兒的身子骨。

“夫人，夫人，您消消氣。”劉嬷嬷安撫着快要氣瘋了的蕭母，“您想想，這未必不是件好事。雖然咱們是不在府裏了，但在外面卻能做很多在府裏無法做的事兒。”

蕭母聽到這，心裏的郁氣消散了不少，她看着劉嬷嬷，眼睛一亮，“你是說……”

“正是，咱們不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去找人手嗎？這不就是送上門來的機會嗎？”劉嬷嬷壓低聲音，“到時候，大少爺若出了事，那就是地痞流氓和劫匪的錯。”

可惜，蕭母和劉嬷嬷不知道，避暑莊子裏的人是不會讓她們出去，也不會讓別人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