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斷臂(2)

夏佐推開門的時候,尼采手上正拿着一本西方經濟學的書再看,面前的茶幾上放了半玻璃杯的咖啡和一個煙灰缸,尼采今天抽了兩根煙。

夏佐直直的看着尼采,走進活動室,幾人都現在尼采的面前。

“老大,我們要被保釋了!”

韓森默默地坐在尼采的身邊,什麽話都沒說,當然,他也沒有插嘴的資格。

尼采放下手上的書籍,直直的看着夏佐:

“什麽意思?”

夏佐把文件遞給尼采,尼采接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然後把手上的文件冷冰冰的扔在了桌子上冷笑一聲:“怎麽,改掉你們的檔案勒令把你們保釋出去,就能孤立我了?我不信理查那個該死的老頭子有能耐在號子裏把我尼采.路德藍幹掉。”

夏佐看到尼采不悅的神情,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看來查理這次是徹底的觸怒尼采了。

幾個人都站在那裏不敢說話,夏佐試探的問尼采:

“老大,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尼采瞥了夏佐一眼,揮揮手說,

“該幹什麽幹什麽,你們出去也好,正好幫助艾迪打理一下家族裏面的事務,在這陪着我也沒什麽意思。”

夏佐皺了皺眉頭,他可是一點都不想走,他想一直都留在尼采的身邊,“可是,老大……”

尼采直直的看着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你要說什麽。”

尼采看起來有些不耐煩。

夏佐知道尼采讨厭別人對他的決定表示質疑,他可不想讓尼采讨厭,于是他趕忙換了另一個話題說:“老大,要不要我們出去之後就把查理那個老家夥給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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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身後的幾個人紛紛對這個提議表示附和。

尼采扯唇,冷冷的笑了一聲:

“你以為我會放過那個老混蛋,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自然是會安排的。你們現在都去收拾收拾,該走的時候就走吧。”

“好的,我們知道了,老大。”

說完,幾個人轉身就離開了。

夏佐他們在接到典獄長的通知之後,沒過兩天的時間,夏佐和馬修他們四個人就收拾東西被他們家族在監獄外面挂名的集團給保釋出去了,準确的說,是被勒令保釋了。

他們是下午走的,臨走的時候,尼采依舊像是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活動室裏面看書喝茶,韓森拎着拖把和水桶正在拖地。

“老大。”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韓森看着尼采說:

“尼采先生,好像是夏佐他們過來道別了。”

尼采點點頭,一邊翻着手上的書,一邊說:“嗯,給他們開門。”

韓森把拖把放回門邊的水桶裏,然後去打開門,夏佐、馬修、喬和邁克爾拎着包走了進來。

尼采站了起來,看着他們說:“怎麽還不走。”

夏佐他們戀戀不舍的看着尼采,夏佐猛地上前抱着尼采,把腦袋緊緊地依靠在尼采的懷抱裏面,“老大,為什麽不出來送送我們。”

尼采反手拍了拍夏佐的後背,沉聲說:

“我去送你們也改變不了你們現在都要離開的事實。”

夏佐皺着眉頭,嘴唇緊緊地抿在一起,韓森看見夏佐臉上無聲的流下了淚水。

他并不知道,尼采從出道繼承家業開始,夏佐他們就一直跟在尼采的身邊,他們從未分開過,而且尼采向來都對他們不錯,在一個家族裏,尼采像是對待家人般的對待他的這些得力手下,一旦分開,他們都覺得非常的不舍。

尼采一直都是個優秀的領導者和一個讓人信服的黑道枭首。

尼采伸手撫了撫夏佐的發絲,沉聲說:

“好了,夏佐,不要再哭了,我說了很多次了,男人不要輕易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夏佐點點頭,伸手抹了抹眼淚,然後松開抱着尼采的雙手。

“老大。”

馬修、喬、邁克爾分別上前來和尼采擁抱道別,尼采什麽都沒說,只是任由他們抱着。

韓森站在一旁,直直的看着尼采,他的臉上并沒有表現出惜別的情緒,依舊是慣常的不動聲色的模樣。

“抓緊走吧,等我的消息,我會給查理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尼采扯扯唇,笑意冷酷。

“我要把那個老不死的大卸八塊!”

夏佐惡狠狠地說。

尼采點點頭,讓韓森把他們都送了出去。

夏佐他們走了之後的第二天早上,韓森按照往常的習慣到一樓的B區尼采的房間裏給尼采打掃房間,進門的時候,尼采正坐在床邊的黑色牛皮沙發上,指間夾着一直雪白的香煙,緩緩地燃燒。

韓森注意到尼采雙腳什麽沒有穿鞋子直接放在下面的地毯上。

韓森拎着水桶和拖把進門,放在門邊,看了一眼尼采,低聲說:“尼采先生,要不要喝些咖啡?”

尼采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看了看韓森,點點頭,沒有做聲,淡白色的煙霧緩緩地從他殷紅的嘴唇中吐出,融進了窗戶投射進來的白色的光線中 。

韓森走到餐桌上給尼采泡好咖啡,端到尼采所坐沙發邊的茶幾上,尼采把手上吸了一半的香煙伸手按在了煙灰缸裏,然後端起咖啡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

韓森看見尼采在默不作聲的喝咖啡,便轉身回到門邊把拖把拿起來,認認真真的從門邊開始拖地。

尼采手上端着玻璃杯,毫無表情的看着韓森,冷冰冰的說:“你還來幹什麽。”

韓森一愣,把手上的拖把放回了水桶裏,看着尼采說:

“我來打掃房間,這麽久以來,不是一直都是我在打掃房間麽。”

尼采冷笑一聲,表情帶着不屑:

“他們都走了,幹脆你也走吧,你還來幹什麽。”

韓森看出來尼采現在很不愉悅,但是有搞不清楚為什麽尼采會生氣,只能同樣直直的看着尼采說不出話來。

“砰——”

的一聲,尼采猛地把手上裝着黑咖啡的玻璃杯狠狠地放在了手邊上的茶幾上,擡起頭來,直直的看着韓森,“來,跪到我面前,孩子。”

韓森點點頭,手臂輕輕地顫抖了一下,便依舊是乖乖地走過去,在尼采的面前跪了下來。

尼采直直的看着他,殷紅的唇瓣緩緩的扯起一個弧度,深綠色的眸子微微的眯起來,面無表情的說:“你以為你是誰。”

說完,尼采猛地一腳把韓森踹了出去。

韓森重重的摔在了身後的瓷磚上,腦袋狠狠地磕了一聲。

尼采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赤着腳走到韓森的身邊,擡起腳,重重的踩在韓森的胸口上,惡狠狠地說:“你這個雜種,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能呆在我尼采.路德藍的身邊?”

韓森胸口被尼采踩得劇痛,但是他哼都沒哼一聲,他知道要是自己哼出來,尼采就會更加想沖着自己施虐。

而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争取抓緊的取代夏佐他們的位置,尼采現在在監獄裏的左膀右臂被砍掉了,正是個自己上位的好機會。

韓森不是傻瓜,他知道自己的該幹些什麽,他不能再處于這樣卑微的地位了。

韓森抱着尼采的小腿說:

“尼采先生,我只是覺得,不管怎麽樣,我也已經在您身邊一年多了,我覺得有些事情我可以做好,可以替您分憂。”

尼采彎下腰來,伸手扯着韓森的頭發,表情猙獰的說:

“你他媽是誰?你覺得自己有什麽資格給我我做事?!”

韓森忍痛咬着牙,沉聲說:

“尼采先生,我會說中文,而且意大利方言也很流利,法語和英文都能說一些,我覺得我可以為您工作。”

尼采擡起手“啪啪啪——”的左右開弓毫不留情的狠狠地抽了韓森幾巴掌,然後猛地松開扯着韓森頭發的右手。

“噔——!”一聲,韓森的腦袋又摔在了瓷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韓森一聲不吭的全部都受了,嘴角的血漬緩緩地淌了下來,一股子濃重的腥甜的新鮮血液的味道。

尼采收斂了臉上猙獰兇狠的表情,冷冰冰的瞥了韓森一眼,然後坐回了自己的沙發上,看了看韓森說:“過來,幫我穿鞋。”

韓森點點頭,趕忙起身走了過去,幫着尼采穿上幹淨的黑色短襪襪子,然後套上鞋子,系上鞋帶,韓森擡頭看了尼采一眼,發現那人也正低着頭,直直的看着自己,深綠色的眸子裏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仿佛剛才那個窮兇極惡的暴徒不是眼前這個優雅高貴的男人。

韓森趕忙的斂下眼睑,修長的手指很靈活的把尼采的鞋帶系好,然後把男式的短襪沿着邊緣朝着尼采的腳腕上面提了提。

尼采猛地把一串鑰匙扔在韓森的腳邊。

韓森一愣,看見那串鑰匙非常的眼熟。

頭頂傳來尼采不帶聲調的聲音:

“活動室的要是就由你來保管了,以後你搬到我的對面住,由你來做我的門童。”

韓森趕忙點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尼采先生!”

尼采低低的嗯了一聲。

韓森知道自己現在終于代替了夏佐的位置,成為了尼采在監獄裏面的左膀右臂。

韓森把尼采的褲腳整理好,然後問道:

“尼采先生,以後三餐還要到活動室裏面去吃麽?”

以往夏佐他們都在的時候,一日三餐都是在活動室裏面吃的,下午的時候,尼采在看書,其他人在打德州撲克或者是做其他的活動。

尼采點點頭,“是的。”

韓森在一切都準備好之後,便和尼采一起去活動室吃了早餐,尼采從來都不是個話多的人。

韓森的話也不多,兩人坐在一起活動室裏此刻非常的安靜,窗外的操場上犯人們打籃球和吵鬧的聲音此刻顯得遙遠而又清晰,斷斷續續的傳到活動室內,傳到韓森的耳朵裏。

“砰砰砰——”

門外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韓森站起身來,拉開門,是一直給他們的帶東西的那個黑發的白人在敲門。

“什麽事?”

韓森問道。

男人微微的伸了伸腦袋,看見尼采先生正坐在餐桌的邊上,靜靜的低頭吃早餐,還是想往常一樣,一言不發,男人便伸手把手上的袋子遞給韓森:“韓森,這裏都是尼采先生和你們想要的東西,貨都弄齊了,你拎進去吧。”

韓森點點頭,接過男人受傷的東西,點點頭說:“麻煩你了。”

男人笑着揮揮手,“代我向尼采先生問好。再見。”

“再見。”

韓森關了門,轉身拎着東西走進來,自己當時沒什麽想要的東西,便把東西都倒了出來,要擺在活動室的櫥子裏面。

“都拿走。”

尼采沉聲說:

“把香煙和雪茄留下來,其他的全部都拿走。”

韓森點點頭,把那些被自己剛才拿出來的東西都利索的又收了起來,裝在了袋子裏,接着把餐具收拾起來端到流理臺邊洗幹淨,拿着書單把尼采想要看的書從圖書館的領回來放到尼采面前的茶幾上,便回去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搬到原本夏佐的房間裏面去。

尼采所在的白人區在整個羅馬監獄的住宿條件都是最好的,裏面什麽都有,不像現在華人區的房間破破爛爛的不堪入目。

B區(白人區)的房間裏面什麽都有,設施齊全,不禁有一張幹淨整潔的床鋪,而且四面牆壁都是徹底粉刷過的,有單獨的比較寬敞裝修很好的洗手間,還有中型的冰箱、電視和VCD播放器,而且房間裏的餐桌比較大,板凳和餐桌都是質量上乘的嶄新的。

反正自己的人際關系圈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一定有多大的改變,自己還是要受到尼采手段變态的折磨,但是在這樣的逆境中,生活條件的改善,還是讓年輕的韓森覺得為之一振,一整天都覺得挺開心的,最起碼不用再住在C區(華人區)那間破破爛爛的牢房。

想到這些,韓森還是開心的笑了笑。

“怎麽了,韓森,你為什麽在收拾東西?你要出獄了?”

正在走廊上四處徘徊和熟人聊天的沈醉,猛地看見韓森在收拾東西,便走到韓森的房間外面,問他為什麽要收拾東西。

韓森看了看沈醉,伸出腦袋四處看了看,低聲對沈醉說:“尼采讓我住在他的對面。”

沈醉恍然大悟的揮了揮手指,點頭說:

“是的,我記得夏佐那幾個人被保釋了出去,尼采的前面就空了出來,你去做他的門童。”

韓森跟着點點頭,低頭動手把自己的衣服疊起來放在箱子裏。

沈醉看了看韓森,彎下腰說:“反正我現在沒事,我幫你收拾一下吧。”

韓森點點頭,

“好的!”

正好有個人幫忙還是很好的,這樣就會快一點。

沈醉沖着韓森笑了笑,卷了卷袖子,彎下腰幫韓森開始收拾東西。

兩人忙碌了一個下午,才把東西都收拾好,沈醉又幫着韓森把房間打掃了一下。

“好了,韓森,看來一切都收拾完了。”

韓森點點頭,在餐桌的邊上坐了下來。

沈醉也坐了下來,撐着雙手看了看四周說:

“哎呀~這裏的條件真的很不錯啊,韓森,真是舒服死了。”

韓森贊同的點點頭,嘴角扯起一抹拘謹的笑意。

沈醉伸手拍了拍韓森的肩膀,起身說:

“好了,韓森,我要回去了,要和我一起去吃飯麽?”

韓森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搖頭說:“不了,我要陪尼采吃午餐。”

沈醉無奈的搖了搖頭,沖着韓森笑了笑,然後很識趣的轉身走了出去。

沈醉心裏當然清楚,尼采讓韓森做什麽,韓森是絕對不會忤逆的,再說了尼采.路德藍也不會給韓森機會去忤逆自己。

沈醉推開門走了出去之後,韓森關上門,伸手利索的把的衣服全都脫掉,然後進了洗手間簡單的沖洗了一下身上的汗漬,換上幹淨的衣服,便朝着食堂走過去。

韓森先去拿了四條法式長面包,接着把晨報從警務室領了回來,然後又走到洗衣房把尼采幹淨的衣服卷起來抱在懷裏朝着活動室走過去。

走到活動室的時候,尼采正坐在沙發上看書,手指間夾了一根雪白的香煙,韓森撇過眼睛,看了看煙灰缸,數了數裏面的煙頭,尼采今天已經抽了五根煙。

按照習慣,尼采一天一般只抽兩根煙,從韓森伺候他到現在這麽長時間,韓森都沒見過尼采抽多于兩根香煙的狀況出現。

韓森把衣服放在沙發上,然後把報紙放在尼采面前:

“尼采先生,您要的報紙。”

尼采點點頭,放下手上的書籍,接過韓森手上遞來的晨報,展開來看了看,韓森站在流理臺的邊上泡好咖啡,然後把面包放在餐桌上,轉過頭看着尼采說:“尼采先生,該吃午餐了。”

“知道了。”

尼采放下手上的報紙,慢條斯理的朝着餐桌走了過去,韓森把面包撕開來放在尼采的面前,尼采拿起來吃了一口,然後喝了一口咖啡,擡起腕表看了看說:“今天遲了五分鐘,幹什麽去了?”

韓森迅速的把嘴裏的食物咽了下去,看了看尼采說:

“去把東西都搬到B102了,您不是讓我搬過去麽。”

尼采點點頭,

“自己一個人忙了一個下午?”

韓森一愣:

“什麽?”

尼采冷冰冰的看了韓森一眼,他很不喜歡重複的問別人同一個問題:“只有你一個人?”

韓森搖搖頭:

“還有沈醉,他幫我一起搬的。”

尼采低低的嗯了一聲,臉上沒什麽表情。

韓森直直的看着尼采,看尼采沒說什麽話,自己便繼續的吃飯。

“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我去開下門。”

韓森起身開了門,一開門看見沈醉站在門前,韓森疑惑的說:“沈醉,你怎麽來了?”

沈醉笑着說:

“你的外套放在了我的房間裏,我就抓緊給你送過來了。”

說完,沈醉把手上的外套地給韓森,韓森看了一下,是自己的一件白色的外套。

韓森點點頭,接了過來,“謝謝你,沈醉。”

沈醉伸手拍了拍韓森的肩膀,笑着說:

“我們兩人的關系,還要說謝謝?你太見外了吧,韓森。”

“砰——”的一聲,韓森猛地轉過頭,看見尼采把手上的玻璃杯猛地放在了桌子上,水漬濺了出來,灑在了餐桌上。

那一瞬間,韓森看見尼采的神色晦暗不明。

韓森迅速的走了出去,從身後關了門,低聲對沈醉說:

“沈醉,以後不要到這邊來找我。”

沈醉無聲的指了指裏面。

韓森點點頭,沈醉無奈的笑了笑,拍了拍韓森的肩膀,

“明天見。”

“明天見。”

韓森說,然後轉身進了門。

韓森轉身拉開門,走了進去,在尼采的對面坐了下來,把自己拿着的衣服放在了沙發上。

尼采冷冷的瞥了韓森一眼,韓森沉聲說:

“我不小心把衣服扔在了沈醉那裏,他只是把衣服送來給我。”

尼采直直的看着韓森,然後把拿起杯子猛地摔在地上,他看着韓森說:“把玻璃打掃幹淨。”

韓森點點頭,起身要去拿掃帚。

尼采面無表情的說:

“用手撿起來。”

韓森看了看尼采不太愉悅的神情,最後還是彎下腰,開始慢慢地把尼采腳邊的玻璃碎屑撿起來。

“唔——”

尼采猛地一腳踩在韓森的手背上。

韓森感覺到那些細碎的玻璃碎片全部都嵌在了自己的手掌心,韓森頓時覺得渾身一陣激痛,但是他只是低低的哼了一聲,便不再出聲。

“尼采先生……”

韓森擡起頭,直直的看着尼采,額頭猛地鋪陳了一陣薄汗,尼采微微的扯起嘴唇,神色愉悅的看着韓森,“痛麽。”

韓森緊緊地抿着嘴唇,臉色泛白,默不作聲的搖了搖頭,然後說:“不痛。”

“是麽。”

尼采輕聲的邪邪的笑了笑,然後腳底更加的用力。

“痛麽,說實話,不然我會讓你覺得更痛。”

韓森猛地倒吸了一口氣,面頰有些蒼白的點頭說:

“痛。”

尼采低低的笑了一聲,然後看着韓森說:

“打掃幹淨,然後滾蛋。”

“知道了,尼采先生。”

尼采松開手,韓森忍着痛,利索的打掃幹淨,然後轉身迅速的出了門。

回到自己的牢房裏,韓森抱着手猛地倒在了床上。

韓森蜷縮着身子,倒在床上,左手緊緊地握着右手,十指連心,手掌上的痛楚簡直就像是一把刀插在了韓森的心髒上面。

其實韓森痛的渾身都是冷汗。

“混蛋……我要殺了你了……!!!”

韓森低聲的惡狠狠地說,然後喘息着抱着自己的手掌坐了起來,明亮的燈光下,韓森的面頰蒼白。

過了一會兒,韓森覺得手掌上的鈍痛減輕了一些,便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床上,用左手把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手掌上的玻璃碎片都拔出來,然後敷上藥,用繃帶包紮好,打上結,然後又乖乖的回到尼采的身邊,給尼采洗幹淨餐具,重新打掃了一下偌大的活動室,然後到他的房間裏把衣服都挂好,最後和尼采一起吃了晚餐才回到自己的牢房。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候,尼采都沒再和韓森說一句話,也沒有在晚上的時候讓韓森過去滿足他的欲、望。

韓森便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因為實在是疲勞的緣故,韓森朝床上一趟,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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