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封白
韓森回來三個多月之後,也就是春天的時候,沈醉在羅馬監獄四年的服刑期就滿了。
沈醉之前是在一家建築類的企業裏做會計的,他多年在中小企業裏做會計師,經驗豐富,而且心思缜密,他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模樣,但是骨子裏其實是個天生的非常優秀的軍師和陰謀家。
衆所周知,在企業界,會計師做假賬可以說是會計師的一項必備的技能之一,尤其是那些中小企業,沈醉所在的企業就是一家小型的私人企業。
那個貪心又肥胖的老板一直都是靠沈醉的做假賬幹着偷稅漏稅的勾當,但是那個蠢貨喝醉酒誇誇其談的時候說了所有的事情,被對手抓住了小辮子,寫信附帶着資料告發到了國稅局,并且連累着沈醉也被抓緊了監獄。
老板因為偷稅漏稅而判了重罪,沈醉則是負了連帶責任,吊銷了高級會計師的證件,一直在羅馬監獄做了四年的牢。
“再見,我的好兄弟!”
沈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然後按照出獄的程序交給了獄卒去檢查有沒有違禁品,同時也給了他一些時間去和韓森道別。
“沈醉,希望你出去之後一切順利。”
韓森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直直的看着沈醉。
沈醉低着頭笑了笑,坐到韓森的身邊,舔了舔嘴唇,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白色的卡片遞給韓森,笑吟吟的看着韓森說:“這上面寫的是我父親母親的公寓地址,現在他們都回到中國了,我之前住的公寓被抵押了,我女朋友現在住在那裏,等你出來的時候,就過來找我,我會在那邊等你的,家裏面的電話號碼都不會換掉。”
韓森扯唇無聲的笑了笑,低頭認認真真的看了看沈醉寫在上面的清瘦有力的中文字體,僅是笑了一聲,臉上的笑容便稍縱即逝,沉聲說:“我還要在這個地方呆五年。”
沈醉低低的咳了一聲,看了看四周,低聲對身邊的韓森說:“韓森,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麽?”
“什麽意思。”
韓森轉頭看着沈醉,沈醉異常的聰明,很多別人想不到的事情,沈醉都能想得到。
沈醉沉聲說:
“韓森,雖然尼采身邊還是有一些意大利人,但是他們都沒有取得尼采的信任,只要尼采還在監獄裏服刑,那麽你就才是尼采身邊的左膀右臂,這一年來你對他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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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利用這一點,只要是尼采願意,服刑期間,你想假釋多久就可以假釋多久,都不會有問題的,而且你又不是犯了重罪的殺人犯,只要尼采花點錢說幾句話上下打點一下,典獄長和法官都不會說些什麽的。
而且尼采.路德藍的身家豐厚的吓人,花點錢在你身上,就像是我們去買包香煙一樣,所以,別太失落,想想自己現在的身份!”
沈醉不知道的就是,那個一直緊緊監視着尼采犯罪集團的大檢察官已經被自己的親手斬斷了脖子。
那高貴的頭顱大概真的被喂狗了。
沈醉直直的看着韓森,發現韓森還是在無聲的沉默着,于是沈醉伸手拍了拍韓森的肩膀,輕聲的笑了笑。
韓森無聲的挑挑眉,扯唇無聲的笑了笑。
韓森沒有說些什麽,但是沈醉早就習慣了這個好兄弟一年來越發沉默的性格,于是他接着說:“周末的課程接着讀,你現在的進步真的很快,我和那個大學的教授談過,他會關注你的,兄弟,你将是最優秀的!”
韓森點點頭,
“謝謝你的提醒,兄弟。”
“好了,我該走了。”
看見負責把自己送出去的獄卒走了過來,沈醉沖着韓森裂開嘴溫和的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對着獄卒說:“我已經準備好了。”
那個獄卒點點頭,對着沈醉說:
“跟我來吧。”
沈醉起身跟着獄卒朝着物檢處去拿自己的東西,韓森看了看沈醉的背影,起身朝着操場走了過去。
穿着一身黑色紐扣襯衫和黑色休閑褲的尼采正端正的坐在操場的長凳上,面無表情的看着操場,默不作聲的觀察着衆人。
韓森轉頭看了看操場,一群中國人正在打籃球,旁邊都是圍觀的衆人。
尼采的身後站了好幾個新面孔,那些都是意大利的黑幫成員,最近半年新進來的,他們都熱切的圍在尼采的身邊,但是尼采似乎不怎麽搭理他們,但是也沒說把他們趕走。
大概是懶得這麽做。
那些男人都站在尼采的身後,後背依靠在鐵絲網上,似乎跟在尼采.路德藍的身後讓他們覺得非常的驕傲,但是尼采現在貼身的人就只有韓森一個。
不管如何,韓森這一年的表現是比較規矩老實的,而且對尼采的衷心是他們家族裏所有人都看得見的。
韓森邁着步子朝着尼采的身邊走了過去。
尼采的發絲一直都沒有剪掉,現在那些緋紅的陽光下發亮的發絲已經長到了肩膀處,顏色豔麗的發腳軟軟的貼在尼采的鎖骨處。
尼采看見韓森走了過來,毫無表情的看了看韓森,然後繼續看向春天裏有些塵土飛揚的操場。
“中午好,尼采先生。”
韓森沖着尼采點了點頭,尼采低低的嗯了一聲。
韓森無聲的站在尼采的身後,和所有其他人一樣,後背斜斜的靠在身後的鐵絲網上,韓森站在尼采的身後,微微的垂下眼睛,看着尼采白皙修長的脖頸和殷紅的唇角。
“嗨~~韓森~~!”
遠遠地,一個穿着水粉色的超低領長袖襯衫的年輕男人站在操場中間不停地跳着沖着韓森揮手,就像一只粉色的兔子一樣,上蹿下跳的,而且還扭着腰喊着韓森的名字。
其他犯人都用像是看着神經病一樣神情看着那個二逼青年。
一般人真的沒見過坐牢還能這麽歡騰的。
韓森無奈的也沖着他揮揮手,然後站直身子,邁開腿,在他做出更丢臉的事情之前,朝着那個年輕的中國男人走了過去。
“中午好,封白。”
這個中國的青年叫做封白,最近才進來的,坐牢的原因是在紅燈區做一筆毒品買賣的時候,被當場抓住的。
封白扭了扭自己那細細的腰肢,咧嘴沖着韓森笑了笑,然後眨了眨眼睛說:“嗯~叫人家小白白麽~”
韓森依舊是表情淡淡的看着他,沒什麽特別的表情,然後敷衍的叫了一聲:“嗯,小白白。”
“噗……”
封白猛地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齒,扭着腰肩膀撞了撞韓森的肩膀,“真是個沒有情趣的男人~哼!”
韓森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看坐在操場邊上的尼采,尼采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看起來似乎是不太愉悅,韓森默不作聲的和封白拉開距離。
封白此人,真是奇葩中的奇葩,一大堆粉色和水粉色的衣服不說,而且那些衣服的領子就像是被人撕開過一樣,一直到胸口的下面,故意要露出他排骨一般的白花花的胸口和胸口那白皙細膩的肌膚。
而且封白的舉止比那個夏佐還要娘,夏佐只要不在尼采身邊,看起來還算是個很正常的男人,但是封白……
從聲音到舉止到穿着,簡直就是風騷露骨,娘娘腔的讓人發指,華人區那邊沒幾個喜歡和這個新來的娘娘腔一起玩的,也就韓森這種可以做到無視他的男人能受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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