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摧心

————————————燕鴻過後莺歸去,細算浮生千萬緒————————————

馬車在集市上穿行。楚雄府原是大理威楚,曾做兩國交戰之地,大理成為大周屬國之後,打仗時出逃至山中避禍的富戶漸漸回城,城內逐漸恢複往日的熱鬧。

幾間鋪面已經開張,賣人的景象時常可以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站在街道旁哭泣,幾個看熱鬧的人圍着她,交頭接耳的議論着什麽。忽而後面兩個男子在人群中尋尋看看的像是要找什麽人,看見女孩,朝她這邊走過來。小女孩也看見他們,又急又慌,便要逃走,這時候她旁邊一個男子拽住她,往馬路當央一指,那女孩先是一愣,無奈後面追她的兩個男子越走越近,她把心一橫,沖到馬路上,向着正在行駛的黑色馬車闖去。

馬車邊上的一個持戈侍衛,冷不防一個小女孩從街道上沖出來,忙一手抓住女孩的細胳膊,喝道,“你是什麽人,趕闖衛國夫人的馬車?”便要将她推到邊上。

那小女孩兩手反緊緊抱住侍衛的胳膊,大聲哭喊道,“聖女,聖女大人,求您救救我阿娘,救救我阿爸!”

馬車裏正是追趕着沈骥匆匆出府的初初。彼時她正心煩意亂,怔怔地坐在車裏,冷不丁這樣一聲哭泣的童音響起,初初像是被驚醒了一般,下意識命,“停車。”

馬車停下的時候,那兩個追趕着小女孩的男人也到了近前,上來就要從侍衛手中把她拽過去,“這是我們家的逃奴,”他們對侍衛道,侍衛哪裏聽他們這些,将矛頭對準他們,喝道,“退下。”其中一個男子不服,“我們是阿金老爺家的下人,你們不能随便帶走我們的奴隸。”

這時候周圍已經聚攏了一些人,聽到阿金老爺這四個字,人群頓時靜下來,那男子煞是自得。

“他們說謊!”小女孩悲憤地道,“我不是他們家的奴隸,是他們要搶我們的田地!”向着車廂裏大喊,“聖女,聖女,都說您是最慈悲的,您救救我們!”

“小西爨(注:白蠻)崽子,休要亂說,阿金老爺乃是奉郡守大人之命盤整土地,誰曾經搶過你們什麽,是你阿爸傷了衛兵,犯了法,才成了我家奴隸!”另一個男子開口搶白。

透過車簾縫隙,初初注意到這兩個追趕女孩的男子頭上纏的是黑色頭巾,小女孩卻是纏着白色,那小女孩哪裏是男子的對手,登時說不上話,小臉脹得通紅,只是搖頭。

侍衛仍拎着小女孩的胳膊,只等着初初發話。

“把孩子帶上來。”嬌糯悅耳的聲音從車廂裏傳出來,帶着鈴铛般的磁音。

“可是……”一個男子還想上前,侍衛把戈一橫,喝道,“夫人有令,誰敢阻攔?”那人只得停住,眼睜睜看着女孩被抱入車廂,馬車繼續前行。

留下的人群中人們議論紛紛,西南一地自來烏蠻勢大,白蠻勢弱,因此雖然常有譬如阿金老爺這樣的烏蠻借機搶奪白蠻土地的事情發生,大家卻司空見慣,不以為什麽。衛國夫人代表着長安,将孩子帶走,明顯就是不理會剛才兩個男子的說辭,他們對視了一眼,看着馬車離去的方向,“走,告訴阿金老爺去。”

小女孩一進入馬車,即連忙跪到地毯上,她聞到車廂裏面一股好聞的氣息,暖暖的,軟軟的,不知怎麽的竟令她想到母親,兩只眼睛裏頓時盛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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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那個嬌糯溫柔的聲音又道。

不不不,小女孩慌亂搖頭,哪裏敢擡頭直視聖女。

“你叫什麽名字?再這樣不敢說話,我們可能就救不了你的阿爸阿媽了。”

小女孩這才顫顫地把頭擡起,看見自己面前坐着的年輕的、宛若仙子般的女子,她是那麽漂亮,直讓孩子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是那樣溫柔,憋在眼眶裏的淚水唰的流下來,喚道,“聖女大人……”

小女孩告訴初初,她的名字叫做阿秀,住在楚雄府周邊的秤平村,“阿金老爺的人來,說官府要重新丈量土地,交一筆稅款才可以重新耕種,我們交不起,他們便把我們的房子拆了,阿爸氣不過,拿鋤頭傷了一個人,就被他們帶走了……嗚嗚……”

再往細,她就說不清楚了。

因路上偶遇阿秀,初初命馬車調轉馬頭,回到自己的官邸。一面命毛皂領人去秤平村打聽阿秀家的具體情況,沒想到毛皂等人尚未回來,下人來報說,烏蠻阿金卻是來了。

阿金是楚雄郡最大的地主,他的兒子曾是大理治下本地的官吏,大理降順,雙方交接順利,以往的勢力得以保存,阿金的兒子雖不再任職,但他們家仍是本地最大的豪族,阿金老爺自己出山,初初聽說現任郡守吳得力許多民政都交給他去辦理。

初初命管家接待——這管家倒也不是別人,就是蘭州府杜家的管家宋七,因在蘭州府上下裏外打理的好,初初回京時問他是否願意跟随,宋七想,既然老主子夫婦都已仙逝,少主人也已前往平江,自己不如跟了衛國夫人去,好賺一個前程,便應下了。這也造成幾年後平江水難,杜景陽回雲南苦于無得力之人,家業難以重振,以至于耽誤了尋找戀人等種種後來事,不再細表。

不一時宋七回來,還跟了一個漢子,正是阿秀的父親。原那阿金老爺在本地經營數代,是個十分圓通之人,一聽說小女孩阿秀被衛國夫人帶上了馬車,即刻便帶上了早先被抓的阿秀的父親,親自送到官邸——

“阿金老爺說,這件事他辦的急躁了,既然那女孩兒阿秀有緣遇到夫人,那便是天意護佑他們一家,他願意贈送銀兩,幫助阿秀一家贖地。”宋七恭敬地告訴初初。

“征收稅款是怎麽回事?”皇帝明明免除了戰地三年的糧稅,為什麽還會向本地農民征收量地重置的稅費?

宋七道,“阿金老爺說,夫人若想要知道稅款的事,最好去問大将軍和郡守大人。”

沈骥?初初細眉微蹙。她了解沈骥,皇帝有命令,以沈骥的忠誠和治軍之嚴明,定然不會向百姓征收稅款。可是按照阿金的說法,又不像是完全不知情。

“烏蠻一直是這樣欺壓白蠻嗎?”

宋七答道,“烏蠻本是皇族,尚武,白蠻農耕者居多。此地烏蠻者三四,卻占據着八成以上的土地和財富,白蠻者六七,但敢怒不敢言。”

“知道了,”初初點頭,吩咐他,“先将阿秀父女送回去,确保他們的安全。”

“是。”宋七應承着退下。

傍晚,毛皂回來了,查明的情況和阿秀、宋七說的情況一樣,确實是阿金的人去丈量土地,命令百姓繳納稅款後方可領會土地繼續耕種。那秤平村一個村子幾乎都是白蠻,見到有周人侍衛來問阿秀家的事,先是後退着不敢言,後來幾個年輕後生連氣帶憤的說了,才弄清楚情況。

初初聞罷,命毛皂再次備車,“去軍營。”

“哎。”毛皂沒有一句廢話,轉身就去準備,望着這個一路默默陪伴着自己走過來的中年漢子,他一直話不多,大多數時候甚至沒有存在感,但盡心職守,像一頭牛一樣,初初眼圈不禁一紅。

衛國夫人的馬車駛入大營的時候,有一些士兵偷偷地想過來圍觀。曾經的大将軍夫人,皇帝陛下傾慕的女子,是個什麽樣子?大兵們不禁好奇。

姜思恩帶人趕過來,“去去去,”他轟小雞一樣地把大兵們攆走,領着毛皂将馬車駕到沈骥所在的營房。

“大将軍點哨去了,請夫人在此間先等一等。”親兵将初初帶到屋內,自守到門外。

這是一廳兩室的一處房屋,布置的簡單甚至有些枯燥。

廳堂內的一面牆挂着本地和西南全境的堪圖,下面是一處沙盤,将山嶺道路都标注顯示。據說有戰神之稱的楊粟在作戰前期曾經能一個人對着地圖和沙盤推演數百次,三天三夜不出屋、不睡覺。古今名将作戰風格多有不同,但相同的是超出凡人的執着和決心,凝聚成不可阻擋的士氣和殺意。

簡單的長榻上是一條簡單的長條案,上面一盞油燈,初初跪坐到上面,只見案上摞着幾大本兵書,還有沈骥自己書寫的紙張,一盤已經幹掉了的硯臺,毛筆随意擱在臺上。

高大的身影将門口的光線一晃,初初轉過身,兩個人的視線碰到一處。

沈骥将铠甲脫掉,露出裏面的布衣軍裝,初初看着紙張問他道,“将軍這是要将自己的作戰經歷都寫出來嗎?”

沈骥道,“不能跟前輩聖人比,但總會有自己可以總結、別人可以借鑒的地方。”

初初看着他認真道,“将軍,你是個了不起的人。”

沈骥走到她面前坐下,油燈在兩個人的肌膚上塗上一層暈黃的釉色,讓柔美的更加細致,英武的更加深刻。他仔細地看着她,低低的聲音道,“初初,你回去吧。”

初初習慣性地半垂下眼,“我來找你是有正事。”

“你明知道我——”沈骥頓了一下,手指不自主地擡起,想去碰觸她的面頰,在将将兒要碰到的地方停住,“見到你就做不了正事。”

悠長的呼吸在彼此的空氣中交換,熱熱的,讓人酥麻。手指遲疑着想要收回,在半空中僵持了半天,他終是碰到了她的墜子,然後,摸到美人脆弱的後頸,将自己熱愛到骨血裏的人兒攬到懷裏。

初初眼眶霎時間濕了,熾熱的唇貼上來的時候,她張開嘴,雙手環住男人的脖頸,兩個人的唇舌交融到一處,貪婪地吸吮着彼此,“嗯……”她嘤嘤地哭着,任由對方舔去自己的淚水,滾燙的舌游蕩在細白嬌嫩的肌膚上。

舍不得,放不下,有些事明明是錯的,卻還是要去做了。自古以來,美人淚,英雄悔,本就是讓人斷腸的利器。他們此時,不過是一對深陷泥潭不能自拔的普通男女。

白嫩豐腴的桃|乳從衣襟中晃蕩出來,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掌握住,當粗糙的指尖摩挲過頂端的時候,美人眼中氤氲着煙波一樣的霧氣。她的長發落下來,纏繞在兩個人的身上,主動地上前吻住對方堅毅的唇角,怯怯地用小舌頭舔着他粗糙的帶有胡茬的下巴,乳上頓時被擰的一陣劇痛,沈骥将初初置到自己身上,捧起一團乳兒吸吮她的奶水,初初羞懊難耐,他吸空了一只,馬上轉到另一只,用自己強壯的胸膛擠壓它們,将美人壓伏到身下。

沈骥的肌肉像鋼鐵一樣堅硬而結實,前胸後背有許多深淺不一的疤痕,初初回轉過身,一面任他繼續摩挲那一對晃蕩不已的蜜桃,一面輕輕吟着,吮吻撫摸他身上的傷痕。

“疼嗎?”纖細的玉指撫過一處疤痕,那道疤很深,從腰側斜橫過腹部,猙獰醜陋。

“已經好了,”沈骥握住她的手,兩個人十指交握,他輕輕沿着她背後誘人而脆弱的溝線往下,一直吻到腰後面誘人可愛的小窩窩,豐翹的粉臀兒,膝蓋後面敏感的肌膚,細致的腳踝,然後将白嫩的玉趾含進嘴裏。

他好像一直為她的腳着迷,将軟軟嫩嫩的小足拎起,一面賞玩一面進去的時候,初初緊緊地抓住長條案子的一腳,火燙的摩擦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帶到全身,她的身子綿軟透了,只有勉強撐住的力氣讓對方動作。

結實的腰腹間緊繃有力,一下一下穿鑿着弄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熱熱的汗在兩人身上流淌,他的汗滴到她的身上,初初已經沒了耗盡了所有氣力,全由他撐着自己插|玩。魂智飛了又回來,沈骥中間大概射過一次,但很快就又恢複雄壯,要知道少年将軍的力道和耐性,戰場上以一敵十殺死無數敵人,雪域神馬都能被騎乘馴服,初初真真兒又體會到了生死不能的意味。

心愛的美人全身綿軟地躺在自己身下,雙眼魂離魄散的凝不住神兒,乳兒紅腫,含着自己,委委屈屈的吞咽着,堪堪兒也快要含不太住了,沈骥将美人的小腳丫踩在自己的胸膛上,緩緩将自己j□j。

“坐上來,”他抱着初初細軟的腰身讓她坐起,扶着她騎到自己身上。

美人兒吃進去的時候發出細細的嬌吟,他知道她一向是怕痛的,又不耐多弄,便寬慰她道,“忍一忍,一下子就好。”說着便扶着小腰操控着她動。

一面按着她騎,一面大力的上挺,初初真真是要受不住了,她知道他當然是愛着自己,可是還是要這樣子讓她難受,終于,他握住她的乳,将自己死死地頂進去最深,裏面抽搐失控地射出,初初再也堅持不住,半眯起的眼眸裏一瞬兒魂飛,極致潋滟。沈骥找到她的唇,“吾愛。”

作者有話要說:浮生千萬緒,真心喜歡這五個字

世界因為複雜而變得豐富,适當糾結一下,沒什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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