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生活

? 杭州，西泠印社。

上輩子風裏風裏來雨裏去的，好久沒有享受過這麽安逸的生活了。人都是有惰性的，吳邪窩在自己的小鋪子裏覺得哪都不想去。和他一起，窩在鋪子裏的，還有一個人，張起靈。

“吳邪，陪我出去走走。”正在吳邪迷迷糊糊的時候，張起靈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在店了窩久了對身體不好。”吳邪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喝，昨天不該熬夜的，大白天做這種不現實的夢。”“吳邪你沒有做夢。”張起靈，看上去有些無奈，“陪我出去走走，曬曬太陽。”“這大熱天的，你曬什麽太陽啊。”不過，難得呢。吳邪嘴裏抱怨可是還是乖乖起身，嘴角在張起靈看不見的地方，彎起了一個弧度。

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發展到這個程度了，張起靈身邊沒有了齊羽，張起靈對吳邪的态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吳邪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張起靈。他不知道齊羽到底沒有死，張起靈到底有沒有失憶，張起靈，接近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但是現在的張起靈，對于吳邪來說是非常值得留念的，吳邪看着張起靈的背影。張起靈，就算你在騙我，小爺，認了。

西湖沒有多少人，吳邪帶着張起靈踏上了斷橋。這個地方自己已經不知道走過多少遍了，但是和張起靈走過的地方，總是有一些不一樣的。太陽很大，曬得有些睜不開眼睛，吳邪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人。自己和這個人糾纏多久了？隔了這麽久，即使穿越了時空，這個人依舊和自己在一起了。不，還不能說是在一起。吳邪看着眼前這個人，永遠是那熟悉的一身藏藍色連帽衫，永遠是那麽淡漠的、強大的，卻沒有任何存在感的身影，一個不留神，就看不到他了。這個世界上誰可以抓的住他，又有誰，可以讓他自願留下來呢？

這人又是典型的自我放逐型性格，心在桃園外，兀自笑春風，讓人覺得誰也進不去，他的心裏。

吳邪突發感慨，自顧自的對前面那個人說，也不管他聽不聽，“在考古的時候你就是出了名的無組織無紀律，你讨厭被阻攔被拘束被不準，永遠都是那麽一意孤行的樣子。但是偏偏誰都治不了你，誰也拿你沒辦法，張起靈……”

其實你踏遍萬水千山，不過只為一個真相！你這是何苦。

“吳邪，你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聯系。”

前面那個淡漠的影子轉過來，“吳邪，不管是誰傷害你，了天涯海角，我都會追過去，我什麽都沒有，但是有的是時間。”

“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吳邪突然想到一個念頭，回想起就之前種種，“小哥，你說你會站在我這一邊，那麽你會站在我這邊，多久？”

“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時候。”

久久的沉默……

劉海的陰影掩蓋了他的眼睛，看不分明神情。

吳邪擡頭，“我……”

話未說完，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喂，潘子？好，我知道了。對了，把所有的人叫過來。你就說，我要查賬。”

那一句話是我信，還是我不信，除了吳邪，誰也不知道。

“小哥，潘子來電話了，和我去趟盤口吧。”吳邪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好。”

“小三爺，你也知道現在的盤口，三爺不在，沒人罩着我們，這賬本還是不能随便拿出來的。”吳邪看着，底下一群人，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完全沒有要尊重他的意思。看來現在一個人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呢。

吳邪笑了，不過這也算正常，想當年他剛接手管理盤口的時候，身邊沒有小哥，這幫人更是肆無忌憚。現在他們還算是客氣，這算不算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衆人只是看着吳邪笑而不語的樣子，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吳邪心想，我這十年的三爺，當得，還真不靠譜。

“唉，現在的人吶。我三叔不在，都不把我放在眼裏是不是？”

“看小三爺，我們怎麽會那樣，對待你呢？我們這不是怕你年少不懂事嘛，你如果以後有困難找我們這些叔叔也是可以的，畢竟我們是你三叔的手下。現在你還太年輕了小三爺，對于……”

“潘子，把他的手折下來哦，對了對了，把他下巴也給給卸了。”

“你他媽的敢！”那人怒了，我們把你當做小三爺是看得起你，“吳邪，你以為你是哪根蔥？ ”

吳邪站起身，走到那人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突然出腳把他一腳踹到地上，狠狠地在他頸子上撚了一下，一陣內容毛骨悚然的骨頭碎裂的聲音從那人的脖子裏傳出來。吳邪當年沒有心機，沒有手段，不代表十年之後的他，也沒有這些東西。就算我不會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乖乖求饒。

“既然他都那麽說了，那麽各位叔叔們，我不需要什麽下馬威，我也不想你們明裏暗裏的給我下絆子，從今天起，我是三爺，你們有異議嗎？”當年可以和他們慢慢磨，但是現在沒有這個心情。

衆人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小哥，”吳邪突然回眸一笑，“沒帶賬本的人可都記清楚了？”“記清楚了，三爺。”“好，吳邪滿意的點點頭，那麽……你把他們……”“三爺！！三爺……我們，我們只是忘帶了。”衆人中突然傳出一個慌張的聲音。看到小哥叫吳邪三爺，他們都慌了神，連啞巴張都對吳邪這麽畢恭畢敬的，他們還有什麽理由來違抗吳邪？

“對對，三爺，我們只是忘帶了而已。”人群中，立即有人附和。“忘帶了是吧？我三叔手底下可不養廢人，叔叔們看着中年，可是這記性，怎麽跟老年人一般，我覺得你們是不是該讓賢了？”這一番話下去，讓衆人都慘白了臉色。

“三爺，三爺。不要這樣，現在現在哪裏還找得到我們這樣忠心的人。”如果真的撤掉他們管理的盤口，那麽依着他們現在結仇的人數來看，他們定是活不過第二天的早晨。

忠心？虧你們說得出來，“我今天就是想跟叔叔們說一件事情，我手上可是有權的。你們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間，還有，不要趁小哥不在的時候打我主意。今天如果不是小哥恰好在，我會讓你們死的很難看。”

吳邪言語之間并沒有任何的殺氣，他說的很慢很慢，一字一句，貌似溫柔。卻字字如針，釘在了衆人的心裏。“是，三爺。”

“願意為三爺效忠！”

衆人彎腰。

“願意為三爺效忠。”潘子随後道，聲音中，帶着激動。

“願意為三爺效忠。”在吳邪身邊的張起靈突然重複了這一句話，他輕輕颔首，對着吳邪，彎了彎腰。

“那麽下次我不想見到你們，這副鬼樣子。”對着呆若木雞的衆人吳邪霸氣的甩下一句話

扯着張起靈離開。

“謝謝你，小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