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祝傥又忙一起身,自旁側的衣架上拿過另一件深藍色的綢紗袍過來,「穿這個睡吧,我都提前洗過曬好了,怕你夜裏盜汗,被子妖怪又把您裹的緊實,別再活生生叫自己燥醒了。」
季清流懶得去理他,可這衣物硬是被他塞進了懷裏,得了懷中這舒暢一涼,他這才又是一愣。
忍不住伸出手來觸摸了一番,竟是件冰紗質地的袍子。
他真身為燭龍,在天宮之時本就常居于極北冰寒之地,按理說,他耐寒且适冷才對。
可惜他沒了仙骨之後法力大不如從前,真身也難保,故而畏寒也畏的厲害,卻還是能比普通的邪崇好上些許。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認他喜歡寒。
所以摸着點冰涼的東西,讓他是能多少舒服些的。
但現在很難找到這種舒适之感了——因為他真身不在,他受不住原本那個舒适的『度』。
祝傥這件衣袍卻給他找的巧妙,很久沒有觸碰過的稱心涼意又一瞬自微熱的指腹傳至心田,季清流不知怎麽了,忽然覺得自己通體舒暢了許多,也清醒了許多。
不像是原先那麽想要昏昏欲睡沉眠不醒了。
又擡頭去瞄祝傥一眼,才發現他又出去了。
祝傥其實也沒甚麽別的意思,他知道,他站在屋裏頭,幽季就會不好意思換衣裳。
心下也在惴惴不安着,這件衣裳該合他心意吧?
如果一會兒進去他還沒穿上……那自己逼也要逼得他換上了。
夜裏頭他燥的翻來覆去又昏睡不醒的那副模樣,真的讓祝傥心慌。
畢竟照他所說——他來陲城這裏沒受過甚麽傷害和侵擾,那麽他老昏眠的問題多半是出于他自身,由燥和熱引起。
於是才想了這麽個法子。
磨蹭了會兒,聽着裏頭有了些輕微的響動,又在外頭待了會兒,祝傥這才進去。
一眼見他早都已經躺平,被子也裹起了,不知他換上沒有,只不過床邊有他換下來的袍子,那綢袍是不見了,想必是換上了。也猜他現下該是明了——比起老拒絕自己的美意,有些東西,受之心安理得也沒甚麽錯。
又怕他不好意思再尴尬,於是祝傥先沒話找話道,「我當初扔出去的那三個傀儡人,只回來了兩個,另一個不知是不是當初站的位置不趕巧,不是叫我自己術法波動遭了秧,就是叫那妖道給抽了附魂之物。」
話說完了半晌不得他回應,祝傥摸了摸鼻子,抻頭往床上瞧。
好不容扒扯開被子将他臉看到了,雖然雙眸已阖,不用明說祝傥也知他還沒睡着。
想了想,輕拍拍他的肩,祝傥還是柔聲的道了句,「你睡吧。」
說完也知不可能等到回應,倒是自覺的下了床,将亂七八糟的衣袍甚麽的統統都整了整,挨個疊好收拾妥當了,這才又再度倒回床邊上,直接和衣而眠。
安妥了不到一個時辰,祝傥忽然睜眼猛側過頭去,這個時候,身側的幽季才剛抖起來。悄聲湊了過去,就見他臉色又煞白的很,眉頭也是緊蹙着,微微抓緊被角的手攥成了拳,也在小幅度微晃。
祝傥忍不住推他,「幽季。」
「醒醒,我在。」
「幽季……」
季清流慢慢睜開了眼,手也漸漸松開了被角,那一刻眼瞳中還滿是迷蒙,迷蒙的将祝傥看了會兒,然後小籲了一口氣,又像是要睡。
祝傥忍不住扳他的肩,「做甚麽惡夢了,同我講講?」
有病。
季清流将被子又往身後一扯,再度把祝傥拒之被外。
祝傥也不惱,只手快腳快的幫他團好被子,順帶着将自己也壓過去,唇堵着他耳朵道,「別再不安了,我一直在你身邊。」
想着又道,「要不然你拉着我的手睡吧?保證你不被邪崇侵夢。」
被團裏只用再度慢慢勻溜的呼吸來回應他。
祝傥讨個沒趣,又慢騰騰的躺回原位,再度空睜着眼瞅着房梁發愣。
心下卻沒停止過思量,估計幽季剛才能做惡夢,還是精神太緊繃了,晚上本就受着驚吓不說,倒是自己也太冒進,跟他說了些過去的事,擾他思緒難定。
這麽想着又是悔。
他誤會便誤會自己吧,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他确實是為過惡做過錯事的——至少害他上濁滅池,那就曾是大罪一樁。
再想着他如今變成了鬼魂之軀,又不肯真做了那敲骨吸髓之事,定然身上鬼氣甚弱,魂魄也難聚,更是經不得驚吓乍慌這之類容易潰崩心線的事。
想了想,祝傥又悄不做聲的翻了過去,略微扯他被子,輕聲道了句,「幽季。」
季清流再度入沉眠,夢境裏一片空白茫然,聽不到他喊他。
祝傥單指輕輕點上他太陽穴,又慢慢按壓上腦袋的百會穴。
給他放松按摩了能有一會兒,祝傥又忍不住在周圍拈了一圈暗火供着取暖,爾後将他覆身的錦被給他稍微扯開了些許,掀了上去。
自己也跪坐在了床尾,雙手按覆上他腿肚子,靜靜給他揉捏起來。
本來就是想給他疏通一下經絡,只可惜他這腿型生的修長又好看,祝傥怕影響他睡覺,特意将那仙火燃的還是暗色,此刻屋裏頭只有月光堂亮并着那丁點仙火在空中浮浮沉沉的暗弱暖光,身上覆的這層如海藍紗緞質輕柔,入手的感覺又冰涼舒适。
祝傥給他按摩了能有一會兒,就忍不住順着他的腿根直直的往上滑。
起先還怕自己忍不住,祝傥沒将手伸進去,是隔着外面滑的。
此刻倒反因了他穿這身衣裳而更了不得,都不知道自己心下摸的是甚麽了,那感覺簡直難以言喻。
又自臀部滑至腿根,祝傥忍不住俯下身子,輕聲的再度喚他一句,「幽季」。
深眠中的人眉目淡淡,淺薄的吐納之間帶着身上薄紗光華輕轉,月光再送銀涼映照一身白皙膚色,猶如粼粼波光無聲輕喘息慢起伏着,恍惚間便把祝傥看的不能自已。
是喉頭再度艱難的吞咽了兩回。
祝傥忍不住單手自他腦後摁過,又熱烈的吻了起來。
手下卻也沒閑着,滑摸了半晌便已将他衣袍脫去了大半,半纏半繞,半脫半就。
濕熱的吻從鼻尖落至唇齒,喉頭越至鎖骨,胸前稍擦而過的紅嫩,忍不住又慢移回來啄吸舔含幾口,這才心甘情願的淌過腹線,再留一串銀絲泛涼。
是雙手忍不住在他圓潤的屁股上再滑揉幾把就移至腿根,祝傥屏息擡頭看了一眼,又盯着他那副沉眠的樣子癡迷了一會兒,這才忍不住将他雙腿略微掰扯開些許,架在了自己肩上,爾後一手微拖起他的臀,一手猛握住其莖,指腹輕微的點摸了幾下,接着,毫無預警的一口含下。
燥熱如将火龍懷揣腹中,帶着股滾燙又難以言喻的奇異之感在體內肆意沖撞。
卷起的浪深海的沙,近在口舌未曾落下落寞的吻,欲言又止的吞肚情話,酥麻的癢意瞬襲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喧嚣着要叫要鬧,季清流無意識的微啓了唇齒,不自覺的呼吸陡重,一兩個濃重的鼻音也緊跟着零落而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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