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夜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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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錦沒有繼續再逗留,回到歸香苑時,胭脂還在後門處等着她。見她歸來并無異樣,便什麽也沒有說。
到了後半夜,天錦躺在床上便有些睡不着了,輾轉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只是夢中也不怎麽安穩,她不知怎地就上了一條船,船下波濤震蕩,她被搖晃得心暈目眩,一個沒抓穩就從船上栽了下去……
“醒了?”胭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天錦睜開眼,擁着被褥坐起來,額頭上溢出一層細汗,“什麽時辰了?”
“已經辰時了。”
天錦揉着眉心,心有餘悸,這個夢也太古怪了些,并非什麽好兆頭。
她起身梳洗,坐在銅鏡前才看到眼下有了一層清影。胭脂過來替她妝扮,看着她的臉色,了然道:“做噩夢了?”
“也說不上是噩夢……”但也不是好夢。
胭脂本就話少,見她不欲多說,便不再問了。等一切妥當,她便捧出了一套吉服。
“這是劉公子一早派人送來的,試試看合不合身。”
大紅吉服,光澤炫亮。天錦摸着面上的金絲繡鳳,終于展顏輕笑,“便是不合身也來不及改了,還是留在那天再穿吧。”
胭脂也不強求,等她看夠又收了起來。
“昨夜馮二爺宿在绾春宛,紅姑娘起身後就悄悄讓人去抓藥了。你……盡量躲着點她吧。”
她話音還未落下,只聽對面屋中傳來“啪”地一聲響,伺候紅玉的婢女捂着臉跑了出來。
天錦下意識看過去,就看到那屋子正中央摔了一盆……虞美人花。
這花她熟悉得很,還是從她房裏搬過去的。嬌鮮的花瓣被摔碎,莖葉也已經折斷,泥土灑了一地。
紅玉扶着腰就站在碎掉的盆栽後面,目光與天錦撞了個正着。
天錦剛得了胭脂的提點,無意與她僵持,正打算收回視線,卻看到紅姑娘突然沖她詭異一笑。
胭脂将半敞的門合上,天錦沒由的打了個寒顫。
白天,歸香苑裏十分安靜。紅玉屋裏這番動靜,驚動了不少人,秦媽媽過來看了一眼,也不知說了些什麽,便再沒聲音了。
天錦安心待嫁,不想再惹出什麽麻煩,用過飯後又回屋睡了個回籠覺。
一切如常。
時間流逝,眼一閉一睜,又是一天。
自從劉裕當衆宣布要與天錦成親後,謝琰心裏就難受極了。
那日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他差點就失控了,真想沖過去将她搶過來。
可她看着他時,眼裏沒有任何波動。
恨也好,怨也罷……哪怕只要再給他一個眼神,他或許真的會不顧一切。偏偏她卻只把他當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這就是她對他的懲罰嗎?
回府之後謝琰将自己關在書房,再沒出來。
府裏都是他的下屬,無人能管他,勸也不知如何勸。正當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大都督的書信就到了。
這大都督謝安乃是現今陳郡謝家的當家之人,也是謝琰的生父。
秦王苻堅率領着百萬的大軍南下,志在吞滅南朝,統一天下。建康裏一片震恐,可是謝安早早得到消息卻是鎮定自若,僅八萬前去抵禦,兵力如此懸殊,不少人都暗自在心底狠捏了把冷汗,直到捷報送來,衆人久懸的心才終于落定。
北兵府一戰成名,全軍上下對這個用兵如神的大都督敬重至極。
收到他的信時,跟在謝琰身邊的副将幾乎都要喜極而泣了。謝當家簡直就是他的救星,這信件還真是及時啊。
謝琰對這個父親還是有幾分忌憚的,再怎麽消沉,也不敢太放縱。取信一展,他的眉頭就鎖緊了。
“程峰。”
“末将在。”副将立即抱拳準備受令,哪知等了半天,卻沒了後話,“将軍?”
“罷了,先退下吧。”謝琰擺擺手,二話沒說便讓他退下。
副将程峰頓時一頭霧水。
謝琰捏着信又看了一遍。這信中确是正事,可具體的又沒有闡明,只說朝中近日會有調動,讓他做好準備。
到底做好什麽準備,卻又一字未提。
看得謝琰更加心煩意躁了。
朝中若真有調動,最壞也不過是将他調離廣陵,任命別處。其實調不調離又有什麽關系,到哪裏還不都一樣。
可是一想到或許再也見不到天錦,他的心又揪了起來。
何必呢……
她已經不記得他了。
就算她沒有失憶,他們之間也已經有了隔閡。他始終記得,她掉落到滾滾江水中那最後一眼。
她是那樣的恨他啊。
……
這一夜,天錦早早就歇下了。
午夜夢回,再次夢到自己孤身飄蕩在翻騰的江水之中,無人可依,無人來救……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後背驚出一層冷汗。一股涼風吹來,才終于緩過神來。
又是這樣的夢!
天錦口幹舌躁,翻身下地給自己倒了水。月光從窗外傾灑進來,她這才驚覺自己忘記關窗了。
窗外水波粼粼,船只蕩漾。微風徐徐吹來,吹走一身躁熱。
她心中微微一動,既然已經被驚醒了,她便索性不睡了,披了外衣準備到院中走走。
已經是後半夜了,歸香苑安靜下來。站到後院中,聽着此起彼伏的鼾聲,她的心裏這才終于安定了下來。
就在這時,外面隐約傳來一陣琴聲。
斷斷續續,若即若離。
天錦豈先并沒有刻意去聽,只是那琴聲越來越近,琴音也越發的不成調了。
天錦聽着聽着,便有些聽不下去了。一首好好的曲子,彈成這樣,還不如不彈。
後院沒了守衛,天錦輕易就将門打開了。尋着那琴聲,她一路尋了過去,遠遠的就看到靠在湖岸邊上的一葉扁舟。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靠近,那撫琴的人手上微微一頓,擡眼就看了過來。
“謝将軍?”
看清撫琴之人,天錦一陣意外。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本該日理萬機的謝琰,竟有如此雅性,跑到這碧波湖邊閑坐還彈起琴來。
此刻的謝琰獨坐船頭,一身寬袍松松散散,腳邊擺着兩壇酒,其中一壇已經空了,酒壇翻到一邊要墜不墜。
天錦聞到酒味時,這才明白,明明此人拔弄琴弦指法看上去熟練無比,怎麽彈出來的琴曲卻如此不堪。
原來彈的是首醉曲。
天錦有些忍俊不禁,“謝将軍好雅性。”
謝琰喝了些酒,雙眼微醺。看到突然出現的天錦,還以為又是幻覺。
他沒出聲,維持着撫琴的姿式一動不動地看着她。也許她只有在他的幻覺裏,她才會正眼看他。
見他毫無反應,天錦便以為自己冒失出現,令他不喜。于是告了罪,打算離去。
“等等!又要走了嗎?”謝琰猛地站起來。
身下的小舟猛地一蕩,他的身體随之一晃。
“小心。”天錦幾乎是做了下意識去摻扶的動作,待反應過來兩人距離甚遠,才澀然搖頭笑笑。
“夜深露重,喝酒傷身,謝将軍保重啊。”
謝琰突然反應過來。
她不是幻影,她是真的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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