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康熙後宮

康熙到達永和宮的時候, 整個宮殿一片哭聲。

他來到胤禌的屋子，就看到瑜妃抱着胤禌的小身子，哭得極為傷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太醫呢？”

“回, 回皇上的話, 這些天十二阿哥身子一直有些不适, 瑜妃娘娘和微臣一直都在小心照看着。只是十二阿哥原本就是先天不足, 今兒因為九阿哥的事情受了些驚吓。所以……微臣沒有照顧好十二阿哥, 罪該萬死。”

專門負責胤禌身子的唐太醫立馬跪下請罪。

“皇上，都是臣妾的錯, 這些日子因為胤禌的身子，臣妾對胤禟多有疏忽。又因為胤禟犯下這樣的大錯心神大亂而沒有看顧好胤禌。”

“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淑貴妃娘娘想要責罰就責罰臣妾吧。”瑜妃将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

“你确實有錯，同樣是照顧兩個阿哥, 同樣是有一個身子不好的。淑貴妃就沒有出現過為了照顧一個疏忽另一個的情況。”康熙雖然責怪瑜妃無用。

但語氣中的怒火卻淡了很多。

“九阿哥胤禟不敬兄長，毫無憐憫之心, 即日起搬入東五所。由名師教導其孝悌，仁愛。”

“瑜妃郭絡羅氏教子無方，剝奪‘瑜’字封號, 收回其手中宮權。抄宮規百遍, 以儆效尤。”

“臣妾接旨, 謝主隆恩。”

康熙沒有理會她, 直接轉身離去。

“娘娘。”郭絡羅氏的心腹宮女将懷中的一張紙拿出。

“燒了吧，這孩子太天真了, 若是皇上真的看見這張紙，本宮和胤禟才要糟糕呢。”

“唐太醫, 本宮承諾過給你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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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娘娘, 微臣告退。”

唐太醫安靜的退了出去。

屋子裏只剩下郭絡羅氏的心腹。她走到已經沒有氣息的胤禌身邊。

“嗚嗚, 你這還怎麽這麽傻？什麽一命抵一命。五阿哥又沒有死，哪裏需要你這個傻孩子去償命。嗚嗚……”

“娘娘，讓別傷心了。我們現在要盡快處理好十二阿哥的後事。萬不可浪費十二阿哥的一片孝心。主子，你想想九阿哥還有七阿哥。”

“對，我還有胤禟和胤祺。”郭絡羅氏身邊的人見她已經回轉回來都松了一口氣。她們今天可是做了一件欺君的事。若是主子這裏沒撐住洩露了出去。那她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翊坤宮

康熙走後不久，蘇沫就‘醒’了過來。她先去看了胤禛，然後安撫好胤祰。

“娘娘……”晴兒将康熙到永和宮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這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郭絡羅氏以為本宮是傻子不成。”胤禌的身子是不好，但是這種先天的病症很少發生猝死。基本上都是耗盡了精力慢慢死去。

胤禌要是沒有幾天可活了，太醫院怎麽敢隐瞞。

“胤禌阿哥常用的太醫是唐太醫？”

“是的。”

“讓人盯着他。”

“是。”

“娘娘，皇上好像并沒有再追究下去的打算。”晴兒有些不憤。

“皇上不僅僅是胤祰和胤禛的汗阿瑪，也是七阿哥，九阿哥和十二阿哥的汗阿瑪。”

“可五阿哥才是無辜受害的。”

“可胤禛還活着，胤禌卻死了。”蘇沫很冷靜的說道“郭絡羅氏這一招棄車保帥很有用。”

“您覺得十二阿哥是瑜，不，是郭絡羅妃害的。虎毒不食子，郭絡羅妃也太狠心了吧。”

“關于這一點本宮也不能肯定。但是十二阿哥的死必定是有內情的。”

“奴婢去查查？”

“不用了，查不查的結果都一樣。郭絡羅氏敢縱子行兇，不管她死多少兒子，本宮都不會放過她。本宮這些年鮮少出手，她們莫不是以為本宮好欺負。”

晴兒從來沒有見過自家主子如此生氣。她們和永和宮是要成為死對頭了。

郭絡羅氏的宮權被奪，康熙将它交給了蘇沫，這次蘇沫沒有拒絕。

第一時間她就将這些年郭絡羅氏安插的人全部清理了出去。也震懾了其他幾個妃子。

“額娘。”蘇沫看着臉色蒼白的胤禛，心疼的摸摸他的臉蛋。

“禛兒，你放心吧，額娘一定會給你讨回公道的。”

“額娘，汗阿瑪不是不準備追究了嗎？要是您……”

“是啊，額娘，胤禛沒事的。您不要惹怒汗阿瑪。”

有兩個這麽懂事的兒的感覺真好“你們放心，額娘再怎麽說也是做了這麽多年的貴妃了。這宮裏女人之間也就這些事情了。只是額娘這個計劃可能要很長時間才能看到結果。禛兒願不願意等？”

“禛兒都聽額娘的。”汗阿瑪因為別的兒子不願意替他做主，額娘卻願意為他冒着會得罪汗阿瑪的風險也要給他報仇。他還有什麽可以要求的。

翊坤宮和永和宮的這次交鋒，在其他人看來是翊坤宮略勝一籌。

畢竟五阿哥還活着，十二阿哥卻已經薨了。淑貴妃接過了郭絡羅妃的那部分宮權不說，還十分迅速的瓦解了郭絡羅妃多年經營的勢力。

于是大家都在想這位看上去不愛攬權的貴妃，暗中到底有多少勢力。

蘇沫表示随便你們猜，反正她們死也猜不到這名單是她找康熙要的。

郭絡羅氏有三個皇子，這些皇子長大了，要是抱成團對太子的威脅有多大。而且這些年郭絡羅氏心大了，手腳實在是太多了。康熙恐怕很願意蘇沫把郭絡羅氏這些爪牙砍掉。

蘇沫想到她去和康熙要名單的時候康熙臉上的表情。啧啧，不按理出牌是她最大的特點。

康熙想要她限制郭絡羅氏，那他也不能袖手旁觀。出人出力是必須的。

胤禛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去上書房，蘇沫卻也不願意他以後不如其他皇子。于是求康熙給他請一個專門的師傅，每天不用學太長時間。慢慢教就好了。

康熙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他以為芊芊和兩個孩子會怪他，可是沒有，他們體諒他的苦衷。與他的相處也同以往一樣，親密自然。

這讓他十分高興，不過是給胤禛請一個師傅。就是請個十個八個他也會同意。

因為康熙的愧疚，這段日子翊坤宮得到了許許多多的賞賜。康熙也經常來翊坤宮看蘇沫母子。

蘇沫也利用這段特殊時期，在一些小地方為難郭絡羅氏。當然康熙看來這些都不算什麽，蘇沫很有分寸，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就是郭絡羅氏失寵。

在後宮中雪中送炭很少，落井下石卻很常見。郭絡羅氏是妃位又能如何。除了她的永和宮，其他宮的低位妃嫔得罪了她，她也只能請蘇沫處理。

而蘇沫只要一句都是宮裏的姐妹，磕磕碰碰也是難免的，郭妃作為姐姐應該大度一些。這樣類似的話就能讓郭絡羅氏吃下悶虧。

因為蘇沫叫她郭妃叫多了，有一次康熙在其他人面前也叫了一聲郭妃。于是郭絡羅氏就被所有人稱呼為郭妃，郭妃娘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漢妃呢。

每次聽別人這麽稱呼她，郭絡羅氏的臉色就極為好看，但她還不能不答應。因為康熙他金口玉言。

“娘娘，永和宮那邊傳出消息說，郭妃前幾日悄悄去了承乾宮。”

“承乾宮？”佟貴妃已經時日無多，郭絡羅氏去找她幹什麽？去看看昔日的主位娘娘如何凄慘？那也不用悄悄的去，只要弄個探病的名頭就好了。

“主子，承乾宮的佟嬷嬷來了，說佟貴妃要見您。”

“本宮和佟貴妃沒有任何交集，現在忽然要見我？有意思。”看來和郭絡羅氏前幾天突然造訪承乾宮有關。

“主子恐怕有詐，您還是別去了。”

“這恐怕是佟貴妃死前不多的要求之一，本宮要是不去，皇上會怎麽看。死者為大不是嗎？走吧，讓我們會會佟貴妃。”

蘇沫帶上了晴兒，風兒坐着貴妃的儀仗來到了承乾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前這座宮殿的主人即将逝去。承乾宮給人一種極為壓抑感覺。

蘇沫被帶到了正殿的寝室，也就是佟貴妃的寝室。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病魔已經将她折磨的骨瘦如柴。一點也看不出以前的風華。

“你來了。”暗啞的聲音讓人聽着十分不舒服。

“佟姐姐相邀，本宮不敢不來。不知道佟姐姐忽然相邀可有什麽事情？”

“被封為淑貴妃，壓我一頭你是不是很開心？”

“呵，本宮以為佟姐姐會和本宮說說胤禛的事情，畢竟姐姐也養了他這麽多年不是嗎？哪想到姐姐一點也不關心他。”

“本宮自然是關心胤禛的，他是本宮唯一養育過的皇子。但是你搶走了他。”佟貴妃語氣激動了起來。

“我搶走了胤禛，佟姐姐是病糊塗了吧，明明是你嫌棄他身體不再健康，不要他了。明明是你害的他失去了最寶貴的健康，轉頭卻棄他棄之如敝屐。”

“咳咳，那都是德嫔的錯，是她妄想從本宮手中奪走胤禛。”

“是啊，都是別人的錯，佟貴妃你都是無辜的。你是不是還覺得整個後宮，整個世界都欠你的。”蘇沫語氣鄙夷，這公主病倒是滿嚴重的。

佟貴妃似乎被蘇沫氣壞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又忽然冷靜下來。

“我的時間不多了，咳咳，淑貴妃本宮羨慕你，表哥對你比後宮所有女人都好。他給了你地位，孩子，寵愛，那你真心愛他嗎？”

“佟姐姐這倒是把我問住了。”

“怎麽，咳咳，難道你不愛皇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演出來的？”

“佟姐姐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咳咳，我只是臨死之前想知道我輸在哪罷了。”

“在入宮之前，額娘曾告誡過我。不要輕易對高高在上的帝王動心。因為他有後宮佳麗三千。但是皇上符合我年少時想過的未來夫君的所有要求。高大英挺，睿智溫柔，大權在握，英雄蓋世。所以我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心。”

“愛上皇上不是一件難事，但我同樣知道，我可以愛他，但卻不能要求他回報同樣的感情。所以我決定将自己的心态放寬，不讓自己以為妒忌而瘋狂。”說到這裏蘇沫還特意看了一眼佟貴妃。

“以後的路我會一直陪着皇上，不管他走多遠只要回頭就能看見我。我也相信，不管以後有多少女人，皇上都不會忘記我。”

“看我，和你說這些有什麽意思。佟姐姐輸在了哪裏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一句話可以送給姐姐。真心換真情，誰都不是傻子。”

蘇沫說完後直接起身，不再管後面的佟貴妃如何。因為她知道這一場她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