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順治後宮

“格格, 你是在找什麽嗎？”

“沒有啊，沒有啦……咳咳，桃桃你去打聽一下這邊可有什麽外國人建的教堂之類的。”

“格格, 你為什麽要找這個？”桃桃驚訝。

“好奇嘛, 我從書上看到, 說洋人的教堂牆上都是壁畫。盛京那邊沒有，來京城我就想見識見識。”蘇沫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桃桃雖然感覺到自家格格是在敷衍她，但是想想好像除了這個理由也沒有什麽其他理由。于是就答應了。

蘇沫為什麽要找教堂？她要找的可不是教堂, 而是傳教士。順治皇帝最信任的一個外國傳教士，湯若望。

順治皇帝是在親政之初認識的湯若望, 後來就是極為信任他，叫他瑪法, 讓他做欽天監監正, 賜他土地建教堂。

現在順治還沒有親政，正是結交湯若望的最好時候。

幸好, 洋人的教堂也算是極為稀奇的地方, 所以有不少人知道具體的位置。

蘇沫和桃桃很快就找到了南堂, 湯若望正是在這裏起居傳教。

“格格，這些洋人的神也太……穿成這樣太不知羞了！”

蘇沫沒有理會桃桃的抱怨, 她走到耶稣像面前, 雙手合十。她不是教徒, 不過為了‘釣魚’裝一裝也沒有關系。

“姑娘，你是我主的子民？”

“您是神父？”

“是的，我叫湯若望, 你可以叫我湯神父。”這位湯神父看上去确實十分值得信任的樣子。

幸運，一次就找到了正主：“我不是上帝的子民，我只是讀到了一段聖經, 頗有感觸，所以才來這裏看看。”

“哦，可以告訴我是哪一段讓小姐有感嗎？”湯若望看這位姑娘的打扮就知道她是滿人。年紀不大，說話倒是極為有條理，這讓他産生了興趣。

賓狗，魚兒上鈎了！

“格格，你真的要學這什麽勞什子洋人的話啊。要是老太太他們知道了，又要說你了。”桃桃抱着一堆看不懂的書跟在蘇沫身後。

“那就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再去買幾本正常的書。把這些書放在下面不就好了。”蘇沫不在意的說。

順治七年，年底。

京城的天氣已經很冷了，蘇沫這幾天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一步不出。

“格格，只是福晉送過來的紅棗燕窩，說是要您每日進一碗。”

“知道了，交給桃桃吧。”蘇沫繼續自己手中的油畫。

“格格，外面傳來消息說是攝政王薨逝了。”夏兒匆匆走進蘇沫的屋子，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蘇沫手上的畫筆一頓，多爾衮薨逝，順治就要親政了。

“我知道了，董鄂家和佟家那邊怎麽樣了？”

“都已經安插了足夠的人手。”

“懿靖大貴妃那邊呢？”

“已經收買了她最信任的嬷嬷。”

“好。”

一切準備妥當，只等時機到來。

攝政王薨逝，太後立馬就開始準備皇上大婚，然後親政。

同年八月，順治迎娶科爾沁卓禮克圖親王吳克善的女博爾濟吉特氏為皇後。這門婚事是多爾衮給他定下的。遵照的是滿清的國策，滿蒙聯姻。

蘇沫的父母有幸參加了帝後大婚的宮宴。因為牛痘的緣故，他們這一支烏雅氏被順治擡到了鑲黃旗。

父親更是得到了順治的信任和重用，官居正三品都察院右副都禦史。可以說是前途無量。

當初父親敬獻牛痘，得了一個天大的功勞。老太太卻轉頭就把他拉過去大罵了一頓，說這樣的功勞應該給繼承家業的嫡長子才對。

差點沒有把父親和母親氣死，蘇沫知道後直接就把這個事情散布了出去。烏雅氏的老太太成了最偏心父母的代表。

總算是讓老太□□生了一段時間，但是随着父親的官做的越來越大，老太太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這場婚禮可是夠隆重的。”西林羅覺氏換下了朝服，感嘆了一句。

“帝後大婚，滿蒙聯姻，怎麽可能不隆重。”烏雅·博敦也是說道，不過作為皇上的信任的人，他往日裏和皇上也有不少的接觸。

他知道皇上不喜歡蒙古的妃嫔，更不喜歡這門婚事，不過這種事情就不好說出來了。

宗室的很多老親王，對于太後将那麽多博爾濟吉特氏塞進後宮也不是沒有意見的。只是滿蒙聯姻是國策，先帝的後宮也是如此，他們也不好明着反對。

現在皇上自己對這樣的情況反感至極，他們自然是暗中支持的。于是他們就在滿洲大姓中挑選一些姑娘送進宮去。

就算因為太後的打壓不能身居高位，但是只要能誕下皇嗣，那麽之後就有的争的資本。

現在後宮其實也挺平衡的，蒙古的博爾濟吉特氏們身居高位，但是沒有寵愛。其他的滿洲女子地位不高，但是有皇帝的寵愛。

不過現在兩方都不滿意她們的處境。

乾清宮，順治皇帝剛剛親政，每天不但要處理一堆不怎麽熟悉的政事，還要學習一些知識。以前多爾衮在的時候，太後并不讓他學太多的東西。

現在多爾衮去世他親政，開始處理朝政之後才發現自己力不從心。很多事情大臣們還會去詢問太後，而不是他這個皇帝。

這對順治來說絕對是極大的恥辱，也就更加花時間在學習上了。

“皇上，天色不早了，今兒可是要去坤寧宮？”吳良輔說的極為小聲。他是皇上的貼身太監，對于皇上不喜歡皇後這些蒙古嫔妃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啊，太後那邊給了他警告。

“不去！”果然，回答的聲音裏都是堅決。

“可是太後娘娘……”

“沒有什麽可是，朕才是一國之君，寵幸哪個妃子朕說的算，讓佟氏過來侍寝。”

“嗻。”這位剛剛進宮的佟庶妃倒是受寵。只是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受的住皇後的刁難。

吳良輔讓人去後宮傳旨。

順治依舊在讀書，少年天子現在還是一生的抱負，希望做一個明君。

“福臨，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今天是初一，你不來坤寧宮，卻宣一個下賤的庶妃來侍寝。”

“放肆！孟古青，乾清宮可是你能來的。”順治聽到這個跋扈的聲音覺極為厭惡。

“我是大清的皇後，這乾清宮我為什麽不能來？我不能來，佟氏那個賤婢就能來！”

“你還知道你是大清的皇後，對後宮的妃子動辄打罵一點都沒有母儀天下的氣度。”

“我是中宮皇後，她們不過都是妾室，為什麽不能打罵，在我們蒙古……”

“你要知道你現在站的是大清的皇城，不是你的蒙古。後宮的嫔妃都是朕的女人，佟氏是滿洲貴女，不是你們蒙古的奴才。”

“滿蒙聯姻是……”

帝後在乾清宮吵架，整個宮裏的下人都戰戰兢兢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吳良輔聽着裏面時不時傳來砸東西的聲音，覺得自己又要被太後訓斥了。

對于跋扈的蒙古皇後和妃子們，吳良輔是沒有什麽好感的，但是沒有辦法，上面有太後在，每一個都得罪不起。

想到之前因為他讨好了佟氏幾句就被皇後打了一個巴掌。吳良輔轉了轉眼珠子。

很快，皇後因為不滿皇上寵愛滿洲妃子而大鬧乾清宮的事情就被傳了出來。這樣的事情就讓很多滿洲大臣不滿了，怎麽他們大清的皇帝就一定要寵愛你們博爾濟吉特氏家的女人不成。

漢人大臣們同樣不滿，哪有對皇上動手的皇後，而且乾清宮是什麽地方，怎麽可以讓一個後宮女子說闖就闖。皇後乃是天下女子之表率。就算做不到賢良淑德，也總要有些規矩。

于是皇後的名聲一下子就差了下去，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個嚣張跋扈，善嫉的人。

孝莊知道後，對皇後是恨鐵不成鋼，但也沒有放過順治。說是要是他能多寵愛一些皇後，皇後也不會這麽做。

順治覺得自己的額娘眼中就只有娘家，他這個兒子在她心裏一點地位都沒有。

“皇上，您不要生氣了，太後畢竟是科爾沁的格格，只要日後皇上您多去幾次皇後那邊，太後一定會很高興的。”吳良輔在一邊添油加醋。

“是呀，皇額娘只記住了自己是科爾沁的格格。卻忘了她也是大清的皇太後。朕在她眼中永遠都比不過科爾沁，甚至連多爾衮都比不過。”

“皇上……”

順治越想越覺得自己胸口悶的慌。

酒樓大堂

“你們聽說了嗎，皇上将攝政王從墓中挖了出來，說是要鞭屍。”

“這……死者為大，皇上這樣做有損陰德吧。”

“皇上為什麽要這麽做？”有人提出疑問：“人都已經死了，為了自己的名聲，哪個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聽說是因為太後和攝政王之間有……”

“這種話你也敢說，不怕被抓啊。”

“怕什麽，又不是我一個人在說。也難怪皇上如此生氣了。”

“辱母之仇！”

包廂

“做的不錯。”

“謝主子誇獎。”

“繼續這樣做，直到朝廷出手。”

“是。”

蘇沫将人打發下去，她不想以後生活在孝莊和那些蒙古嫔妃的威脅之下，那麽就要現在好好謀劃。

在民間的流言越傳越香豔時，太後終于出手壓制了。她這些天在為皇帝的任性之為頭疼，一時疏忽，沒有注意到宮外的流言已經如此不堪了。

“格格。”

“蘇麻，你說福臨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哀家當年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為了他。”

“格格，皇上年紀還小，以後會知道您的苦心的。”蘇麻喇姑安慰到。

“我為什麽要讓他好好對皇後，難道他不知道蒙古的支持對他有多重要嗎。他已經親政了卻還是小孩子脾氣。讓哀家怎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