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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聯是司空摘星送去的，蓉蓉被他囑咐回房好好休息會。蓉蓉有些無奈，大夫說的是修養，可不是像她如今這樣什麽都不做。

雖然司空摘星有所叮囑，蓉蓉卻實在沒有休息的念頭，所以她走進了那間被她布置成藥房的房間。不知不覺間，牆邊櫃上裝着易容面具的盒子竟也疊了不少。蓉蓉呆呆看了一會，然後坐在桌旁，取出工具，繼續描着她前幾日擱置的面具。

“蓉蓉，怎麽又在這兒了？”司空摘星回來時買了些點心，卻見不着蓉蓉，找過來才發現，蓉蓉又在做面具打發時間，“天色也暗了，這屋裏也沒點燭火，會傷眼睛。”司空摘星有些唠叨，取走了蓉蓉手上的工具放回了箱子裏。又拿着蓉蓉尚未完工的面具打量着，“不過說真的，蓉蓉的面具的确做得很好，用着可比我自己做的那些順手。”

“你現今除了誇我，是真找不出其它事做了罷。”誇完了字又要誇這人皮面具，蓉蓉覺得還真受不起。

“這有什麽。”司空摘星不在意地放下那面具，看收拾好了，才拉着蓉蓉出去，“給你買了些小點心，快趁熱吃吧。”

面對這樣的寵溺，蓉蓉終究只是笑得無奈而欣然。

“我今次出門，去觀了泰山日出，的确壯觀得很。”用飯時，司空摘星夾了一筷子菜給蓉蓉，微微帶了些遺憾道，“蓉蓉快些養好身子就好了，我們可以一道去看一次。”

蓉蓉淺淺而笑，面上泛出些許紅暈來，司空摘星還真是時刻都不忘她，被人時時牽挂的滋味甜蜜不已，唇齒間都似能品出那般滋味來。

蓉蓉抿了抿唇，發覺自己實在掩不去笑意湧出，便也作罷，問起了別的事來：“你一個人去登的泰山？”

“倒也不是一個人。”司空摘星笑笑，“一個人登山總是無趣，找了個朋友一起去的。就是上次和你提過的那人。”

蓉蓉側頭想了想，笑出聲來：“是那個四條眉毛的怪人？”

“就是他。”司空摘星想起陸小鳳被他折騰的模樣，也笑了，“原本贏來了五十壇老酒，不知怎麽被他給知道了，竟然來和我讨酒。”

“你給他了？”蓉蓉明知故問。

“當然沒有，不過，我和他打了個賭。”司空摘星生出得意來，“我和他賭翻跟頭，就在泰山頂上翻跟頭，看他翻完暈得七葷八素的，那樣子真是好笑得不得了。”

“你贏了？”

“不，我輸了。”司空摘星承認得大方，“我只是找人陪我看日出的，當然不會贏。”

“所以你回來的時候又買了酒？”

“那不是我買來的。”司空摘星未曾想過會在這種時候對蓉蓉全盤托出，可既然開了頭，他似乎也沒有不坦白的理由，“那是我偷來的，從陸小鳳贏了的五十壇老酒裏偷來的。”

司空摘星坦然對上蓉蓉的眼：“我是一個小偷呢，蓉蓉。”

司空摘星清清楚楚地看到蓉蓉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收回了筷子，表情窺不見喜怒，卻有幾分不可置信。

與司空摘星逐漸下沉的心不同，蓉蓉心中卻是嘆息。上一世的楚留香，今生的司空摘星，來來去去，她似乎總和這類人脫不了關系。可時至今日，她只知道一點，司空摘星是不一樣的，和誰都不一樣。

司空摘星在蓉蓉的沉默中終于生出了失落：“你若是想離開，等你身子養好了，我送你走……”說完他又不禁自嘲一笑，若是看不起他這樣的人，只怕也不會願意再留在他的家裏了吧？他斂了斂神色，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你若想明日就走，我自然也不會攔你……”

“我為什麽要走？”由着司空摘星自言自語了半晌，蓉蓉這才回過神來，順手給司空摘星夾了一筷子菜。

司空摘星哽了一下：“我說，我是個小偷……”

“我聽到了，還有別的？”

“你不走？”司空摘星竟問得小心翼翼。

“我為什麽要走？”蓉蓉微微挑了眉，“還是你想趕我走？”

司空摘星自然是忙不疊地搖頭。

蓉蓉看他的樣子，不由嘆了一聲，輕輕擱下碗筷：“你的朋友知道嗎？你那個四條眉毛的怪朋友，知道你是個小偷嗎？”

“知道，他還總是追問我又偷了什麽好東西。”司空摘星見蓉蓉的神色并不像嫌惡，也稍稍安下了心。

“你說的，我們是一家人。”蓉蓉在司空摘星點頭後才又說道，“既然你的朋友并不介意，那麽你為什麽覺得我會介意呢？司空大哥，我們是一家人。”

司空摘星有些意外，可說話的是蓉蓉，蓉蓉那一臉淡然給了司空摘星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他慢慢露出笑意，明明還是平日裏的樣子，坦誠後卻又因為理解多出幾分親密感受。

“菜都涼了，快些吃吧。”把該說的說了，司空摘星也輕松了不少，咬着筷子不由又添了一句，“蓉蓉果然是個好姑娘。”

蘇蓉蓉面上微紅，夾了菜塞進他碗裏：“吃你的吧！”

到過年前，這個家裏也就生了這麽一個小小變故。司空摘星和蘇蓉蓉在這鄰裏熱情的小鎮上着實過了一個年味十足的好年。

祭竈、掃塵，臘月開始，兩人就如鄰居一樣，按部就班地準備着過年，貼福字、貼窗花、貼年畫，裝飾地熱熱鬧鬧。到了臘月三十的晚上，鎮子雖不大，鎮長卻也和鎮上百姓一起準備了不少煙火。快到子時，便是爆竹聲響煙火升騰，火樹銀花，美不勝收。

不過外頭雖熱鬧，司空摘星卻沒讓蓉蓉上街，倒不是說不想讓蓉蓉去湊這熱鬧，只是天越發寒冷之後，蓉蓉體虛的症狀便明顯起來，有些嗜睡。若出了門，蓉蓉若累了，還得來回折騰，司空摘星幹脆就沒帶她出去。

當然即使不出門，司空摘星也是能想出法子讓蓉蓉把熱鬧看得一清二楚的。他給蓉蓉裹上了厚實的衣物，又取了個暖手爐帶着蓉蓉上了屋頂。雖不敢說大千世界盡在腳下，屋頂風光倒也別具一格。蓉蓉的眼被那五光十色的花火劃亮，冬日裏微有些凍紅的臉上添了幾分活力。司空摘星與蓉蓉并肩坐着，見蓉蓉看得認真，也轉頭看向那沖天煙火。不知過了多久，司空摘星肩頭一沉，竟是蓉蓉合着雙眼靠在了他肩上。

作者有話要說： →_→司空摘星就是想多了，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