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這是打算做什麽？”站在司空摘星面前的，正是一身農婦打扮，去而複返的蘇蓉蓉。司空摘星想得不錯，久候他未至，蓉蓉的确開始擔心，所以折回來看個究竟。

“借了趙大麻子的身份還借了他的屋子，可一不小心卻被不長眼的人把他的屋子糟蹋了，怎麽說都得頂着這張臉把那些人好好教訓一頓才對。”司空摘星漫不經心地說着，然後輕甩了下魚竿似乎在感覺它用起來是否順手。

“是那些人？”馬蹄聲已近，蓉蓉聽得出至少有十餘騎快馬正朝這樹林中來，看向司空摘星手上的魚竿，她輕笑，“你打算用這攔下他們？”

司空摘星又一次将魚竿甩出，感受了一下釣線的長度，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才答了蓉蓉的話：“只是偶爾想試試新玩意罷了。”

“既然只是想試試，不如試試我的法子？”蓉蓉說着取出一紙包的粉末來，“我知道你記性不錯，還記得當初第二個上門給你提親的老夫人嗎？這裏頭不止有那時的癢粉，我還添了些其它的東西，要不試試？”

司空摘星二話不說，接過那一紙包的粉末，把魚竿塞進蓉蓉手裏：“你躲着些。”然後走出幾步，挑了個好位置攀上了樹穩穩站在粗枝上，在十餘騎快馬漸行漸近時順着風向将粉末撒出。

雨勢已減弱了些，雨卻仍不小，粉末融在雨水中觸及了那十餘匹快馬的馬身與騎在馬上那些個一色青柴衣、白笠帽的人j□j在外的皮膚上。那些藥粉顯然見效極快，十幾匹馬又跑出幾步後突然就頓住了前行的步伐，躁動不安地停在在原地踏着蹄子。而原本騎在馬上的十幾人一時反應不及，多數直接從馬上摔下栽倒在地，剩下的一兩人也被司空摘星從樹上躍下時的沖勁帶倒在地，除了身下有人墊着的司空摘星，其餘十幾個人通通沾上一身泥濘。

“你是什麽人？竟然敢……”色厲內荏的叫罵聲突然就哽在了喉嚨裏，最先回過神來站起的青衣人轉瞬又癱軟在地，而剩餘的人根本就沒能從地上爬起來過。

“果然還是你的法子有用。”司空摘星頗為無趣地擡腳踹向方才沖他叫嚣的青衣人，換來腳下之人一聲悶哼，轉向蓉蓉躲藏的方向時又帶上笑意。

“接下來怎麽辦？”蓉蓉手持魚竿，正學着他先前的樣子甩着，似乎覺得很有趣，“殺了，還是放了？”

“這可真難倒我了……”司空摘星雖這麽說着，低頭看向那十幾個滿是泥水的青衣人時，神色間泛着興味。

司空摘星盯着那十幾個青衣人看了又看，最後蹲下身去，很是懇切地把他那張麻子臉湊近他們問着：“我就是不明白，陸小鳳又惹了什麽麻煩，不如，你們告訴我？”

那青衣人目光中是對那張麻子臉的嫌惡和努力掩藏的畏懼，卻最終一言不發。

“真是可惜，陸小雞的麻煩我竟然不能參一腳。”司空摘星嘆息着，然後摘下褲帶上的殺狗刀，來回地比劃着，“你們用這雙手毀了別人的家呢。”

手起刀落，随着一聲慘呼，離司空摘星最近的那人已被砍下了手。之後的十餘人都是如此，司空摘星表情未變将他們其中一只手一一砍下。

司空摘星曾經不知道究竟什麽是家，可現在卻是再清楚不過家的意義。趙大麻子其貌不揚，只是燒得一手好狗肉，看着實在平凡無趣的一個人，他守着這有些破舊的荒村野店，就一個人，屋前屋後就是他的整個家。如今，趙大麻子的家被毀了，司空摘星莫名就是看這些人不痛快。

蘇蓉蓉只是站在離他幾步遠的位置，把玩着手上的魚竿，面上全無異樣，甚至連唇邊的淺笑都還和先前一模一樣未變分毫。直到司空摘星停下動作，蓉蓉才看向那十幾匹馬問着：“這些可都是良駒，怎麽處置的好？”

司空摘星随手扯下其中一人的褲帶，将十幾只人手綁在了一塊。這才擡頭眯着眼打量起那十幾匹馬來，片刻後他笑道：“這還不簡單，把它們賣了賠給趙大麻子就是，還夠他重新開間小店，他那炖狗肉的好手藝可不能為了這房子被燒平白沒落了。”

蓉蓉輕笑搖頭，對司空摘星生出這想頭頗有些無奈。

司空摘星拎起那一串手來，怎麽都覺得不便利，四下看了看，便打算去折一根粗壯樹枝。

又甩了甩魚竿，蓉蓉看着這半新不舊的魚竿，又看向司空摘星：“這魚竿你又是從哪拿來的，難不成想去釣魚？還是說，又是偶爾想試試新玩意？”

“一壺酒，一竿綸，想試試這是種什麽滋味罷了。”司空摘星将樹枝上雜亂的枝桠削去，“蓉蓉可願奉陪？”

“你是想去做漁翁不成？”

“漁翁有漁婆陪着，有什麽不好？”司空摘星笑出聲來。

蘇蓉蓉斜他一眼，也忍不住笑意。

司空摘星終于把那根樹枝弄得趁手了些，于是把那串手吊在尾端，将樹枝扛在肩上：“我去和那陸小雞說幾句話，蓉蓉要一塊去嗎？”

蓉蓉搖頭：“我是打算找個能釣魚的地方做漁婆了，陸小雞什麽的我不見，現在我對水裏游的比較感興趣。”說着又擺弄了一下魚竿，對司空摘星揚了笑意，“穿過林子就有條河，我方才路過時見着了，就在那裏等你。”說完就朝樹林另一頭走去。

“知道了，我一會就來。”司空摘星沖着她的背影回了一句，然後扛着那一串手往趙大麻子的小店走了回去。

司空摘星眼見才離開不久荒村小店眼下已成了一片廢墟，不由輕嘆了口氣。

就為了要等陸小鳳來，怕耽誤了時間，他和蓉蓉都沒能吃上一頓趙大麻子拿手的炖狗肉，如今店都毀了，等賠完錢，以後得去哪裏找趙大麻子吃這美味的狗肉呢？就算找着了，誰又知道趙大麻子會不會記恨着不肯炖狗肉給他們吃呢？真是可惜了……

作者有話要說： 釣竿寫着寫着，突然就想起紅樓夢那一段了=v=

換個排版試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