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chapter45

“知道羞就不要瞪那麽大眼睛看。”遲烨闌抱起他,三兩步走到門口，将他放在門外，“等着，大人辦完了事情再跟你玩。”

穆卓氣惱不已，砰砰拍打着不透光鋼化玻璃門：“大白天耍流氓，你要不要臉啊？”

穆岩又忍不住臉紅了下,嗔怒：“你跟小孩子計較什麽？那麽大人了,一點包容心都沒有,對小孩子要耐心，懂不懂？”說着,瞪他一眼,就出門去了。

遲烨闌還想說什麽,緊跟着走了兩步,還沒來得及開口，穆岩又突然扭過頭，問道：“二次感染那些人，現在都怎麽樣了？”

“簽了一半。”遲烨闌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簽了名的，都已經開始了，還有一個小時藥劑的作用就能完全發揮了，到時候失敗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也就知道了。”

穆岩取了一份細細看起來，這裏面完全沒有提及進階的事情，但是卻承諾，如果體質适合，實驗順利的話，激發藥劑帶來的隐患和二次感染造成的威脅，就會被全部清除。若是失敗的話，也會盡力保住性命。

總結起來，是福是禍，全靠自己擔當。不願意接受這些條件的，當然也可以不簽，但是必須在“從此之後，本人生死與遲烨闌實驗室無關”的聲明上簽字，水井投毒事件的受害人，實驗室也只負責到此。

“一半，人數也不少了，按成功率十分之一計算的話。”穆岩沉思道，“要是能保證這些人都是全心全意，我們的人手也差不多了。”雖然人數上看來的确不多，但架不住二三十個中階以上異能者，就算是全部加起來，這個時空現在能達到這種級別，也就這個數目了。

遲烨闌垂眸，長長的睫毛在眼臉下形成一片陰影，摸了摸穆岩的頭發：“這些事情我來做就好，你安安心心的。”

穆岩點頭，笑了笑：“那我出去買點東西。”

“我讓羅伍陪你去，下次我們再一起。”遲烨闌稍微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

穆岩也沒推辭，雖然真要遇上什麽事，與其指望羅伍還不如拼死自救，但是遲烨闌那些助手裏面，她也就跟呆萌且一根筋的羅伍稍微熟一些，其他人見面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姑且當個拎包的勞力還是不錯的。

穆卓自從有了身體之後，就對外面的時節格外感興趣，總覺得從人類的眼睛裏面看到的景色，跟以前通過波段頻率來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樣。再加上，他的五感極其逼真，穆岩做的飯菜也好吃，不知不覺就成了吃貨。

一聽到要上街，就眨着星星眼追問，附近有沒有好吃的。

穆岩囧了囧，拍拍他的小腦袋：“有，但是你還在适應期，只能嘗一點，過冷過熱過酸過甜的都不好，對脾胃也會造成很大負擔。所以，要吃什麽，一定得事先跟我說，不許一個人偷偷跑去，不然就不帶你出去了。”

穆卓的熱情瞬間減淡，蔫蔫地應了一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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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無精打采的小可憐樣兒，穆岩忍不住笑起來：“商城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甜糕店，我們先去吃了，再去買東西。”

“真的？真的？岩岩你真好！”穆卓又高興起來，在穆岩的胸前蹭來蹭去，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濃密的長睫毛毛絨絨的，可愛極了。

“坐好，在車上不許亂動。”穆岩把小孩子摁倒座椅上，看到他小爪子又不老實地去推車窗玻璃，眼疾手快摁下，“不準開車窗。”

穆卓眨巴眨巴大眼睛：“方圓5公裏內沒有察覺到諸葛明群。”

“那也不好。”穆岩一本正經地一副“我是大人，小孩子要聽話”口吻。

穆卓嘟了嘟嘴，傲嬌地扭過小腦袋，趴在車窗玻璃上，驚奇地看着外面的人流和熱鬧熙攘的大廈，啧啧咂嘴：“岩岩，好多人啊。”

“別一副沒見識的表情行不？好像你之前沒見過似的。”穆岩嗤之以鼻，裝的還挺像。

穆卓漲紅了臉：“那不一樣！”通過波段頻率意識化出來的人物景象，就好像是地圖上标出來的一個一個的小圓點，雖然能夠通過顏色分辨、氣味、心跳、微弱的磁場頻率等多種途徑來分辨不同的人和物，但是通過人的眼睛清晰立體地映入視網膜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到了。”穆岩指着馬路對面的一個小店，各種糕點的香味若有若無地飄進鼻子裏，引得人食欲大開。

羅伍扭過頭羞澀地笑了笑：“夫人和小少爺先下車過去吧，我去地下停車場把車子放好，立刻就過來。”

穆岩牽着穆卓下車來，直奔糕點店。時間還早，人也不算多，看到空座位，穆卓就興奮地跑了過去，服務員立刻就跟上來，笑容大方，看着穆卓問道：“小朋友喜歡吃什麽口味的？”

穆卓下意識地擡頭去看穆岩，他第一次來，還真不知道哪一種好吃。

穆岩按照印象中的，點了幾種，就坐下來等。

穆卓興致勃勃，這裏看看那裏摸摸，完全一副小孩子的模樣。

服務員端着糕點走過來的時候，穆岩正低頭把工具放到穆卓跟前，并沒有注意到服務員手伸進口袋裏的怪異舉動。

穆卓微愣了一下，快速跳下了沙發，蹭到穆岩身邊去，非要擠進她的座位裏。

“怎麽了？”沙發足夠寬大，穆岩也沒多想，只當他是小孩子心性，往裏面挪了挪，給他騰出足夠的位置。

穆卓撅着嘴：“我要跟岩岩一起坐。”

穆岩笑了笑，又将小碟子從對面拿了過來。

“有人在跟着我們，那個人很熟悉。”服務員走了之後，穆卓才使勁蹭着穆岩的胳膊，爬到她身上，貼近耳際，壓低了聲音說道，“剛才的服務員，口袋裏有微型定位器，可能那人不太确定，所以用了點手段，不過那個服務員幾分鐘之後就能清醒了。”

穆岩不動聲色，幫他把蛋糕切成更小的塊，垂着眉眼，完全看不出絲毫緊張的神色，好像兩個人只是在說蛋糕好不好吃一樣，問道：“是誰？”

穆卓皺了皺眉，學着穆岩的樣子，叉起一小塊蛋糕塞進嘴裏，認真回憶着，那個人的氣味和心跳頻率他的确很熟悉，雖然不是完全一樣的，但是根本的東西沒有變，心跳聲變得更穩了，可能是異能有了些微的提高。

不可否認的是，那個人的氣息，十分的危險，惡意十足。

穆卓一邊想着事情，叉子用的也不熟練，吃的滿臉都是奶油，夾雜着五顏六色的果醬，塗得像只小花貓。

穆岩抽出紙巾，掰過他的小臉，認真擦拭。

穆卓突然大叫起來：“啊！”

穆岩被吓了一大跳：“想起來了？”

“是梁亦。”穆卓眨了眨眼，“他好像比以前厲害了一些，不過跟岩岩你是沒法比的。”

“你覺得我能穩勝他？”穆岩沉思了一下，再次确認。

穆卓點點頭：“不出意外的話，絕對沒問題。”

“那就繼續吃吧。”穆岩捏了捏他的小包子臉，“再說，店裏這麽多人，他跟我們有再大仇，也不至于在這裏動手，想要拉下這麽大仇恨，他也得掂量下自己有沒有擺平的本事……”

穆岩話還沒說完，穆卓就突然瞪大了眼睛，使勁拉着她的袖子：“趴下！到桌子底下！”穆岩微愣，卻也沒再追問，抱着穆卓快速矮身，鑽進距離不遠的另一張桌子下面，從包裏抽出防護服，蓋在兩人身上。

緊接着，一聲突兀的爆炸聲從窗外響起，玻璃渣子四處飛濺，人群一瞬間的驚惶，到處都是尖叫聲，很快又恢複冷靜，就近尋找庇護場所。

接連三次爆炸聲之後，至于再次恢複了安靜。

穆岩借助穆卓的視覺範圍，将整個餐廳的情況反饋到通訊器屏幕上，發現損害最嚴重的地方果然是在剛剛吃飯的地方。特質的混凝土大桌子竟然已經四分五裂，連裝有防護裝置的沙發都被轟成了渣渣。幸虧她機靈，多了個心眼兒，多挪了幾步，要不然，就算有特質防護服，也得炸個半身不遂。

“岩岩，要不我們走吧。”穆卓一陣後怕，幸虧當時幹擾了服務生口袋裏的定位器，保持一個小時都定位在一個位置，要不然這些炸彈就真的扔到他們身上來了。

穆岩皺起眉頭，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還打算搜集些消息來着，看來只得先回去了：“嗯，走吧。”說着，連忙跟羅伍聯系。

對方也是一臉焦急：“夫人，您和小少爺沒事吧？剛剛車庫出了個小事故，等了好久，剛停下車就聽到餐館那邊有爆炸聲。”

穆岩也沒有隐瞞：“是梁亦。人太多，我們不方便在這裏露面，你趕緊出來，我們這就回去。”

挂斷通訊之後，又叮囑穆卓：“來，我背着你。”

穆卓遲疑，穆岩又不是遲烨闌那種可壓榨的勞動力，尤其現在肚子裏還有個小寶寶，背着他行動會受阻礙吧？

穆岩摸着他的小腦袋：“你要時時刻刻監視着梁亦的行動，任務重着呢。”

穆卓苦着臉，不情不願地爬到了穆岩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