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chapter48

遲烨闌思索良久,到底還是沒有把胎兒的變化，和她吸收能量時發生的一切說出來。研究未知事物本來就是他的工作,說出來除了讓穆岩更加擔心,寝食難安之外,也不會對他有更多的幫助。

過了兩天，穆岩就又活蹦亂跳了。穆卓看了，心裏的別扭和自責也總算散去不少，拿了這兩天整理過的資料去找穆岩。

“找回來了,缺失的那部分日記。”穆卓一進門就爬到寬大的沙發上，主動掀起薄被鑽進了穆岩的被窩裏,吃着她放在案幾上的草莓,不慌不忙地将自己儲存的數據輸入到她的計算機上，“有幾個文件我侵入了卻看不懂，缺少某些關鍵詞，好像是。岩岩你試一試吧。”

“哦。”穆岩看完動畫新番，這才慢條斯理地打開文檔，一頁一頁地看起來。

果然跟之前猜測得差不多，在進入高中之後，許喬莫名其妙消失的次數就多了起來，剛開始的絲毫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只是如實地記錄着：“4月3日，淩晨6點醒來，吃過早飯，大約7點左右去學校，7點20分的時候，經過一條偏僻的小路，路邊有個小花園，好多花已經盛開了。我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到了半空中，下面便是學校的大門口，好多認識的人正急急忙忙往教室跑去。可是我卻動不了，漂浮在半空中甚至連身體是倒立的都無法扳正過來。”

這一次持續的時間大概是10個小時左右，下午放學的時候，許喬一恢複意識，便發現自己又站在那個小花園邊上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類似的事情層出不窮。不過後面的幾次，她看到的東西更多了些，只是依舊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和去處。

穆岩将譯碼出來的文件拿給穆卓看：“你覺得像是精神系異能者的行為嗎？”

穆卓點點頭：“很像。剛剛激發異能的精神系異能者，最明顯的特點就是，身體的反應跟不上思維意識。所以，許喬這樣的情況應該是思維意識到了更遠的地方，但是身體卻在限制着她的活動範圍，所以這已經不是靈魂出竅能夠解決的問題了。因為一時離開身體太久的話，就會再也回不去。但是膨脹的一時如果不能散發出來，也會給身體造成極大的負擔，所以才會帶動身體一起活動，也就會造成在她本人看來不受控制，随時随地會消失的情況。”

穆岩有了個想法：“會不會跟你一樣？如果成為精神系高階異能者的話，意識應該就能完全脫離身體，自由行動了吧？我記得你說過，思維意識數據化，在百年前曾經昙花一現。那個時代，恰巧就出現過一個精神系異能者，只不過很快就消失了，見過的人并不多。”

穆卓眨巴着大眼睛，有些認同：“如果他一直很謹慎，或者運氣很好，第一次在人面前施展異能的時候，就已經是中階以上了，那麽，很有可能思維數據化的創始人就是他。我也仔細研究過那個理論，的确是只有精神系異能者才能做到的事情。怎樣才能将思維意識與身體分離開來，也只有高階的精神系異能者才知道，這種東西，恐怕沒辦法傳達給別人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許喬真的還活着，而且是以意識體的形式活着？就像你一樣？”穆岩絲毫不覺得自己得出的結論有多驚人，這麽想的話，她的身體是許喬的，這件事情就很容易說得通了。反正這本來就是科幻的世界，連人工智能都有了，人類沒有了身體，寄居在其他物質上繼續活着有什麽稀奇的？

“但是，為什麽你不能跟她聯系呢？”穆岩抓了抓頭發，“如果許喬也能夠穿過物質的話，你們應該算是同類吧？”

穆卓鄙視她：“我是人工智能，她是數據化之後的人類意識，差遠了好不？就先不要說我比她聰明多了，我們壓根兒就不是一個波段的東西，能遇到的幾率當然有。但是我本來就可以自由行動的，他們大概只能在固定的波段上吧？反正那次我跟蹤她，跟着跟着就丢了，但是我又覺得她其實也想跟我說什麽的，只不過被外界條件限制了。”

穆岩也不跟他計較，将數據翻完之後，就給了穆卓：“你去跟遲烨闌商量一下吧，我看完了，等我再想想，要是想起什麽重要的事情，我會主動跟你們說的。”

穆卓點點頭，将桌子上的草莓一掃而光，然後才蹦蹦跳跳地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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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岩打了個哈欠，翻身繼續睡覺。這兩天她的主要任務就是休息，等身上不協調的感覺都消失之後，就得把未開發的那幾項異能——治愈和詛咒，都使出來，讓遲烨闌幫忙調整。現在她是唯一的高階異能者了，總得起點作用，不能一直呆在溫室裏被別人保護着。

遲烨闌聽完穆卓和穆岩推測出來的結果，表情淡淡的，只是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去玩吧。”

穆卓氣呼呼地瞪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個大笨蛋！”

遲烨闌捏了捏他的臉：“那就去幫忙分析數據，人手不夠。”

穆卓還是覺得不舒服，這人說話的口氣和表情，就讓人覺得欠揍，但是比起在院子裏跑步追皮球那種幼稚的小孩子游戲，他的确更喜歡參與遲烨闌的研究。

接受條件的第一批水井二次感染者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遲烨闌控制的很好，能夠收攏的成功進階的有一半，失敗的那一半也都堪堪保住了性命，不安分地人裏面，只有三分之一接受了實驗，除了一個勉強還能動，其餘全滅。

穆岩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實驗室真是個好地方，殺人滅口卻不會被指責的好地方。說起來，這次真是要感謝司婉陽，雖然一開始的确被她攪得焦頭爛額，但是最終的結果，也不算太壞。——當然，如果沒有諸葛明群一直追在屁股後面不斷添油加醋扭曲事實的話，她會更開心。

穆卓十分鄙視她的理論，對她如此不遺餘力地黑自家研究所更是嗤之以鼻：“什麽叫殺人滅口的好地方啊？你會不會說話？這次試驗本來就是他們自己要求的，又不是我們讓他們感染的，自己的小命都快沒了還唧唧歪歪，肯幫忙就不錯了，哪裏來那麽多要求？我們本來就是藥劑研究所，專門研究生産各種藥劑的，本來就不擅長這個！”

穆岩嘴角抽了抽，十分真誠地道歉：“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穆卓哼了一聲，扭過小腦袋。

穆岩拉了拉遲烨闌的袖子：“今天開始吧。”

“行麽？”遲烨闌有些擔心，“要不要先去訓練場适應幾天？”

穆岩搖頭：“不用，我知道自己的極限。”

能夠收買的那些人裏面，有幾個還算不錯的，但是在遲烨闌全力應付的情況下還是進階失敗了，不過好在勉強保住了性命。穆岩成為高階異能這種之後，就一直在考慮着自己的治愈異能，能不能讓這些人恢複原狀，哪怕不能成為中堅戰鬥力，用來處理一般事務，也算不錯的人選。

這幾天，遲烨闌通過各方考察，調查每個人的背景資料和過去的一切行為，最終選定了兩個人。哪怕是為了給穆岩的異能保密，他也不得不慎重。

“一會兒進入實驗室的時候，我會事先給他們注射鎮定劑，等然後你再進去。”遲烨闌戴上手套，聽到助手傳達消息，說是兩人已經進入無菌室準備好了，又一次叮囑穆岩。

穆岩點點頭：“好的，我等你消息。”

“岩岩，你用過那個異能嗎？”穆卓坐在椅子上啃蘋果，兩條小短腿晃來晃去，他這個時代從第一個異能者誕生到現在為止的資料，他一間都看完了，從沒在哪裏看到過“治愈”的異能，只是某些很偏僻的數據上說，水系的異能者初期，因為能量溫和無害，可用來加速傷口愈合。但是聽穆岩的說法，她的異能與此完全不同，甚至可以治愈壞掉的內髒器官和筋骨。

穆岩也嘎吱咯吱咬着蘋果，腮幫子鼓鼓的：“沒有，以前實力太弱，不敢用。不過從現在開始，總算可以見光了。”

“好了，我進去了，你在這裏等還是一起去？”穆岩看到信號燈亮起，立刻站起來。

穆卓也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起去。”

穆岩點點頭，給他穿上無菌服，兩人手牽手進了實驗室。

遲烨闌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招呼穆岩坐到自己身邊：“這兩個人之前都受過重傷，肋骨斷裂之後沒能及時修複，激發出異能之後，多次使用下加重了骨頭的裂縫，新長出的骨頭生長方向不明，所以一旦使用了恢複藥劑，就刺入了肺髒。”

穆岩點點頭：“我試試看。”然後雙手覆了上去，随即散發出淡淡的綠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