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50團圓

☆、50團圓

雖然說這幾天都是要在盛爺爺家過年團圓的,但是洛安臣卻沒打算和那一大家子人擠在一起睡——還好餘昆當初在離開的時候雖然退了房子,但是在龍門鄉這個小地方一時半會兒也不是很容易找到另一個租客。

所以坐車到了龍門鄉之後,洛安臣就找到了之前那棟房子。那房東雖然不願意就這麽出租幾天,但是看在對方風塵仆仆又是大過年的,而且裏面還有個“國際友人”,最重要的是洛安臣出價不低,便答應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裏幾乎從來沒有來過外國人的緣故,西雅爾的身份讓房東熱情到了極點,不僅馬上供應了熱水、電、天然氣,還換上了嶄新的被褥。

雖然自始自終房東的那一口帶有明顯S省的,只能在“hello”“yes”“no”和“bye”之間徘徊的,幾乎不能稱之為英語的讓很少開口的西雅爾滿頭黑線。

好在房東雖然對外國友人很有結交之心,但是他也要回去過年,所以西雅爾倒是沒被煩多久——他總算是見到了Z國人見到外國人仿佛看見公園裏供人觀賞的猴子似的熱情了。

天氣寒冷,幾人又是坐了好幾個小時的汽車,都有些疲累了。想到還有些東西沒買,就準備在龍門鄉再歇息一晚上。

雖然是二十九,但是因為是在龍門鄉,所以幾乎所有的鋪子都關門了,什麽超市、小吃店或者飯館,只剩下一兩個買鞭炮的小店還在營業。

好在房東對待國際友人的熱情讓他在回老家和女兒女婿過年的時候留下了一些菜——雖然是三顆大土豆、一顆毛白菜、兩顆大頭菜、一瓶沒開封的老幹媽辣醬、一塊臘肉、兩節香腸,但是有總比沒有好。盛天雨他們幾個只在這裏吃一頓晚飯和早飯……

說不定早飯都不用吃,到時候到了盛爺爺家裏一定有炸酥肉、炸糯米丸子或者炸紅薯丸子還有炸餃子吃的。

雖然說不太像是正兒八經的早餐,但是在過年的時候,就是要吃這些才更有意思。

因為西雅爾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而洛安臣雖然會做飯,但是僅限于将白土司、黃瓜、火腿腸、白煮蛋還有奶酪以及杏仁加在一起做三明治的“手藝”,所以最後做飯的重擔就落在了盛天雨身上。

盛天雨也不推辭,雖然坐了長時間的車有些暈暈乎乎的,但是并不是第一次,喝了點兒水又休息了一會兒就緩過神來了。

因為材料有限,所以盛天雨只是煮了香腸,一個臘肉炒大頭菜,最後還用老幹媽辣醬做了一份老幹媽回鍋肉和老幹媽土豆絲,最後用白菜煮了一個白菜湯——熱乎又暖胃,最後蒸上一大鍋香噴噴的白米飯。

因為這些天看西雅爾對于Z國的食物并沒有什麽挑剔的,所以盛天雨也不擔心這些菜不合西雅爾的胃口——要是真的不合他的胃口,那也只是自己廚藝不精,和材料沒什麽關系吧哈哈^_^"

西雅爾雖然吃得慣Z國食物,但是對于臘肉香腸這種食物還是頭一遭吃。好在西雅爾雖然喜歡吃甜食,但是對于這種辣味也頗能接受,所以一頓飯是吃得十分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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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裏的農村最常見的就是“打白頭霜”。所謂的“打白頭霜”就是在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地面上無論是土地還是枯葉雜草還是蔬菜糧食都會蒙上一層厚厚的冰霜。

清晨走出門外,哪裏都是綠中帶白,菜葉上、稻草上、路邊的雜草上,乃至田埂上到處都是白色的一層。而且在“打白頭霜”的日子裏天氣尤其的幹冷,感覺皮膚下的水都被凍幹了似的。

“打白頭霜”唯一的好處就是,這樣會使得天氣變得晴朗。而且冬日裏的太陽也會難得地帶上讓人舒服的,暖融融的溫度。

将厚厚的圍巾圍在脖子上,西雅爾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從小到大他都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少爺,在那件事情發生了之後,雖然過了一段痛不欲生不願意回想的日子,但是就是在那段時間裏也沒有遭遇過這麽幹冷的天氣。

“你冷嗎?”盛天雨伸手握了握西雅爾的手,因為彼此都戴着手套,所以并不能真實地感受到對方的溫度變化。

西雅爾搖了搖頭——他已經穿得很厚了,再說冷的話就太不好意思了。

“再忍忍吧,等會兒到了就可以烤火了。到時候就暖和起來了。”盛天雨就像個大哥哥一樣将西雅爾脖子上的圍巾整理了一下——将鼻子也捂着就沒有那麽難受了。

其實冬天裏最難受的不是身體的冷,而是脆弱的鼻子在冷空氣之中一呼一吸,很容易就會把薄薄的鼻翼給凍僵,到時候呼吸起來仿佛是從鼻子裏塞了兩塊冰似的,生疼生疼的。

“唔,”雖然農村比不上城市的繁華,不過是自有一番空曠自在的。如今蓑草連天,但是卻給人一種天高雲淡的感覺,倒是讓西雅爾內心的郁結心思沖淡了不少,他轉了轉眼睛,“我還是第一次到Z國的農村來呢,雖然和A國的郊外不一樣,看起來似乎也別有一番風情。”

盛天雨笑道:“這個自然和A國不一樣的,而且梓樹村也不像有些省份專門用來給游客度假旅游的村莊,所以要顯得更加‘原生态’一些。只不過也會又很多不方便,到時候你要是遇上了這樣的情況,可別叫苦。”

都是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盛天雨這半年跟着洛安臣一起生活,生活質量方面自然是非常好的,此時雖然對梓樹村依然挂念,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梓樹村比起X市的生活水平差的不是一點點。

更何況西雅爾看起來就是養尊處優的孩子呢?

只是先打了“預防針”,免得到時候他發起脾氣來招架不住。

“我不是不能吃苦的人。”西雅爾踢了踢腳下的土塊。

到達梓樹村盛爺爺家裏的時候大約是上午十點鐘,這個時候盛夏和周超一家人已經來了。

農村的每家每戶都養了狗的,盛爺爺家裏也是養了兩條,無論是不是家裏的人,只要有人路過就會“汪汪汪”地叫個不停。只不過如果是熟人的話會邊叫邊搖尾巴,而陌生人則是龇牙咧嘴大聲咆哮罷了。

“小白龍!小黑子!”盛天雨倒是看到這一黑一白兩只狗的時候很是歡喜。那兩只狗狗不知道是認出了盛天雨還是怎麽的,叫聲一下子就小了,尤其是沒有被拴着的小白龍嗚嗚了幾聲就沖過來圍着盛天雨的腳邊轉。

大概是受到小白龍的影響,被拴着的小黑子也停下了咆哮,從喉嚨裏滾出幾聲嗚咽,然後飛快地搖動起尾巴來。

“嘿,它們還記得我呢。”盛天雨有些得意的朝着洛安臣說道。然後轉過頭去,對着兩只狗狗:“小白龍,小黑子,這是客人哦,不許叫哈。”

西雅爾一開始還被這兩只狗狗的猛勁兒給吓了一跳——這就是傳說中的Z國鄉村的土狗?真是太彪悍了,但是随即,在見到盛天雨的話語落下後那兩只一黑一白的狗狗的谄媚樣兒,不禁滿腦袋黑線——唉喲乃們還有沒有節操嗷嗷嗚……

每次聽到有狗叫,盛奶奶就會叫盛夏或者周超出來看是不是客人——因為她們在廚房裏實在是很忙走不開。

此時周超放下炸餃子出門看,正看見盛天雨和兩個陌生人:“哥哥!”不待盛天雨回話,周超又轉過頭:“外婆!外公!媽媽!是哥哥回來了!”

聽見周超喊得這一嗓子,能騰出手的人都跑出來了,尤其是盛奶奶,将手上的水在圍裙上擦了擦,就過來抱住了盛天雨:“哎呦呦,我的小雨啊,你可回來了。奶奶好想你啊……”

盛天雨聞到盛奶奶身上熟悉的油煙氣息,也覺得眼眶有些熱熱的,忍不住回報了盛奶奶:“奶奶我也很想你的……”

盛天雨的伯伯盛榮此時也出來了,見到了洛安臣和西雅爾,在內心暗嘆了一聲果然不愧是做大事的大老板,這周身的氣度:“你好,我是小雨的伯伯盛榮,你就是小雨的小舅舅洛安臣洛先生吧?”

洛安臣見到對方身上,也伸手握住:“你好,我是洛安臣,以前多虧你們照顧小雨了。”

“小雨這孩子我們都很喜歡……對了,這位是……”盛榮并不是很高,是典型的S省男人的平均身高,此時見到了洛安臣背後裹得嚴嚴實實的西雅爾,“這位就是那……”

“你好,我是西雅爾。”此時西雅爾也摘下了圍巾,他的Z國語雖然不是很标準,但是說話卻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盛榮見對方年紀輕輕,的确是個很精神的少年,而且黑頭發和較為柔和的臉部輪廓也和偶爾見到的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不一樣。只是可惜對方的右眼……雖然是由長長的右偏的碎發遮住了,還是可以看得出黑色的眼罩——不過盛榮在外面這麽久,也是知道分寸的,并沒有問對方的更多情況。

這個時候,盛夏的媽媽抱着裹得像個球似的小包子出來了:“哎呀呀,你們都把小雨放在外面說啊,快進來烤烤火吧,外面多冷啊。小夏去給小思雅沖奶粉去了,剛才他還念叨小雨呢。”

思雅,周思雅就是小包子的名字,還是盛夏心心念念搶來的命名權,翻了N遍紅樓夢以及各種古今中外名着甚至還去網上測試姓名得分的網站去晃悠了好久才定下來的名字——也因為這樣,盛夏對這個小妹妹寶貝得不得了。

等到洛安臣一行人走進“tao屋(方言,意為客廳)”的時候,正好盛夏手裏拿着一個奶瓶從竈屋出來。因為方向問題盛夏并沒有第一眼就看到盛天雨,反而看到了摘下了帽子和圍巾的西雅爾。

只一眼,盛夏差點把手裏的奶瓶打翻:“是我眼花了麽?夏爾伯爵?!一定是我沖奶粉的方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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