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這不是你玩的...)

眼看他穿着深灰色西服的肩膀被雨水漸漸地打濕,  姜奈不敢猶豫太久,擡起手碰到了他脖頸,而謝闌深的手臂也順勢伸過來摟住她的腰,  幾乎不用什麽力氣,  就将她抱離了車內。

姜奈耳根微紅,将無言地縮在他胸膛前,  鼻尖聞到極淡的烏木沉香,  使得心間的忐忑突然平順了。

謝闌深帶她乘坐電梯上樓,  還是昨晚入住的那套頂樓的房。

等不緊不慢的邁步走進客廳,  他才将她放在了沙發上,  明晃晃的燈光照映中,  姜奈沒有被一滴雨水淋濕,連鞋尖都是幹淨的。

謝闌深若無其事地将沾了水痕的西服脫下,  側身過來時,燈影隐約浮動他烏沉的眸色,  只是一個眼神,就輕易能将她徹底看透:“以後林旭炎不敢在騷擾你了,  今晚剩下的事,  需要我來處理嗎?”

姜奈聽到這句話,閉了閉眼,心想他果然是什麽都第一時間知道的。

她這些年習慣有什麽事靠自己撐過來,到底是個不會回家哭鼻子的。

或者換句話說,  她心裏拿捏不準和謝闌深的關系,進展到這步,吻過了,  也同床共枕過一夜,可是仍然極度的缺乏安全感。

即便身份地位不對等,  也是她先愛上。

姜奈還是在內心不為人知地渴望着,與謝闌深的感情是勢均力敵的。

她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像個沒事人,淡妝的臉蛋慢慢理出一絲笑容:“我的團隊會解決好。”

謝闌深點頭,長指停留在襯衣的鈕扣上,掃了她眼:“過來。”

姜奈起先沒懂,直到他說的清楚些:“幫我換衣服。”

……

她跑去衣帽間拿了一套幹淨整潔的家居服出來,謝闌深已經脫得差不多了,除了在男女□□上有分寸,始終沒有越過最後一條界限外,他的行事是不受約束的,多數時候都是随心所欲的來。

姜奈卷翹的眼睫低垂,沒有盯着他男性的身軀看,将衣服遞過去後,又彎腰,把地上的西裝和襯衣撿了起來,白皙的指尖當碰到西裝褲時,感覺到口袋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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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想,就掏出來了,誰知是一盒避孕套,超薄刺激款。

姜奈下意識擡眼,正好對視上謝闌深打量而來的眼神。

氣氛窒息了兩秒,直到謝闌深套上一條長褲後,修長冷白的手伸過來:“給我,這不是你玩的。”

姜奈回過神,感覺手心都在發燙,将盒子扔給他後,移開了帶顫的視線:“從林旭炎那裏拿的嗎?”

謝闌深俊美的臉龐看不出喜怒情緒,長指将盒子的透明包裝給拆了,沒想拿來用,就是拆起來玩,漫不經心地說:“俞睿倒是什麽都跟你說。”

姜奈見自己猜對了,不是他買的。

彎起的唇角笑笑,正要說點什麽,卻被手機的一陣鈴聲打斷。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小聲對謝闌深說:“我接個電話。”

謝闌深指向沙發,意示她坐這接聽。

姜奈對他始終都是溫順的,于是坐下,将柔軟抱枕扯到懷裏,清了清嗓子後,指尖才滑向了屏幕。

打來的是魏棠覺的妻子。

也是她在圈內認識的第一個朋友邬嫣。

「嗚嗚嗚……奈奈微博上的熱搜你看到了嗎?我不知道怎麽會被曝出來,明明棠覺已經拿錢封好口的了。」

邬嫣的性格柔弱又心思敏感,很容易鑽牛角尖。

要不是她主動打來電話,姜奈只會去找魏棠覺問一下這事,沉默片刻後,輕聲問:“魏棠覺在你身邊嗎?”

邬嫣聲音哽咽道:“不在。”

過了會,又小小聲補充一句:“奈奈,要早知道會害你陷入緋聞,我就不應該叫你去拿行李的。”

姜奈擔心她獨自在家哭到暈厥,出聲安撫道:“沒事的,你別哭了。”

“奈奈怎麽辦……你來陪陪我好不好,我,我看到這熱搜,又忍不住想起那件事了。”邬嫣聲音很顫抖,明知道這個請求很過分,畢竟姜奈為了她,早半年前就跟魏棠覺徹底翻臉了。

姜奈确實是為難,眼睫下意識看向旁邊男人修長的身影。

寬敞的客廳很安靜,這讓她莫名的懷疑,謝闌深比她聽得還要認真。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打量,謝闌深側過臉,神色如常:“你繼續。”

他這三個字,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讓電話那邊的邬嫣瞬間聽到了,也啞巴了幾秒。

“奈奈,你身邊有男人啊?”

姜奈輕輕的嗯了聲,說:“我不知道魏棠覺是怎麽封口的,但是視頻被傳出去已經成定局。邬嫣,我希望魏棠覺能在微博發一則澄清聲明。”

“我會跟他說的。”

“好。”

……

姜奈沒和邬嫣繼續聊下去。

因為秦舒苒結束完開會後,電話就緊急的打進來了。

謝闌深眼神的意示下,還是讓她坐在沙發接,他要聽。

姜奈握着手機,指尖都蜷縮了下,接通了來電。

不同于邬嫣的哭哭啼啼,秦舒苒的脾氣向來一點就爆,差點兒沒把魏棠覺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罵:“那個姓魏的管不住下半身,跑去會所嫖女人,被自己老婆抓到把柄鬧離婚。結果害你被當做小三給狗仔拍……媽的!現在連封口都做不好,他就不能幹點陽間事?”

罵完這個,秦舒苒就開始罵餘南霜:“這事是她團隊為了抹黑你幹的,我打聽到,餘南霜一開始還想搞到你的床戲視頻,利用輿論的力量讓你翻不了身。”

姜奈:“……”她連吻戲都不拍,去哪裏搞床戲的?

秦舒苒也是這樣想,冷笑道:“這事我會跟魏棠覺的經紀人聯系,你顧及和他老婆的情分,就別參與了……對了,我替你跟劇組請了幾天假,等網上風波小一點,你在出現。”

姜奈對這些安排沒有任何意見,等挂了電話後,她低頭安靜了兩秒,想打開微博的。

結果一只修長的手出現在視線裏,将她手機抽走了。

謝闌深将手機關機,就扔在了茶幾上,語調漫不經心地說:“有什麽好看?”

姜奈頓了會,烏黑的眼眸望向他,似乎今晚謝闌深就沒有提過一句微博緋聞的內容,也不知他是不信那些,還是無所謂真相到底如何。

雙唇動了動,過了很久才出聲說:“這幾天你要收留我了。”

她無處可去,纖細的手指搭在他的膝蓋,輕到沒有一絲力氣的。

謝闌深盯着她看了又看,看得出姜奈這樣主動,濃翹的眼睫緊張到都不會眨了。

他薄燙的手掌握住那白嫩的指尖,最終如同開玩笑說:“正好,我缺個貼身小助理。”

姜奈聽了也分不清,這一瞬間是失落感占上風,還是松了口氣。

無論謝闌深是缺個貼身的助理,還是……至少他是願意讓她留在身邊的,沒有像當年那樣送走她了。

今晚姜奈的手機被謝闌深關機,外界的一切消息都跟她與世隔絕了。

而餘南霜很快意識到不對勁,先是她官宣的化妝品牌廣告,無官方來認領,引得粉絲替她去出頭。後來就是談了近一年快到手的代言,當晚就去簽了對家某個小花旦,沒有給她留餘地。

一次是巧合,兩次就不是了。

餘南霜的時尚資源向來很好,認識的人脈也多,她親自打電話試探口風,對方總監場面功夫說的漂亮,卻是半點消息不肯透露的。

這下不僅餘南霜,連經紀人彤姐都看傻眼了:“什麽情況這是,你要不要打電話找餘總問問?”

餘南霜的後臺靠山衆所周知,是天影公司的老總。

她的所有資源,都是靠侄女兒的身份去撕來的。

“我明天再去問。”餘南霜想不通是誰在幕後操作,申城的太子?這個念頭一起就被否絕了。顧明野不管怎麽說,和餘家都是有交情的,不至于搞掉她的資源。

結果第二天沒等她去問,另一家合作多年的高奢代言,直接送了份解約合同過來。

這下整個團隊都自亂陣腳,也顧不上煽風點火姜奈那邊的緋聞了。

在微博上,一條#餘南霜解約#的熱搜,悄然無聲地爬了上來,頂替了榜首的位子。

整整三天時間,餘南霜求助無門,商務資源這塊一落千丈。

跟她解約的品牌方們都守口如瓶,不願意透露是那方的資本圈在打壓她,

餘南霜實在沒辦法,最後豪門內一位世家好友給她指點條明路:“知道鐘汀若麽?她身後的資本是泗城圈的,背景硬着,你去找她,說不定有救。”

餘南霜只聽過鐘汀若的八卦,據說她上個月剛跟前夫離婚,泗城的謝家家主就親自來申城置辦別墅了。

好友似笑非笑道:“鐘汀若的身份将來不可估量啊,這些年她能在申城圈內如魚得水,你以為靠的是前夫?她靠的是前任未婚夫,也就是謝家那位。”

換句話說,能搭上鐘汀若的話,就等于是搭上了泗城的資本圈。

餘南霜聽了心動不已。

好友繼續說:“正好今晚有個宴會……我幫你引薦。”

正值晚上八點整,繁華地段的燈火籠罩了整座城市,也照亮冱寒的夜色。

在酒店的頂樓套房內,姜奈已經在這住了三天,此刻正在衣帽間換晚禮服,準備陪謝闌深出席一場宴會。

多年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以女伴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旁。

姜奈從俞睿拿來的一堆晚禮服裏,選了件最保守款式的鴉青色長裙,裙線貼身,一頭烏黑的長發用了根珍珠發簪绾起,妝容也是極淡的,襯合着她不落俗塵的氣質。

十分鐘後。

姜奈踩着細高跟走出去,發現客廳裏謝闌深和他的随行秘書都在等了。

說起來這畫面看着怪,一群西裝筆挺的大男人就為了等她,視線齊刷刷地都望了過來。

許是相處幾天熟的緣故,姜奈沒有感到變扭,安安靜靜地走到了謝闌深的身側,輕聲說:“我好了。”

謝闌深低眸落到她身上,整整打量了快一分鐘。

姜奈還以為今晚的打扮有什麽不妥地方,畢竟陪他出現的宴會,絕對是上流社會圈最頂級的。

心沒由的慌起來,擡起頭,卻望着他眼底突然而來的笑意。

“這身很襯你。”

謝闌深修長的手指,緩慢地在她下巴滑行,舉止親密,讓她猛地僵住,感覺肯定是室內的暖氣太熱,連帶臉頰周圍的肌膚都一點點發熱起來。

宴會地點選在很有名的溫京酒店,半個小時的車程抵達後,随行的秘書等人先下,站在原地等了片刻。

姜奈跟着謝闌深并肩走進燈火輝煌的大廳,朝左側的長廊方向,她高跟鞋踩的很輕,特別是在鋪着柔軟昂貴的地毯上,待走到電梯門前剛站定,先聽見了另一道清晰的足音傳來。

姜奈沒在意,濃翹的眼睫掃過去時,印入視線的是一個穿着紅色高叉長裙的陌生女人緩緩出現,腰肢細細的,走動間裙擺搖曳,很是明豔動人。

也就三四秒功夫,電梯的門打開了。

短暫的安靜片刻,姜奈見謝闌深邁步,她靜靜也跟上,只不過俞睿站在外面不敢進來。

進來的是那位陌生女人,就站在謝闌深的左側,距離不到兩步遠的地方。

電梯內的空間不大,誰也沒說話。

直到緩緩的合攏上,姜奈透過門縫看到俞睿的擠眉弄眼,正疑惑時,旁邊一道嬌柔的聲音響起:“上次李宗想找你談合作的事,幾番誠意相約都約不上你一面兒,今晚你可難逃了。”

電梯裏就三人,這話很明顯是沖着謝闌深說的。

姜奈沒想到這個陌生的女人和謝闌深還認識的,聽着口吻,頗熟。

她低垂着眼睫,沒有去看。

謝闌深單手抄着褲袋,高挺的身姿極為英俊,反應很是平淡:“嗯。”

“等會喝一杯。”

如果說方才只是熟人間的攀談,現在是某種邀約的意思了。

姜奈轉過頭,正好和謝闌深說話的女人也看過來,兩人視線隔空不經意間對上一秒。

随後,她聽見對方落落大方地贊美道:“你今晚的女伴很漂亮,叫什麽名字?”

謝闌深終于有了反應似的,半擡着頭,眼底的墨色讓人看不清。

不過姜奈已經先一步回答了,白淨臉蛋的表情平靜,禮尚往來學着這個女人,用相同的語氣說:  “我叫姜奈,你今晚也很漂亮,叫什麽名字?”

“我嗎?”

她臉上笑了一下:“忘了自我介紹……”

細聽之下,仿佛是絲毫沒有将姜奈的存在放在眼裏,紅唇慢慢吐出一句話:“我叫鐘汀若,闌深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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