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以為分手了
一月份的時候, 姜奈除了在劇組紮根拍電影外,還有好幾個工作安排。
到了年底各種紅毯走秀,頒獎典禮邀請都是推不掉的, 她從裏挑了些出來營業, 又參加了某個代言品牌的發布會。
這些行程都是當天搞定,晚上再累也會回劇組, 為第二天拍戲做準備。
以至于她忙的應接不暇, 也遠在泗城的謝闌深似乎比她更忙。
兩人別說見上一面了, 連電話都很少打。
偶爾秦舒苒還會跟俞睿微信聊幾句, 從他那邊得知謝闌深的一些工作行程。
轉頭, 就拿給她看:“謝總這行程每小時都有事啊, 你和他在一起,私下是怎麽聯絡感情?”
姜奈會停下來, 認真地想:“也沒刻意聯絡感情,他忙完自然會來找我。”
秦舒苒頭一次見談戀愛這麽克制隐忍的, 難道不應該是恨不得黏在對方身上。
未了,還跟她開玩笑道:“別時間久了, 你都忘記自己是有男人的。”
“我不會忘了他。”
姜奈語氣溫柔而堅定, 如今短暫的分別與那些年比起來不算長。
一生還有個五六十年的,她能耐心的等,等來謝闌深陪自己。
下周末,姜奈參加完品牌發布會後, 又與高層幾人去了酒會上應酬。
她就是在這場酒會上,遇見了謝臨。
距離上次劇組送玫瑰花,已經過去小半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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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謝臨突然出現, 一身孔雀藍的西裝走到她眼前,在衆目睽睽之下, 還遞給了她一杯香槟。
姜奈都忘記有他這號人物了。
也沒伸手接,笑容極淡。
謝臨看上去還是很蒼白的瘦,穿戴的卻極為奢侈張揚,說話時疏懶帶笑:“上次你跟我哥告狀,害我被關了一周禁閉。不喝杯賠罪?”
姜奈眼眸沒動彈,靜靜看向別處。
她本能的不待見這樣企圖搭讪自己的謝臨,又性格使然,說不出讓人難堪的話來。
謝臨倒是不介意她的态度,斜靠在旁邊,目光幾度都停留在她這邊。
姜奈今晚出席的禮服偏保守款式,繁複刺繡的面料裹着纖細身線,長發簡單的挽起,秀出白皙的脖側外,連半片肌膚都沒有露的,全身看下來并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謝臨兩指漫不經心端着香槟,遞到薄唇抿了口,見她微皺眉心,語調很是有意思:“長得也平庸,我哥看上你哪點?”
女人在他眼裏,稱得上是平庸,都是誇贊的詞了。
姜奈在外人面前保持着招牌式的微笑,對他卻沒什麽笑容:“你好奇去問他啊。”
“不敢問,我哥會兇我。”
她冷清的眼神掃過去,謝臨這個男人的靈魂像是早就枯萎了,被硬生生套在虛假的英俊外殼裏,接觸不到幾分鐘,會發現他跟人搭話的姿态,是在對待一個上好的玩物,無聊時來消遣時間的。
被關太久,和社會脫節,似乎就不受世俗這套約束了。
又可能是,他以前更過分,如今用了十年的時間已經改好很多。
姜奈沉默了會,出聲問他;“你怕謝闌深?”
“你不怕?”
“我為什麽要怕?”
……
酒會大廳的水晶燈璀璨又亮,燈光照在謝臨削瘦英俊的臉龐上,見他勾了下嘴角算是在笑:“以前謝家有好幾個兄弟,最怕的就是哥……他從不訓斥我們,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跌到地獄裏。”
姜奈聽到這句,心想着謝闌深眼神有那麽可怕嗎?
還是她不懂,謝臨自小就知道謝闌深,将來是謝家的家主,是長輩最器重的子孫。
連平日裏家族長輩談事,一群小輩當中,唯獨謝闌深是可以坐在大堂的紅木椅子上,捧着青瓷碗喝梅子湯。而通一脈相承的他們,只能挨個排站在院子裏聽訓。
謝臨眼神又回到姜奈身上,像是一下鋒至狠戾:“我從沒見過哥對什麽是在乎的,他連謝家那位子都可有可無,但是他現在好像很在意你?”
姜奈莫名的覺得他目光恨不得把她骨頭都拆成一塊一塊,來研究這幅身子是怎麽讓謝闌深在意的。
她指尖微縮,表面上很平靜:“你可以去問他。”
依舊是上句話,好無聊天的樂趣,很快讓謝臨對她好奇淡了三分,連眉骨的情緒都收斂起來。
他站在身邊不走,酒會上的旁人都以為兩人是舊相識在聊天。
也就不會上前搭讪什麽的。
但有一個是例外,這場酒會上魏棠覺也被邀請了。
從姜奈纖細熟悉的身影出現那一刻,他就盯着不放,見她和身邊那位聊的不是很愉快,魏棠覺端着紅酒杯走過去。
姜奈看到又來一個,沒什麽耐心去應對,便轉頭對謝臨說:“好像是來找你的。”
謝臨從無人區監獄被放出來,金錢物質上是沒有被限制,圈內不少人聽見謝家有個謝二公子回歸,都借着想結交上謝闌深的心思,來找他搭讪。
謝臨性格很古怪,心情好時特別好說話。
你想拉投資?那他就當一回善財童子。
要是遇到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指不定怎麽玩你。
姜奈提着裙擺隐退,因為這兩個男人的緣故,提前離開了酒會。
陪同她左右的是匡方方,一出去,車子就備好了。
姜奈坐上車,精致極美的側臉映在墨色玻璃上,沒什麽表情。
匡方方穩穩開着車的同時,突然冒了句:“謝總說了,姜小姐不用理會謝臨,他覺得沒意思就會走的。”
姜奈下意識地擡起頭,反應慢了兩秒。
匡方方作為謝闌深給她的貼身保镖,會這樣說,很明顯是他授意的。
“那謝闌深還說了什麽嗎?”
“謝總說,謝臨要敢碰你一根頭發絲,讓我別顧及他是二公子的身份。”
匡方方平時沉默寡言,多半都是當個透明人護着她安全,這段時間給姜奈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秦舒苒怕招待不周謝家那邊的人,想問他對吃住行有什麽要求沒?
結果匡方方想了半天,對秦舒苒鄭重其事的說,能不能給他午飯多加個雞腿。
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壯漢,寒冬臘月的都能穿黑色短袖,肩膀還紋了一條過肩龍的,就想多吃個雞腿而已?別說一個了,三個都給他吃,管飽。
用秦舒苒的話說,過肩龍跟着他受委屈了。
姜奈在車上,和匡方方不鹹不淡的聊了大半個小時。
這才得知他是謝臨關在無人區監獄裏的安保隊長,心嘆道,難怪謝臨從不拿正眼看匡方方。
匡方方還說:“二公子這十年在無人區裏照常學習讀書,很普通人生活是一樣的,而且謝總每年都會抽時間過去陪他生活一段時間。”
“謝臨也學習?”
“除了經商方面,謝總找了最頂尖的教師團隊教他,姜小姐你別看二公子這樣瘋,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還是雕刻師,作品被拿出去在國外獲過獎的。”
從匡方方的話裏可以得知,謝闌深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是沒有放棄的。
姜奈心裏很心疼他,即便旁人任何指指點點謝家的男人命硬,沾邊上的女人沒好下場。
在她眼中,謝闌深是這世界上最溫暖的男人,庇護着所有人。
那張病例對她而言,不算什麽。
接下來一段時間。
姜奈都聽匡方方說的,沒有給謝臨眼神。
他就像是鬧騰的小孩得不到關注後,漸漸也就換個地方鬧事了。
匡方方還跟她說;“只要謝臨發現謝總沒來找你,不出半月,估計就會覺得申城不好玩。”
姜奈還恍了會神,謝闌深如今在泗城脫不了身,也不知什麽時候能見上一面了。
她每天除了拍戲外,就是關注着謝家的新聞。
裴賜暫時沒有從公司退下來,但是有則娛樂新聞卻曝光了他與一名金融圈的女子舊情重燃,還拍到在酒店餐廳共用燭光晚餐的照片。
不知真假,但是那名女子的身份早就被媒體扒出來了,是裴賜念大學時追求過的女神。
這新聞表面上看,是在調侃謝氏的這位上門婿多情風流,男人為了事業娶豪門千金,同時又對白月光念念不忘很正常,暗地裏卻看好戲,謝氏的執行官會不會換人。
倘若要換執行官,就意味着公司會有動蕩,謝闌深這位退隐的董事長需要重新出山了。
姜奈看了新聞,是有點關心謝闌夕的情況。
在劇組拍攝夜戲結束後,她回到酒店,門關上,客廳的地毯厚實柔軟是吸聲的,燈光被打開。
姜奈脫掉羽絨服,抱着膝蓋坐在窗邊,一邊将手機打開。
距離上次被謝闌深送回申城,她是存着氣的,以至于這段時間沒怎麽主動找他,在聊天紀錄裏,她有時候拍完夜戲時,會給他發個消息什麽的。
通常淩晨五點多,謝闌深就會回複她一句。
兩人的時間作息對不上,直接是斷絕了打電話的機會。
他要是淩晨一個電話過來,多半是要把她從夢中吵醒的。
姜奈低垂下眼睫,指尖先編輯了幾個字過去,問他:「在忙嗎?」
消息發送成功,她把手機擱在地毯上,繼續抱着膝蓋等待。
連洗澡都顧不上了。
好在深夜十一點整的時候,謝闌深有回音了。
手機屏幕亮起,是直接打電話來的。
姜奈心髒跳了下,不知為什麽還緊張上了。
接聽時,呼吸都是輕的:“喂?”
“拍完戲了?”謝闌深那邊很靜,低沉的嗓音緩緩傳來,聽入耳格外好聽。
姜奈幾不可聞地輕輕嗯了聲,怕耽誤他時間,沒有說廢話:“我在新聞上看到裴賜的事……謝闌夕情況還好嗎?”
謝闌深在電話裏略停頓片刻,低聲與她說:“近日夕夕精神狀态不太好。”
先前謝闌夕出車禍那段時間,接受不了雙腿殘疾的事實,退學在家嚴重抑郁過。
後來是裴賜犧牲了出國留學機會,選擇留下來照顧她走出陰影,這也是為什麽謝闌深會同意兩人在一起。
他将當年車禍事情跟姜奈簡單稱述完,從語氣上聽不出喜怒:“如今夕夕身邊離不開我,一沒看見就會驚慌失措,她不願意見裴賜。”
姜奈心裏咯噔了下,心想難道是裴賜真的出軌白月光了?
否則以謝闌夕主動追求裴賜多年又心甘情願嫁給他,不至于鬧到這樣的地步。
“那你……”她略有遲疑,問出聲:“是怎麽打算的?”
謝闌深語氣極淡,卻唯有在姜奈面前才會說這番話:“看夕夕,無論是她想要這個裴賜,還是想換個叫陳賜的,我總能找個替代品給她。”
姜奈張了張唇,想說話,結果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她反倒是覺得對于謝闌夕而言,這世上叫裴賜的只有一人,是沒有替代品的。
謝闌深沒有跟她在這事上說個沒聽,話一轉:“謝臨還有來打擾你生活嗎?”
姜奈回過神,誠實說:“偶爾。”
比起來她面前刷存在感,謝臨似乎更喜歡混跡在申城的貴圈裏,成天不知是玩什麽。
她也逐漸習慣了,沒有被謝臨影響到正常的生活。
兩人沒聊多久,姜奈就聽見謝闌深那邊,有個護士溫柔的說謝闌夕醒了找哥哥。
她主動結束,又覺得與他聊天少了點什麽,忍不住輕聲叮囑道:“年底了你也要好好照顧身體……保重自己身體才能照顧妹妹。”
剛挂斷完電話,砰地一聲,隔壁傳來了重重的聲響。
姜奈握着手機,閉了閉眼睛在隐忍。
謝臨是一周前,搬到她隔壁的房間去住的。
住了兩晚就消失了,昨晚又開始出現。
劇組附近的酒店條件自然沒有市中心的好,但也架不住謝臨帶人來玩。
姜奈全當隔壁在鬧鬼,摸着膝蓋起身,走去浴室洗澡。
深夜快淩晨的時候。
房間的門鈴被陣陣敲響,一開始,披着浴袍躺在沙發上還沒睡的姜奈懶得起來,拿起手機,給住在另一邊隔壁的匡方方說:“你要能打死謝臨,就動手吧。”
過了兩分鐘,匡方方回撥電話告訴她:“姜小姐,你門外的不是謝臨。”
姜奈微怔了下,這才起身走去開門。
走廊上的,現在是在劇組對她避之不及的尤意。
“我能跟你換個房間嗎?”
在短暫的沉默對視中,尤意握着一張房卡遞給她,表情就像是做了很久思想工作,鼓起勇氣來的:“求你了。”
姜奈白皙的指尖垂在身側浴袍上,沒有想接的意思。
與焉雲亭斷絕了母女關系後,随着時間的推移,該走的法律流程也差不多快完了。
她顯然是不想跟尤意有牽扯,更別說是換房間。
“我隔壁很鬧。”
尤意似乎欲言又止,咬着唇:“姜奈,電影拍攝快收尾了,以後我們也不會有碰面的機會了……”
姜奈花了兩分鐘等她下文。
尤意眼角餘光看向隔壁的房門,話都到嘴邊了,愣是咽了回去。
姜奈對她的耐心,也僅限于兩分鐘而已。
“早點休息吧。”
房門被重新關上,她穿着拖鞋折回了客廳,将沙發的劇本拿起放回原位。
因為尤意的打擾,姜奈沒了繼續看劇本的心情,準備去睡覺。
結果不出五分鐘,隔壁的匡方方打電話來說:“姜小姐,尤意要用豪華房間換我這間。”
尤意到底在執着這層樓做什麽?
“你換了麽?”
“沒有。”匡方方是有保镖職業素養的,姜奈住哪,他就住隔壁不動。
打這通電話的理由很簡單,是想說:“我拒絕了,中午想再加個雞腿。”
姜奈悶沉的心情瞬間被這話打散,指尖揉了揉眉心,連唇角都忍不住輕扯出弧度:“加兩個。”
房間沒換成,至于尤意還會跟誰換。
這都不是姜奈想去關心的,她待在劇組拍好戲之外,眼見着日歷一頁頁的翻走。
她突然提出想請個假,去給謝闌深置辦一身行頭。
秦舒苒很損的來了句:“這麽長時間沒見你提謝總,我還以為你們分手了。”
姜奈只是沒有挂在嘴邊而已,該想他的時候還是很想的。
秦舒苒見她表情很複雜,故意問:“不會是真分了吧?”
姜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你跟譚恭說下,可能半天就好。”
現在找私人訂制的設計師是來不及了,又很想送謝闌深禮物。
她想了想去,選擇遵從自己的心意來。
秦舒苒見姜奈這般執着,把心裏話說出來:“要不給你多請兩天,你去泗城找謝總見個面?”
姜奈烏黑的眼眸安安靜靜看她半響,竟笑了:“舒苒姐,這不像你。”
“上從你被謝總派秘書送回申城……我就見你挺不開心的,小情緒鬧了幾天吧。”秦舒苒說話間,小心翼翼地觀察姜奈的表情,頓了幾秒,繼續往下說出最真實的看法:“後來這麽久了,謝總忙到連女朋友都顧不上,行程一頁頁的哪有你見縫就插的份?也幸虧你的職業是明星,自己就很忙,沒去想這些。”
在謝闌深沒出現之前,秦舒苒一直以為姜奈是天上不沾七情六欲的仙女兒,不會為了男人下凡。
誰知道她無論是對待拍戲,還是感情。
都是豁出命的那種認真執着。
秦舒苒也是暗暗觀察出來的結論,提醒着姜奈:“有些大佬,一個城市換一個新鮮的女人很正常,我就怕你是謝總在申城的女人。”
姜奈卷翹的眼睫許久才動,搖了搖頭。
秦舒苒看她這樣,再次問:“你不請假去趟泗城?”
姜奈還是搖了搖頭。
她不想去打擾謝闌深,何況上次被他送回申城,如今又跑去找他。
怕是要讨人嫌的。
秦舒苒勸說無果,只好幫姜奈請了半天的假。
深冬,空氣凍嗖嗖的,外面不知何時還飄起了細雨。
申城最繁華的商圈依舊燈光璀璨,高樓大廈的建築物屹立在夜幕下。
姜奈和遲珠約定好八點鐘碰面,結果兩人很有默契都提前到了十分鐘。
“哎呀,我最喜歡跟你這種有時間觀念的小姐姐逛街了!”
遲珠給了她個擁抱,嘴很甜:“好香呀。”
姜奈唇角彎起笑,視線落在過去:“你這件大衣很好看。”
“是嗎?”遲珠指尖扯了扯自己衣擺,眨眨眼道:“我給你介紹的這家私人訂制是圈內出了名的難約,不過嘛,我有辦法的。”
說起來姜奈還得好好感謝她,否則只能去給謝闌深買品牌男裝了。
遲珠帶她上商場的五樓,店鋪很難找,地理位置偏了些。
老板娘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人,聽介紹年輕時也想當演員,奈何沒這個機遇,就做回老本行了。
姜奈進店後,不問價格,看中了就問尺寸。
“我的乖乖,你是包養哪個敗家玩意了麽?”遲珠看姜奈選的西裝大衣,都是貴到正版僅此一件的。
她毫不猶豫地都要了,拿出卡買單。
一邊,空出時間和遲珠說話:“藏藍色那套怎麽樣?”
遲珠心想她要敢點頭,姜奈肯定會買下。
于是腦袋跟固定住似的,愣是一動不動。
姜奈選衣服還挺快的,謝闌深的身材比男模特還要好,穿什麽都好看。
遲珠即便是好奇她的神秘男友是誰,也懂圈內的規矩,別問太多。
兩人買完衣服,又去了四樓的網紅餐廳。
姜奈想好好感謝一番遲珠,在吃飯時,給她推了個資源。
遲珠托腮,指尖輕點着,認真看着她說:“姜姐姐,你這不想欠人情的風格也太客氣了。”
沒要這個資源,還煞有其事的教她:“這樣會不讨男人歡心的。”
姜奈沿牆而坐,暖暗的燈光恰巧打在她精致的臉上,表情微愣。
遲珠一看就知道她是新手,伸手拿果汁潤喉,傳授經驗的口吻道:“男人都是賤骨頭,得到的越難,就越是日思夜想,你這麽美,分分鐘鐘激起男人的占有欲,卻不要忘記激起男人的挑戰欲呀。”
姜奈對感情不如遲珠研究的透,在謝闌深面前,她一向是從未掩飾過自己的感情,也沒有搖擺不定。
遲珠就不一樣,打死她都不會承認愛上的。
她指了指姜奈纖細手腕上的古董镯,說:“送你這個的,是超級有錢的豪門大佬吧?”
姜奈沒否認,半響後,點點頭。
遲珠隐約是猜到是誰,沒點名,而是說:“跟豪門談感情挺累的,能嫁就嫁進去,嫁不進去千萬要記得及時抽身。”
她這話沒有諷刺姜奈的意思,算是摸着良心的告誡。
“姜姐姐,你這麽努力演技又好,将來自己就能奮鬥成豪門的,別生氣我的話哈。”
姜奈沒生氣,拿起果汁與她碰杯:“謝謝你。”
遲珠的性格熱情又嘴巴甜,姜奈倒是挺喜歡與她交朋友的。
加上兩人都是在同個劇組拍戲,時間久了,也逐漸的混熟起來。
她給謝闌深買的西裝禮物,隔天便讓匡方方親自跑一趟泗城。
姜奈沒打電話過去問,很快劇組徹底收工後,也迎來了新年的春節。
這種阖家團圓的時候,姜奈給身邊的團隊放假,自己卻讓秦舒苒給她安排很多工作,連除夕那天都在某個聯歡晚會忙着演出一曲跳舞的節目。
為了宣傳電影,她的搭檔是遲珠。
兩人都是有深厚的舞蹈功底,提前排練後,演出的很順利。
一直到深夜四點多,姜奈才結束完今天工作,換回自己衣服,裹着黑色寬松的羽絨服回到自己公寓。
這個時間四周都極為安靜,只有姜奈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的細碎聲響,她拿着手機,一路上都在跟秦舒苒通話中,聽她那邊說話:“大過年的,你一口熱餃子都沒吃上吧?忙到現在簡直是罪過,我給你送一份?”
姜奈對這些團圓的節日看的很淡,走向電梯說:“公寓的冰箱裏有速凍餃子。”
秦舒苒還在電話裏念着:“吃速凍餃子?不行的,奈奈……你去找家五星級酒店享受一晚,姐買單好吧?年紀輕輕的,別顧着工作不知道享受,錢賺來做什麽的。”
姜奈累慘了一天,全身每個細胞都叫器着想休息,已經沒力氣去五星級酒店享受。
她委婉的拒絕了秦舒苒的好意,過了會,電梯抵達了樓層,又從裏面走出來。
“舒苒姐,我現在只想睡覺,先不聊了。”
姜奈手指挂了電話,輕擡眼眸正看向公寓,下一秒,突然停頓住了。
走廊燈光明晃晃之下,她看見門口擺放着一束粉色的桔梗花,旁邊還有食盒。
姜奈高跟鞋先是移了移,很快反應過來走過去。
在食盒上方,放着一個白色信封。
她彎腰,伸手拿起看,上面的字跡溫潤秀勁,是熟悉的。
六個字:
奈奈,新年快樂。
……
公寓內。
粉色的桔梗花和食盒都被放在了桌上,燈光淺淺淡淡的照着,而姜奈坐在椅子上,手指拿着這封信,逐字慢慢地看完。
是謝闌深親自來過了,也在公寓等了她半天。
後面得知她今天的工作被安排到淩晨三四點才能結束,見面無望,便留下了這封信。
信上是說,她送的西裝很合身,已經穿上了。
姜奈看了一遍又一遍,眼底不自知地濕潤了起來。
她深呼吸平複情緒,伸手打開食盒。
這是謝闌深給她準備的除夕夜的飯,也有餃子。
姜奈胃口雖不佳,還是把這些菜肴都嘗了一遍。
等吃了差不多時,謝闌深就好像算着時間似的,視頻電話也适時的打來。
她連衣服都沒換,穿着是晚會的一條紅色明豔長裙,坐在沙發上接的,到底是如願看到了他。
謝闌深來了趟申城又回了謝家,背景是公司的辦公室裏,一面寬敞的落地窗外繁華夜景,襯着他俊美的臉龐,望着她的眼神是極深極濃的:“我拿了份你的行程表,整個春節都在工作?”
姜奈開免提,這樣整個屋子就不再冷清,點點頭,也問他:“你沒回謝家嗎?”
謝闌深頓了片刻,低聲道:“夕夕想看煙花。”
謝氏集團的樓層很高,先前零點的時候,謝闌深親自帶謝闌夕上天臺看煙花,看這泗城內最繁華的夜景。
姜奈笑了笑,不知為何突然就找不到話和謝闌深聊了。
之前打電話還好,如今視頻的話,太久沒見緣故,先前建立起來的熟悉感都變回了陌生,她低垂下眼睫,很長時間都沒有吭聲。
謝闌深望着屏幕裏的她,似乎也察覺到什麽,薄唇扯動:“累了?”
姜奈胡亂點着腦袋,順勢往下說:“晚會在臺上跳了十分鐘的舞,臺下卻練了一整天,很費體力。”
謝闌深耐心的聽完後,溫聲放她去睡覺:“那早點休息。”
姜奈又點腦袋:“好,你也是。”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晚安。”
姜奈說完最後的話,沒第一時間去按斷視頻電話,恰巧謝闌深也沒挂。
兩人對視了幾秒,見他低聲說:“晚安。”
這回姜奈主動挂了,握着手機的指尖都是僵的。
她盡量去忽略壓在心底的情緒,坐了半天,突然發現窗外的天際都快透白了。
不知不覺已經快淩晨六點,姜奈回了神,擡手将落地燈給關了。
暖黃的燈光一下子熄滅,黑暗籠罩着她纖細的身影,只見緩緩起身,收拾完食盒後才回主卧。
##
整個春節,姜奈當之無愧是最忙的。
除夕夜到元宵節這段時間,她都是被受邀請參加晚會節目,憑美貌上的熱搜更是一個接着一個。
秦舒苒看到姜奈工作敬業到這份上,作為經紀人也不好在休假,聯系着團隊全員複工。
周三下午。
秦舒苒就已經簽了個商務活動,一行人在市中心的酒店住下。
在寬敞豪華的套房裏,姜奈換上了準備好的晚禮服,正在做造型。
秦舒苒走過去捏了捏她手腕,纖細的可憐,皺着眉頭說:“你這春節下來是不是累着了,瘦了不少啊。”
姜奈縮在米白色沙發上,裙擺在雪白腳踝邊輕輕的晃,垂着眼玩手機游戲,沒怎麽理人。
“你最近怎麽玩上這個了?”
秦舒苒湊近看,是某款降智商的游戲。
姜奈玩的不亦樂乎,啓唇說:“遲珠教我玩的。”
她指尖輕點,突然屏幕上冒出一條陌生的短信消息。
恍了片刻神的功夫,游戲就已經失敗了。
姜奈只好暫時退出,點開這條陌生短信。
上面是一個申城餐廳的地址,以及留下的名字:「裴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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