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羞辱

“你做什麽！”

韓亦也來了氣。

那天晚上是他給他的羞辱，原本一顆鮮活的心被他一刀子又一刀子的紮碎成肉泥，還說着是愛他。

愛人哪裏有這樣愛法！

他還在病中，此時因為心中升騰的委屈而眼眶泛紅，眼裏晶瑩的淚花兒閃動，格外的惹人憐惜，只可惜現在氣氛不對。

周雲深冷笑一聲道：“做什麽？我讓你看看什麽才叫做羞辱！”

嘴裏說着已經伸手将他的白襯衫給狠狠一拽，紐扣頓時如同打翻了棋盒的棋子一般滾落在地。而韓亦也因為他這一拽往他懷中重重一撞，下巴磕在周雲深宛若鋼鐵一般的肩頭，疼的他差點兒叫起來。

原本就韓亦穿起來就寬松的襯衫被他一扯開，韓亦勻稱又偏瘦的身形整個兒露在他面前，又是一下，礙事的襯衫被周雲深徹底扯掉。

“周雲深，你住手！”

意識到周雲深要做什麽，韓亦簡直要抓狂了！

“你不是說我羞辱你嗎？既然我都背負着這個惡名了，為什麽不做點兒真正“羞辱”你的事情呢？也不枉我背負了這個名聲。”

“你混蛋！”韓亦破口大罵道：“你這樣，跟他們有什麽區別？”

“區別？”

韓亦掙紮的力氣跟周雲深的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小孩子和一個大人一樣，周雲深不費吹灰之力将他的手腕鉗制住，貼着他的耳邊吹了一口道：“區別大概就是我犯賤的愛你吧，韓亦，是你先招惹我的，這輩子沒有我允許，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休想再離開我！”

說着周雲深将他的褲子一扒，韓亦的屁股就光着了。

因為屁股上有傷，周雲深昨晚都沒有給他穿內褲，此時他已經算是個裸體了。

一種羞辱感浮上了韓亦的心頭，他怎麽可以這麽對他？

周雲深幽深的眸光之中終于窺見一絲溫柔，這樣的韓亦像是煮熟了的湯圓，恨不得叫人一口将他吞下去。

如果不是他現在還哭着的話就更好了。

“你不是說會補償我嗎？不如就現在吧。”

周雲深空出一只手來解開褲子，韓亦聽着他解褲子的聲音身子僵住了，片刻過後他拼了命的掙紮起來，周雲深已經将他壓在了沙發上，他整個人趴在殺伐上，那纏着繃帶的臀瓣旁邊就是極樂之地的入口，此時展現在周雲深的面前。

韓亦也不知道自己罵了一些什麽，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罵一些什麽，只知道自己現在是既痛苦又絕望，只有不停的罵才能叫自己不至于被那負面情緒給壓垮。

掙紮之間他傷口又裂開了，鮮血染透了雪白的繃帶，周雲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他喘着粗氣壓在韓亦的背上，隔着單薄的襯衫，兩人幾乎是感覺到彼此肌膚的溫度。

“韓亦，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什麽？

周雲深沒有說，他給他重新包紮了傷口，将他抱回了床上，吻了吻他的額頭，像是纏綿的情人一般。

韓亦不敢激怒他，真要将他激怒了他沒好果子吃，就當一個木偶娃娃一般，任由周雲深收拾。

他微涼的唇落在他的額頭，恍惚之中好似六年前他每次在他睡夢中偷偷親吻他一般，只是如今都換過來了。

周雲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拿起外衣走了出去。

韓景雲既然要下午才回來，韓亦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就在床上趴着，好像這樣趴能趴到世界末日一般。

屋子裏安靜極了，這時候最适合回憶了，韓亦的腦子亂糟糟的，過去和現在在他的腦子中打架，誰也不肯讓着誰。

從前他奉若神明，視為唯一的陽光的人現在追在他的身後，那些日日夜夜壓制着的感情，像是解封的洪荒巨獸一般将他淹沒了。

突然一串手機鈴聲響起，但手機卻在客廳，韓亦現在連動都不想動，哪裏會去接電話呢？任由那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到了後來響了半拉就停了，應該是沒電了。

人再悲傷難過，身體總是最誠實的，身子虛弱又疲憊想要入睡，韓亦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了開門又關門的聲音，有人在玄關處停留了下，應該是換鞋。

“周雲深？”

他掙紮着叫了一聲，周雲深幾乎是以飛奔的速度跑過去的，韓亦與他的目光就這樣對上了。

說起來此刻也是有些好笑了，明明兩人在周雲深出去之前都是如同仇人一般的，現在倒是像熱戀情人一般。四目相對之間周雲深眼中分明有什麽在綻放光芒。

韓亦的眼神落在他包紮過了的右手上面，左手還提着兩個大號的塑料袋，隔着白色的塑料可以看到裏面有紅豔豔的番茄，和青菜葉子。

“你先休息，飯好了我叫你。”

手都受傷了還做什麽飯？

韓亦覺得莫名其妙，周雲深卻已經提着菜去廚房了。

這麽短的時間裏他像是已經融入了這個家，這裏就像是他自己家一樣的熟悉。韓亦不知道在他昏迷的時候他已經将這個兩居室的家來來回回看了無數遍了。

心中想着，這就是他住了好幾年的地方，這就是他生活的地方，他手拂過他使用的生活物品，好像這樣就能與他貼近了一般。

廚房裏飄來了香味兒，聞着味道是香濃的雞湯，韓亦誠實的肚子叫了兩聲。

廚房的周雲深正往鍋裏面倒油準備炒菜，熟練的操作一看就知道他經常下廚做飯，而在韓亦的記憶裏，周雲深是不會做飯的，兩人從前同居的時候廚房向來都是他的領地。

大約是菜和湯的香味兒太勾引人了，叫韓亦的神思也有些晃晃悠悠的的，總是将過去也現在重疊，卻不知覺得那顆原本因為周雲深傷他的心也不知覺的柔軟了。

韓亦意識到這一點心中大駭，他是要帶着韓景雲離開A市的，他怎麽能跟周雲深再有牽扯呢？明明他們都已經有各自的生活了。

韓亦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從來命運不由人。

“吃飯了。”

周雲深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一身的油煙味道，叫他身上少了幾分生人勿進的冷漠了，多了好些的煙火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