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看見了它記憶

“帶你出門買奶片，去不去？”

浦涔斯把中型膠囊放在魚缸邊上：“去就自己爬進來。”攻茽號婆嘙蓷文舍

337思考了一分鐘，毫無尊嚴地鑽進了膠囊裏，膠囊關上了，337趴在中間那塊玻璃上，問浦涔斯：“337還想吃蘋果，還有小番茄，可以嗎？負責人。”

浦涔斯答應了337，拿着中型膠囊出了門。

等337反應過來後，他們已經到了研究所裏。

浦涔斯先去了一趟辦公室，換上白色大馬褂，337在膠囊裏，一直沒有說話。

在進實驗室大門前，337就知道負責人又一次欺騙了它。

倒是浦涔斯詫異337怎麽不像在家裏那麽鬧騰了。

他敲了敲膠囊，提醒337：“等會不要說話。”

337望着浦涔斯那只骨節分明的手，小聲嘀咕着：“負責人是不打算要337了啊，那在家裏就直接與337說呀，幹嘛還要欺騙337的感情啊，知道現在337心裏有多難受嗎？”

浦涔斯把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一粒，瞥了眼337：“你沒有心髒這個器官。”

“雖然337沒有心，但是337可以體會到難受。”

“你再多說一句，以後就留在研究所裏。”

337無精打采地癱在膠囊裏，沒再繼續吱聲，可是失落這種情緒，被它那小小的身體裝滿了。

浦涔斯把337拿到研究所的實驗室裏，助手赫靖已經帶好了手套，打算給337抽血。

337仍然沒有反抗，但是它的眼睛一直看着浦涔斯。

浦涔斯往前走了一步，攤開手，與赫靖道：“我來吧。”

赫靖把針管遞給了浦涔斯，忍不住詢問：“組長，要我去給你拿雙手套嗎？”

浦涔斯餘光斜了眼還在看着他的337：“不用。”

“可是……”

赫靖還沒有說完，浦涔斯就走到了337面前，他只好将未說出口的勸誡止住了。

從337的角度看浦涔斯，很高大，和它比較起來簡直如同巨人。337能夠看見浦涔斯清晰的下颚線，以及那雙稍稍凸起的眉骨。

“……負責人，337害怕……”

這是337用精神交流與浦涔斯說的。

浦涔斯沒有回答它，但是在那尖尖的針頭觸碰到337前，他的左手食指就先接觸到了337的身體。

針頭刺破肌膚的感覺很疼，337恐懼得全身都在顫抖。

浦涔斯也感受到了。

而且他不止感受到了這一次，他體會到了337全部的痛苦。

他看見了337那些記憶。

冰冷的手術刀毫不留情刺穿肌膚，墨綠色的液體持續淌出，握手術刀的上一任負責人仍然沒有半分留情，繼續着滑動刀尖。

337的身體被活生生分切下來一小塊，它虛弱地躺在玻璃罩裏，用它的語言求救着。

它曾在玻璃罩裏求救了一百五十九天，可是沒有一個人類對它手下留情過。

拿走它眼睛的那天，337在玻璃罩裏疼的發瘋，然而它的上一任負責人正在和助理說說笑笑。

拿走它牙齒和嘴的那天，墨綠色的血液侵染了玻璃罩底部，337蜷縮在血泊裏，小聲反複地叫着六個字。

“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