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陸西燭正在研究靈紋上運轉的能量,?就聽見門被重重地敲響。他輕輕一挑眉,走到門口看了眼攝像頭播放的畫面,果然是喝醉的周在溪。
??男人梳理整齊的頭發有些散亂,?眼睛裏布滿通紅的血絲,透出暴虐的猙獰。衣服領口的扣子被扯開了,勉強挂着一根線吊在棉布上,?随着周在溪的搖擺而晃蕩不停。
??周在溪握緊拳頭擊打着門板,整個走廊都回蕩着響聲。見陸西燭遲遲不開門,?那雙陰戾的眼睛湊到貓眼兒上,?陰沉沉地朝裏面窺探。
??陸西燭一把打開了門,有些不安地想要伸手付出站立不穩的周在溪,?卻又害怕地縮了縮脖子,根本不敢去碰觸他。
??周在溪死死地盯着陸西燭,?這段時間憋在心口的怒火如同沖破了大堤的洪水般瘋狂地奔騰而出。
??他一把抓住陸西燭的胳膊,?雙目通紅地說:“你這個小賤人,別以為到了周家就有了靠山。顧安寧那個靠張開兩條腿就攀上高枝兒的家夥可護不住你,?不過是個O,生來便是被A操的貨,真以為裝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了不起了。”
??陸西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演着自己的戲份:“我沒有……請不要那麽說父親……”
??周在溪獰笑着,?湊近他的臉,?惡意十足地說:“瞧你這副可憐的模樣,?雖然讓人膩煩,?但倒也頗有些姿色。作為O,?也該是你履行義務的時候了,不讓天天放在那裏豈不是浪費資源。”
??說着就大力要把陸西燭往裏面拽,然而他用了十成的力氣卻見陸西燭竟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甚至表情都有一瞬間讓他覺得陌生得可怕。
??陸西燭微勾嘴角,露出一如既往的陽光笑容,只是那笑意卻帶出濃濃的血腥味,不懷好意地看着周在溪。
??他使了個巧勁,輕易掙脫開周在溪的手,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宛如被惡狼追逐的兔子,驚慌又無助。
??周在溪無疑被刺激到了,大腦裏的理智徹底崩斷,只餘下一片紅色的血幕,催促着他要将逃走的獵物抓回來狠狠教訓一頓。
??他跌跌撞撞地朝走廊盡頭大步走去,頭頂明亮璀璨的花型吊燈照射出暖黃色的光芒,卻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映在雪白的牆壁上宛如猙獰扭動的鬼魅。
??周在溪以為自己需要費點勁才能抓到逃跑的陸西燭,卻沒想到在走廊盡頭的樓梯口就看見他呆呆地站着,像是不知道該如何掙脫鬣狗追捕的可憐羚羊。
??他冷笑一聲,果然是個廢物。
??周在溪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伸出手就想将他死死困住,卻沒想到陸西燭不僅沒有躲避,反而主動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接下來便是一陣天旋地轉,他恍然地看着站在樓梯口的陸西燭,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飄浮了起來,不受控制地朝下跌去。
??下墜的過程中,周在溪如同看見了地獄使者,那個身着綠色睡衣站在樓梯口帶着笑意看向他的人冰冷地宛如手持鐮刀的死神。
??碰撞,翻滾,刺痛,他覺得自己身體裏的骨頭都仿佛被撞碎了,疼得撕心裂肺。直到最後的重重一磕,他的大腦像是被人用鐵錘狠狠敲擊,雙目猛然一亮,又繼而陷入黑暗。
??陸西燭悠然地走下樓梯,用腳尖踢了踢他的手臂,忍不住啧啧兩聲:不愧是A的身體,這麽高的臺階摔下來竟然也只是昏了過去。
??豎起耳朵尖捕捉到樓上的動靜,他揉亂自己的頭發和睡衣,可憐地躺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假裝自己是和周在溪一起摔下來的。
??周在溪并沒有昏迷多久,他只是短暫地被撞蒙了,不過兩分鐘便睜開了眼。摸了摸自己疼痛的手臂和頭部,他怒火沖天地朝躺在地上的陸西燭看去,一時竟分不清剛才究竟是他和陸西燭推搡着摔下來,還是他被陸西燭推了下來。
??不過不管如何,都改變不了他要拿陸西燭出氣的想法。
??周在溪艱難地用疼痛的雙手撐住地板,顫巍巍地爬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盯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陸西燭,他的眼中閃過瘋狂的血色。
??他扶住樓梯的扶手,擡起不算太疼的那只腳狠狠朝陸西燭的頭踢去,黑瞳裏卷起風暴,恨不得将眼前的待宰羔羊撕成碎片。
??就在這時,他突然被一股大力拽開,還沒站穩就狠狠地挨了一耳光。那力氣之大直接将他扇飛在地上,痛苦地吐出一口血,一顆雪白的牙齒赫然就在血水之中。
??是誰!竟然敢如此對他!
??周在溪恨意十足地擡起頭,想要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地敢如此對他,卻對上了一雙深沉如星夜的眼睛。
??他猛然瑟縮了一下:是大哥……
??周思言怎麽也沒想到周在溪竟然還有家暴行為,對着柔弱的、毫無反抗之力的O竟下如此狠手,如果他剛才不攔着,那麽重的一下踢在陸西燭的頭上,恐怕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顧安寧上前查看陸西燭的情況,卻見他突然睜開眼對自己俏皮地眨了一下。他微微一愣,這才放下心來。
??好在小狐貍還不傻,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他将陸西燭輕輕扶起,讓他靠在自己懷裏,目光冷淡地掃向周在溪,毫不客氣地将他的罪名定死:“在家裏就敢如此暴打你的O,以前恐怕更是肆無忌憚。以後出門可別說你是周家人,不然豈不是平白讓周家無數好A替你擔了這心狠手辣、無恥至極的罪名!”
??周在溪不爽地掃了他一眼,半分要反省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畏懼于周思言的權威才不得不沉默。
??顧安寧也無所謂,反正周思言會處理他。
??周思言沉聲說:“把家法請上來。”
??周在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用還漏着風的門牙驚慌失措地吼着:“你憑什麽打我?!”
??周思言拿起金色托盤上的黑色鞭子,沉沉地掃了周在溪一眼:“憑我是周家家主,你違背家訓,欺負弱小、不思悔改、心思惡毒、行事沖動。那是你的O,你本該保護他、憐愛他,卻在酒後沖動無度,将其從樓梯上推落,還打算趁其昏迷施以拳腳,其心……可誅。”
??“按住他!”
??周在溪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即使倔強地仰起頭,卻也只能看見大哥的妥協。
??“啪”,鞭子毫不留情地落下,伴随着周在溪痛苦的哀嚎回蕩在大廳裏。
??顧安寧好整以暇地欣賞着這舒适的畫面,假裝怕陸西燭害怕般用手捂住他的眼,卻悄悄露了個指縫,讓他能夠看見。
??陸西燭同樣津津有味地數着鞭子,只覺得揮着鞭子的大哥簡直帥爆了。
??明明還穿着睡衣,卻毫不影響他身上那如同定海神針般的氣勢,他的眉眼很冷峻,卻意外地并不會刺傷人,反而讓人心生敬畏。
??他的動作幹淨利索,打完五鞭後就收了手,不帶任何私人感情,完全是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樣,任誰也挑不出錯來。就連已經無力痛哭的周在溪都偃旗息鼓,知道自己被抓了把柄,只能把痛恨埋藏在心底。
??“把他帶下去好好反省。”
??處置完周在溪,周思言轉身來到陸西燭身邊,看着嬌弱地躺在顧安寧懷裏的O心中有些憐惜。
??“把家裏最好的醫生請來,從那麽高的樓梯上摔下來,怕是傷得不輕。”
??顧安寧卻說:“用我的醫生吧,畢竟是O,遇到這樣的事怕是會心驚膽戰,有我陪在身邊可能會好點。”
??周思言沉思片刻就點頭同意了,目光在陸西燭蒼白無色的小臉上停留了片刻,才無聲地嘆了口氣。
??“好好照顧他。”
??顧安寧點點頭,輕松地将陸西燭一把抱起,沿着樓梯走了上去。
??周思言站在下面一直看着他們,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才緩緩收回目光。
??回到房間,他看着書房裏高挂的“誡”字,沉默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他,犯“誡”了。
??顧安寧倒了杯水,輕輕抿了一口,潤了潤因為半夜被吵醒而有些幹澀地嗓子,靠在桌子邊好笑地盯着還在裝的陸西燭說:“行了,沒人了,你可以起來了。”
??陸西燭這才笑嘻嘻地睜開眼,坐直身子伸了個懶腰,左右扭動兩圈,活動活動僵硬許久的身體。
??“謝謝父親為我打掩護。”
??父親,父親,這兩個字還真是令人頭疼,顧安寧用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卻只能認命地接下這個稱呼。
??“沒事,只是我真的沒想到,周在溪這個陰損的家夥竟然如此豬狗不如。你受苦了,不過離開他是對的,報複他更是天經地義!”
??陸西燭輕輕一笑,只是想起原主的遭遇心中忍不住有些嘆息。那個“他”最嚴重的一次被打斷了腿,眼睛也差點被打瞎,足足在醫院裏躺了快一個月才勉強恢複過來。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沒能離開周在溪,被周在溪用弟弟陸如羿威脅着不準他離開、亂說,卻不知道背着他,自己的丈夫卻将滿腔深情都用在了他拼盡全力想要保護的弟弟身上。
??想到這,他也能理解為何原主的家裏什麽都沒有,怕是周在溪每次都随手拿起東西打他,才會讓他産生心理陰影,小心翼翼地把東西都收起來,希望能減少點傷害。
??他的臉上帶出興致盎然的小酒窩,愉悅地與顧安寧相視而笑:“對,他活該。”
??作者有話要說: 攻是周思言哦~感謝在2021-02-06?10:49:33~2021-02-07?17:06: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炸雞、雨點魚魚?20瓶;君玖璃、關注的作者今天更新了、南鳶離夢?5瓶;yiya、音裕爵、恰似草木對光陰的鐘情?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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