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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殿下擔憂了，老臣已經好了許多，殿下請裏面坐。”護國公程振恭敬的道。

現如今誰都不敢在陳曦面前擺譜，護國公自然也一樣。

第一代護國公是程振的父親程朝澤，程朝澤與文宗同輩，是文宗的肱股之臣，公爵爵位傳到程振手裏後，程振追随了先帝惠宗，是慶惠帝的心腹，如今程振的長子，如今的護國公世子程海追随的是當今慶仁帝，但程海的長子支持的是九皇子陳安。

當然，現在的陳安以及其姐姐十公主陳妩和程清都已經遠離京城。

不過這并不能抹掉程海的長子程凜和次子程冽為了支持陳安而對陳曦落井下石的行為。

程凜跟程冽的母親賀永堇是建安侯賀世晟唯一的嫡女，其堂妹就是原先的德妃賀永柔，雖然如今那位曾經在後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德妃賀氏已經死的不能再死，其名下的大皇子、八皇子和七公主都已經被秘密處決，可不得不承認的是，程家兩兄弟跟賀氏所出的大皇子八皇子都很親近，而大皇子曾經無數次對陳曦下毒手。

雖然程凜二人沒有直接參與，但他們絕對是知道大皇子那些動作的，可他們都做了壁上觀。

陳曦并不打算追究這件事，雖然程冰跟程凜是隔房的堂兄弟，可一筆寫不出兩個程字。

兩家雖然分了家，但還是住在一個府上，不過是将整個護國公府擴建了一些，護國公這一大家子，算起來也傳承得有四代了，當真是子嗣頗豐。

跟着護國公入了府內，陳曦也不繞彎子，“孤記得府上程冰跟嘉惠公主的婚事将近，雖然婚事是由禮部籌備的，可畢竟嘉惠公主是嫁進程家來，新房可安排好了？”

程振懵了一下，雖然說陳曦跟陳嫤一母同胞，關心姐姐也是理所應當，但是上來就問新房安排好了沒有，是不是有些……

“殿下說笑了，自然早就安排好了，程冰這幾日一直都在府上不出門，正好老臣叫他來陪陪殿下。”說着就命人去請程冰。

蘇澤也沒攔着，他本來就是來找程冰的，之前那看望程振的話不過是說辭罷了，誰都不會當真。

“對了，護國公，令嫒之事，孤與母後也是無可奈何，還請護國公節哀。”陳曦突然道。

程振一驚，正色道，“殿下無需苦惱，那孽障做出這等事情，如今有這般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口中說着這話，程振心裏實際上還是十分憋屈。

若之事程清一人做出混淆皇室血脈的事兒，程振估計真的會相信自己的女兒不守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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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當初是他們一再阻撓程清跟心上人在一起，才逼得程清憤而入宮，成了皇帝的妃子。

但不止程清一人做出混淆皇室血脈的事兒，那就證明不是程清的問題了。

一個兩個可能是那女子不守婦道，但個個都不守婦道，這未免太可笑。

就說北平王府那位被處死的盧貴妃，她可是對當今一往情深，奈何當今對沈皇後一心一意，不管當今喜不喜歡盧貴妃，盧貴妃絕無可能跟除了皇帝之外的人茍合是絕對的。

可就連盧貴妃的孩子都不是皇上的，可見這事兒多蹊跷。

程振歷經兩代帝王，從惠帝在世的時候開始，他就嶄露頭角，十六歲科舉拔得頭籌，被惠宗委以重任，便是後來慶仁帝登基，程振也依然被重用，能在朝堂上待幾十年，歷經兩代帝王，光是這兩點就能證明程振的眼力非凡。

他難道是傻子，會看不出前不久滴血驗親的風波，追根究底不是因為沈皇後，而是因為當今陛下陳珠嗎？

從前滿朝文武都不止一次的在心裏吐槽是不是除了陳曦，那些個皇子就不是當今的血脈，否則當今怎麽能做出獨寵陳曦，而無視其他皇子的事兒來？

事到如今，倒是證明一點，當今是個十分任性的人，連給自己扣綠帽子的事兒都做的出來，簡直是千古一帝，縱觀古今，從來沒哪一任帝王像當今這般胡鬧。

收回自己紛雜的思緒，程振面對陳曦也不由打起全部的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位太子爺可不是善茬，突然問起程清的事兒，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他也只能在陳曦面前做出這樣的姿态，只可憐他的女兒……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他當初就允了程清嫁給那不學無術的小子又怎樣？大不了多給女兒安置一些嫁妝，再不行暗中貼補也成，總好過年紀輕輕就丢了性命。

可憐他白發人送黑發人……

陳曦又不是尋常人，哪裏能感覺不到程振口是心非，他也不多提，只笑了笑算是揭過這個話茬，他只要知道程振心中并沒有對他和沈皇後不滿就行了。

只要沒有不滿，就不會遷怒陳嫤，現在只要再探探程冰這家夥就成。

不過陳曦想，程冰大概不會把程清的事情遷怒到陳嫤的身上。

程清雖然出自護國公府，但是卻出在長房，程冰則是二房的。

第一代護國公程朝澤有三兄弟，二弟程朝陽是同父同母的嫡親弟弟，而三弟程朝敏是庶母所出的，同父異母。

程朝澤只有程振一個孩子，而程朝陽有兩個兒子，長子程揚，次子程掙。程揚只有一個獨子名喚程沐，程冰正是二房程沐的嫡次子。

嚴格算起來，程清是程冰的堂姑母，血脈有些淡了，程清入宮的時候，程冰年紀還小，加上關系不親近，自然沒多少感情。

所以程冰會因為程清遷怒陳嫤的可能性很低。

不過再低，陳曦也不會在陳嫤的事情上馬虎。

他太清楚有些時候，人這種生物是很奇特的，沒仇都能硬生生掰扯出來一個生死大仇，又何況本來就有些小恩怨？

程冰被護國公派來的人找時，還在畫畫，一聽陳曦來了，手一抖，墨汁滴在畫作上，花了一個上午的傑作就這麽被毀得幹幹淨淨。

但他不敢埋怨，一邊收拾行頭，一邊暗自思忖，下個月初九他就要跟陳嫤完婚了，陳曦這個時候來找他做什麽？

老實說，程冰有些怕陳曦，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陳曦整日都一副溫和的模樣，但程冰就是怕陳曦怕得不行。

快速的趕去正院，這會兒陳曦已經跟護國公聊得十分開心。

陳曦想讨好人，那真是不能更容易。

一來他長得好，這就給他加分不少，不管什麽人，對着一張好看的臉，總會多幾分寬容。二來陳曦的身份也給他加成了不少，畢竟是皇太子，不在護國公面前裝逼，還是很讓護國公滿意的。

“學生參見殿下，殿下千歲金安。”

“起吧。”陳曦笑着打趣道，“再過不久，你跟嘉惠姐姐成了親，就成了我姐夫了，不必如此拘禮。”

陳曦老早就發現程冰特別怕他，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麽，不過知道害怕就好，知道害怕就不敢輕慢了陳嫤，雖然這兩人是真愛，但愛這種東西，是最難琢磨的了，指不定什麽時候程冰就覺得感情淡了，想分開了，然後納妾什麽的。

雖然這種事兒現在不過子午須有，但提前防着也不算大事兒。

程冰哪裏敢自诩陳曦的姐夫，連道不敢，“今日不是韓公子的洗三宴麽？殿下怎麽來護國公府了？”

陳曦笑眯眯的看着程冰，“怎麽？不歡迎孤？”

“殿下說笑了，學生豈敢。”程冰抹了把冷汗，白着臉道。

“好了，看你吓的，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陳曦看程冰這幅模樣，也知道這家夥不敢遷怒他姐姐，得到了答案，也不想再在護國公府浪費時間，起身道，“行了，時辰也不早了，孤就與寧王先回宮了。”

“恭送殿下！”

被程振和程冰恭恭敬敬的送出護國公府，陳曦跟蘇澤上了馬車就直奔皇宮。

……

京城，城西。

一身着玄色錦袍的男子伫立在城牆之下，神色冷然。

“墨慕安……風琊……沒想到你們命這麽大。”他忽然一笑，“不過，命大又如何，如今的你們實力大損，想弄死你們不要太簡單了……哼，若不是天道盯着，現在就要了你們的命！”

這時，男子身後忽然走出來一個帶着鬥篷的人，整個人都被鬥篷遮的嚴嚴實實。

“你可別忘了我們的任務，你現在的身份是姚煥。”鬥篷之下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聽上去讓人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頂着姚煥的臉，男子蹙眉，冷喝道，“本尊知道，要你多嘴？不過是個僞魔而已，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別以為你将墨慕安他們的消息賣給我，我就會把你當神供着，你若識趣，本尊報仇之後，可許你重歸仙界，若敢有絲毫不忠，信不信本尊立刻打得你魂飛魄散，連做個僞魔的資格都沒有？”

穿着鬥篷的人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吱聲。

見人老實了，‘姚煥’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只要你乖乖的為本尊做事，本尊不會少了你的好處，懂了嗎？”

“是。”

“行了，進城吧，這些日子那幾個家夥可風光的很呢，可惜既然我來了，就不會讓他們繼續逍遙下去。”‘姚煥’冷笑道。

鬥篷下的人滿臉都是鄙夷，這話當初墨慕安跟風琊縱橫仙界的時候，你怎麽不敢當着他們的面說？現在人家重傷實力大損，才敢抖威風，裝什麽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