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

馮凱大伯是住在村邊,本來村裏就沒照明設施,四下裏黑乎乎的。

馮凱只能借着月光看那個怎麽都打不開的門。

他是欲哭無淚,怎麽想怎麽郁悶。

這要放在城裏,怎麽也能找個落腳的地,再不濟也能找個開鎖的。

就算沒開鎖的找個工具來撬門也不是不可以,可這是村裏。

馮凱真是沒了辦法。

他就小時候在村裏住過段日子,後來大了也就老家有事的時候他才會跟着回來。

馮凱在門口徘徊了一陣,忽然腦袋靈光一閃,他真是在城市待久了,腦袋都慣性思維了。

他大伯這個地方,也就是個平房,四周圈的圍牆拿手拄着都能爬上去。

馮凱立馬就找到出路了,他忙把行李放在地上,腳踩着最結實的那個旅行包,他手上用力,真就輕輕松松的給翻上了圍牆。

剩下的可就簡單多了,他大伯已經去世很久了,馮凱怎麽想都知道現在老家是副什麽樣子,四下裏黑漆漆的,他看着院子還真是長了荒草了,弄的這個家就跟鬼屋似的。

他深吸口氣,直接就往下蹦。

牆不高,雖然跳下去後,很快就落了地,就是之前腳是崴的,落到地上馮凱的腳跟又崴了一次似的那麽疼。

馮凱左右看看,站在圍牆裏還是什麽都看不到。

什麽都是模糊的一個輪廓。

他摸索着,尋找記憶中那個燈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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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要進門的地方有個專門管院子的燈繩,結果摸了半天也沒摸到,馮凱就又試着推門,這次終于是推開了。

門是沒鎖的,就是打開後,能聞到一股子發黴的味。

馮凱又進到屋裏去摸燈繩,這才終于是摸到了。

只是拉了幾次,燈始終都是不亮。

馮凱覺着不對,他忙又摸到別的屋去開燈,依舊是沒得亮,他到這個時候終于是明白過來,這個地方大概是沒電。

現代社會的人幹什麽能離得開電啊,再說怎麽就能沒電了呢?

馮凱在那這個堵啊,心說這還有完沒完了,怎麽什麽倒黴事他都得經一經啊。

這個要是沒電,他雖然帶了手電筒,可門口那鎖還在那,他行禮都扔在了外面,他要想拿手電就又得爬出去。

馮凱沒辦法,雖然是萬般不情願還是又跑到牆根那翻牆出去,找了手電還有大概能用得找的東西,就連棉被,他都卷了卷直接從外面扔到了院子裏,馮凱這才從外面跳到牆內。

這麽跳來跳去的,馮凱的身體就到了極限了,他實在是連挪動身體的力氣都要沒有了,再者肚子還餓着呢,馮凱也就不想再拿什麽東西了。

再者他想着這麽荒郊野外的地方,外面的行李也不值幾個錢,都是平時生活上用的那些,還有些自己的衣服,放在外面過一夜應該是沒問題的。

馮凱也就抱着被子,跑到以前他大伯住的地方睡覺去了。

馮凱這一覺睡的很沉,那床雖然挺潮濕的還有發黴的味,可對馮凱來說就跟救命的地方一樣,終于是給了他個可以修整的地方。

就是夜裏睡覺總是不踏實,馮凱就覺着耳邊總有動靜似的。

他這個人屬于假大膽,從小就雷聲大雨點小的裝膽子大的,可實際上對那些神神鬼鬼的事,他是怕得不得了,那天夜裏馮凱就覺着背脊一陣陣的發涼,還有些細微的動靜,就跟有人蹑手蹑腳的在他房間裏走動似的。

馮凱再大的膽子,到這個時候也是猶豫了。

他想着該不是自己身體不好,那些鬼祟的東西找上來了吧。

馮凱裹緊了被子吓的連張眼都不敢。

後來也是真累了,馮凱迷迷糊糊的終于是睡着了,這一覺他睡的還很沉,等天亮的時候,馮凱才從床上爬起來。

他到這個時候才看清楚他大伯的家。

他大伯在村裏算不上窮的,可以說因為他大伯跟幹二伯因為都是男人,又沒有孩子,所以倆人的日子過的還挺舒服的。

馮凱記得之前來的時候,他還見過他大伯跟幹二伯在院子裏聽收音機。

那個大大的收音機聲音很響,裏面放的是單田芳的白眉大俠。

他大伯一邊剝着花生殼一邊聽着,幹二伯坐在小板凳上,那麽閑閑的看着大伯的側臉。

馮凱是聽家裏人說的,他那個幹二伯以前是知識青年下鄉支援農村的時候到了他們村的,好像還是個高中生,家裏條件還是很不錯的。

後來住到了他大伯家裏,從那時候起,那個人就再沒離開過他大伯。

好像中間那人的父母還來村裏鬧過,但最後那人也沒走。

對于老一輩的事,馮凱知道的并不多,他就知道他是上小學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老家有這麽個親戚的。

之前他爸壓根就不願意跟人提這事。

也是時間久了,漸漸的才對人提的。

提的時候也是隐晦的,他爸總喜歡說上一句:“這都什麽年代了,還倆人結對子住一塊……老輩子娶不上媳婦的才這麽幹呢,他能娶不上媳婦……搞什麽啊……”

馮凱以前來的時候因為是大伯家,他跟大伯又不親,也沒怎麽四處看過,都是住一晚上就走的,這個時候因為他要常住了,這個地方又是他大伯留給他的。

馮凱也就從被子裏鑽出來,打算四處裏去看看。

先把環境熟悉再說,還有他還得張羅着把鎖弄開,順便看看沒電的事。

想着還有這麽多工作要幹,馮凱也顧不上自己的身體狀況了。

他在院子裏走了一圈,院子不是很大,院子裏就種了一棵棗樹,馮凱記得他小時候有一年來的時候,那樹上結了不少棗,可就是還沒紅呢,可他調皮非要去摘那個棗,就爬梯子爬到房頂去摘,還差點沒從上面摔下來。

除了棗外,棗樹的旁邊還有個架子,以前大概是種過什麽,現在那架子上什麽都沒有了,就剩下點枯黃的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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