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天湖

第二十八章 天湖

“你們在這幹什麽？”

栗如看奈何，臉上有種似笑非笑的神色：“觀賞。”

“觀賞？”

子雲一想到自己剛剛辦的事情，憋屈的點點頭。

奈何笑，正要開口說話，就忽聽栗如帶了些興奮地大聲叫着：“子雲，子雲你看看，那邊好像是傳說中的官兵！你看看，還真的是穿的這樣土。”

卻被奈何一把捂住嘴。

她不解的看向奈何，有些生氣他這樣，手中使力，就要把他的手拉下來，她的眼睛瞪着他，卻意外看到奈何表情，出乎意料的嚴肅。

“別說話，你是想害你們死麽？”

這是怎麽回事？

兩人被奈何帶到無人角落，子雲看遠處紅色官裝的士兵，敲開一家一家的門，又關上，就奇怪問道：“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麽，看着挺正常的。”

就聽奈何說：“在挑貌美的女子，必須是尚未婚嫁。”

“表面上是為皇宮挑選宮女。”

“早些時候，民間相傳未閑公主大病，直到今日都昏迷不醒。可其實是中了一種奇毒，弄的面容全毀。未閑公主一直以容貌為傲，所以這事是瞞到現今，當今皇上又是十分寵她，召集了宮中的所有太醫。”

子雲想起來什麽：“未閑？一區可以變幻十二種指法的那位？”

奈何恩一聲，下巴微微擡起來：“有人說了一種十分冒險的辦法，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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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百毒不侵之人的血，換到未閑身上。可這時，可能換的時候，未閑有大半的可能是死掉。”

在聽到百毒不侵這四個字時，子雲比較神經質的擡了頭，小臉本就因寒氣有些蒼白，如今，更是一點血色也沒有。可她還是試圖去保持原來笑容的，藏在黃色衣袖中的手指拼了命不去攥在一起。她甚至還在開玩笑：“這個我知道，AB，A,B,O呗，那個送血的肯定會死啊。”

栗如一下子摟住她的肩膀。

奈何還在說：“這就說，堂堂公主未閑，僅僅因為治好容貌就可能會命喪黃泉。”

“但未閑答應了。”

“世間上的百毒不侵之人，可以說是并不為人所知。所以就有人提出來，說是可以用南疆的盅術制造出可能會是以假亂真，百毒不侵的盅人。”

“說此時盅人必須是尚未婚嫁的女子，最好是貌美之人。”

“所以皇朝就以選宮女之名，為未閑制造盅人。然而盅人制作成功率十分的低，上次選了二百名，如今既然又選上，就說明前面的全部……”

“死了？”

奈何沒有說話，但顯然是默認了。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只是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遠處，那些官兵正帶着一位女孩子離開，看身形，只有十二三歲。連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顯然是父母很寵的孩子。她看得出來是精心打扮過的樣子，頭上雖未绾發，但還是帶了珠花，右邊耳後別了一只缤紛蝴蝶夾子，随着她的晃動，微微顫抖。

她身上穿了件紅色袍子，袖口是灌了風，鼓得極圓。

栗如摟住子雲肩膀的手，突然就緊了幾分。

幾乎都感到骨頭縮在一起的痛意。

子雲沒有躲開，她還未從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中出來。已經死了二百人了，就為治她一個容貌。那麽多人，甚至是蒙在了鼓裏，歡天喜地的送上自己。可緊緊只是為了一個人的容貌。

她是該十分生氣，十分憤慨，應該跑過去告訴她們這些。

可她并沒有動一絲一毫，她知道，她過去，就該是被抓的命了。她跟以前有些不一樣，她原本的脾氣，是會沖動一時去被帶到宮中，親自告訴未閑，她可以救她。

然後就這樣的死去。

她現在并沒有那麽做，她其實還有些疑惑為什麽以前會這樣想，為了就那些女孩子，就要救那樣一個一點都不顧惜他人性命的所謂公主。而且甚至心裏還會想，她無助的時候，她受傷的時候，他人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沒有人去關心過，沒有人多在她身旁停留過一秒鐘，她想，既然人世冷漠，那她憑什麽賠上自己性命去救一些并不認識的陌生人。

她被人害的這樣慘，喂了毒，刺了一刀，只剩不到六月的性命。除了沐瑾，還有哪一個人看見她身上的血跡，會問一句什麽。關心一句什麽，哪怕的痛不痛這樣的話。因為她以前的傻，所以他們看見她這樣的人，只有徹底的利用與欺騙。

所以她憑什麽？？

她憑什麽？？

兩邊是奈何和栗如，他們明明知道自己就是那個不為人所知的百毒不侵之人，可沒有人去說話。

等那些人只剩了一點影子時，子雲才算是剛剛回過神來，奈何看她眼神突就變深沉，而後，慢慢扯出一個笑來：“可算安全了，我們走吧。”

他眼睛似乎是慣性的眯起來。

子雲拉了栗如離開，奈何幾步跟過去：“你們要幹什麽去？”

子雲回答的自然：“逛逛集市啊，這個地方我們就沒有來過，此時看看來。”

奈何笑了：“哦，那我跟你們一起可好？”

根本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集市還是熱熱鬧鬧的模樣，經過那樣的事，栗如根本提不起興致來，子雲也是。這一路走的是沉沉默默漫不經心。

然而，漸漸天卻黑下來。

當夜幕完全降臨時，集市中的人慢慢稀少，他們毫無目的的走一圈，到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子雲突然就叫：“我們還要爬半座山才能回去呢，現在這麽晚了，怎麽辦？”

奈何看她這樣，有些好笑，他的左手擡起來，指了指前方：“那裏有客棧，不如住一晚，明天再走也不遲。”

他好似是知道的，又加上一句：“房錢就當是我請你們的好了，反正今天你們沒有盡興，不如明天再繼續。”

客棧要了兩間相鄰的房，客棧老板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笑容慈祥熱情：“今天這樣的日子，你們怎麽不到明湖去看看？”

子雲問：“怎麽？”

老板捋了捋灰白胡須：“今天是三年一次的向湖神許願的日子，傳說每回湖神都會從天上下來，在這個時候幫助人們實現願望。”

“傳說只要把願望寫在紙船上，只要你看不見紙船沉沒的地方，就是湖神收了願望的意思。所以每三年一次的許願日都設在晚上，取巧在晚上視野暗。沒有人點燈，只要不見你的紙船，就可以。”

栗如倒是起了很大的興趣。

作者有話要說： 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