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1)
「王爺回府──」
随着一道高昂的通報聲,厲王府內的奴仆們一路小跑至正廳門前,分列跪在兩側。當正門緩緩打開,一隊人馬停在門前時,奴仆們齊聲大喊:「恭迎王爺回府──」王府外方圓百米之內,無人敢随意靠近。這種場面,三五不時就會在厲王府出現一回。
江陵厲王府,占據江陵風水最佳之處,占地萬畝,依山傍水。在整個東南十洲,厲王嚴剎就是皇帝,江陵刺史在嚴剎面前就如皇上身邊的管事太監,還不算貼身太監。嚴剎要殺的人,那就一定得死;嚴剎要保的人,就一定不會有事。
俗話說,樹大招風。嚴剎如此招搖,真正的皇帝古年為何視而不見,會如此這般放任?這個中的原因,誰也說不清楚。嚴剎的勢力越來越強,而古年卻還不時下道聖旨,賞賜些金銀田地。也許是不管嚴剎有多麽過分,都不會起反叛之心;也許是嚴剎太過厲害,古年只能安撫;也許是時機未到;也許是古年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他的臣子,他的江山。
嚴剎坐穩了他的厲王,而他的「厲」不是空穴來風,古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封了他一個「厲」王。見過嚴剎的人,希望自己今後能不見就不見;在嚴剎手下做事的人,則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以防自己不小心觸了主子的黴頭,小命不保。嚴剎不殘暴,他只是無心,沒有心的人,你如何說他殘暴?
就好比現在,當嚴剎剛踏進府門,跪在地上迎接他的管家嚴萍就滿頭大汗,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起來跟在他身後,大氣不敢出地尾随他進了前廳。嚴剎的身高過丈,身材魁梧至極,約有兩百多斤重,當他坐下時,宛如一座小山。胡漢混血的他,有一雙駭人的綠眸,剛硬的頭發随意綁在身後,高挺的鼻梁,較厚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臉龐,和英俊搭不上半點邊。但他就那麽不經意地瞟你一眼,那種不怒自威的眼神都會叫人打個冷顫。整個厲王府還沒哪個人敢直視嚴剎,這話可能說得太過絕對,但即便是有,也是鳳毛麟角。
嚴剎坐下後,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嚴萍,什麽都不問,而是接過貼身侍從嚴墨端來的茶,慢慢喝了起來。偌大的前廳,只能聽到茶碗和蓋子相碰的聲音及偶爾的喝茶聲。當嚴剎喝了半杯茶,嚴萍弓着身子,小聲道:「王爺,南院的秦夫人……有孕了。」
他的話說完,前廳內好半天都沒有一點動靜。嚴萍不敢擡頭去看自家主子的臉色,他只知道,王爺放下了茶碗。
「誰負責南苑的湯藥?」
「回王爺,是孫嬷嬷。」
「把她叫來。」
嚴剎的話中聽不出喜怒,好像有孩子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可跟随了他十三年的嚴萍卻清楚,主子聽到這件事後,非但不會高興,反而會大怒。
嚴萍站着沒動,站在嚴剎身後的嚴墨,帶了兩名侍衛走了。嚴萍知道,他是去找孫嬷嬷,不,是去押孫嬷嬷。
嚴剎今年三十有二,按他的身分和地位,早就應該妻妾子嗣成群。嚴剎有很多女人,也有很多男寵,可是卻沒有一個孩子。他不允許任何人在沒有經過他同意的情況下有孕,而到如今,仍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為他生下孩子。
厲王府有東西南北四個苑,那裏住着嚴剎的女人和男寵。東西兩苑共住着二十一位公子,南北兩苑則住着十九位夫人。每一年,都有人被送出府,每一年,也都有人被送進府。嚴剎沒有妻,沒有妾,只有供他發洩欲望的夫人和公子。他從不需要用手段去強取豪奪。不管是夫人還是公子,要不是心甘情願自己進來的,要不就是被人當做禮物送來的。
嚴剎不會花心思在他們身上,但只要他們聽話,不鬧事,嚴剎就不會為難他們。雖然他龐大的體型意味着他的欲望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但除此之外,哪怕是要送他們出府,嚴剎都會慷慨地給他們一大筆銀子算是補償。在這一點上,嚴剎是仁慈的,但是一旦犯了他的忌諱,哪怕是最得寵的,也會受到嚴厲的懲治,例如偷偷懷了身孕的秦夫人。
Advertisement
當嚴墨押來了孫嬷嬷後,渾身發抖的孫嬷嬷跪在地上哭着求饒。
「王爺,奴婢确實是送了避孕的湯藥過去的。求王爺饒奴婢一命!求王爺!」
「咚咚咚」地孫嬷嬷不要命地磕頭。她在王府五年了,深知王府的規矩。秦夫人跟着嚴剎有四年,這在王府內極其罕見。除了西苑的月瓊外,她是跟着嚴剎最長久的人了,而且一直都沒有被冷落。可以說她是嚴剎最寵愛的女人。正是因為如此,孫嬷嬷對她放了心。按照府裏的規矩,孫嬷嬷要看着每一位侍寝後的夫人喝下湯藥,就是為了怕有人私下倒了湯藥,懷了孩子。可秦夫人跟了王爺四年,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孫嬷嬷也就大意了。幾次她沒盯着,秦夫人都老實地喝了藥,卻沒想還是出事了。
「送了湯藥,那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在場的人都為嚴剎的這句話驚呆了,孫嬷嬷瑟縮了一下,忘了磕頭。她一直肯定是秦夫人沒有喝湯藥,這才有了孕。她是萬不敢朝其他地方去想的,尤其是秦夫人偷人這一可能。就是給秦夫人十個膽,她也不敢在府裏偷人。可王爺這麽說了,不管如何辯解,她和秦夫人都完了。她是負責南苑的嬷嬷,出了這麽大的事,她難辭其咎。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除了喊饒命,孫嬷嬷什麽都想不出了。
「嚴萍。」
「老奴在。」
「治下不嚴,自領十杖。」
「是。」
嚴萍暗自松了口氣,雖然要躺十天半個月的,但這是最輕的處罰了。
「孫嬷嬷和秦露,按規矩處理。」
孫嬷嬷哭喊起來,馬上被人拖了出去。嚴墨立刻帶着人去南苑。
「嚴萍。」
「老奴在。」
「今後誰再壞了規矩,不必禀報,直接處置。」
「是。」
嚴剎站了起來,這件事到此為止。「叫月瓊來。」他離開了前廳回松苑。松苑在厲王府的最中央,是嚴剎的院落。平日裏他很少在白天回松苑,幾乎都待在緊鄰着松苑的朝陽齋內,那是他的書房。只有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才會在白日裏回松苑。
回到松苑的卧房內,嚴剎由嚴牟和嚴壯為他更衣後,穿着寬松的袍子半躺在寬大的特制床上,雙眸微合。厲王府內凡是姓嚴的,都是嚴剎的家眷。他們有的是沒有名字,嚴剎給他們起了「嚴」姓,讓他們有了名字;有的則是奴籍出身,嚴剎成王後賜給了他們「嚴」姓。他們都是跟着嚴剎出生入死一路過來的人,對他們,嚴剎很信任,但并不親密。他們對嚴剎很忠心,但也不敢逾矩。為嚴剎換了衣服,點了燃香之後,嚴牟和嚴壯就退出去了,守在門口。兩人的主要職責是保護嚴剎的安全以及供他差遣。
兩盞茶的功夫剛過,外間有人進來。嚴剎睜開雙眼,看向門口。他的卧房視野開闊,沒有屏風等會遮擋視線的物什,所以當人一進來時,他就清楚地看到了對方,包括他臉上的緊張。
站在門口,月瓊看着嚴剎雙腳怎麽也邁不出去。他很緊張,對于他這種實質上失寵的人來說,他最怕的不是嚴剎不召他侍寝,正相反。嚴剎心情好的時候,絕對不會想起他,但只要他心情不好,他就是那個讓他出氣的人。侍寝對月瓊而言是刑罰。每一回侍寝,他都要在床上躺足八天,還要遭受許多非人的折磨。
「過來。」
對于月瓊的發呆,嚴剎有些不耐了。雖然每一次月瓊都是這副讓他心煩的模樣,但每一次他還是會忍不住發怒。
月瓊的心劇烈地跳動,他挪到床邊,左手慢慢脫掉外衣,沒有衣扣的內衫僅用一條腰帶系着,方便嚴剎脫下。沒有華麗的綢緞,月瓊的內衫是棉布的,相當樸素,頭上也僅有一個木質的發簪,已經用了許多年。上了床,還不等他坐穩,嚴剎就等不及地把他拽了過來,讓他跨坐在自己的腰上。
衣帶被抽開,羊脂玉似的身子瞬間暴露在嚴剎的面前,他不客氣地張嘴咬上去,月瓊的肩頭立馬多了一排牙印。也許就是因為月瓊的身子太漂亮,所以嚴剎一直留着他,沒有把他送出府。月瓊跟了嚴剎八年,是四苑中最老的人了。但嚴剎是何許人,他留着月瓊的原因和這個沒有半點關系,僅是因為月瓊的身子很美。
左手推着嚴剎的胸膛,殘廢的右手無力地垂着。月瓊的喘息越來越急促,嚴剎在他身上制造出的疼痛也越來越明顯。當嚴剎扯去他的內衫時,月瓊伸手去脫嚴剎的衣服,并不是他想要了,按照這麽多年的經驗,這個時候,他要主動為嚴剎脫衣服。嚴剎是厲王府的主子,他是一個小小的侍寝公子,什麽該做,什麽要做,他必須清楚。
嚴剎靠在床頭,當月瓊已經全裸時,他的衣袍僅是敞開。雙腿間的碩大每每讓月瓊看得心驚膽顫,懼怕不已。對一晚至少需要四個人的他來說,瘦弱有殘的月瓊簡直就是獅子面前的兔子,根本就不堪一擊。
雙腿被分開,盡管月瓊的熱情已經被挑起,他還是怕得哆嗦起來,挺立起來的粉紅瞬間變軟。嚴剎不管這些,更不管月瓊有多怕。秦夫人的膽大包天讓他不悅,他需要發洩。他的脾氣很不好,只是這麽多年,很少有人敢撩撥他的怒氣。
「唔」,即使做好了準備,當那個尺寸明顯非人的東西蠻橫地擠進來時,月瓊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嚴剎的動作沒有絲毫地停歇,緩慢而堅定地向那個溫暖濕滑的甬道挺進。紮人的胡須在月瓊的身上留下無數的紅點,被吻過的地方,紅紫一片。
月瓊大口喘着氣,即使日日被人「折磨」,他的後穴仍然無法适應嚴剎的巨大。唇被堵上,嚴剎不想聽他疼痛的抽氣聲。在那根可怕的東西終于完全進來後,月瓊眼角的淚滑了下來。好疼。
嚴剎吻着月瓊的嘴,愛不釋手地撫摸他美麗的身子,不等月瓊完全适應,他的下身動了起來。他不是個溫柔的人,對受寵的夫人或公子,都不會留情,更何況是用來出氣的月瓊。在他的身上,月瓊小得可憐,不怎麽漂亮的臉因疼而變得有些醜陋。他沒有求饒,只是流淚,沒有太大的動靜。當嚴剎的動作狂野到沒有心思再吻着他時,他咬着嚴剎的衣服,咽下出口的泣聲。
只是漸漸的,房間裏有了另一種聲音,不是野獸的低吼,也不是床板的晃動,而是一人的哭泣和呻吟。伏在嚴剎的身前,月瓊這個最不會來事的男寵在嚴剎身上留下道道抓痕。自始至終,他都一直坐在嚴剎的懷裏,八年前他被嚴剎強要了之後,他們在床上就一直是這個姿勢。
一陣激烈的律動過後,嚴剎低吼幾聲,雙手扣着月瓊的腰一動不動。月瓊的發髻早已散開,和嚴剎的頭發糾纏在一起。
「将軍……」
月瓊還是忍不住出聲求饒了,他不行了。他盼着嚴剎的火氣已經沒了,這樣他就會召別人來。嚴剎是中午用過飯後回府的,時值初夏,天黑得晚,而此時,屋內已經暗了下來。
「八年了,你還不适應。」
又一次發洩過後的嚴剎依舊埋在月瓊的體內,左手撫摸月瓊幾乎沒有知覺的右臂,聽不出火氣是否消了。
「将軍……」這人天賦異禀,他不适應很正常。月瓊覺得自己的腰已經斷了,大腿根部都在打顫。
全府上下,只有月瓊會如此稱呼嚴剎。在嚴剎跟着古年造反時,月瓊就跟着他了。那時候,嚴剎是令人折服的将軍。後來嚴剎成了王,月瓊對他的稱呼卻沒有随着改變。只有在人前,月瓊才會改口。嚴剎從不問月瓊為何叫他「将軍」,他也沒有因此對月瓊怎麽樣。只是在他封王之後,他的身邊不再只有月瓊一人,也許這就是他對月瓊的懲罰。而只有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才會想到月瓊。
埋在體內的巨物又開始律動,月瓊的臉都白了。以往這人都會放過他,為何這次他喊了兩次「将軍」這人還要繼續?究竟是何事讓他生這麽大的氣?月瓊沒有問,這不是他該問的,而且就算他不問,也會有人告訴他。
抱着月瓊,嚴剎在他的身上留下新一輪的印記,雪白凝華的身子早已是青青紫紫。當屋內完全黑了之後,嚴剎才終于放過了月瓊。叫人把昏迷中的月瓊擡回去,心情好轉的他在床上用了晚飯,然後召東苑的瑤君和西苑的昕君侍寝。
月瓊是在淡淡的藥香中醒來的。屋子裏的燭火亮着,該是天黑了,只是床帳放下了,他無法判斷出準确的時辰。不過按照以往的經驗,他怕是睡了有一整天。
「公子,您醒了嗎?」床外有人問,雖是問句,他卻拉起了床帳。對于這種情況月瓊早已習慣,不管他是否去侍寝了,只要他睡醒,他的兩位侍從必定會有一人出現。
月瓊動不了,身子已經被清洗幹淨,後穴裏是浸了藥油裹着藥膏的特制羊腸;身上的青紫淤痕不用看也知道早已被上了藥,明日他的身子就再無一點歡愛後的痕跡;就連酸軟不堪的四肢和腰身也被揉捏過──這都有勞于洪泰和洪喜。不過雖有藥油緩解着,後穴的脹痛依然明顯。
只要不是侍寝的日子,羊腸就會一直埋在他的體內,每天換一次。這是月瓊跟着嚴剎進了王府後的第二年起便開始遭受的刑罰,他最無法忍受的刑罰。因為他是男寵,後穴要保持幹淨、香軟、潤滑,這種羊腸就是專門為男寵準備的。吸收了藥油和藥膏的後穴,會讓王爺享用起來更加舒服,也更加幹淨。
床帳挂起後,月瓊的侍從之一洪喜把他扶了起來,緊接着洪泰端着粥品來到床邊。粥是極為清淡的菜粥,配了一碟腌蘿蔔和一碟腌筍幹。很簡單的膳食,相比南北苑的夫人以及東西苑那些得寵的公子,月瓊不僅在膳食上最簡單,他的院落「林苑」也是西苑最角落最偏僻的院落。他每個月的月錢只有一兩銀子,是所有夫人公子中最少的,而且是少得可憐,就是洪泰和洪喜每個月的例銀都有五兩。更別說绫羅綢緞、珠寶玉器了,那是沒有。只要來過林苑的人,哪怕是最嬌蠻的人都會覺得嚴剎對月瓊太過分了。寒酸不足以形容林苑。
右手幾近殘廢的月瓊靠在洪喜身上靜靜地讓洪泰喂他喝粥。菜粥、腌蘿蔔和腌筍幹是月瓊每次服侍完後最想吃的東西。一開始他的膳食由負責西苑的行公公派人送來,可他吃不慣。後來西苑的公子多了,行公公忙不過來,他又失了寵,就在林苑裏自己搭了個小竈房。好在他進府後就跟着他的洪喜洪泰很能幹,竈房雖小,五髒俱全。他們在這小小的竈房裏給月瓊做出了一道道可口的飯菜。簡單卻讓月瓊吃得歡心。
其實嚴剎也沒有太過分,在吃穿用度上也不算太克扣月瓊。起碼在吃上每月供給月瓊的和其他夫人公子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但嚴剎從不賞賜月瓊東西,若真要說賞賜,也就是月瓊每次侍寝完後,他會命行公公送來一支上好的人參或是幾盒燕窩等補身子的東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喂公子喝完了粥,洪泰說:「公子,您睡了一天,剛剛行公公來過了,送了頭菇、海參和魚翅,給您補身子。」
這麽多?這是月瓊的第一反應。這次險些把他折騰死,送多些也是應該的。這是月瓊的第二反應。
「頭菇煮了湯,我們三人正好補補,海參和魚翅你拿去當了,記得別讓府裏的人發現。」這是月瓊的第三反應。
「好的,公子。不過這幾日您不能吃太多葷腥,等您身子好些了,我去找行公公讨一只老母雞跟頭菇一起炖湯好。」
「老母雞太葷了。」月瓊很不喜歡油腥。
「不會的,公子,我會把油濾掉的。」了解自家公子的洪泰說,「您身子虛,多喝些雞湯好。」
拿過筷子把碟裏的最後一根筍幹吃掉,月瓊嘆道:「我想吃豆腐幹了。」
「我明日就給公子做。」洪泰笑了。
這回,月瓊被嚴剎折騰得比較慘,在床上足足躺了十日精氣神才回來。終于可以下床了,他在院子裏站了半個時辰,倘若後穴中沒有那根讨厭的東西,他的心情會更好。
剛剛在樹蔭下坐下,月瓊回頭高興地喚道:「桦灼。」朝對方招手,「洪喜剛做了米酒蛋花湯,你來的正好。」
「那我可真是趕巧了。」來人在月瓊身邊坐下,洪喜立刻為他盛了一碗。
黎桦灼──和月瓊同住西苑,月瓊在這個王府內唯一的朋友。他進府三年,也是府裏唯一一個進府就失寵的男寵。黎桦灼的父親是江陵富兩黎立昌,為了讨好江陵的土皇帝,黎立昌把自己年僅十七歲,最貌美的小兒子送給了嚴剎。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的兒子多年未發的隐疾。侍寝的當晚,被父親當作壽禮送人的黎桦灼在極度的傷心及害怕中,引發了嚴重的哮症,險些一口氣沒上來見了閻王。這件事掃了嚴剎的性致不說,還令他的父親倒貼了幾百萬兩銀子平複嚴剎的怒火。
第二日黎桦灼就失寵了,他的父兄氣他的無能,沒有接他回去。嚴剎雖然被掃了性致不過也難得的沒有送他出府。作為嚴剎的一個特殊的男寵,黎桦灼從此在王府裏住了下來。黎桦灼的湘苑緊挨着月瓊的林苑,同病相憐的兩人漸漸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月瓊今年二十有四,比黎桦灼年長四歲,黎桦灼當月瓊是兄長,月瓊也當他是弟弟。
喝了一碗,月瓊把空碗遞給洪喜,洪喜會意地進了廚房,再給他盛了一碗。黎桦灼津津有味地喝着湯,一臉滿足,臉色紅潤不見絲毫失寵的落寞。當然月瓊的臉上也同樣看不出來。兩人恐怕是王府裏唯二的兩個打心眼裏不願侍候嚴剎的男寵了。
接過洪喜為他盛上的第三碗湯,月瓊問:「怎麽一個人來了?安寶呢?」他問的安寶是黎桦灼的侍從,跟着他從黎府進了王府,是黎桦灼的小跟班,年方十六。
黎桦灼湊近,在月瓊耳邊說:「我讓他出府給咱們買辣鴨頭去了。」
「真的?」月瓊壓低聲音,異常驚喜。
黎桦灼點點頭,小聲說:「我知你今日能下床了,就派他出府買辣鴨頭去。噓噓……千萬別讓別人聽到了,尤其是行公公。」
「我省得我省得。」月瓊左右四下看看,忍着歡喜。
男寵不能吃過油過辣等一切造成出恭不順影響後穴使用的食物,尤其不能吃會拉肚子的食物,所以府內男寵的食物一律由負責西苑的行公公和負責東苑的魏公公統一安排,絕對不能私自偷吃。一經發現,立刻嚴懲。可月瓊偏偏最愛吃辣鴨頭,每次辣得嘴唇腫腫的,再出一身汗,那滋味真是美妙。好在他侍寝的機會不多,黎桦灼就常常讓他的侍從安寶偷偷出去買辣鴨頭回來給他解饞。
說了秘事,黎桦灼這個府內第一閑人兼包打聽小聲道:「你可知這回王爺因何生氣?」月瓊自是搖頭,他就等着下床後聽這人說呢。
黎桦灼嘆口氣:「南苑的秦夫人有孕了。」
「啊?」月瓊想破了腦袋猜測了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猜到這個。怪不得那人那天無論他如何求饒都不肯放過他。
「王爺這回可是氣壞了,杖罰了嚴管家。秦夫人當天就被灌了堕胎藥,孩子落了之後被丢出了王府,不知現在哪裏。負責南苑的孫嬷嬷也被去了雙手,趕出府了。」
聽到這裏,月瓊怎麽也喝不下去了:「不管怎麽說那都是他的親骨肉。秦夫人跟了他有四年了吧,怎麽能……還有孫嬷嬷……唉。」不忍又如何?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男寵,哪裏能左右那個人。
黎桦灼也是連連嘆氣搖頭,卻安慰道:「這是王府的規矩,若這次饒了秦夫人,那今後豈不亂套了?東西苑可住了十九位夫人呢。」他雖也不忍,但這是什麽地方?這是厲王府。
「虎毒不食子,老話不是說嗎?多子多福。」月瓊垂眸看着碗裏的湯,「若有了小孩子,府裏一定會很熱鬧。說不定他一高興……」猛然閉嘴。
「王爺一高興就怎麽了?」
月瓊撇撇嘴:「說不定王爺一高興就會多給我些月銀。」
黎桦灼先是一愣,大笑:「月瓊,你這個錢眼子。」
月瓊擡眼:「你的月錢是我的十倍,真是飽漢不知餓漢子饑。」
黎桦灼尴尬地笑笑,卻問:「你攢那麽多錢做什麽?如果将來被送出府,王爺會給一大筆銀子呢。」
月瓊瞪他一眼:「銀子多了不好嗎?我就喜歡銀子。」
「財迷精。」
關于錢財的話題暫告一段落,黎桦灼又神秘兮兮地說:「五日前『蝶莊』的大少爺給王爺送了一位公子,才十五,聽說比東苑的昕君還漂亮。王爺連召了他四晚。」
月瓊嘴裏的湯差點噴出來:「他還活着嗎?」四晚……如果是他,恐怕早就死了。
黎桦灼剛喝下的湯也險些噴出來,臉發紅:「月瓊……你……」這人的念頭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傍晚,和黎桦灼、安寶、洪泰洪喜躲在自己的小院裏吃了辣鴨頭,喝了糯米酒,再配上洪喜炒的幾樣精致小菜,月瓊醉了。讓洪泰把他的寶劍從床底下拿出來,他左手提劍走到院子中央,劍指明月,擺了一會姿勢後,煞有介事地揮舞起來。
「明月照天囿……林苑我最大……鴨頭配米酒,世間難得有……」院內的人頓時笑歪了。
「月瓊,你這是什麽呀,聽我的。」黎桦灼想了想,晃起頭,「明月當空照……西隅自洞天……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噗!」這回四個人全噴了。
夜深了,洪泰和安寶把醉了的黎桦灼送了回去,而武性上來的月瓊單手提着他那把偷買來的寶劍在院子裏偷練他的絕世神功。不侍寝的日子,除了黎桦灼沒有人會到他這冷清的林苑來,月瓊也不怕被人發現。
雖然他是個男寵,雖然他的右臂幾近殘廢,雖然他根本不是練武的料,但五年來月瓊卻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地堅持練劍,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成為行走江湖的獨臂大俠。劍是他狠心花了十兩銀子讓洪泰找城外的鐵匠師傅做的,劍譜是他狠心花了十兩銀子讓洪泰從老乞丐手裏買來的,名劍加秘籍,就算他不是練武的材料,可滴水能穿石,鐵杵也能磨成繡花針,他堅信自己終有一日能成為厲害的劍者。
直到左臂發酸了,月瓊才氣喘地停了下來,仰頭看着圓月感傷:「辣鴨頭真好吃,可惜安寶只買了二十個。」
洪泰和洪喜笑了:「公子,您該歇了。」
「嗯。」嘆口氣,月瓊搖晃地轉過身。
躺在床上,看着洪喜放下床帳,等着屋內的燭火被熄滅,等着一切都安靜下來,月瓊輕輕坐起來掀開被褥,摸出床板下暗格內的一個木盒子。掀開床帳藉着月光,月瓊貪婪地看着盒子裏的銀票和碎銀。他跟了嚴剎八年,住進府六年。數一數,這六年裏他已經攢下了二百多兩銀子了。嚴剎賞賜給他的東西他不能在城裏賣,那會給嚴剎知道,洪泰只能拿到城外的村子裏賤賣。
他的月銀太少,再省每年也有些需要花錢的時候,比如偶爾饞了讓洪泰或洪喜給他買辣鴨頭,或者買書、買劍譜,給三人添置些需要的物什。對普通人來說,這一百多兩銀子夠一家人花好幾年了,可對他來說卻遠遠不夠。
寶貝地把木盒放回床板下藏好,月瓊躺下。幻想着有一天那人終于想通了放他出府,這樣他就可以得到一大筆銀子,然後他就可以帶着銀子去找他最重要的人。如果那時候洪泰和洪喜跟他一起出府的話,他還要攢更多的銀子。銀子,銀子,若天上能掉銀子就好了。念着銀子,月瓊很快睡着了,可惜的是他沒有夢到他最喜歡的銀子。
九月的江陵依舊炎熱,如非必要,白日裏月瓊是絕對不會出門的。林苑在西苑最偏僻的地方,但有一處其他院落不能比的就是林苑周圍的樹木很多,相較其他院子,他這裏夏天是最涼快的。黎桦灼每日午睡過後都會跑到他的院子裏乘涼。不過今日他不敢來了,因為就在一刻鐘前,厲王府的老大嚴剎派人送來旨意──月瓊侍寝。正在美美午睡的月瓊聽到後險些沒哭出來,誰又惹那人生氣了!
氣悶地脫了衣裳跨入木桶中,月瓊咬着牙抽出後穴中的東西放在木桶邊凳子上的托盤裏,然後把布巾搭在身上。
「好了。」
守在屏風外的洪喜洪泰走了進來。洪喜拿走公子取出的東西,洪泰把公子要用的香精倒入水中,然後兩人又退了出去。雖然是公子的近身侍從,但公子是王爺的人,他們只能服侍,不能碰觸,更不能肆意去看公子的身體。若讓行公公知道了,他們少不得一頓板子,而且還會連累公子。
這些規矩在月瓊看來就是個屁。他都是男寵了還講究那麽多做什麽?當然,他并沒有給人家看自己身體的嗜好,只是覺得厲王府的有些規矩真是不合常理。若不是被趕出府的人拿不到銀子,他還真想破個規矩,早點出府。
把主要該清潔的地方洗幹淨了,月瓊出了浴桶擦幹淨身子,給後穴塗了藥膏,免得一會受罪。嚴剎可不會為他的男寵潤滑。在能磨蹭的時間內盡量磨蹭,月瓊磨磨唧唧地換好衣裳,出了屋子,穿上寬松的拖鞋,上了等候在屋外的軟轎。
一路被擡到松苑,東西苑的公子們不少人都出來了,看着受氣包從他們眼前擡過。有人冷漠、有人嬉笑、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好奇這回他會躺幾天、有人說幾句風涼話、有人告誡自己不要成為第二個月瓊、也有人真心為他擔憂──黎桦灼。
各種眼光打在月瓊的身上就像被黑布吸收了般。月瓊幾乎無感,他很緊張,緊張得四肢僵硬。每次一想到要服侍那人,他就怕得哆嗦。這次距上次侍寝不過半個月,這是很少有的情況。桦灼不是說新來的那位公子很得寵嗎?難道還不足以讓他開心幾個月?不足以讓他暫時忘了他?就在緊張害怕胡思亂想之際,落轎了。又在有限的時間內磨蹭了一會,月瓊不甘不願地下了轎,一步三挪地朝那座可怕的屋子走去。
進了正廳,低着頭的月瓊磨磨蹭蹭地跨過門檻進了內室,接着他身後的門被關上了。一覽無餘的內室裏,像小山一樣龐大的嚴剎半裸地坐在為他特制的藤椅上。月瓊的腳變成了三寸金蓮,挪,一點點挪。
「過來!」那人似是發怒了。月瓊抖了一下,慢步走了過去。剛挪到藤椅邊,他就被人單手一卷,卷到了山腰上。
「唰!」
「我的衣裳!」
不等他自己解衣帶,月瓊的衣裳離開了他的身體,然後他被抱起,強迫地跨坐。傷心地看着衣裳的殘屍,月瓊的頭被人鉗制着下巴轉過來,他看到了一雙綠得煞人的眼睛。
「将軍。」還沒有做月瓊已經開始求饒了,這人在生氣,很生氣。
嚴剎發狠地吻住月瓊的嘴,根本無視他的求饒。雙腿撐開月瓊的腿,一根手指準确無誤地進入濕滑的後穴,在緊熱的地帶感受到了某人害怕的戰栗。
「唔」沒有預期的疼,月瓊卻不敢動,嘴被堵着,刺人的胡子弄疼了他的唇和下巴,體內粗糙的手指并不溫柔地深入淺出。月瓊的驚吓多過于緊張,這人有多少年沒有這麽做過了?除了剛開頭的那兩年,因為他太疼了,這人不得已之外,後來進了府就幾乎沒有過了。
火辣辣的嘴唇終于被放開,然後他的脖子被咬上,體內手指的耐心也到了極限,穴口感受到了可怕的家夥。
「唔!」咬牙忍住,月瓊仰頭大口喘氣。疼,還是疼,他不适應,即使再過一個八年,他可能依然不适應。
「你何時才能适應?」顯然某人也對此很不滿。
這種尺寸的陽物誰能适應?而且他是男子,本來就不是适應這種東西的人。
「唔!」啃咬他脖子的牙齒用力,月瓊下意識地伸手去推。手掌剛碰到嚴剎的胸膛,一只粗糙的大手就按住了他的手,然後另一只圈在他腰部的手用力,那個僅進去頭部的龐然大物蠻橫地闖了進來。
無聲地大口大口喘着氣,月瓊的雙眼蒙上了水氣。他懷疑那個被連召四晚的公子一定被折磨死了,不死也一定僅剩一口氣。
「啊!」好似在懲罰他的不專心,啃咬他的牙齒移到了他肩部。月瓊出了一身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