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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王府議事廳內,嚴剎坐在寬大的紅木椅上,貼身侍從嚴墨和嚴壯站在他的身後,謀士李休、周公升,武将任缶、熊紀汪、董倪,騎兵校衛統領嚴開,得力手下嚴金、嚴銀和嚴鐵分別坐在他下手方的左右兩側。廳內的氣氛因嚴剎的異常嚴肅而格外肅殺。

周公升道:「王爺,我們在宮裏的人送來消息,皇上召王爺為驸馬一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皇上在朝議時已經下令禮部準備公主大婚的一切事宜。日子還沒有訂下來,依我看最晚年節過後,公主就要嫁進府了。」

李休勾勾唇角:「衆人皆知『昭華公主』是個什麽貨色,皇上把她許配給王爺,可謂是用心良苦。」

周公升接着說:「四王中王爺的勢力最強,這兩年皇上不止一次表現出想要削王的意思,但礙于四王手中的兵馬皇上只能懷柔安撫。可如今,年初恒王江彌突然暴斃,其獨子江裴昭是個手不能提的病弱兒。齊王解應宗與王爺素來不和,四王之勢已經去了兩勢,安王楊思凱又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狐貍,心思難測。皇上只要能把王爺除掉,其他三王就無所顧忌。」

「去他奶奶的,皇上要動王爺得先看看老子手裏的刀答不答應!」脾氣最火爆的熊紀汪抽出腰間的佩劍砸到桌子上。

李休慢悠悠地喝口茶:「皇上現在還不會動王爺。他要先把公王送過來折磨王爺,然後再找一個合适的機會削王爺的權。若王爺不願意,皇上就有借口除掉王爺;若王爺願意,皇上會暫時留着王爺,慢慢削王爺的權,等王爺再無反抗之力時,還需等皇上下手嗎?」

「左右來說皇上就是要殺王爺了!」熊紀汪怒道。

李休點點頭:「前兩位驸馬的爹不是都被削權了嗎?」

「他奶奶的!那咱們就先下手為強!殺了公主!」

李休翻個白眼。

「王爺,屬下一切聽從王爺吩咐!」嚴金、嚴銀和嚴鐵齊聲道。

「王爺!您說怎麽辦?」熊紀汪一副準備與人拼命的架勢。周公升和李休看将過去,等着上位之人發話。

嚴剎的綠眸平淡無波,但熟知他的人皆能看出他的心情很不好,而屋內的人恰恰都是跟随了他多年,熟知他的人。

「娶。」

「王爺!」熊紀汪急了。

李休深吸口氣,放松放松:「王爺決定娶,那我們就商量下該如何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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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升笑笑,熊紀汪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再看看王爺,突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提心吊膽地過了二十多天,一直到十月中了,月瓊都沒有再被召寝,宮裏也沒有消息,好像公主要嫁嚴剎的消息是假的。不過東西南北四個苑的公子夫人都聽到了風聲,大家在私底下相互詢問,卻沒有人敢去問嚴剎,也沒有人問到月瓊這裏。只是在得知此事後,月瓊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胃口都差了許多,洪喜和洪泰很着急,黎桦灼更是自責,如果此事是假,那他不就白害月瓊擔心了嗎?

到了晚上,換了幹淨的羊腸,月瓊躺在床上沉思。十月的江陵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時節,可月瓊的心卻已進入了寒冬。從枕頭底下拿出他的桃木簪子,在手中來回旋轉。嘆口氣,又把簪子塞回枕頭下,睡不着的他索性坐了起來,掀簾下床。

在桌邊坐下,推開窗戶,月瓊望天。今夜只有星子沒有月亮,就如那晚──林子裏伸手不見五指,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跑。摸上廢了的右臂,他有些出神,臂骨被砸碎的疼痛早已消失在了他的記憶中,但那場驚心動魄的厮殺卻總是在夢中徘徊。也是從那之後,手不能提的他想要學武,想要學會自保的功夫。

終有一天,他要離開這裏,等他攢夠了銀子學成了劍術,他會遠遠地離開這裏。最好的結局就是嚴剎放他出府,從此後,他與他再無瓜葛。

男寵──一個絕對不會與他沾邊的身分。若是以前,他就是死也不會成了誰的男寵。可如今,只要能活着,能活着見到他最重要的人,要他做什麽都成。他,只要活着。閉上眼睛,輕哼從小聽到大的歌謠,月瓊沉浸在回憶中。

松苑,嚴剎的屋內燈火通明。今夜,他召了五位公子侍寝。自從秦夫人出事後,嚴剎開始冷落南北苑的夫人們,連着兩個多月都只召公子們侍寝。有人歡喜有人憂,可對正得寵的公子來說,哪怕會很辛苦,他們也甘之如饴。

大床的正中央趴跪着一位公子,床邊并排跪着四位公子,後穴都塞着和嚴剎的陽物尺寸差不多的玉勢。

正中央跪着的公子正在被嚴剎臨幸,其餘四位公子則等待着被臨幸。嚴剎身上的綢衫半敞,半跪在那位公子的身後大力抽插。那位公子全身赤裸,趴跪在嚴剎的身前翹起屁股,被嚴剎的巨大撞得浪叫不已,身下已經洩了。在他的浪叫已然成為痛苦之後,嚴剎拔出自己,拽過另一位公子。在對方趴伏下後,嚴剎拔出他後穴用來擴張的玉勢,扶着自己的巨物毫不留情地刺了進去。

「啊!」盡管已經擴充過了,可那位公子仍是疼得叫了一聲,接着他立刻捂住嘴,不敢再叫出聲惹王爺不高興。嚴剎當然不會在乎他疼不疼,進入後馬上大力抽插起來。漸漸的,疼痛不已的公子呻吟起來,臉上褪去的血色一點點湧上。

而之前的那位公子趴在床上半天緩不過勁來。大約過了一刻鐘,第二位公子也堅持不住了,而嚴剎卻仍然沒有噴射的跡象。接着嚴剎拔出自己,拽過床上的第三位公子,從他身後進入,猛烈的抽動之後,嚴剎射在了他體內。拔出後,其他的公子上前舔幹淨嚴剎陽物上的污物。

折騰了近一個時辰,五位公子都已經受不住了,嚴剎在一位公子的體內射出了他今晚的第二次。射完之後,他拔出自己揮揮手,五位公子不管能不能起身的都馬上下了床,等着最後的浴侍──證明誰最得寵。嚴剎的視線留在了一位公子的身上,那位公子暗喜地起身,嚴剎的視線又來到另一位公子的身上,那位公子眉眼帶笑地起身和前面那位站在一起。然後嚴剎揮手,表示其他人離開,沒有被選中的又是沮喪又是嫉妒。

選中的兩人套上半露的紗衣,春光難掩。沒有選中的則套上綢衫走了出去。等候在外的東苑魏公公和西苑行公公見有公子出來了,命人把落選的三位公子擡了回去。然後兩人又帶了兩位小公公進了卧房,在嚴剎下床後把床上的被褥枕頭全部換上幹淨的。兩位被選中的公子則高興地跟着嚴剎出了卧房,進了松苑的浴房。

浴房有內外兩間。外間有一張床,一張軟榻,還有用來放置衣物的矮櫃。外間和內間用珠簾隔開,沒有屏風等易遮擋視線的東西,嚴剎的住處沒有一扇屏風。內間就是沐浴的地方了,奢華程度堪比皇宮的「幽吟池」。漢白玉的寬大浴池可容納十幾個人,出水的那端是獅頭虎身的漢白玉雕,其上嵌有五顆碩大的夜明珠。光滑的池邊則嵌着用黃金白銀描繪的各種鳥獸圖案。池子裏冒着股股熱氣。兩位公子脫去嚴剎的單衣,在他下水後,他們脫了紗衣下水,拿過池邊的布巾為嚴剎擦洗。

「王爺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錯。」過了一會,西苑的舞君樓舞小心翼翼地說。靠在池邊合着眼的嚴剎睜開了他那雙駭人的綠眸。樓舞稍稍避開他的注視,假裝認真給王爺擦洗。

另一位留下的人東苑的虹君昌虹瞟了眼樓舞,也小心翼翼地說:「王爺,前陣子……奴家聽西苑的灼君說王爺您要迎娶公主了,奴家恭喜王爺。」

若非傳聞越來越真,兩位公子也不會如此大膽地詢問。

「做好你們的本分。」嚴剎淡淡一句,兩位公子的臉色瞬間煞白,不敢再多言。這時嚴墨從外間走了進來,兩位公子退開,他跪在池邊在嚴剎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嚴剎的綠眸幽暗。略一擺手,樓舞和昌虹離開浴池,滿腹疑慮地退了出去。

「爺。」嚴墨等着主子吩咐。

過了許久,嚴剎出聲:「看着他。」

「是,爺。」嚴墨起身退了出去。一個人泡在浴池裏,嚴剎閉目深思。

天快亮時,呆坐了一夜的月瓊打了兩個哈欠,拖着疲倦的身子爬上了床。在心裏祈禱今日那人的心情會很好很好,不然一夜未眠的他絕對會死。臨睡前再看一遍自己的「財寶箱」,月瓊也再一次祈禱那人肯給他一大筆銀子放他出府。

十一月中,月瓊最擔心的事很不幸地發生了。皇上派了他身邊最得寵的太監趙公公抵達江陵厲王府。說了幾聲恭喜後,趙公公頒下了皇上的聖旨。皇上感念厲王嚴剎的忠心和勇猛,招厲王為驸馬,将唯一的公主「昭華公主」許配給厲王。成親之後嚴剎仍可留在江陵,不必入京。年節過後,也就是來年三月初五,公主下嫁,嚴剎要親自進京迎娶。

站在府門口,趙公公笑呵呵地收起聖旨,對單膝跪在地上的厲王道:「奴才在此恭喜王爺了,皇上對王爺的厚愛,奴才看着都嫉妒萬分呢。」

嚴剎站了起來,單手接過聖旨交給嚴萍,嚴萍立刻說:「趙公公您一路辛苦了,王爺已經為趙公公準備好了接風宴,趙公公請。」

嚴剎做出「請」的手勢。

「王爺真是太客氣了。」

趙公公捂着嘴嘻嘻一笑,跟着嚴剎一起前往「松露閣」用飯。

飯桌上,嚴剎并不多言,偶爾敬趙公公一杯以表尊重。李休、周公升等嚴剎的幕僚同桌作陪,兩位謀士和武将董倪替王爺擔負了招待的重任,三人把趙公公捧得暈乎乎喜滋滋的。嚴剎寡言,這在朝中是出了名的,趙公公到也不介意嚴剎幾乎不怎麽說話。其他人則跟着李休等人不停地敬趙公公酒,剛吃了半個時辰,趙公公就暈得快找不到北了。

李休給周公升使了個眼色,說:「趙公公,皇上厚愛王爺,願把公主嫁給王爺,休作為王爺的手下也是甚感榮耀。」

趙公公呵呵一笑,大着舌頭說:「皇上也是,沒有辦法。不是咱家,不敬,公主,實在是,刁蠻任性。哪朝的公主,嫁過兩回都被,夫家哭着,休回來了?皇上氣啊,可皇上只有,公主這麽,一個,公主,自然也想,給公主找個,好婆家。呵呵,王爺偉岸,定能管得住,公主。」

嚴剎放下了筷子,趙公公自顧自地說:「其實啊,咱家偷偷告訴你們,公主,弄死了,皇上的寵君,那寵君,長得最像幽帝。那人,噓,千萬不能,說出去。」趙公公湊到李休耳邊,「公主讓十個人,把他,活生生,做死了。」

趙公公說得小聲,可一桌的人除了李休和周公升外都是武将,耳力自然好。周公升坐在李休的左側,聽到了,其他人也聽到了。熊紀汪當場就要拔刀殺人,被他身邊的董倪拉住。嚴剎重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凍放進嘴裏,似乎沒有聽見。

「這件事,呵呵,咱家裝作,不知道。宮裏,知道的人,都被皇上……」趙公公露出陰狠的表情,然後又撇撇嘴,「誰不知道,公主,恨死幽帝了。可皇上,呵呵。」

周公升拿起酒杯:「趙公公辛苦,公升敬趙公公一杯。」

「呵呵,好。」

抿了一小口,周公升問:「趙公公,皇上對四王之事,可有何變動?」

趙公公搖頭晃腦地說:「胤大人他們,成日在皇上耳邊唠叨,要皇上削王。皇上,倒是沒說過什麽。」

周公升眉頭微皺又松開,這閹貨的嘴巴還真緊。

趙公公捂着嘴嘻嘻笑道:「咱家好像,喝多了,咱家不能再喝了。」說着,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嚴萍适時地出現,扶住趙公公,把趙公公帶了下去。

「王爺!您不能娶公主!」趙公公一走,熊紀汪就忍不住了。

李休一臉嚴肅道:「聖旨已下,王爺不能抗旨。」

「有什麽不能?!大不了咱們殺上京城去!」

董倪拍拍他:「紀汪,你冷靜點,要殺上京城也不是這個時候。」

「那也不能讓公主進府,這不是誠心要折騰死王爺嗎?」

周公升對專心用飯的人說:「王爺,您要進京迎娶公主,這其中我怕有詐。」

嚴剎似乎吃飽了,放下碗筷,看向周公升和李休:「年節過後,海盜猖獗,本王要去平亂。」

周公升和李休笑了:「是,王爺。」

嚴剎站了起來:「召月瓊侍寝。」然後就走了。滿桌的人神色各異,埋頭吃飯。

熊紀年突然出聲:「王爺怎麽知道年節過後海盜猖獗?」

滿桌嘆息。

聖旨一下,王爺将要在來年三月初五迎娶昭華公主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四苑。拜黎桦灼散布消息的功勞,所有人都知道了昭華公主是個怎樣可怕的女人了。不管是夫人還是公子都在擔心自己的處境,怕自己被那位善妒的公主弄死。而有一人比任何人都擔心,都害怕。

「聖旨真的下了?」

「公子。」洪喜欲言又止,過了會,他道,「王爺威嚴,斷不會讓公主胡作非為。」

月瓊哀怨地瞟了自己的兩位侍從一眼,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準備熱水吧。行公公估計快來了。」

「公子。」

洪泰剛想說什麽就聽外面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召,『林苑』月瓊侍寝。」

月瓊一副「知道是何意了吧」的表情,起身進了與卧房相對的浴房。洪喜對洪泰搖搖頭,喊了聲:「公子入浴──」

一路上被擡入松苑,沿路難得地沒有出現看好戲的公子。聖旨一下,人人自危,誰還顧得上一個又不得寵年紀又大模樣又不好的出氣公子?和以往不同,以往月瓊都是事後才知道那人為何生氣,所以每一次都難免帶着僥幸的心理,盼着嚴剎能放過他,可這回他是實實在在地已經知道那人為何生氣了,還不是一般的小氣,那是怒氣,他完全沒了盼頭。

到了松苑,低頭進了屋,進了那人的卧房,眼角在屋裏一瞟,月瓊愣了,怎麽沒人?回頭,房門已被關上。算算時辰,那人現在該是還在陪宣旨的公公用飯,他提到嗓子眼的心快要出來了,那人喝了酒會更可怕。如果不是小命要緊,月瓊很想奪門而逃。

站着等了好半天,人還沒有回來,月瓊站得腳都酸了。想想反正自己今日不死也會去半條命,他破罐子破摔,走到嚴剎的專屬躺椅處坐下。窗子開着,屋裏有點涼,月瓊又穿得單薄,躺都躺了,他索性拉過嚴剎專屬的毯子蓋上。

黑亮的大眼看着窗外随風搖曳的樹枝,月瓊的緊張慢慢消弭,許久沒睡好的他來了困意。最好那人今天喝多了,醉倒不行。默默祈禱,月瓊的大眼睛慢慢合上。鋪了厚厚獸皮和軟墊的躺椅睡起來就是舒服。一陣好聞的燃香鑽入鼻腔,睡着的人腦袋一歪,失去了意識。

月瓊是在後穴的腫脹和疼痛中醒來的,醒過來的他腦袋昏昏沉沉的,身上伏着一座山一樣壯碩的男子,不必看他也知道是誰。

「将軍。」月瓊的意識還在飄忽,他的嗓子怎麽這麽啞?

「唔嗯,将軍?啊!」左手扶住那人的手臂,月瓊沒什麽力氣的右手被握着。突然在他身上的人跟瘋了似的咬住他的脖子,劇烈地抽動起來。感覺還沒有全部回複的月瓊如風中的落葉,随風飄蕩。當他忍不住連連尖叫時,身上的人發出可怖的低吼,伏在他身上一動不動了。

還沒回神的月瓊無意識地瞟向床外,天好像暗了。頭好暈,他怎麽想不起來這人是什麽時候回來的?而當體內的巨物慢慢撤出去時,月瓊的大眼變得更大了。他躺在這人的身下!左手摸摸自己,再用力捏捏自己,太,太震驚了,他居然還活着!

這一切都被那雙綠眼看到了。嚴剎嘴唇一抿,低頭狠吻住月瓊的嘴。月瓊張嘴讓這人進來,仍不相信自己還活着。八年來除了初夜的那次他是在嚴剎的身下外,他再也沒有用過這個姿勢。唯一的那次他差點死了。

下巴被剛硬的胡子紮得生疼,月瓊的眼珠子轉轉,這人是不是還準備再用這個姿勢?雖然他現在還活着,也記不起來這人是怎麽進來的,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他肯定會死。這麽想着,月瓊的身子不受控地開始發抖。

粗糙的大手在他的身上游移,嚴剎翻身,把月瓊摟坐在了自己的腰上,月瓊很不給面子地重重呼了口氣。

「八年了!」嚴剎的綠眸裏是濃濃的怒火。

月瓊不敢出聲,再過一個八年他也害怕。初夜的慘狀他一輩子都不會忘。最好這人今日就厭了他,給他一大筆銀子放他出府。看在他折磨了他八年的份上,最好能再多送他點珠寶玉器,好讓他換更多的銀子。

綠眸深沉,大掌攬過月瓊的頭,嚴剎咬住他的嘴,頂開他的牙關舌頭蠻橫地闖了進去。月瓊不敢反抗,只要不用那個姿勢,他要咬要怎麽都随便他。

「啊!」不專心的月瓊突然草容失色,嚴剎翻身了!

「将軍!」不,不,他不要用這個姿勢!

「吼!」堵住他的嘴,嚴剎分開他的雙腿。

「唔!唔!」不要,他會死的!

小小的男寵第一次大膽地,不,第二次大膽地反抗威嚴的将軍。雙腿說什麽也要夾住,不讓這人得逞。第一次反抗是八年前沐浴的他被沖進來的嚴剎強暴時。

「将軍,将軍!不要!」

堵住他的嘴來到了他的胸口,一口擒住他左胸的紅蕊。那時候他可以兩只手反抗,現在只有一只手,根本推不開山一樣壯的男人。雙腿早就被分開了,月瓊怕得臉色煞白。一陣天暈地旋,驚吓萬分的他連連喘氣,心髒從嗓子眼回到原位,他又跨坐在了嚴剎的腰上。

這回,他是徹底激怒了嚴剎。害怕地咽咽口水,月瓊大着膽子說:「将軍,就,就──這個,姿勢吧。」

綠眸燃起火焰,就見嚴剎右手一擡。月瓊呆愣地看着他,身子一軟癱在了他的懷裏。他直接被盛怒中的王爺打暈了。

三更天,月瓊被送回了林苑,和以前相比,這一回他的後頸多了一道被敲暈的印記。

當月瓊醒來時,天亮着,身子依舊被折騰得散架,不過比他預想中的要好那麽一點點,他,還活着。摸摸發疼的後頸,月瓊撇撇嘴,然後用力扯下脖子上的福符,丢下床。菩薩一點都沒有保佑他。

「公子,您醒了。」床帳被拉起,丢掉的福符被洪泰撿了起來。

「公子,行公公剛剛來過了。給您送了三支千年人參、五盒魚翅、三盒鹿茸、六只鼈,還有一盒上好的龍井。」

「人參、魚翅、鹿茸全都賣了,鼈養着,改日放生,龍井咱們自己喝了,給桦灼拿一些過去。」

「公子,人參、魚翅和鹿茸各留一盒可好?您的身子還是要補一補的,不然會扛不住。鼈就聽公子的,養着。」

想到自己的出府大計,月瓊猶豫了片刻,不忍地同意了:「那就各留一盒吧。」他的銀子。

第二日巳時剛過,嚴萍帶了四五位仆從來到趙公公歇息的院落,仆從們的手上捧着一摞摞盒子。

「公公可起身了?」

「起了。」在屋裏的趙公公走了出來,眉眼含笑。

「公公昨夜歇息的可好?」

「好,咱家睡得很好,嚴管家想得極為周到。」

趙公公捂嘴嬉笑。這時,有人從他的屋裏擡出一位女子,那女子頭發淩亂,遮着臉,衣衫随意套在她的身上,露在外的身子青青紫紫還有血漬。

嚴萍看了眼那名女子,很是平靜,笑着湊上前低聲道:「王爺命老奴給公公準備了幾樣禮物,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粗糙東西,還請公公賞臉。」

「哎呦,咱家怎麽能收王爺的東西。」說是說着,趙公公臉上的笑更甚。

嚴萍急忙道:「公公可別為難老奴了,聽說是公公來頒旨,王爺一早就命老奴準備孝敬您老人家的禮物。不過是些土特産,公公您就收下吧。」

趙公公嘻嘻一笑,為難道:「王爺如此有心,咱家不收倒是顯得矯情了,還請嚴管家替咱家謝謝王爺。」

嚴萍急忙命人把禮物送進屋內,松了口氣說:「公公您收下了,老奴也好交差,不然老奴少不得挨王爺的板子。」

「嘻嘻。」

「公公回京後可別忘了在皇上面前替王爺美言美言。」

「那是自然,自然。嘻嘻。」

待嚴萍帶着人走後,趙公公快步進了屋,關了門。獨自走到堆滿禮物的桌子上,拿過一個長盒子,趙公公打開,眼睛霎時瞪圓──裏面是一支很大的黃金人參。金燦燦的光把趙公公的臉都照亮了。趙公公放下,急忙又拿起另一個方盒子,一打開,他先是震驚,接着高興地合不攏嘴──雕着金鳳騰雲的羊脂白玉盤。

趙公公那個興奮啊,桌上有十幾個盒子,這才打開兩個裏面的禮物就讓他雙手發抖了。逐一打開盒子後,趙公公獨有的尖笑久久不停。若讓府裏某位不得寵的公子知道趙公公有這麽多價值連城的寶物,他一定會冒險打劫趙公公,然後帶着這些寶貝逃出王府,從此逍遙天下。可惜,某人還在床上躺着。

交了差的嚴萍來到議事廳「青峰齋」,嚴剎以及他的幕僚都在。嚴萍禀報趙公公已經收下了禮物,熊紀汪心疼地說:「這麽多好東西能招多少兵馬啊,都送給那麽個變态的閹貨。」

李休笑笑:「不必心疼,早晚咱們會連本帶利地都拿回來。」

「嚴管家,昨夜送去的女子還活着嗎?」周公升問。

嚴萍搖搖頭,屋內的人除了嚴剎外都嘆息一聲。嚴剎略一擡眼,董倪和嚴鐵起身離開了。

第二日一早,趙公公就要啓程回京了。江陵靠海,他将乘船沿海路北上,抵達「栗子口」,再坐五日馬車就可回到京城「上堯」。嚴剎親自把他送上了馬車。趙公公此次前來,嚴剎可謂是給足了他裏子和面子,趙公公極為滿意地離開了江陵厲王府。

靠坐在床上,月瓊聽着屋外的雨滴聲。這次躺了五日,他就可以下床了,可以說是令他無比驚訝,但他不想下床,只想賴在床上。十一月末的江陵整日陰雨綿綿,就像他的心情。但這不是他不想下床的原因,而是因為冷。

上個月末就入冬了,江陵地處幽國東南方,一面臨海,一到冬天就雨水不斷。冬天的江陵能冷到人的骨子裏去,陰冷陰冷,穿再多都不暖和。月瓊從小在北方長大,嚴剎封王後他才跟着嚴剎渡過錢江來到南方之地,他的适應力一向不如那個男人。那人早已習慣了南方的陰冷,最冷的時候也不穿棉襖,就是兩件單衣。可他不行,在江陵住了六年,每年冬天他都格外受罪,尤其是他受過傷的手臂,更是酸痛難忍。屋內已經誇張地放了炭火盆,月瓊裹着棉襖坐在床上,反正外面在下雨,他下床也沒地方去。

「洪喜,你家公子醒了沒?」

卧房的月瓊聽到了黎桦灼的聲音,揚起嗓子:「我醒了,在床上呢。」

很快,有人掀簾繞過屏風走了進來,啧啧兩聲:「月瓊,這還不到十二月呢,你瞧你棉簾子挂上了,炭火盆用上了,棉襖也穿上了,等到了年節那會你可怎麽辦?」

雖然這人每年都如此誇張,黎桦灼還是忍不住感慨。

「我又不是你,我怕冷。」月瓊毫不臉紅地裹緊被子。黎桦灼大笑,把手上提的食盒放在月瓊床邊的矮幾上:「喏,我讓安寶一早出府給你買的灌湯包,還熱着呢。」

月瓊拿過食盒放在腿上,迫不及待地打開,湯包的香氣散出,他深深聞了聞。「桦灼,等我出府了,我一定要拽上你一起走,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接過洪喜遞上的勺子,月瓊直接在床上享用起來,咬下一口湯包,他美美地舒口氣:「美味,人間美味。」這下就連安寶、洪喜洪泰都忍不住偷笑了。

黎桦灼嘆息:「月瓊,王爺是不是連你的吃食也克扣了?我聽說這回王爺賞了你不少好東西呢。」

月瓊扭頭瞪他一眼:「那些東西哪能和湯包、辣鴨頭比。如果不是我不能出府,又沒銀子,我一定天天在外頭吃小吃吃到飽。」

說完,他感激地看向安寶:「安寶,每次都勞煩你。」

剛滿十六的安寶羞澀地笑了,嘴角頓時出現兩個酒窩。他搖搖頭,表示沒什麽。安寶有點口吃,除了在自家公子面前敢于開口外,在其他人面前他都很少說話。

哪知,月瓊剛感激完人家,就立刻對人家公子說:「桦灼,既然你都讓安寶出去了,怎麽沒順便讓他給我買幾個辣鴨頭。」

黎桦灼當即氣憤地伸出一只手:「銀子。」

月瓊馬上轉頭專心于那籠灌湯包。

「財迷精。」

某人假裝失聰。

吃完了湯包,月瓊和黎桦灼躲在屋子裏品味上好的龍井,順便聽包打聽說說這幾日府裏又發生了什麽事,哪位公子夫人又被送出了府,哪位公子夫人被送進了府。安寶和洪喜洪泰去小竈房準備午飯。

「我聽說趙公公走的時候帶了一車的禮物呢,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月瓊被茶水嗆到了。

「咳咳咳……」

黎桦灼急忙去拍他的後背:「你喝慢點,這麽渴啊。」

「咳咳咳,一車,一車的禮物?」月瓊哀怨地問。

黎桦灼安撫地拍拍他的後背:「就是一件也跟你無緣,你只當聽聽好了。」

「那你幹嘛跟我說。」月瓊頓時沒了喝茶的興致,「一車的禮物……他送的東西差不到哪去,可惜了,可惜了。」

黎桦灼翻個白眼:「可惜什麽?你知道了還能去搶不成?」

「一車的禮物……換成銀子那得有多少哇……」月瓊沉浸在深深的扼腕中。黎桦灼仰天長嘆,這個財迷精。

如果抛開侍寝、公主要來、銀子太少這三件讓他極度煩惱的事,月瓊的小日子其實過得還算不錯。他不喜歡绫羅綢緞,只喜歡樸素的棉布;他不喜歡山珍海味,只喜歡江陵的各色小食;他不喜歡亭廊樓閣,最喜歡窩在他安靜的林苑。

雖然他是個不得寵的公子,可王府的規矩森嚴,掌管東西苑的兩位公公也是嚴謹之人,再加上他入府的年歲最長,也不曾有什麽公子夫人來找他的麻煩。洪喜洪泰也不像其他公子夫人的仆從那樣會惹是生非,愛嚼舌根。把他裏裏外外照顧得是妥妥貼貼不說,還特別讓他省心,更是做得一手符合他口味的飯菜。更何況他還難能可貴的有黎桦灼這位患難好友,他的日子真的不算難過。

但是……看着洪泰交給他的五兩銀子,月瓊的手在發抖。

「就,就賣了這麽點?」不敢相信地擡起頭,月瓊的聲音都發顫了,「兩支千年人參、四盒魚翅、兩盒鹿茸就只賣了五兩銀子?」

洪泰為難地說:「公子,這些東西不能拿到當鋪和有錢的大戶去賣。可普通的百姓人家一輩子都難得吃幾回這些稀罕物,也不會花太多銀子來買。這是府裏的東西,拿給那些村裏的富戶我又擔心他們當做賀禮來送,萬一送來送去又送到王爺手裏就麻煩了。這次我拿到村子裏的藥鋪去賣,老板以為是咱們偷來的,一開始死活不肯收,我求了他半天,他才收了,但只肯給五兩銀子。」

月瓊郁卒地把銀子揣到衣襟內,說:「是我太貪心了,不怪你,你的顧慮是對的。這些東西拿到當鋪去自然能賣個好價錢,可惜……五兩也是五兩,總比沒有好。洪泰,剛剛對不住了。」

「公子,您別這麽說。是洪泰無能,只賣了五兩銀子。」

「洪泰。」月瓊難得板起了臉。

洪泰立刻道:「公子,是洪泰說錯了話,洪泰給公子煮魚翅湯去。」

月瓊這才展顏。

把五兩銀子寶貝地放進盒子裏,月瓊在無人時才露出濃濃的沮喪,這樣下去他何時才能攢夠銀子逃出去?

坐在船艙裏,趙公公把跟來的人都趕出去,摸出懷裏厚厚的一疊銀票,數一數有五千兩銀子,這是昨日離開厲王府時嚴萍偷偷塞給他的。

環視一下四周的寶貝,趙公公眉開眼笑,四王中厲王嚴剎最大方,每一回他到江陵頒旨,都收得盆滿缽滿。可是皇上這兩年削王之意越來越明顯,今後嚴剎被削了王或被殺,他的財路也就斷了一條。

樹大招風,嚴剎太厲害,手下兵強馬壯。皇上這幾年雖然沉溺于男色,可睡着的獅子也不會允許身邊有只虎視眈眈的老虎。嚴剎就算沒有謀反之心,皇上也不可能留着他。不過嚴剎對他真是大方,還送了他一個女人讓他随便玩,拿人錢財,他自然會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

把數了好幾遍的銀票藏好,趙公公嬉笑兩聲,嚴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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