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
長這麽大,月瓊受過不少打擊,遇到嚴剎後,他受到的打擊更是成倍增長,可這一回的打擊卻是直接摧毀了嚴剎在他心目中高大威武的形象。被嚴剎強暴那回,他可以騙自己說那是嚴剎喝多了,酒後失态,可這回嚴剎卻是清醒異常,一滴酒都未沾。
「快睡。」
摟着他的人突然出聲,月瓊閉上眼睛。嚴剎只在浴桶裏要了他一回,沒有把他做到骨頭架子散架,可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打擊太大了。腰上的大手用力,月瓊把頭埋進被子裏趕緊睡覺。過了一會,他好不容易要睡着了,下巴被捏住,頭被擡出了被窩,他睜開眼睛。
床帳挂着,炭火盆裏發出微弱的火光,月瓊能看到嚴剎的眼睛。那雙平日裏總是沉不見底的綠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月瓊咽了咽唾沫。嚴剎也不說話,就那麽盯着他,月瓊很想避開,但他不敢。這人已經出爾反爾了,萬一惹惱他又把他做一回可怎麽辦?
看着看着,月瓊的心「怦怦怦」直跳,這人為何拿這種眼神看他?看得他心慌。下巴被放開了。「睡覺。」月瓊趕忙閉上眼睛,這人也真是的,他剛剛都睡着了。這回月瓊很快讓自己睡着了,右手放在嚴剎的肚子上,一只粗糙的大掌磨得他右胳膊皮疼。
月瓊在很多事情上的适應力都特別差,可在承受打擊上他的恢複力卻相當驚人。只低落了一晚,睡了一覺的他就接受了「嚴剎會出爾反爾」的殘酷現實。
頭一天出門他就受了風寒,月瓊被嚴剎關到了屋裏不許他再出去。月瓊沒有試圖做出反抗,外面太冷,窩在暖和的屋裏也挺好。只是嚴剎的屋裏沒有書,也沒有筆墨,他睡了一覺,坐了一會,發了半個時辰的呆仍是覺得有些無聊。嚴墨在外間守着,月瓊不好意思麻煩他,就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
估摸着嚴剎還要兩個時辰才會回來,月瓊走到窗前深吸了幾口氣,擡起左腿壓壓。他喜歡跳舞,從小就喜歡跳舞,他是為舞而生。壓完左腿,再壓右腿。月瓊摸上自己的右臂,那晚他在嚴剎的房裏再次起舞後他才意識到他似乎錯了,沒有了右手,他還能繼續跳舞。
壓腿、劈叉、擡腿……脫了礙事的棉袍,月瓊又回到了曾經練功的時候,雖然條件很簡陋,可他臉上的笑卻是越來越濃。該下腰了,月瓊犯了難,他試着伸出左手慢慢後仰,可一只手難以保持平衡,他險些摔倒。又試了幾次,怎樣都不行,如果有根橫杆就好了。
月瓊在屋裏轉了轉,眼前一亮。把竹椅拖過來頂住牆椅背靠外,再把凳子拿過來挨着椅子。月瓊站上去比了比高度,差不多。轉過身,椅背正好能頂住他的腰,月瓊伸出左手慢慢後仰,腰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眼看他的手就能碰到椅面了。
「吱!」凳子突然向外一滑。「碰!嘩!」月瓊連人帶椅翻到在地。有人沖了進來,把摔得頭暈眼花的他扶到了藤椅上。月瓊看清了來人,是嚴墨。他剛想說沒事,嚴墨就急匆匆地走了。活動活動被摔疼的左手,月瓊緩緩站起來,左腰好痛,好像扭到了。膝蓋也痛,他挽起褲腳,果然瘀青了。
椅子和凳子都倒了,放下褲腿,月瓊左手扶着腰一拐一拐地走過去把椅子和凳子扶起來。剛把椅子拖到原來的位置放好,門「碰」地被人撞開,吓了月瓊一跳。進來的人壓迫感十足地停下看了他一眼,接着大步走過來大手一撈。
「嘶!」
撈到月瓊扭到的腰了。
「你做什麽了!」
嚴剎把月瓊橫抱起來帶到床上。月瓊這才發現惡醫徐大夫居然來了。嚴剎放下床帳,徐大夫和嚴墨轉身背對。撩開月瓊的衣擺,找到他剛剛喊疼的地方,嚴剎的臉色陰沉,玉白的腰部青紫了一大片。
Advertisement
「做什麽了?!」
這人在生氣。月瓊咽咽唾沫,根本無暇去想借口,支支吾吾道:「我,下腰。」
嚴剎雙手利落地把月瓊剝了個精光,這下看得清楚了。月瓊不只是腰上有瘀青,膝蓋、手肘、肩部都有瘀青,嚴剎的怒火把月瓊吓得向後縮,這人今天在外受了氣嗎?這裏是他的地盤,誰敢給他氣受?
把被子罩在月瓊瑟瑟發抖的身上,嚴剎瞪着他。
「開遠,去拿化瘀膏。」
門開門關,月瓊揣測該是徐大夫出去了。
「說清楚!」
大老粗的嚴剎哪裏懂得下腰是何意。
月瓊舔舔嘴:「就,下腰,沒站穩。」他今天摔了,這人不會拿他出氣吧。
「下腰?嚴墨!」
「王爺,下腰似乎是習舞之人的基本功夫之一。就是跳舞之人,好像是腰向後仰,以雙手能扶到地面為好。」
月瓊不敢看嚴剎,他不想讓嚴剎知道他會舞。
綠眸微眯:「傷好之前不許下床!」
咦?月瓊擡眼,這人竟然沒問他怎麽好好的去下腰?月瓊松了一口氣,不住點頭,怕點得慢了這人想起來問他習舞的事。
門開,是徐開遠回來了。嚴剎把月瓊的衣服給他随便穿上,拉開了床帳,徐開遠走到床邊,嚴墨退了出去。
月瓊就像根江陵臘腸,被嚴剎雙手一拿翻了個身,趴在床上。衣擺被掀開,他受傷的腰側露了出來。
「嘶!」
徐開遠的手剛按上,月瓊就忍下住叫了出來。
「腰扭到了。」徐開遠看了眼王爺,手下緩緩用力。月瓊咬緊牙關不敢出聲。揉了揉,徐大夫按了按個穴位:「沒有大礙,只是扭了筋。最多半月便可下床。」月瓊放心了,他還要跳舞呢。臘腸又被翻了個身,嚴剎把他受傷的手肘、膝蓋和肩膀露出來給徐開遠看。檢查的結果是用幾天化瘀膏就好了。
「月瓊公子要卧床靜養,腰傷才能好利索,等腰不疼了您要做什麽便可做什麽了。」丢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只是看診的徐開遠把化瘀膏交給嚴剎後就走了,沒有把臉色陰霾的嚴剎帶走。
嚴剎在生氣,雖然不知他是受了誰的氣,不過月瓊還是做好了瀉火的準備。就算不把他做個骨頭架子散了,也會拿胡子把他紮一遍。可讓他意外的是嚴剎只是用足以捏碎他的力道給他上了化瘀膏,然後拿被子把他一罩,出去了。
月瓊這下可以肯定嚴剎一定在外受了氣,不然不會那麽怒氣沖沖地走了,該是還沒解決完吧。想來能讓嚴剎生這麽大氣的人也夠厲害的。
腰扭了,暫時不能跳了,月瓊索性閉了眼睛在心裏跳舞。這幾天他的腦海裏一直出現幾個片段,可以編一曲新舞,想着他就等不及下床跳跳了,可惜現在不行。他真的老了,居然會扭到腰。
嚴剎沒有回來用中飯,嚴墨給月瓊端來了粥品和素包子。味道雖然不及洪喜洪泰的手藝,不過也是相當不錯了,月瓊全部吃完。傍晚天黑時,嚴剎回來了,火氣似乎消了。和月瓊在屋裏一起用了晚飯,月瓊仍是粥品和包子,嚴剎喝了三碗羊肉湯、吃了十張餅、兩盤菜、一碗炖羊肉,還把月瓊吃剩的兩個包子掃入腹中。
嚴剎能吃月瓊是知道的,不過相比他在王府的奢華,在這裏的嚴剎卻很簡樸,時常會讓月瓊想起二人在一起的那兩年。這樣多好,可以省下不少銀子呢。
晚上,嚴剎拿胡子紮了月瓊的臉一遍,就摟着他安生地睡覺了。見他沒那個意思,月瓊一覺睡到天亮,連嚴剎何時起床的都不知道。
在島上的日子安靜而祥和。因為腰扭了,嚴剎出奇地沒有碰他,也沒有讓他拔蘿蔔,就是每天拿胡子紮他的次數和時間長了點,對此月瓊已經很滿足了。
在床上躺了近二十天,月瓊的身子又變成了羊脂凝玉,腰傷也全好了,不管他怎麽扭都不疼了。還有一件事讓他很高興,嚴墨告訴他島上過去有人是唱戲的,專門把一間屋子布置成了平日練功的地方,後來那些人也不唱了,屋子就閑置了下來,不過裏面的道具都還在。
嚴墨帶他去看,月瓊一進去就不想出來了。屋子裏很幹淨,道具舊是舊了點,可是都能用。而且屋裏很暖和,他哪怕穿一件單衣都不會覺得冷。最重要的是他下腰不必踩凳子了,只要靠在那根粗壯的竹竿上,向後一仰就成。月瓊不住地跟嚴墨道謝,嚴墨只是搖搖頭就退了出去,還好心地給他關上門。
門一關上,月瓊就在寬敞的屋子裏轉了幾個圈,活動活動筋骨,壓壓腿、下下腰,跳幾段暖身的小舞。一直在笑的他把躺在床上的這段日子早已想好的舞步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展現出來。踢了鞋,脫了外衫,月瓊光腳在鋪了毯子的地上跳、躍、轉、飛。少了一只手還是會造成諸多不便,但他還有另一只手,他的雙腳還在,他,還能跳。
屋外寒風陣陣,一座山一樣壯的人站在門口,透過門縫看裏面的人起舞。似乎回到了那一年,「他」在無人的雪地裏翩翩起舞,只是那時候,「他」的臉上是淚。
對于自己跳舞一事,嚴剎從來沒有過問。一開始月瓊還想着若對方問起他該如何回答,結果等了好幾天,嚴剎都沒有問,似乎不知道也似乎是不關心,月瓊放下心來,膽子也更大了。每天一早嚴剎同他吃了飯出去後,他就直奔那間屋子。到中午快吃飯時,嚴墨會來提醒他,他就乖乖回來陪嚴剎吃中飯,再被他摟着睡個午覺。若嚴剎下午不出去,他就在屋裏看書。
嚴墨給他擡了一箱子書,什麽內容的都有,甚至還有他喜歡看的江湖傳奇。不能跳舞,看書也不錯。若嚴剎午睡後出去,他還是直奔小屋。到了晚飯的時候,嚴墨會再次來提醒他,他就乖乖回來陪嚴剎吃晚飯,不過嚴剎吃過晚飯後就不會再出去了,會拿胡子把他全身紮一遍,然後沐浴,睡覺。不過嚴剎只讓他拔過幾次蘿蔔,沒有要他,可能他也覺得自己出爾反爾有失王爺的身分吧。總之,月瓊的日子過得很舒心,起碼這半個月來他過得很舒心。
坐在地毯上揣摩剛想到的一個動作,月瓊聽到門外好像有動靜。他扭過頭,發現門開了條縫,明顯是有人在偷看,而且不止一個人。他笑了,快速起身走了過去,門外的人也不跑,而是大膽地推開了門,偷看的人竟然是一群小娃娃,數一數,有十個。
門一開,寒風就吹了進來,月瓊打了個寒顫,馬上招招手:「快進來,外面冷。」孩子們也不怕生,笑咪咪又不好意思地挪了進來,月瓊關了門。似乎在門外看了許久,有幾位孩子都流鼻涕了。月瓊拿來帕子把他們的小臉擦幹淨。
其中有一個漂亮的,有着胡人血統的小妞妞問:「月瓊叔叔,您在做什麽呀?」
月瓊很是詫異:「你們知道我叫什麽?」
孩子們點點頭,齊聲道:「嚴大人說您是月瓊叔叔,是王的管家。」
有一位男孩子說:「月瓊叔叔,我阿爹說您很厲害,可以管王呢。」
月瓊笑了,搖搖頭:「我不是王的管家,我是他的,他的侍從。王的管家叫嚴萍,不過他雖然是管家,可是卻不能管你們的王,你們的王只有他管別人,別人可不能管他,會被他拿板子打屁股。」
見月瓊叔叔說得很嚴肅,孩子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位胡人小妞妞繼續問剛才的問題:「月瓊叔叔,您在做什麽呀。」
「叔叔在排舞。」月瓊摸摸妞妞的臉,「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雅琪格。阿帕(媽媽)說是花朵的意思。」
「那你呢?」月瓊又問另一位男孩子。
「我叫阿木爾。」
「你呢?」
「我叫鐵力真。」
「我叫古麗仙。」
「我叫王雙。」
孩子們一一說出自己的名字,月瓊心下詫異,他們大部分都是胡人的孩子。從孩子們的名字裏可以聽出他們有的是哈克人、有的是蒙人、有的是先拓人。對漢人來說,外族人皆為胡人。胡人在幽國的地位并不高,尤其是那些胡漢混血的孩子,不被胡人接受,也不被漢人接受。月瓊想到了嚴剎,他就是胡漢混血,盡管他已經成為了一方之王,可在許多人眼裏他仍是身分卑賤的……那個詞還是不要想了。
「叔叔,您會跳舞?」妞妞雅琪格問,看得出是個性格開朗的小姑娘。
月瓊笑着問:「妞妞想學舞嗎?」
「想!」
「我也想!」另一位小姑娘立刻道。
「我也想!」其他孩子們紛紛跟上。
月瓊很高興:「好,那叔叔教你們跳舞。」
孩子們歡呼起來,圍着月瓊叽叽喳喳地直跳,月瓊有種難以言喻的自豪感,他居然做夫子了。讓孩子們排成兩排,他先從基本功教起,孩子們的興致很高,學得很認真,月瓊教得還真像那麽回事。屋外,嚴墨靜靜地看了半個多時辰,然後悄悄離開。
當了夫子的月瓊回來後臉上是藏不住的歡喜。嚴剎已經回來了,月瓊看到他忙斂斂笑容,怕這人問他做什麽去了。雖然心知嚴剎一定知道他在練舞,可他還是不想嚴剎問他,怕自己說不清楚,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嚴剎沒有問月瓊他為何心情不錯,只是嚴肅地說了句:「吃飯。」月瓊趕忙淨了手坐到桌前嚴剎的身邊。單手給嚴剎盛了肉湯,月瓊做完了飯桌上他該做的。面條是他的,腌菜是他的,青菜也是他的,還有那條清蒸魚,一半是他的。月瓊不愛吃肉,尤其是牛羊肉,可他喜歡吃魚。之所以半條是他的因為他只能吃下半條,而一條魚也就嚴剎的巴掌大小。其餘的包括另外半條魚都是嚴剎的。
嚴剎的母親是胡人(哈克人),父親是漢人,他自幼生長在漢地,生活習慣幾乎是漢人的習慣,只有少部分受其母親的影響,主要表現在不束發、愛吃牛羊肉。月瓊認識嚴剎時,嚴剎根本不吃魚,後來就慢慢吃開了,直到現在能一口氣吃下半條魚。
月瓊不知嚴剎打算讓他在這裏待多久,若讓他選擇,他寧願留在這裏,唯一遺憾的是少了洪喜洪泰、桦灼安寶。他不會問嚴剎,萬一這人不告訴他,反而還以此「折磨」他,那豈不是得不償失?尤其是嚴剎在這裏并無別的男寵,他的處境相當危險,畢竟對嚴剎來說一個多月(算上腰傷的日子)不找人侍寝簡直是天上下銀票──絕無僅有。
吃完飯,嚴墨進來把碗筷都收走了,月瓊小心翼翼地看了嚴剎幾眼,猜想他今晚會不會動邪念,結果就聽嚴剎開口:「脫衣裳。」
啊……月瓊的嘴角抽動,低頭磨磨唧唧地挪到床邊,他明天不能教孩子們習舞了。手剛碰到襟口,腰身就被強壯的手臂攬住,紮人的胡須随即落在他的脖子上。從嚴剎的喘息聲中,月瓊聽出他很急。咽咽唾沫,他等着「折磨」的到來。
「嘶」「嘶」幾聲,月瓊的衣裳成了幾片,後背刺痛,他低吟。嚴剎是落腮胡,剃一次後會等胡子長長後再剃,不過不管他剃不剃,他的胡子都會紮得月瓊皮疼。腰上的手用力,月瓊被抱了起來,嚴剎把他「丢」到了床上。他剛翻過身,山一樣的身軀就伏在了他的上方,嚴剎已經半裸了。
「将軍。」月瓊舔舔嘴,要用,這個姿勢?
嚴剎低頭吻住他,要用這個姿勢。
月瓊很害怕,雖然上回嚴剎沒有把他做死,但心理的陰影不是一時半會能消除的。他左手去推嚴剎,就聽這人威脅道:「若不想明天下不了床,你就掙紮。」
這人會讓他明天下床?想想那些可愛的孩子,月瓊咽咽唾沫,不知能不能信這人。嘴再次被堵住,嚴剎根本不給他選擇的機會。
體內的羊腸被抽走,粗糙的手指伸了進來,月瓊不适地低吟幾聲。耳邊粗重的喘息越來越響,他受不了了:「将軍。」滿是繭于的手指令他疼。手指撤了出去,可怕的菇頭頂在了他的洞口,月瓊的左手按上嚴剎的肩膀,閉上眼。
「唔……」
後穴被瞬間撐大,月瓊的秀眉皺起。菇頭進出了幾十下,然後義無反顧地向洞穴深處挺進,月瓊的呻吟也随之變大。嚴剎顯得有些急躁,月瓊很疼,不過還在可以忍耐的範圍內。當嚴剎完全進來後,他出了一頭的冷汗。他明天還能下床嗎?抱着這樣的疑問,月瓊被動地承受嚴剎的索取,當身體漸漸有了感覺後,他睜開眼睛,只見一雙綠眸凝視着他,月瓊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身子發熱。
月瓊再一次遭受了殘酷的打擊。嚴剎明明說只要他不掙紮,第二天就讓他下床。他沒有掙紮,但他第二天絕對下不了床。這一晚,嚴剎連要了他五回,把他的骨頭架子徹底重裝了一遍。而這五回,嚴剎一直都在他的身上,不管他如何求饒,他都沒有換了姿勢,直到他在最後一次失神中昏死過去,嚴剎似乎才滿足地放過了他。
無神地看着前方,月瓊渾身酸軟地枕在嚴剎的肚子上(他是被逼的)。他睡到下午才醒過來,嚴剎正好辦完了正事回來,拿了本《國學》靠坐在床上看。這也就罷了,這人還鑽進被窩裏,非要把他揪到他的肚子上。
月瓊開始深思,嚴剎這到底是怎麽了?跟變了個人似的,讓他越來越糊塗。怎麽感覺這人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折騰他了?若真是這樣那就糟糕了,他不要天天在床上躺着,他要跳舞,要教孩子跳舞,要吃辣鴨頭喝米酒,還要練劍,還要……
「你的适應力強了一點。」上方的人突然開口,月瓊吓了一跳。等他反應過這人說的是何意後,他的臉吓白了。嚴剎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
「将軍。」求饒。
嚴剎捏着月瓊下巴的拇指來回蹭了蹭:「你當自己是什麽?」
月瓊動動嘴唇,憋出一句:「公子。」男寵。「嘶!」下巴好疼。嚴剎放開了手,月瓊沒有力氣揉下巴。嚴剎盯着他,在對方越來越緊張時他重新拿起書,月瓊暗呼口氣,把頭埋在被窩裏,這人真是不對勁。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月瓊又來了困意,最後就那樣枕在嚴剎的肚子上睡着了。嚴剎靠坐在床上沒有動過,一直到太陽落山時月瓊醒來,他才讓嚴墨拿晚飯進來。
月瓊不知道自己的适應力有沒有變強,他還是在床上躺足了八天才恢複了精氣神。下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練功房」,讓他感動的是孩子們竟然已經在那等着他了。問了才知道是嚴墨告訴他們的,月瓊從來沒有這麽感激過嚴墨,為什麽他以前總覺得嚴墨和徐大夫一樣喜歡助纣為虐呢,明明就是個大好人。
忘了之前受到的打擊,月瓊很快就投入到了教孩子們學舞的熱情中。孩子們的感情是那樣的直接,他似乎又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二月末了,嚴剎還是沒有送月瓊回去的意思,再過幾天就是他迎娶公主的大喜日子,月瓊猜不透嚴剎究竟打算如何安置他。這裏好是好,可一直不回去洪喜紅泰、桦灼安寶會擔心吧,也不知他們是否知道他在這裏。
自從嚴剎第二次出爾反爾後,月瓊每晚都會被嚴剎吃一次,也許他的适應力确實好了些,第二天他能扶着腰下床,雖然跳舞是勉強了些,可教孩子們沒問題。練了半個多月,孩子們學會了一曲很簡單的舞蹈──漁童,是月瓊給他們編的。
二月三十這一天,離嚴剎迎娶公主的日子還有五天。早上,前一晚被折騰過的月瓊仍在睡,嚴剎已經起身了。床帳放下,嚴墨送來熱水,并給月瓊拿來一套新衣裳。嚴剎安靜地洗漱吃了早飯後就出去了,床上的人長發散落在枕間,寶貝木簪擺在床頭顯眼的位置。門關上,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躺在床上發了會呆,他拿過自己的桃木簪子,端詳了許久,然後深深嘆了口氣坐了起來。被子滑下,露出的身子青青紫紫,還有紅點。掀開床帳,從床邊的矮幾上拿過衣裳,月瓊愣了,嚴剎又給他換衣裳了。與昨天月牙白的那身不同,這次卻是以綠為主。
花了些時間穿了衣裳,月瓊下床,腳剛着地,門口就傳來嚴墨的聲音:「月瓊公子可醒了?」
「啊,醒了,我起來了。」
門推開,嚴墨端了水盆進來,月瓊不管身子有多不适,他立刻起身走了過去,從嚴墨手上接水盆,并說:「謝謝。我自己來。」他可以接受嚴剎給他端茶倒水,但若是嚴墨,他卻萬萬不能用。
嚴墨晃過他,把水盆放到架子上:「王爺吩咐,月瓊公于今日不得外出,屬下去給您拿早飯。」不等月瓊拒絕,他就退了出去。月瓊愣愣地盯着門的方向,皺眉,他的直覺探到了詭異。洗漱完,嚴墨端着早飯回來了。很清淡,适合月瓊吃。月瓊在桌邊坐了一會,直到粥快涼了,他才開始吃。他越來越覺得哪裏不對了,可是什麽不對呢?他卻想不明白。
嚴剎中午沒有回來,月瓊一人在屋裏吃了飯。飯後,身子不适的他睡了一小會。外頭不時有熙攘之聲傳入,似乎在忙活什麽,月瓊沒有好奇心,聽從嚴剎的吩咐留在屋子裏。捧着書邊看邊在屋子裏練練腳,轉幾個圈,月瓊別的不會,最會打發時間。書翻過了一半,腦子裏又想出一段新的舞步,天暗了。
嚴墨在外道:「公子,王爺請您去『朝安堂』。」然後他敲了兩下門,推門而入。手上捧着皮裘、大氅、圍脖和帽子。月瓊很是奇怪,不過他沒有多問,而是從嚴墨手上拿過衣帽穿戴好。白狐皮的裘襖、外加長及腳面的用熊皮縫制的大氅、白狐皮的圍脖、白虎皮的帽子。只露出了月瓊那一雙大大的眼睛。若光看他這雙眼睛,所有人都會贊嘆,美人!國色天香的美人!可惜了,月瓊就這一雙眼睛迷人,其他的乏善可陳。
跟在嚴墨身後,月瓊不住嘆息,他這一身行頭得殺多少只白狐多少頭熊?白狐稀少,而且十分可愛,雖然身上不怎麽好聞,可是很讨人喜歡,尤其是剛剛出生的白狐,抱在懷裏看着它的模樣心都會碎的。唉,可惜他的身分是男寵,不然他一定跟嚴剎說說,讓他不要再殺白狐了,往衣服裏多塞點棉花不就暖和了?
低頭跟着嚴墨七拐八拐,月瓊聽到了歡鬧聲,他不敢四處張望,眼觀圍脖,跟着嚴墨邁過門檻,走進暖和的大廳內。他一進來,歡鬧聲就停了,安靜的讓他起雞皮疙瘩。
「王,月瓊公子到了。」嚴墨禀報,然後有侍女走到月瓊身側伸手要幫他脫大氅。月瓊急忙閃開自己動手。脫了大氅、摘了圍脖和帽子,還不等月瓊繼續脫裘襖,那位侍女就退下了。月瓊解裘襖的手放下,還是穿着暖和。
「過來。」
坐在上方的人出聲,月瓊擡眼,愣了。那人穿了一身墨綠色的衣裳,衣裳外是一件白色的裘襖。月瓊不敢低頭看自己的衣着,他的直覺探到了危險。他怎麽跟嚴剎穿得一模一樣。
「過來。」
那人伸出左手,月瓊咽咽唾沫,小步小步挪了過去。眼角的餘光發現李休他們都在,還有許多他不認識的人,似乎島上的人都來了。他甚至看到了雅琪格、阿木爾、鐵力真……今天是什麽大日子?
上了臺子,嚴剎的手仍是伸向他,月瓊的左手握握,慢慢伸出去,很快就被對方的大掌包住,他被拉到了嚴剎的身邊坐下。
兩人穿得一模一樣地坐在那裏,一人壯得像座小山,一人卻顯得格外嬌小;一人臉上是看不出的平靜,一人臉上是緊張的不安。月瓊的手心裏都是汗,面前的桌上擺滿了吃食,桌前不遠處還烤着一頭羊,月瓊低下頭,不看四面傳來的各種眼神。
「王。」
嚴墨出聲,嚴剎颔首,他立刻拍掌三下。
所有人同時舉杯起身高喊:「祝吾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喝!月瓊擡頭,難道說今日是這人的生辰?!就見嚴剎舉起杯子,側頭看向他。月瓊咽咽唾沫,在衆人的等待中手抖地拿起酒杯,就見這人還看着他,沒有喝酒的意思。
「月瓊公子,今日是王的生辰,您說兩句祝福的話吧。」李休突然開口,月瓊心下駭然:果真是嚴剎的生辰。話說,二月三十,大月最後一天的生辰,幾年才能出現一回?嚴剎也怪可憐的。握着酒杯搜腸刮肚一番,月瓊張嘴:「祝,祝……」他喊不出「吾王」。
「祝,嗯,王,心想事成,馬到成功。」這樣他就不會被牽連了。
綠眸深沉,嚴剎看向大家舉起酒杯,然後一飲而盡。衆人跟着喝下,月瓊抿了口酒,皺皺眉:怎麽這人又拿白水來糊弄人?
酒喝了,剩下的自然是各式拜壽活動。月瓊不敢在這種時候惹嚴剎生氣,給他倒酒、夾菜、盛湯。嚴剎的心情似乎很好,左手一直摟在月瓊的肩上,月瓊給他夾什麽他吃什麽,盛什麽喝什麽,若月瓊自己忙着吃暫時忘了他,他也不催促,就跟手下喝酒。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大家也沒有送嚴剎什麽壽禮,都是說些祝福的話,這裏的人都是嚴剎的心腹,嚴剎也不需他們花錢去買些不實用的東西送他,要的不過是個心意。不過既然是嚴剎過壽,再簡單也少不了歌舞助興。
熊紀汪頭一個上場,給大家表演了段蒙古摔跤舞。雖然他不是蒙人,可五大三粗的他跳起來還真有那麽點意思。大家紛紛鼓掌,氣氛熱烈極了。接着其他人也拿出自己的絕活,有雜耍的,有吟詩的,有唱上一曲的,還有拿出冬不拉彈上一段的。
月瓊的緊張在熊紀汪跳舞時就消失不見了,眼中的光彩越來越濃。和年三十那晚的宴席不同,今晚的壽宴讓他感動,讓他癡迷。大家是真心實意地為嚴剎祝壽,沒有阿谀奉承,沒有攀比暗鬥。誰若出了錯,就自罰酒三杯重來一次,大家也都是哈哈大笑幾聲拍掌鼓勵,輕松而又親切。
月瓊回頭,就見嚴剎的神色平緩了許多。綠眸看向他,摟在他肩上的手用力,月瓊突然覺得頭有點暈,他喝的明明是白水。
「唔……」嘴被吻上,剛硬的胡子紮疼了他的下巴,可是這個吻卻似乎和平日不同。
「噢!噢!」底下有人起哄,還有人吹口哨。月瓊臉一燙,伸手去推,嚴剎主動放開了他。他向下淡淡一掃,大家乖乖就坐,不敢再造次。月瓊低下頭拚命吃菜,太,太丢人了!他,暈了,暈死了。這人真是越來越怪了。
周公升看了幾眼月瓊,笑道:「王,雅琪格他們有份禮物要送給王。」嚴剎仍是颔首,就見一群孩子從各自爹娘的身邊跑了出來。月瓊好奇地擡眼看去,又是一驚,這幾個娃娃似乎是有備而來啊,女娃們穿着大紅的裙子、紮着兩條小辮子;男娃們則穿着鵝黃的短衫、馬褲,腦袋清一色的光蛋子。
「祝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娃娃們跪下齊聲道,然後站起來。雅琪格嫩聲道:「王,月瓊叔叔教了我們一曲舞,我們要獻給王。」
月瓊不敢回頭,有人在盯着他。
孩子們對月瓊深笑,見王點頭了,他們立刻站好。
鼓點響起,月瓊随聲看去,竟然是任缶。因為沒有樂器,月瓊教孩子們的舞是随着鼓點來跳到,既簡單又好學。就見孩子們先是擺出馬步的姿勢,對着嚴剎龇牙咧嘴一番,接着就随着鼓點的節奏又是笑又是叫,又是在河邊捉螃蟹,又是在爬到樹上摘果子,俨然淘氣的小夥伴們在一起搗蛋。
孩子們的表情豐富極了,惟妙惟肯,衆人不時鼓掌叫好。月瓊低頭眨眨眼睛,孩子們跳得這麽好他應該高興才對呀,為何會想哭呢?放在他肩上的大掌突然用力,把他摟在了懷裏,月瓊眨掉眼裏的濕潤,笑着擡頭繼續看孩子們表演。不管這人究竟是怎麽想的,這一刻,他感謝他。
鼓點停了,被父母拉回家的孩子們撅着嘴和小夥伴道別,明天繼續抓泥鳅。
掌聲如雷,跟之前大家自娛自樂的表演相比,雅琪格這十幾位孩子的表演才叫有水準。作為他們的夫子,月瓊的自豪感急速膨脹,不過沒等他膨脹太久,他就聽李休不懷好意地說:「月瓊公子,今日是王的壽宴,您也給王準備了壽禮吧。」
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羊肉烤好了,香氣撲鼻,月瓊咽咽唾沫,不是饞了,而是緊張。他,他哪裏知道今天是嚴剎的生辰,而且,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準備壽禮啊,他沒有銀子。摟着他的大手把他扶了起來向前推了一步,催促他盛上壽禮。
月瓊回頭,眼裏是乞求,他沒有準備壽禮,他壓根就不知道。可綠眼只是盯着他,無動于衷,擺明了沒有壽禮今晚他別想好過。
和徐開遠一樣「壞」的李休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