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林酌光帶着一腔郁結之氣回到家時,顧忱景歲月靜好地在書房裏看資料。
他洗了澡,穿着深藍色的浴袍,白皙的頸後發尾濕濕的,裏林酌光留下的印記淡了不少,影影綽綽,反而更加暧昧。
林酌光走過去,霸道地把顧忱景拉起來,湊近那舊印記,用力吸吮,讓它又變得鮮明。
“你……好像小狗圈地盤。”顧忱景推他腦袋。
“你不讓我圈。主人不要我了嗎?”林酌光半委屈半撒嬌地控訴。
“剛才都是同學。”顧忱景揉着林酌光的頭發,“你高三時不是最讨厭她們把我們兩個人相提并論嗎?”
“我那個時候不知道我這麽愛你。”林酌光說,“我要我的名分,你不能不給我。”
“名分和同學有什麽關系。在家裏好好的就行了,到外面……很好看嗎?”
“好看,你最好看。”林酌光把臉埋在顧忱景前胸,深深呼吸他身上清淡的氣味,“我忍不住。你在我身邊,我就想靠近你。”
顧忱景又是無奈又是寵溺的嘆口氣:“可是也不能什麽場合都……”
“你不喜歡我靠近你?”林酌光把顧忱景拉到自己腿上,壓着他面對面的坐着。
顧忱景不答。
林酌光在他在下巴上輕輕咬一口:“不喜歡?”
呼吸交錯,顧忱景的唇被輕輕咬了一口:“你喜歡的。”
“……嗯。”顧忱景終于棄械投降。
“所以,什麽地點,什麽場合,有哪些人,都改變不了事實——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最重要的是……”林酌光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首飾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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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忱景的身體在林酌光懷裏怔住:“你幹什麽?”
首飾盒打開,是兩枚款式簡單大方的男士戒指,戒指上鑲嵌進一圈反光的石頭,不像水晶,也不是鑽石。
“我們撿的海玻璃,你100顆,我99顆。”林酌光說,“但是現在你只有99顆了,我偷了1顆。”
他把那顆海玻璃鑲嵌進了這兩枚戒指,“這樣,我們就實現了平分的約定。”
取下戒指,他拉起顧忱景的手,慢慢的套進他左手無名指:“小獅子,我們是一體的。我想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們是一體的,你是我的,我屬于你。我愛你,你愛我,是最簡單最牢不可破的關系,沒有人能看輕你,你也不要看輕我。我們旗鼓相當,一起過好這輩子。”
滿意的端詳着圈住顧忱景無名指的戒指,林酌光在上面輕輕印上一吻,然後把剩下一枚戒指的首飾盒舉到顧忱景眼前,展開自己的左手:“小獅子,你可以堂堂正正的接受它……接受我嗎?”
海玻璃反射出的光不刺眼,卻炫出顧忱景眼裏的淚光。他低頭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看了很久,又擡頭看林酌光。
林酌光虔誠地看着顧忱景,眼底都是眷戀。他不是張牙舞爪的怒虎,而是等主人認領的忠犬。
顧忱景擡起手接過林酌光手裏舉着的首飾盒,卻沒有取出那枚戒指,他的雙手環繞住林酌光的脖子,急促地吻上了他的唇。
書房的沙發雖然支撐力良好,對得起六位數的價格,但兩個大男人擁抱着睡了半晚上,還是避免不了腰酸背痛。
更別說顧忱景了。
醒來時,他迷糊地睜開眼,稍微動了動腰,就沒忍住本能的“呲”了一聲。
原本就環住他腰的手貼在了腰窩上,力道适宜的給他輕柔按着舒緩酸痛,顧忱景睜開眼,和林酌光臉對臉,多一點空間都沒有——他一動,外側的林酌光大概就會摔下去。
“你別動,我起來。”林酌光小心扶着顧忱景的腰,避免讓他經受震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看着蜷縮在沙發上腿都打不直的顧忱景,檢讨了一下自己對載體的選擇不嚴謹,伸出手摸了摸又阖上眼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顧忱景,忽然看到自己無名指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顧忱景圈上了那枚戒指。
林酌光把自己的左手和顧忱景的左手放在一起,滿意的端詳。
端詳夠了,他兩手一撈,把身高不低但是體脂率過低的顧忱景打橫抱起來,快步走回卧室,安置在大床上。
沒給顧忱景蓋好毯子,林酌光直接把自己蓋在了顧忱景身上。
顧忱景睜開眼,含含糊糊地問:“幾點了?”
“淩晨兩點二十五。”林酌光看一眼床頭的電子時鐘,又靠近自己男朋友。
顧忱景躲了躲,推了他一把:“別鬧了。”
“沒鬧。”林酌光用額頭貼緊顧忱景的額頭,“你感受到我這不同尋常的體溫了嗎?”
顧忱景的困意一下子被打散了,他擡起手摸了摸林酌光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額頭,再移開手把自己的額頭貼上林酌光的額頭,才放心的說:“還好啊,沒發燒,正常。”
“我發燒的地方不在這裏。”林酌光舔了舔顧忱景的唇角,“能不能給對象一點人性?”
“能啊。就是怕對象對我不太人性。”顧忱景帶着林酌光幾乎不曾見過的撒嬌說,“我腰都要斷了,饒了我吧。”
這樣的顧忱景讓林酌光更加欲罷不能,他把顧忱景壓得更緊:“你說饒就饒?嗯?”
顧忱景笑着躲閃,林酌光步步緊逼:“你給我個理由我就饒你。”
“嗯……”顧忱景眨了眨眼,“來日方長?”
“本來是可以的。但是我就是受不了你的這聲‘嗯’。”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林酌光看看秦珍珠做的工作日程表,又看看連接顧忱景辦公室的那道門,認真思考着是不是該把顧忱景的專屬來電鈴聲換成《難忘今宵》。
為了讓石英石全産業鏈項目盡快落實,除了顧忱景固定要去參加心理學課程培訓的周四之外,林酌光和顧忱景的夜晚時光大部分都奉獻給了工作。
偶爾一天在十二點前能結束工作,心裏有圖謀的林酌光看到黑眼圈又重了的顧忱景,也只能大義凜然的自我犧牲,成全愛人的睡眠,不榨取他的時間和精力。
這戀愛談得……
這居同得……
這新婚燕爾得……
林酌光覺得自己從戀愛世界的第五層,被直接發配到了戀愛世界的地下室。
他很同情自己。
依然單身的秦珍珠體會不到自己boss在戀愛中的小情緒。把日程表交給林酌光後,她又遞給林酌光一份文件:“boss,這是宗市供應商的最終合作确認書,你需要簽名。”
和宗市供應商的合作細節都以合同附件形式進行了确定,簽出這份确認書,法務部就會完善最後的合作合同,和宗市完成最終簽署。
林酌光揮去影響自己投入工作的紛亂情緒,認真看那份也就一頁紙的最終合作确認書,字斟句酌。
畢竟搞事業就是搞愛情,孰重孰輕他有分寸。
秦珍珠等了一會,拉過林酌光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boss,你不是來公司玩的嗎?怎麽簽個字也那麽認真?”
“你看我像來玩的嗎?”林酌光給她一個“你很欠揍”的眼神,他都快以司為家,甚至為莫氏都獻出了自己的對象,不知道的人估計真以為他對莫氏有着莫大的野心呢。
說他是來玩的,對得起他一片空白只能抱着顧忱景單純睡覺的夜晚時光嗎?
他瞥一眼秦珍珠,“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叛變革命,在讓我簽的文件裏夾了什麽讓我同意繼承莫氏的文件?雖然繼承文件肯定有一兩百張,但日積月累,也不是沒有作案成功的可能。”
秦珍珠一臉震驚加忽然窺見發大財的捷徑的喜悅:“還能這麽玩呢?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要是成功了,董事長能給我多少錢呀?”
“你自己去問?”林酌光轉着筆,冷哼,“我替你約時間?”
“哎不用,我就是随便問問,我絕不叛變,boss你要相信我的道德高度。”秦珍珠立刻表忠心。
“沒投敵,你也有可能夾帶私貨,比如把你升職加薪的同意書混在裏面讓我簽。”
秦珍珠瞪眼:“我是這麽沒有職業道德的人嗎?boss你不要偏激。別人家助理都是boss的貼心小棉襖,怎麽到了我就開始演無間道了?”
林酌光端正地在确認書上簽好自己的名字,把鋼筆插入筆帽,輕輕在桌上敲一下:“小棉襖,我跟你說句實話,既然決定做這個項目,我就會做好。”
秦珍珠星星眼仰慕地看着自己發憤圖強浪子回頭的boss,裝作真的被正能量感動了。
浪子回頭但堅持不繼承莫氏的林酌光說:“做不好,你顧工看不起我怎麽辦?我去哪再找一個像他這樣的對象?”
秦珍珠的星星眼更閃耀了——還是愛情的力量最大,能讓boss浪子回頭,發憤圖強。
“下周顧工是不是安排了出差?”林酌光問。
“是的。”小棉襖一秒上線,“全産業鏈項目下游布局調研,去泰陽市。”
“誰和他一起?”林酌光挑挑眼皮。
“你,必須是你,當然是你。”秦珍珠沒有絲毫遲疑,“機票和酒店我都在看了。”
小棉襖嘛,有還是比沒有的好。
“定個大床房。”林酌光點點頭,表示對秦珍珠有所肯定,“星級……按住顧工出差标準的上限定。”
他倒是想定個超五星級酒店,按摩浴缸情侶套房各種浪漫客房布置都一應俱全的那種,但是想也知道顧忱景會用什麽态度拒絕,還不如一開始就從善如流,以顧忱景的原則來辦。
反正住哪裏不重要,和誰住才最重要。
林酌光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成熟穩重了,他甚至想去找秦潇交流一下婚後的幸福男人的心得。
只是秦潇實在不穩重,找他還不如去找鄭以風。但是鄭以風沒有對象,雖然穩夠重卻沒有婚後男人的實踐。
沒有交流對象的林酌光深覺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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