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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際酒店十九樓的媒體會會場中,林酌光壓抑着心裏的不快,對秦珍珠說:“品牌事業部是不是可以考慮做個整頓了?這安排的什麽商務活動?”

石英石全産業鏈項目第一階段啓動完成,品牌事業部理所當然的策劃了一個媒體會,林酌光作為項目負責人必須出席,顧忱景對這種場合一向敬謝不敏,林酌光也體貼的不勉強他陪同,只帶着秦珍珠來了距離莫氏三十分鐘車程的會場。

結果品牌事業部可能是對“引導年輕态,去除掉莫氏多年的老成暮氣”做了特別的理解,展示階段不用莫氏在行業領先的高精尖光電聲影做呈現也就算了,竟然是用了一隊東歐模特走臺展示,現場還邀請了特別多網紅,好看是好看,但似乎有些內涵失準。

“記錄一下,以後凡是涉及企業形象的對外展示,包括物料,都不能由品牌事業部說了算,必須呈報給該項目的總負責總統籌,同時提交給林董秘。”林酌光快速地對秦珍珠下指令,“今天回去就拟定方案,周一過管理層晨會後實施。”

秦珍珠在手機的記錄簿上快速記錄,确認要傳達的信息都完整了才走向冷餐臺,給林酌光和自己各端了一杯香槟。

回到林酌光面前時,林酌光還在咬牙切齒:“我懷疑餘經理是故意的,他要不是我情敵派來對付我的,就是已有貳心打算另謀高就,臨走前坑我一把。”

秦珍珠對boss的個人情緒不發表意見,她舉起手,把香槟遞到林酌光面前。

林酌光不接:“你回頭關注一下輿情,負面正面意見都整理好,周一做個綜合評估,如果變成一場笑話,馬上準備後續的補救措施。如果有可取之處,就分析清楚其中的邏輯。”

秦珍珠點頭表示已經接收指令,再次優雅地把香槟往前遞了遞,示意boss順應形勢,照顧局勢,接過她這杯酒。

林酌光對着秦珍珠遞到他鼻子下面的香槟皺眉:“我開了車,喝什麽酒?”

“boss。”秦珍珠咬着牙又要得體的微笑,面部表情無疑有些扭曲,她把香槟再遞近一點,“你一直不接,我一直伺候着,人家指不定已經編排出我是你前女友在逼宮的故事了。”

“你?”林酌光挑眉看秦珍珠,體量豐富的萬千否定挑剔盡在不言中。

“你接了,喝下,我打電話叫忱忱來接你。因為媒體會,行政部的車都派出去了,你開自己車來的,喝了酒哪能開車呢?太不安全了。”秦珍珠不咬牙了,笑得春暖花開。

林酌光果斷伸手,接過了秦珍珠手裏差點滞銷的香槟,一飲而盡:“打了電話你就回公司落實我剛說的事情。”

秦珍珠回去得自然而然,顧忱景來得順理成章,在自己确實是天選之子這件事上,林酌光又得意洋洋的蓋了個章。

顧忱景來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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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顧忱景詢問他在哪的電話,林酌光說:“我去一樓大堂接你。”

顧忱景答:“不用,我又不是女孩子,沒那麽嬌貴。”

“怎麽沒有?”林酌光說,“你是我心裏最嬌貴的部分。”

“好好好。”顧忱景好脾氣的不和被秦珍珠描述為已經“微醺”的林酌光對線,“我已經上十九樓,進會場了。”

他一眼看到了站在窗邊接電話的林酌光,遠遠對林酌光揚了揚手,“我挂了。”

“不要,我要聽到你的聲音,一直到能牽到你的手。”林酌光說。

恃愛行兇,林酌光是越來越熟練了。

林酌光的眼睛一直看着向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顧忱景:“小獅子,我們去度蜜月。”

走到林酌光面前,拿過他仍然貼着耳朵的手機,挂斷,塞回他手裏,再挂斷自己的手機,顧忱景答:“項目在推進,時間允許?”

時間當然不允許。勞模林酌光感覺到自己郁悶的情緒潛滋暗長。

偏偏他的郁悶還遇到了火上的油,趁勢的風。

“好久不見。”長得挺好看但林酌光沒有任何印象的漂亮小姐姐走過來,自然大方地和林酌光打招呼。

“你是?”林酌光有禮貌但冷淡地後退一步,靠顧忱景更近一點。

“潇總生日會見過。”小姐姐笑得甜美可人。

顧忱景揶揄的笑笑,不打算參與這種對他而言無關又無趣的場面。他拍拍林酌光的肩膀,預備走開。

身體剛轉一個微小的角度,他就被林酌光攬住了肩膀:“我是無辜的……”

“嗯,你無辜。”顧忱景說,“只是正常社交。”

林酌光皺起眉:“你不緊張我。”

顧忱景似笑非笑:“被人惦記,該緊張的是你,我緊張什麽?”

“小獅子,你還毒舌。”林酌光就地委屈。

顧忱景正色:“不喜歡?”

“喜歡。”林酌光馬上點頭,他可太喜歡顧忱景在他面前随心所欲了。

肩膀微微一動,顧忱景不動聲色的暗示林酌光放開攬着他肩膀的手:“你忙你的,我去那邊坐着,走的時候叫我。”

“不準去。你為什麽又和我保持距離?你又不想承認我了嗎?”林酌光攬着顧忱景不放,“我現在不纨绔了,我很能拿得出手的。”

“嗯。太能了。”顧忱景敷衍應答。

“我還很帥。”

“你最帥,全世界沒有人比你帥。”林酌光這樣子,天真又可愛,顧忱景給了他安慰的笑容。

剛和林酌光打過招呼的女孩子忽然驚叫一聲,腳一滑倒向林酌光的方向。女孩子穿着超短吊帶裙摔倒總是尴尬,林酌光無意識地松開顧忱景,拉住女孩的手腕,止住了她跌倒的動作。

女孩的頭微微一偏,嘴唇不小心擦過林酌光手背,滑出一道淺淡的口紅痕跡。

“對不起對不起。”女孩驚慌失措的拉起林酌光的手,用手指去擦他手背的口紅印。

林酌光揮開女孩的手:“不用了。”

他轉向顧忱景,“老子被碰瓷了”的厭煩情緒清清楚楚。

顧忱景忍住笑拉着林酌光走到冷餐臺邊,拿起一張紙巾,又撿了一杯清水,把紙巾略潤濕,遞給林酌光。

林酌光接過,用力擦着手背上的痕跡,用力到顧忱景不得不壓住他的手:“行了,你輕點,都紅了,再擦要破皮了。”

“難受。”林酌光抱怨。

“就這麽難受?你又不恐女。”顧忱景忍住笑,說,“你表現得有點矯枉過正了。”

用演技來比喻,就是過于浮誇了。

“我又沒有親過你以外的人,也沒讓人親過我。”林酌光忿忿,“不是男的還是女的的事,是只要不是你,誰碰我都難受。”

“哦。”

顧忱景的冷靜冷淡冷處理讓林酌光的委屈升了一個指數級別,他嚴肅且不容置疑地逼近顧忱景,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到了只能用暧昧來形容的距離:“我真的難受,你親我一下,撥亂反正。”

“別,人多。”顧忱景暗暗想後退到看起來像是正常社交的安全距離——本來作為主辦方代表人的林酌光就是全場焦點,何況他還帥,又多金,還沒完全公布自己“已婚”,看向他們這邊的眼光已經越來越多了。

“哪裏人少?”林酌光完全不給顧忱景機會,他快速掃視一眼冷餐臺,手一擡就把顧忱景拉到了冷餐臺背面。

“這裏人少,給我消毒。”

顧忱景瞪大眼看着擺了一些花藝但也不過只能遮到林酌光胸口的被林酌光判定為“人少”的位置,再看了看已經閉上眼擺好姿勢等待自己“消毒”的男朋友,左右為難。

林酌光拉着顧忱景手腕的手變成了搭在顧忱景腰上,牢牢把他困在身邊,蓄勢待發,已然有了“你不來我就來了”的趨勢。

顧忱景一咬牙,仰起頭在林酌光唇邊快速貼了一下,自我催眠偷偷摸摸作案完成花藝夠隐蔽不會被人發現,轉過身拔腿就想戰略性撤退。

只可惜林酌光在捕捉顧忱景這件事上簡直是無可撼動的王者。他手一帶摟住顧忱景的腰,腿往前一邁手臂收緊,實實在在給了顧忱景一個深吻。

吻完了,他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顧忱景的唇角,才松開了顧忱景的腰。

如果現在有人斬釘截鐵地跟顧忱景說“放心,用一百萬保證,絕對沒有人發現”,顧忱景一定會把那一百萬甩到那個人臉上。

只是貼着耳邊說這話的那個人是林酌光,顧忱景只能咬了咬自己的唇。

和子公司的人開了長達三小時的會後,顧忱景回到22樓。

想着“真的得去配眼鏡了”,顧忱景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走進去的第一眼,就被滿沙發logo鎮住了。

“你把這些東西扔我辦公室想幹嗎?我又不是……”

腦海裏閃過林酌光第一次拎着這些東西到他那個老舊小區的情景,顧忱景把後半句咬了回去,無奈地看跷着二郎腿坐在林林總總嵌

滿logo的袋子盒子旁的林酌光,“我又用不着。”

“我爺爺又要召見我。”林酌光伸出手,對顧忱景做一個過來抱抱的示意。

顧忱景沒理他,站在原地,挑眉給他一個“so what?”讓他自我體會。

“我總覺得他過幾天也會召見你。”林酌光說,“難道你要給他我不夠善待你的苦媳婦印象?”

“這就算善待?”顧忱景毫不認同冷眼掃過那一沙發的東西。

“這是排面。”林酌光走近顧忱景,“我的男朋友怎麽可以沒有排面?”

“我又不是花瓶,要什麽排面?”

“你當然不是,你能着呢,你是我的唯一。”終于拉住顧忱景的手,林酌光得意的捏了捏,“而且你比花瓶好看多了。”

“總之這些東西對我沒有意義。”僵着手不讓林酌光把自己拉過去,顧忱景說,“平時适當添置就行了,這擺攤似的……沒必要。”

“怎麽沒有必要?很有意義!這些,都是我,你男朋友,你老公,你愛人,你對象,你家屬,帶着對你的深愛一件一件一樣一樣仔細挑選的。”林酌光松開顧忱景的手,扯過一個紙袋,把裏面的襯衫拿出來,“買這件衣服的時候,我腦子裏全是你的腰,解開它之後,把手環進去的觸感。”

他又拿起一個盒子,打開,把裏面的皮帶拿出來:“這個,我試了全店的現貨,特意找出來的,這條扣起來很穩妥,但又是最好解的,這樣我就可以‘啪’一下特別潇灑地解開。”

再拿起一個盒子,林酌光把裏面的水晶紅酒杯拿出來:“這個,我想着你的唇貼在上面……”

“你別說了……”顧忱景又好氣又好笑,沉聲打斷了林酌光的表演。

林酌光令行禁止地把東西放了回去,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特別無辜地說:“這是我預支項目分紅買的,我人生第一筆自己賺的錢,怎麽沒有意義?”

顧忱景看着那堆logo,沉默了幾秒,擡頭看時間顯示:“18:00,下班了。”

林酌光不明所以地本能應答:“嗯。”

顧忱景快步走向他和林酌光辦公室中間的那扇門。

林酌光緊張起來:“東西可以不收,你跑什麽跑?”

顧忱景沒跑,他走到門邊按下了門鎖。又快步走到辦公室正門後,再按下了門鎖。

轉過身,他一步一步走近林酌光,擡起手抵住林酌光的胸,一步一步推着他往後退。

直到把林酌光壓到牆上,顧忱景才開口:“你和爺爺,什麽時間見面?”

林酌光看着顧忱景,眼裏濺着悸動又興奮的火星:“晚餐。晚上七點半。”

“那我還有時間,表達我對你用心買的禮物的欣賞。”顧忱景貼過去,用舌尖細細潤過林酌光唇上每一點細膩,“還有,給我的戰士壯行。”

林酌光追逐着柔滑的舌尖:“你晚上……還要上課,最後一堂課。”

“嗯。”斷續輕喘的間隙,顧忱景說,“所以……你溫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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