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獵龍騎士┃獵龍騎士?!這是什麽職業?

一般來說,水裏的界限不像人類的國界那麽分明,不過生物都有各自習慣的生活領域,正常情況下也不會亂跑,何況跨越一個大洋那麽遠,中間還有海溝海嶺什麽的,可能還會遇上渦流或海底火山,可謂危險重重。

至于開了靈智,修成道體的精怪,就更少随便出國了。

誰知道國外的修道者是什麽秉性,什麽術法,天地各界又各有結界隔着,随便亂闖的話,搞不好被哪個大能給打殺了。

就薛沉所知,各地龍王所管理的水府就都設有結界,以前還從未有外國的精怪闖進來過。

這個鸮面鯨一定是偷渡過來的!

偷渡屬于違法犯罪的一種!

薛沉開始思考,不知道外國的妖怪炖湯好不好喝,還不忘跟簡蘭斯咨詢:“這種魚吃起來是什麽味道?”

簡蘭斯:“……?”

張鼎玉師徒也不禁多看了薛沉幾眼,還微微有些驚恐,他們修道界抓了這麽多年吃人的妖怪,還是第一次看到想要吃妖怪的人。

人族有你了不起.jpg

葛秀然幹笑道:“薛同學還吃這個啊?”

薛沉莫名,理直氣壯地反問:“吃魚有什麽問題嗎?”

葛秀然啞然,一時居然無法反駁。

這麽說好像也沒有錯,精怪原型也就是大魚,雖然長得怪異點。

……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不怕消化不良嗎?

“應該沒有問題。”簡蘭斯居然一本正經地回答,“不過我也沒吃過,不知道是什麽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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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道長不得不懷疑是自己見識還不夠廣,默默地調整了一下心态。

張鼎玉重新把目光放回簡蘭斯身上,問道:“說起來,還不知道小簡先生是什麽身份,我聽秀然說,你似乎也是一位修行者?”

“可以算是。”簡蘭斯也沒有隐瞞,坦蕩地說,“我母親是古阿卡城獵龍騎士的後代,我從小跟随我母親修煉,也是一名騎士。”

他話音剛落,就見薛沉眉頭一皺,震驚地問:“烈龍騎士?!這是什麽職業?騎烈龍的嗎?”

薛沉眼神一下微妙了起來,隐隐還帶了一絲譴責,“好重的口味。”

簡蘭斯汗了一下,澄清道:“不是,是獵殺龍的,就是屠龍勇者。”

不料薛沉更激動了,當場質問三連:“屠什麽龍?為什麽屠龍?龍做錯了什麽?”

他打人都偷偷打,吃妖怪都是挑違法犯罪的吃……而且還只是在設想階段,都沒真的動手!

他看簡蘭斯的目光頓時不友善了起來,“真是邪惡又大膽的人類!我要噴死你!”

他說的噴完全是物理意義上的噴,厲害的龍,一口氣能讓風雲變色。

不過其他人并不是這麽理解的,只覺得當代年輕人真能吵架。

簡蘭斯腦門上徐徐冒出一個問號,不明白薛沉為什麽這麽激動。

倒是葛秀然先反應了過來,一頭黑線地插話:“你們兩人說的應該不是同一種龍吧?”

薛沉雖然從小也學了許多凡間的知識,但龍族的教育僅限于本土三界,對西方文化的接觸很少,因此第一時間誤會了。

好在他這具肉身是受過人間高等教育的,葛秀然一提起,他便也隐約接收到了相關的記憶。

簡蘭斯也恍然明白過來,不禁失笑,這才解釋道:“我說的是古歐洲的惡龍,不是你想的那種龍。”

他邊說還邊又找了一張歐洲龍的圖片給薛沉看,“是這種,Dragon,你說的是華夏的龍,在英語中叫Loong.”

薛沉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簡蘭斯的手機,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吃驚道:“這也太難看了吧!建議開除龍籍!”

這卻是薛沉誤會了,雖然中文都叫“龍”,但西方的龍跟東方的龍實際并不是一個概念。

薛沉作為華夏本地的土著龍,祖上是上古瑞獸,天生祥瑞,又有控水之能,非常受到凡人的喜愛與尊敬,在重視水利的農耕時代,許多地方都有龍王廟。

而西方的龍則是邪惡、混亂、黑暗和毀滅的代表,在西方的傳說中,惡龍是來自深淵的惡魔,兇猛異常,最經常做的事情就是欺壓百姓、危害莊稼、劫掠財富等。

因為惡龍巨大的威脅性,西方也有專門獵殺惡龍的人,就是傳說中的屠龍勇者,多為騎士出身。

西方惡龍的長相也與薛沉他們一族長得截然不同,此時簡蘭斯給他看的圖片中的怪物就讓薛沉非常震撼。

只見那怪物長着巨蛇一樣的身體,野獸的頭,頭上有冠,長着尖利的牙齒和冰冷的豎瞳,身上只有兩足,另外還有巨大的像蝙蝠一樣的膜狀翅膀。

看起來就非常陰暗邪惡!

薛沉堅決不承認這是龍!

希望聯合國能管管,嚴格制定龍的标準!

簡蘭斯算是看出來,薛沉非常維護本土龍的名譽,這也很正常,龍在華夏人的歷史中具有非常特殊的地位,人間也有很多崇拜龍的人。

薛沉大概就是一名龍的粉絲吧。

“惡龍确實不好看。”簡蘭斯笑了笑,“我們屠的是這種不好看的龍,不是華夏的龍。”

薛沉這才輕哼一聲,算是把事情揭過去了。

這樣一來,簡蘭斯的身份也就明了了,西方的騎士與東方的修道者一樣,主要工作都是對付妖邪怪物,維護人間的和平。

有屠龍能力的騎士則擁有更榮譽的稱號:獵龍騎士。

這鸮面鯨原是歐洲水怪,沒想到掙脫了封印逃竄到國外,頗有幾分犯罪分子偷渡流亡的味道。

簡蘭斯也就義不容辭地跨國執法來了。

至于他作為騎士,又為什麽會在雲珏集團工作就不得而知了,他沒有明說,其他人也不會多問。

有了簡蘭斯的信息,張鼎玉總算多了幾分妖怪的眉目,當即通知了道協那邊,重新制定追捕方向。

不過眼下還沒有鸮面鯨的下落,簡蘭斯也只能先與張鼎玉約定保持聯系,随時互通有無。

……

告別張鼎玉師徒,出了房間,薛沉仍對簡蘭斯的身份有些耿耿于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呵”了一聲:“祖上屠過龍……”

簡蘭斯:“……”

看來薛沉真的非常愛龍護龍了。

明明是有點霸道的行為,但他瑩潤的眼睛滴溜溜地看過來時,卻莫名有種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可愛。

簡蘭斯心中不自覺一動,情不自禁為自己辯解:“其實我很喜歡東方的龍。”

薛沉微微眯起眼睛,顯然并不怎麽相信,“是嗎?”

簡蘭斯只好耐心地解釋,“我父親是華夏人,我雖然在國外長大,但是每年放假都會回國生活,也在這邊上過學,我在書上看過龍的故事,還有插圖。”

他看着薛沉,“我覺得東方的龍很特別,也很漂亮。”

他說得特別認真,讓龍很難不相信,這下薛沉不僅釋懷,還特別滿意,給了簡蘭斯一個贊賞的眼神:“謝謝,你也很好看。”

簡蘭斯:?

不是在說龍嗎?為什麽突然誇起他的長相??

簡蘭斯正迷茫,薛沉收到徐仁城的信息,問他怎麽還沒到,慶功宴都快結束了。

薛沉大吃一驚,回複:【還沒結束呢?我這就到!】

回完又看了看簡蘭斯,覺得他現在更順眼了,便笑眯眯問:“來都來了,要不要一起去?”

簡蘭斯本來對慶功宴不感興趣,看到薛沉的眼睛,到嘴邊的話不自覺拐了一下,“好,一起去。”

兩人相攜到了三樓的宴會廳,發現宴會廳裏氣氛十分熱烈,原來慶功宴已經到了尾聲,正在進行員工最喜聞樂見的環節——抽獎。

薛沉雖然是以實習生的身份參加的慶功宴,座位卻被安排在最前面的桌子,跟徐仁城一幹管理層坐一起。

徐仁城沒想到簡蘭斯也會一起來,倒是有些意外,不過也沒說什麽,正好桌子還有空位,就叫他和薛沉坐到了一起。

坐下後,徐仁城似假還真地抱怨:“你們來得也太晚了,有點不給面子吧?”

薛沉了然:“你是不是要開始勸酒了?”

徐仁城正準備拿酒的手微微一抖,就聽薛沉輕描淡寫地繼續說,“也不是故意的,剛剛幫人驅了一下邪。”

應聲蟲屬于陰邪生物,嚴格算起來也是驅邪沒錯。

徐仁城:“……”

徐仁城默默把酒放了回去,也不好細問,只讪讪一笑:“我讓人給你們重新加菜。”

同桌其他人本來對這兩個姍姍來遲的年輕人還有點意見,見徐仁城都這麽客氣,也只好默默把不滿吞了回去。

這時會場突然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氣氛達到了頂點,原來是抽獎進行到了最後,即将抽出本次宴會的一等獎。

舞臺上,主持人用極具煽動性的語氣說道:“我最後再強調一遍,每個人的座位上都有一個提前放好的號碼牌,請大家看清楚自己的號碼,等下我們抽到哪個號碼,拿到一樣號碼的人就可以得到今天的最終大獎——X牌最新款的頂配手機……”

薛沉聞言看了自己桌面一眼:“我這裏沒有號碼牌啊。”

“可能不小心弄丢了。”徐仁城道,剛剛不少人來這桌敬酒,被誰蹭掉了也很正常。

他說着順手把自己的號碼遞給薛沉:“我的給你吧。”

薛沉:“确定?”

“一個號碼牌而已。”徐仁城笑道,略帶了些自嘲,“不過你拿了也沒用。”

薛沉不解,就見同桌的知情人紛紛會心一笑,都調侃起來。

“老徐的號碼,那鐵定是沒戲的。”

“別說老徐自己的號碼,被老徐摸過的都不行。”

“徐總來雲珏也有十年了吧,好像一次獎沒中過?”

“我記得有一年年會抽獎特別多,跟徐總同桌的人都中獎,就徐總沒中吧?”

“建議等老徐退休的時候,讓公司給他專門發一個終身成就獎。”

……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薛沉算是聽明白了,就是徐仁城沒中獎運的意思。

有些人就是這樣,也說不清為什麽,明明生活各方面都很順利,但就是沒什麽偏財運,往往一群人一起參加年會,別的人最差也拿個安慰獎,他就能空手到最後。

徐仁城就是這種人,難怪他爽快地把自己的號碼給了薛沉。

薛沉倒是無所謂,順手接過號碼,“重在參與。”

話音剛落,主持人剛好開獎,“一等獎中獎號碼——65號。”

徐仁城遞號碼的手還沒收回來,臉上的表情驀地一僵。

薛沉剛把號碼接過手,低頭一看:65。

徐仁城的眼角當時就濕潤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徐總:苦澀.jpg

小紅:再度立功!

鸮面鯨:沒隔離,沒核酸,沒口罩,三無怪物。

在定位它的出行路線了。

第15章 越努力越幸運┃你要是多發點自拍,我就不會拉黑你了。

等薛沉上臺領完獎品下來,徐仁城還沒緩過來,一臉苦澀地看着他。

薛沉見他深受打擊的樣子:“不至于吧,徐總,要不手機給你?”

雖然賺錢不容易,但徐仁城對他還挺大方的,又供奉過伏波君,薛沉決定給他點面子。

徐仁城擺了擺手,聲音裏飽含滄桑:“你不懂……”

他做到這位置,一個項目獎金就幾百上千萬了,哪會在乎區區一點獎品,他只是難以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

十年了!他入職雲珏集團十年了,從來沒有在任何宴會上中過一次獎,剛剛號碼才遞出去,居然就中獎了,還是一等獎。

這也太打擊人了!

同桌的人也“啧啧”稱奇,看徐仁城的眼神充滿同情。

說好的徐仁城摸過的號碼都沒有中獎機會呢?

難道他的威力還升級了?

薛沉想了一下,安慰道:“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問題。”

徐仁成彷徨地看他。

薛沉認真臉:“是我運氣太好。”

“謝謝。”徐仁城按了按自己胸口,“可以的話,請你以後不要再安慰我了。”

……

慶功宴結束後,徐仁城沒讓簡蘭斯叫車,還是讓自己的司機繞一圈把他和薛沉一起送回學校。

依舊是徐仁城坐副駕駛,簡蘭斯和薛沉坐後座。

路上薛沉把剛中獎的新手機拆出來,準備把舊手機的數據導過去,不過操作了一會,又開始煩躁起來。

這次他有經驗了,餘光睨了簡蘭斯一下,很自然地把兩部手機遞過去:“你幫我導一下數據吧。”

簡蘭斯:“……好。”

他接過手機開始操作,感到旁邊的人慢慢蹭了過來,随之而來的還有記憶中那股自然而又清冽的氣息。

淡淡的,又讓人印象深刻,讓簡蘭斯想起山颠的雪,他微微有些失神,手中的動作也不由自主慢了下來。

耳邊随即傳來薛沉的聲音:“不點确定嗎?”

簡蘭斯回過神來,鎮定地繼續操作下一個步驟。

等汽車在學校門口停下的時候,數據剛好導完。

薛沉把手機揣進兜裏,下了車,沖簡蘭斯歪了一下腦袋:“一起走?”

簡蘭斯點點頭:“嗯。”

兩人便并肩進了校門,沿着學校的主幹道往宿舍的方向走,一路上很自然地聊起今天發生的事。

簡蘭斯想起薛沉打雷治療應聲蟲的事,笑道:“華夏的道術很有意思。”

“你也挺厲害。”薛沉想到簡蘭斯之前對付井龍王的那一劍,他對西方的法術不了解,但也能看出簡蘭斯那一劍很不簡單。

如果當時簡蘭斯真的砍下去,金望月恐怕不止是斷了舌頭那麽簡單。

簡蘭斯:“騎士的劍術主要來自于信念,與華夏的法術是兩個體系。”

“我覺得沒什麽區別。”薛沉不以為然,“所謂道法即心法,修道先修心。”

他深深看了簡蘭斯一眼,“信念感強的男孩子,修道也不會太差。”

簡蘭斯:“……”

簡蘭斯若有所思,片刻後突然問:“那你覺得如果我修習華夏的法術,也能修成嗎?”

薛沉随口道:“試試就知道了。”

說話間到了薛沉的宿舍樓下,兩人停下腳步。

簡蘭斯正想告別,話到了嘴邊又拐了一下,轉而說道:“以後常交流。”

薛沉看着他俊美的臉,意味深長道:“可以,最好能視頻交流。”

簡蘭斯:“……?”

薛沉一回宿舍,舍友立刻發現他換了手機。

程晗酸溜溜道:“真好,發了那麽多工資,這就買了最新款手機了。”

“瞎說什麽呢。”薛沉睨了他一眼,“抽獎抽到的。”

舍友:“……”

程晗忍不住問:“小紅真的不會做法做到吐血嗎?”

“不一定。”薛沉施施然應道,“但是如果他不做法,一定會被我打到吐血。”

程晗:“……”

在他們學校做妖怪,好慘。

……

說是這麽說,過了兩天,薛沉上完課後還是順路去了人工湖看小紅。

他在湖畔咖啡廳買了點魚食,咖啡廳的露臺就搭在水上,他靠着欄杆往湖裏撒魚食,一邊說:“胖頭魚,出來。”

旁邊有其他休息閑聊的同學,其中一個女生聽到薛沉的話,連忙好心提醒:“同學,你最好不要這麽叫小胖、咳,我是說大錦鯉……最近大錦鯉心情好像不太好,好多人都被他潑水了。”

與她坐一起的另一個人也點點頭:“大錦鯉最近兇得不得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了。”

提起這個,前頭的女生還有些擔心,“說起來,前些日子它眼睛整個凹下去一大塊,也不知是什麽問題,本來大家還想找醫生給它看看,可惜沒撈住它。”

“同學你還是別亂喊,小心等下全身都濕了。”

薛沉渾不在意:“它不敢。”

“那你就太不了解大錦鯉了,校長都被它潑過水。”

正說着,一條體型巨大,極為醒目的金紅色鯉魚從水底浮了上來,一動不動地停在欄杆前的水面上,眼珠子轉都不敢轉,看起來老實極了。

薛沉又撒了兩把魚食下去:“胖頭魚,最近表現不錯,賞你的,吃吧。”

小紅這才戰戰兢兢地吃起了魚食。

旁邊那兩個女生:?

兩人面面相觑,雙雙震驚。

“我去,這是大錦鯉嗎?”

“這樣它都不跳起來拍水??”

“不是,它怎麽這麽老實?以前不都是把其他魚全打跑,自己吃獨食的嗎?”

薛沉沒管旁的聲音,把魚食都撒完了以後,手中又輕輕一揚,将自己的一絲氣息送入水中:“這是給你的。”

像有微風拂過,水面蕩開層層漣漪,片刻後,湖中成群的鯉魚突然集體騷動起來,幾乎是争搶着浮出水面,急切地往咖啡廳這一側游過來,瞬間擠得密密麻麻,連一向霸道的大錦鯉小胖都沒能把那些魚趕跑。

場面太壯觀,一下引來湖邊路人的圍觀。

“怎麽回事?這是全湖的鯉魚都出來了嗎?”

“鯉魚暴動??”

“不止,還有別的東西也浮出來了……那是不是龜啊?”

“靠,不會是地震吧?”

“哇——你們快看小胖!”

驚呼聲中,一尾巨大的金紅色鯉魚向天空高高躍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帶起的水珠在陽光下反射出粼粼光芒,讓觀者目眩。

随後“撲通”一聲輕響,鯉魚紮入湖中,再次引來一陣贊嘆。

“牛逼!這波水花壓得完美!!我給滿分!”

“小胖怎麽了?跳這麽高,一點水花都沒濺起來?這還是動不動拍人一身水的胖嗎?”

“小胖好漂亮!跳得好好看啊!”

湖邊驚嘆連連,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圍觀,鯉魚群仍在湖面徘徊,聚在欄杆附近遲遲不肯散去。

巨大的金紅色鯉魚置身其中,半截魚身浮在水面上,癡癡地看着岸上某處。

有人驚奇地“咦”了一聲,“小胖的眼睛好了耶。”

薛沉對小紅的感激并無所謂,只淡淡道:“好好努力。”

正所謂,越努力,越幸運!

小紅越努力,他就越幸運!

水中的大魚用力點頭,不過因為魚沒有脖子,看起來像是觸電了一般,整條魚瘋狂上下抖動,引來諸多猜測。

……

欄杆邊擠滿了人,薛沉有些不耐煩,便要離開,他剛一轉身,突然一個男生從旁邊冒了出來,擋到他的面前,像是松了口氣般:“薛沉,終于見到你了。”

薛沉擡頭一看,發現是一個長相俊朗的青年,對方笑吟吟地看着他:“我們是不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薛沉對長得好看的人耐心都不錯,聞言也很友善地露出一個笑容:“請問你是?”

青年:“……”

青年臉上僵了僵,眉眼間流露出一絲無奈:“看來你真的很生我的氣。”

這時,薛沉感到原主人殘留的記憶中飄過一絲淡淡的,似有若無的酸澀,還有些許與此人相關的片段。

“是你啊。”薛沉恍然大悟,眉頭微微一蹙,不解問,“有什麽事嗎?”

眼前的青年,正是原主人暗戀多年的學長梁稚。

梁稚比薛沉大兩屆,是原主人的直系學長,畢業後又在本校保研,現在是浮大的研二學生。

原主人入學的時候,梁稚大三,被分配來帶他們班,兩人因此有了接觸,原主人也慢慢被梁稚吸引,對他産生了愛慕。

一直到前些日子,原主人終于在畢業前勇敢了一次,鼓起勇氣向梁稚告白,但最終被梁稚婉拒。

原主人因此受了很大打擊,加上其他種種事由,最終釀成了悲劇。

薛沉自覺這些都跟自己沒關系。

原主人的關系他根本懶得經營,看得順眼的就搭理一下,看不順眼的直接無視,梁稚這種告白失敗的早就被他拉黑了事。

但此時梁稚又出現在他面前,還一副要好好談談的樣子,就很讓薛沉看不懂了。

難道凡間告白失敗後還有這種流程?

凡人有這麽需要朋友嗎?

懷着疑惑的心情,薛沉還是跟梁稚在咖啡廳裏坐了下來……主要也是梁稚長得還不錯,但凡他眼睛不是雙眼皮,薛沉都不一定有這個耐心。

兩人面對面坐着,梁稚神色有些遲疑,斟酌了一下才低聲開口:“薛沉,我理解你現在不想見我,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不管你怎麽想,我是真的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朋友,好師弟,也是真的不希望我們的關系變成這樣子……”

薛沉情不自禁問:“什麽樣子?”

梁稚噎了一下,醞釀好的情緒頓時被打斷,他疑心薛沉是不是故意用這樣的方式掩飾自己的情緒,但是一擡頭,卻見薛沉正一手托着腮,滿臉漠然又疑惑地看着自己。

絲毫看不出傷心困擾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還隐隐覺得薛沉似乎長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看起來好像變冷了一些,眼睛很瑩潤,像是寶石一般,眼尾微微翹起,帶出一點鋒利。

這是薛沉以前絕不會出現的特質。

薛沉有點自卑,性格軟綿綿的,因此梁稚總覺得自己的拒絕會讓他很傷心,也因此很擔心小師弟從此一蹶不振,這才找了過來,想要好好開導他一番。

但薛沉此時的反應全然出乎梁稚的意料。

梁稚想了一下,說道:“你把我拉黑了,我想你應該很生我的氣。”

“那時候沒想起來你長什麽樣子。”薛沉十分坦蕩,實話實說,“你要是多發點自拍,我就不會拉黑你了。”

梁稚:?

薛沉在說什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梁稚陷入茫然中,這時薛沉突然看到了什麽,眼睛驀地一亮,朝着咖啡廳外揮揮手:“師兄。”

梁稚回頭,就看到一名長相俊美的混血青年正好從咖啡廳外經過。

梁稚對這個人有些印象,因為這人剛入學沒多久就因為極其出色的外形小範圍內出了名,梁稚聽女同學提起過,沒想到薛沉也跟他認識。

聽到薛沉的聲音,混血青年停下腳步看了過來,随後微微笑了一下。

“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薛沉毫不吝啬地發出龍的贊美,随後又看了梁稚一眼,一臉雨露均沾的渣男表情,“你也還不錯啦。”

“我走了。”薛沉起身道別,還很有耐心地多說了兩句,“我等下就把你加回來,你記得多發點照片。”

梁稚:??

薛沉根本不管他什麽反應,說完徑自走出咖啡廳,心情愉悅地和簡蘭斯說了什麽,然後一起離開了。

臨走前,簡蘭斯突然淡淡地掃了一眼過來,眼中卻不見了對薛沉時的笑意,只剩下漠然。

梁稚一臉空白地看着他們的背影,有一瞬間對自己産生了深深的懷疑。

薛沉什麽意思?我又在幹什麽?

他只是喜歡我的外表?他現在已經看中了更好的外表?

作者有話要說:

小沉:真正意義上的海王doge

程晗:(預備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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