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你經常這樣嗎

剛剛發作過的身體還十分虛弱，歐陽瑾微閉着眸子躺在沙發上，眼角時不時的瞥向一邊的顧南霆。

看着顧南霆手足無措，不知該做什麽的樣子，歐陽瑾壓下心頭的酸楚，淡淡的說了一句：“我這沒事了，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歐陽瑾？！”像是沒有聽到歐陽瑾的話語一般，顧南霆緊抿着唇角，猶豫良久，才在尴尬，糾結中問了一句：“你，經常這樣嗎？”

“嗯？”歐陽瑾 還是有些難受，渾身上下沒有多少力氣，連聲音都是柔柔弱弱的，和以往，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什麽意思？”歐陽瑾略帶迷茫的問。

“你，”顧南霆突然有些說不出口，記憶中歐陽瑾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從小學到高中，體育成績一直是優秀，各種運動會更是拿獎拿到手軟，可是現在？

顧南霆的心裏難受的厲害，一句話，說的更是哆哆嗦嗦，幾次停頓。

“你的身體，經常會這樣嗎？”

歐陽瑾：“……”

幹澀的眼睛閉上了又睜開，蒼白的唇角抿緊了又松開，微微上揚的弧度也在無聲中悄然滑落，化為自我嘲諷，化為無力的一聲嘆息。

“習慣了，就好！”

習慣了，就好，五個字，說來容易，其中的心酸卻讓聞着落淚，痛徹心扉。

聽着歐陽瑾漫不經心的回答，看着歐陽瑾很是無所謂的面容，顧南霆心裏更加難過，歐陽瑾，不該是這樣子的。

習慣了就好，是啊，習慣了就好，可他偏偏一點都不習慣，也不想習慣。

“歐陽瑾！”

帶着哭腔的聲音讓歐陽瑾震驚，睜開的眸子帶着驚訝和迷茫，待看到顧南霆用通紅的眼眶看着自己的，欲言又止的模樣的時候，心頭閃過一絲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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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哭啊！”

歐陽瑾略慌，急切中帶着些許咳嗽的聲音讓顧南霆無暇感慨心中的悲傷，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你別急啊，我沒哭！”

歐陽瑾平複着自己的情緒，等到心口的那一股悶堵之氣稍稍散去之後，才壓着嗓子說：“你沒必要這樣，當初是我自願救你的，更何況，當時那種情況下，換做其他人也會這樣做的。”

“不是這樣的！”顧南霆搖晃着腦袋，心底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否定，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

在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他無數次的回憶過當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歐陽瑾和他的距離很遠，他的身邊圍着十幾個人，可是結果呢？

危險發生的那一瞬間，就是這個和自己有着十幾米的距離的人，就是這個被人圍着，擋住了道路的人，在第一時間救了自己，這要不是時刻關注着他，将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又怎麽會如此呢？

“沒什麽是不是的？”歐陽瑾嘆了口氣，勉強的笑了笑，說：“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死定了，”歐陽瑾欣慰的看着顧南霆，眼底放光：“只要你好好的，什麽都值得。”

顧南霆動容，“歐陽瑾，你？”

“你聽我說完！”歐陽瑾氣息不穩，說的緩慢：“我現在還活着，雖然活的有點……你并不欠我什麽，沒必要因為這件事而覺得虧欠我什麽，我也不需要你的補償。”

“歐陽瑾，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要補償，我就是……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你在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歐陽瑾微微搖頭，嘆了口氣，說：“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照顧不了你了，”或許是想到些什麽，歐陽瑾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繼續說：“就像這一次，要是你不在的話，我可能已經死了，你這個時候說喜歡我，是可憐我？”

“我說了，我不怨你，如果再來一次，我依然會救你，你沒必要因為這個而委屈自己說一些違心的話。”歐陽瑾頓了頓，擡起的手微微搖了搖，阻止顧南霆插話，繼而說了下去。

“之前是我纏着你，給你造成了困擾，現在我給你道歉，你走吧，以後別來了。”

“我不走！”顧南霆堅定的說道。

只要一想到歐陽瑾犯病虛弱的模樣，他就難受，就像歐陽瑾說的，他很難想象要是自己不在，發病難受的歐陽瑾到底會怎麽樣？

只要一想到那種可能，他就有一種窒息般的痛。

他不要這樣的結局！

“你不走幹嘛，留下來看我笑話？”歐陽瑾冷哼，白了一臉義憤填膺模樣的顧南霆，說：“我現在連給你倒杯水都做不到，做飯更是不可能，甚至連一些日常的生活都需要人，你走吧，我實在是照顧不了你了。”

“我不要你照顧！”顧南霆脫口而出，目光灼灼，異常堅定：“以後我照顧你，你想喝水我給你倒，你想吃飯，我做，你什麽都不用管，只要好好的養好身體就行，你……你別趕我走！”

“随便你吧，我沒什麽力氣，管不了你。”歐陽瑾疲憊的捏着眉心，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不過片刻，歐陽瑾又睜開了眸子，似乎很是為難的看了顧南霆一眼。

“怎麽了，是不是又難受了？”

“沒！”歐陽瑾語氣很輕，幾乎微不可聞：“就是有些餓了，你幫我訂個外賣吧。”

“別老是吃外賣，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吧！”

顧南霆起身，朝着廚房走去。

只可惜，顧南霆翻遍了廚房的角角落落，也只找到一包泡面，別的什麽都沒有。

“你平時吃什麽，怎麽什麽都沒有？”

顧南霆難以置信的看着歐陽瑾，印象中，歐陽瑾是會做飯的，而且廚藝還不錯，連爺爺都經常在他面前稱贊歐陽瑾的廚藝。

歐陽瑾默默的按了按心口的位置，笑的頗為無奈：“我現在受不了油煙味，要食材有什麽用呢！”

“……”顧南霆。

突然間，顧南霆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面對歐陽瑾，糾結無錯了半晌，終究還是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急急地留下一句：“我去買菜!”轉身就沖了出去。

看着倉皇逃離的顧南霆，歐陽瑾唇角微揚，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接着閉上了眼睛，放松的進入沉睡……